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张英农有天醒来忽然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把正在给他安排早餐的凌沿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又做什么妖,结果一回头看见他脸色苍白,满脑门的冷汗,凌沿立马急的大喊:“医生!医生!”
他的脑子是被石头给砸伤的,医生说会有轻微的脑震荡,凌沿这几天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他,本来想着今天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却突然出了状况。
半个小时后,医生忧心忡忡的走了出来:“张先生脑子里检查到有血块堵着,情况……”
凌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怎么办?能不能手术清除?”
“做手术肯定是必要的,不过现在医院的药库存储量没有补给,可能要过几天才能进行,我先给他用些药,你一定要监督他准时吃。”
“好的,谢谢医生。”
凌沿飞快的跑了进去,病床上的张英农脸色苍白,看得人怪心疼的。这就让凌沿想起了平常的张英农,自信狂放,有时候犯浑起来也是个妥妥的兵痞子,让人想上去揍他两拳。跟现在对比起来,真的是难看死了。
直到傍晚张英农才醒过来,凌沿不敢怠慢,喂他吃完饭后就监督他吃药。
“嘶,我这不是刚吃饱吗?扶我下来消消食。”
“你可闭嘴!不知道脑震荡不能随便走来走去啊?”
“我又不晕,今天早上说不定只是起床气闹得,听话,扶我起来,我肚子撑着了。”
凌沿拗不过他,就扶着他到窗边:“今天立冬,天气阴的很,见不到暖阳。”
“都立冬啦?怎么不见你买饺子回来?”
“大南方不兴吃饺子,你病着也不准吃。”
张英农嗷嗷直叫不答应了,非得跟他闹要吃上一顿饺子,凌沿还没来得及出去买,就有人送过来了。
“爷爷!”
张老爷子刚去跟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大体都知道了一些,所以进来时候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不过看到孙子的时候还是缓了缓,拄着拐杖慢慢走过去。
凌沿连忙过去扶,问:“爷爷,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今天不是立冬嘛?我过来陪你们吃饺子。”
张英农一听就笑的合不上嘴了,想把旁边的小桌子拿出来摆一下,凌沿呵斥他:“好好站着,我来。”
张老爷子后面还进来几个人,都是张英农的战友,几人一番寒暄后都坐了下来,五盒不同馅料的饺子喷香扑鼻,馋的人口水都留下来了。
“哎,不准吃韭菜的。”
凌沿看张英农迫不及待的夹了个韭菜猪肉馅的,立马伸手拦住,给他换了个胡萝卜的。
“我爱吃韭菜。”
“你头上有伤口,韭菜容易让伤口发疼发痒。”
名叫虎子的粗汗忍不住笑他:“这还有讲究?”
“就是。”张英农摇摇头,穷讲究的脾气这辈子估计改不了了。
正吃的欢快,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凌沿探出去看了下,不是进医院的,是往b市的方向去的。
“这胡友天真是混蛋!”虎子心直口快,在朋友面前从来都不会隐瞒任何的情绪,当他知道张英农是被谁害得这么惨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一枪崩了胡友天!
“我听说本来还能找个人证的,可b市全炸没了,咱们几个知情的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真是x了狗了!”说话的是个小寸头。
凌沿十分懊悔的说:“只怪我没保管好冯续的资料。”
那天出来之后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凌沿又一心都在张英农身上,等醒来时存有资料的u盘也不见了,这就意味着有权有势的人仍然可以逍遥法外,他们所做的伤天害理的事都能被时间给封存,谁也拿他没办法!
真真想到就让人咬牙切齿。
张英农偷嚼着韭菜味的饺子,看着大家脸色都挺凝重的,就想嚷嚷几句当做娱乐,谁知道有人突然敲门,虎子去开,问了句:“你谁啊?”
“我来找张先生。”
“张先生?”虎子回头看了一眼:“认识的吗?”
张英农探出头一看,想了会儿,能对上人但是叫不出名字。凌沿及时站起来,道:“是罗小年的朋友吗?”
“是的。”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我有些事要和你们说,能进去吗?”
虎子见是认识的就给让了路,顺带把门锁上,防止有哪个护士突然间闯进来。
“这个给你们。”
他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长方形放在桌子上,张英农顿时就炸了:“怎么……怎么在你那里?!”
凌沿接过来仔细查看,的的确确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u盘,“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把它落在里面了,你是怎么找到的?当时你好像也是昏迷了。”
来的人是谁?当然是来完成白安嘱咐的陆六六了,别说是丢了的东西,就算是没了的东西他也能马上找回来。
“我醒来的时候在裤袋里摸到的,可能是那会儿你放我口袋里的,也可能是看见你掉了我就顺手捡起来了,况且你们不也是把张柯的木牌子找回来了么?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啥东西啊?你们俩的床/照啊?”
虎子随口说了句,这是以前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没事就爱挑事,所以人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虎头虎脑的,一点也没觉得张老爷子坐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好的。
小寸头掐了他一下,瞪眼——你丫能不能注意一下?
虎子搔头搔脑,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张老爷子,幸好老人家对张英农的事情已经略知八九,没太当回事,反而说了一句:“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也看看。”
“……”
“……”
“……”
“……”
气氛是真的僵硬下来了。
张英农踢了虎子一脚,终于找到理由嚷嚷了:“你他娘尽给我丢脸!里面装的当然是冯续的犯罪证据,以及他和胡友天的暗地交易!我又没那癖好,凌沿也不喜欢这样的。”
凌沿捂脸,他觉得这个人有时候真就没谱。
说这话时的张英农瞄了两眼u盘,接着又把眼睛放在陆六六身上,总感觉这个人不清不楚的就捡到了关键证据。
陆六六笑眯眯的说道:“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到啦,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立冬快乐,饺子端一盒走了哈。”
“哎哎哎。”
虎子想拉住人仔细问个清楚,张英农一记眼神杀过去,他立马闭嘴了。
等陆六六走到门口时,张英农说了句:“谢谢。”
“嘿嘿,不客气。”
关上门后,凌沿立即打开门想要跟过去,可是开完门的一瞬间他连一步都走不了。
“怎么了?”张英农问。
凌沿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走回来说了句:“走廊没有人。”
安静了很久的张老爷子站起身去把门关上,镇定的说道:“有些事当做不知道更好,你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给出真相,还b市的人一个说法。”
俩爷孙对视了一会儿,张英农点头说道:“明白的爷爷。”
次日大清早,旁市的所有报社邮箱都收到了一份邮件,内容通通都是关于细胞研究和病菌体爆发原因的撰写,十分的精彩。于是全线记者全部出动,导致胡市长家里被围的水泄不通。
胡友天一觉醒来眼皮子都没睁开,酒宿让他脑袋疼,结果一看到外面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娱乐八卦报社记者后,直接就想爆炸了。更没想到的是,警察很快就戴着手铐过来了,这时他才明白事情已经败漏了,可是他到死也不明白究竟是谁泄的底,而且用光了所有家财也保不了自己。
b市再一次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基本移位了平地。国务院还对病菌体进行了一个全面的研究,有了冯续遗留下来的资料,一个月就制作出了强效的抗血清素,为了弥补这次灾祸,国家给每个人都免费打了一支以此预防。
大面积的恢复工作正在慢慢进行,中央特意选举了一个公正严明的新市长来继任工作,不管怎么说,未来总是明媚的。
张英农的手术进行的挺顺利,没两天都能活动自如了。
一天黄昏,张柯和张英农都被人推着出去散步,凌沿和罗小年打了个照面,惊奇的发现他手臂上的那些淤青基本都没了,完全是个正常人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了。
“表哥!”
“兔崽子,身体怎么样了?”
“还得躺半个月。”张柯苦下脸,现在他才发现住院是这么无聊的一件事。不过一想到旁边有人天天照顾着,心情立即美滋滋起来。
张英农朝着凌沿看了一眼,示意——带他走开一下。
凌沿点点头,拉着罗小年叫他一起买晚饭去。
“张柯,那是……罗小年?”
“嗯,是的。”
张柯看着罗小年远去的背影,眼睛里都能掐出蜜来,张应农忍不住揪住他的脸:“我觉得吧……”
想不到一向怕自己的张柯把脸扭开了,还说了句:“表哥,他真的是小年,我能感受到的。”
张英农挑着眉头看他。
“我会好好跟我爸说的,以后我都不会在再逃避了!”
从前的毛头小子长大了,也变得勇敢起来。
最后张英农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就坐在轮椅上,各自望着心上的人原路折返。
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人再提前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这个故事你们开你的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