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成片成片的丧尸群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特种兵就算再强大,毕竟能力也是有限,在枪子用完之前,尽可能的把幸存的人往车里装,有些看懂了情势的老年人自动放弃了机会,抄着拐杖跟丧尸拼命,最后倒下来被扯得四分五裂。
“草!”
铁血汉子看不得这场面,遍地的雪像是染上了他们的眼睛,一片赤红。可是车子经不住他们的撞击,只能扬长而去,留下的是一片片哭怆的悲鸣。
张英农远远的就看见扛着枪四处找人的凌沿,在灾难时期,能见到自己的战友或朋友,换了谁都有种抑制不住的情绪,平常不言苟笑的上校同志第一次伸长了脖子笑着喊:“凌沿,我在这儿!”
可怜的特种兵在寒冷又乌烟瘴气的巷子里找了他一遍又一遍,听到声音时急忙奔过去,枪也不要了,两人直接抱了个满怀。
“你个死人!电话都打爆了!还真以为你真变成丧尸了。”
张英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柯:“不赖我,都是这臭小子,手机弄丢了,我想联系你也没办法。”
他说完捡起枪,问:“带了多少人过来?”
“三队,老头子不给放人,就这些还是自愿出来的!”
“走,我们去看看那群丧尸,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什么?”
“现在不确定,等找到了我再仔细告诉你。”
凌沿从肩上的黑色背包里拿出几排子弹递给他:“偷来的,最后的料也被我拿来了,回去肯定得挨枪子。”
张英农一脸笑意:“有我在,他绝对不敢动你!”
张柯看着他们心有灵犀一脸默契的模样,心里难受得紧。表哥的父母从小离婚,他也在部队长大,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当然他本身很优秀,所以有做主的资本,反观自己,简直就是窝囊废。
白安通过陆六六的数据,追踪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丧尸。他生的非常高大,像是外国人的体格,蓬头垢面的样子看不出他原来的五官是什么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像是被枷锁勒伤的痕迹,在喉结部分。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和黑裤,手臂上有发青发紫的痕迹,其中右手小臂有深浅不一的刀伤,手背上还有一串数字——8102。
他似乎什么都懂,就连白安跟着他的事,他都像是能察觉到,幸好没有进一步的思维,不然肯定会有特别糟糕的结果。
白安试图跟他进行交流,然而他并不接受任何丧尸的靠近,平常也只是带领他们四处游走,又像是再寻找什么东西,然人捉摸不透他要做些什么。
二零一八年的九月一号,病菌体感染在b市全面爆发。自从那天被一批特种兵走后,剩下的幸存者中一部分无所幸免,他们或许是饿死,或许是感染死的,又或者选择解脱的。而政府救助迟迟不见人影,b市如同一座巨大坟墓,等待它的命运将会是掩埋和消亡。
就在张英农想刨土煮水时,他们偶尔发现了一家做零食的工厂,那里居然还活着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工厂老板,是个肥水流油的秃头,笑起来一口黄牙。整个厂子已经被他用铁皮为了四五圈,想要进去非常的不容易。而里面像是成为了他的王国,剩下的工人正在被他当做奴役一样使唤。
张英农三人被带了进来。
“张老板,这是今天我放哨的的时候发现的,有两个还是特种兵,不过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儿了,杠不了多久。”
凌沿皱着眉头看了张英农一眼,示意:防着点儿。
肥的流油的土老板惬意的叼着雪茄,皮笑肉不笑的问:“哪里来的?是不是b市的人?名字都报上来。”
一听到本家姓时,张老板还是睁了睁开眼睛。“居然跟我同姓氏,留下吧,每天一餐饭。”
“是。”尖嘴猴腮的带领人用粗鄙的语气呵斥他们:“赶紧谢老板啊?要不是张老板宅心仁厚,等丧尸大军赶过来,你们可就死透了。”
于是三个人迫于没有食物的压力,暂时选择了待在这里。这个张老板不知道在谋什么心思,他几乎储存了数十间厂房的食物,地下停车场还有数不清的日常用品,有些已经积了灰尘,像是购买已久了。不单如此,仓库还存有石油和各种燃料物品以及各种钢材工业品。
张英农因为力气大,加上又是特种兵,全天都在受带领人罗八子的安排,搬东西和往一个大炉子里添新钢材。期间从地下仓库的某间房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头发已经发白,背也有点微驼。罗八子还很恭敬地跟他打招呼,但是老头并不理人,到了点吃的就返回到仓库里,还把门重重的落锁了。
这人的样子非常眼熟。
晚上张英农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凌沿,“我确信在哪里见过他。”
“穿着白褂子?是不是科学院?”
经他这么一提点,张英农模糊的想起来几个月前跟凌沿到科学院观光的一个下午,那里的老教授是凌沿曾经的导师,年过六十的白胡子教授最喜欢向他展示科学研究成果,可惜凌沿最后选择了军队,为此老人家还哭闹过,毕竟他自从上了年纪之后就带过凌沿这么一个有天分的学生,可惜死小子不听话,偏偏就爱往军队跑,殊不知凌沿从小可就是奔着一个目标去的。
而老教授的实验室里,有一个助理,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年纪比教授小一点,学生们都叫他冯老师。
“凌沿,你还记不记得教授的助理?”
凌沿是比较常去看望老教授的,所以对于实验室的人很熟悉,张英农一提到这个名字,他脑子里就自动匹配到了一张脸,灰白的眼睛,塌下去的鼻子,自然生长的老年斑,赫然就是冯老师。
“你看见他了?”
“嗯,地下的一间仓库里。”
“我之前听教授说冯老师突然就辞职了,没有交代任何的原因,那是在b2h9爆发前的一个月。”
“最近一次去教授的实验室,我们看的就是一组细胞体的组合变化,当时展示研究报告的就是冯老师,我还说他的思维大过天是不是?”
凌沿点了点头,“教授跟我说,冯老师这些年一直在进行这类的研究,但是其他人并不支持他,毕竟细胞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用人为的方法改变他们传承了数亿年的排列规律。上次是冯老师最后一次在科学院展示自己的成果,那时候他确实是改变了细胞分裂的频率,甚至能自由控制细胞数量。”
“那为什么他还要走?不是都已经成功了?”
“没有,最后他的研究成果被定义成了悖论,科学家一致认为改变了的细胞将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平很稳定发张,有可能造成物种系统的紊乱,所以科学院没收了他的研究资料,并且再三警告,没过多久,他就向教授发了辞职的邮件,离开科学院后就不知所踪。”
张英农又仔细想了想刚才看见的人,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是他。”
“我猜想他还在进行细胞实验,而且这场病菌体的突变或许跟他也有关系。”
两人顿时脸色凝重,如果是有预谋的异常细胞异变,事情会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国内现在没有任何的技术能研究出对抗这种病菌的血清素,政府又把市内进行了全面封锁,等待救援说白了就是白日做梦,而他们两个人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没办法传达出去,稍有不慎说不定还会把小命搭上。
张柯没有完全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大表哥的脸色也就知道事情比来时猜想的要严重许多:“如果他就是病菌体的制造者,在科学院又那么想证明自己,肯定会备好一条后路。现在人就在这里,咱们或许可以把那些研究报告和资料都偷出来。”
张英农看了凌沿一眼:“怎么样?”
“嗯,资料我也能看懂,只要进了我的脑子就能记住,今晚试试。”
“我去。”张英农按住他的手:“你在外面给我做好接应。”
良久,才听见凌沿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