21、秘术(1 / 1)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万物都在无声地沉睡。

月光如水般柔柔倾泻在沉睡的山林,在一个白衣少女的身后投下浅浅的倒影。她正站在树下,翘首以盼,仗剑而立,大概是在等什么人。

这正是沈寒贞。

“你怎么才回来”

直到她看见山坡上隐隐约约有片红色一闪,一个小身影正飞快地冲下山路的时候,沈寒贞才放下心来,低声冲那身影抱怨。

“这又不是我办事不力!”身影的声音又急又快,“神婆子死活不有所动作,难道要我押送她不成”

“那现在可有消息了?”沈寒贞低声道,“这里的虫子好多啊,我都要被虫子咬的不行了。”

“是啊。”灵皋冲她扬了扬手,示意她赶快跟上,“被虫子咬了的话回去擦点药就没事啦,我就说她今晚一定会要活动的。你赶快过来吧。”

一等沈寒贞迈开步子,灵皋就又调转了方向,急急地往来路奔去,裙摆扬开,如同一团水红色的薄雾。

二人压低了身形在一众屋舍之间一路狂奔,总算在村口追上了目标人物。沈寒贞停下了脚步,伏在一堵土墙后面小心窥探,正看到那胖胖的神婆子左顾右盼一番,上了一辆牛车。

“你是不知道。”眼见牛车咕噜噜地驶出了村口,寒贞急忙跟了上去,“为了给你创造盯住她的机会,我一下午都在这个村子附近游荡。又不能离得太近,以免别人觉得我可疑。就算是这样,一下午都有三个人问我为什么站在树下呢。”

灵皋戳戳她,示意牛车刚刚拐弯了,“那你是怎么回话的?”

“我说我在等人。”寒贞说,“好了,不和你继续说了,我都快追不上前面了。”

她又要全心全意地观察前车的动向,以免一不小心跟丢了。又不敢追的太近,让前面车上的人觉出异样。因此只得闭上嘴,一心一意地发足狂奔。耳中只听穆灵皋叫道,“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和我说话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突而前头火光一闪,牛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路边。神婆跳下了车,往两个黑袍黑发,满脸严肃的守卫那里走去。寒贞顺势躲入了一棵树后,只听其中一个守卫道,“妇人,为何来此”

她侧侧头,往那两个守卫身后望去,只见他们身后是一片黑黢黢的山林,再往远处看却乌沉沉的看不大真切。

“神婆半夜来这干嘛”灵皋道,“我怎么看不明白?”

“她是要寻她的儿子,阿纪。”寒贞侧耳细听着风中传来的问答声,推断道,“阿纪之前得到了祁碧君的赏识,现在正生活在那密林之后的大本营里。”

“她这次来是因为你的恶作剧。她认为这是祁碧君的力量,疑心是阿纪犯了什么过错,让祁碧君不悦。”

“那现在他们还在说什么”

“守卫不让她进去见阿纪,她在恳求。”

寒贞眼见那神婆子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引得另一个守卫加入了谈话,劝起她来。心里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当即将呼吸牢牢屏住,以牛车为屏障,毫无声息地走了几步,轻轻巧巧地闪进守卫身后的密林中去。

“瞧,进来就是这么简单啦。”灵皋品评她的行为,“神婆其实可以效仿一下。”

“祁碧君大概不是白痴吧。这片密林一定是一整个巨大的迷宫。”沈寒贞回答道。

她又最后往身后望了一眼,在枝叶之间隐隐约约见到神婆仍絮絮地诉着,微拱着腰背。守卫却逐渐不耐烦起来,连连训斥她,叫她赶紧回去。寒贞不由又往远处行了几步,将争吵声远远抛在了身后

密林之中,颇为寂静,只是偶尔听到几声虫鸣,寒贞不敢点燃火折子,唯恐被那二人发现,打草惊蛇。因而摸黑前行,险些一头撞在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古树之上,她顺势往那树背后一靠,道,“穆灵皋,又要靠你了。”

这一靠却让她觉察出不对来,随手摸了摸树干,在上面摸出一道深且长的剑痕来。寒贞摸了摸那道剑痕,也不知道是谁曾在这里苦战。

“我活着就是为了替你干这些事的”穆灵皋生气地说,“你自己怎么不爬上一棵高树看看”

嘴上虽然生气,但穆灵皋还是飞到了高处,俯瞰了一通全貌。

“这林子还挺大的。”她说,“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带错路了别骂我。”

沈寒贞倒没有这么刻薄,当即扬了扬手,示意她带路。

在接下来的一炷□□夫里,灵皋都忽上忽下,指点寒贞或左或右的前行,不时给予她积极的鼓励,“加油!你已经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沈寒贞却突然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怎么了?”灵皋问道。

寒贞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指向前路上的一棵拦路的古树。

她手指所点的一处,月光照耀,竟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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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能,绝不可能!”穆灵皋把那剑痕抚一抚,很不服气,“你有我一路指点,修正方向,绝对不可能走回头路!”

她一边念叨着不可能,一边飘上飘下,时而仔细观察那道剑痕,时而飞的高高的极目远眺,到最后竟高昂起头往夜空望了一眼,寻找起了星星的方向。

“咱们……咱们好像陷入进了一种秘术里了。”她小声说。

穆灵皋口中所说的秘术,沈寒贞倒也真的听她师父说过。秘术师数量稀少,讲求天赋,虽不修武艺,往往能创造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奇景。惊云山之中,便也有一位秘术大师坐镇。

但是,骤然在这里听闻和秘术有关的信息,她还是略感惊骇,问道,“什么秘术?”

“你先上树。”穆灵皋道,“我指给你看。”

寒贞没有办法,只得将衣服一扎,慢慢地踩着那颗巨树的枝叉,攀了上去。

直到穆灵皋叫道,“好,停,可以了!”她方停下,还一不小心,险些一脚踩进一个鸟窝里。

“哎,哎,你怎么回事啊你小心一点啊。”灵皋见她身影猛地一斜,吓了一跳。

“黑糊糊的,我没看清楚。”寒贞道,顺眼往脚下望了望,“幸好没摔下去。”

“那你现在可要站稳了,抬头看远方,有没有看到灯火隐隐约约,很像你的目的地”灵皋飞到寒贞身边,对着远方指指点点,“这便是一种叫‘咫尺天涯’的秘术。

“咫尺天涯,什么来路?”

“你若极目远眺,永远觉得你的目的地是在远方,但若向着那些灯火走过去,却永远也走不到那里。不论往哪个方向走多少步,都无法到达另一头。”

寒贞依她所言望去,果然见到寥落的几点灯火,显出妖冶的红色,在黑暗中星星点点的闪烁。

“所幸,咱们踏入‘咫尺天涯’的时间还不算太长。”灵皋屈着手指,算了算,“这时候从秘术之中退出去也还来得及。”

“此术这时候也算好破,只要一味后退,不再前进,便能离开这个术的牵绊。但倘若一心前进,便会陷得越来越深,倘若到了无论往哪里走都只能看见灯火的时候,此时便为时已晚了,会活活困死在秘术之中。”

“难道,就没有突破此术的方法吗?”

“方法怎么可能没有,我所知道的有两种。”

“然而,这两种破解方法都需要一个精通‘咫尺天涯’的秘术师。但是秘术名目繁多,种类数以千计,如同天上繁星——并不是每个秘术师都会‘咫尺天涯’这个秘术。”

“倘若有一个精通此术的秘术师,那又如何呢”

其一,这人亲自前来,与施术人斗法,他精通原理,这术便自然破解,不在话下。其二,使用这人制作的,针对此术的解咒器物,也可将秘术破解。只不过,解咒器物一旦做出,便等于秘术师自己废了自己一门技艺,哪里又有人会自掘坟墓呢?”

灵皋说着,又想起了一件事,“这么说来,之前在无忧山上的时候,那陆临川身上倒是有个解咒器物,原来他就是凭这种方法闯过去的。”

“解咒器物长什么样子”寒贞望着自己脚下,问。

“我听人说,解咒器物多半和秘术本身有些勾连,如此想来,‘咫尺天涯’的解咒信物多半是类似于指路罗盘,或者地图一类的东西。此外,解咒器物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它在白日之中只是平凡普通的模样,而一旦身处黑暗之中,就会通体会发出珍珠色泽的光晕。很漂亮,也很容易被抢。”

“这样一来,我倒是很迷惑了。”寒贞缓缓地说,她慢慢弯下了身体,从刚刚那个差点被她一脚踩中的鸟巢底下扯出一个小小的,圆圆的物件来,她抖一抖上面的土,道,“你说的解咒器物,是这种吗?”

罗盘顺着她手指的动作左摇右摆,在暗夜之中发出珍珠色的光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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