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叶华庭冷着脸，坐在叶家老宅的沙发上：“听说，书渊你要送小歌去国外？”
叶书渊脸色有点难看：“您看这话说的，爸，我哪有这意思？”
“不是么？”叶华庭看着明显哭过了的叶菀歌，脸色阴沉的很，那一刻，叶书渊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最开始的叶华庭。
那时候叶华庭还很年轻，没有现在的老态。
那时候叶华庭看着自己的眼神，叶书渊一辈子都不会忘。
而现在……这样的叶华庭仿佛又回来了。
叶书渊轻咳一声：“是赵叔想错了，那个，爸，我只是希望小歌受到更好的教育。”
“小歌还小，更何况，小歌说不愿意去，那就是不愿意去，你听不懂么！”叶华庭怒道。
叶书渊脸色愈发难看：“我还做不来我女儿的主了吗？”
“我还没死呢！”叶华庭厉声道。
叶书渊一怔，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小歌耽误你的事情了，决定让小歌出去？”叶华庭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叶书渊的脸色变得很是尴尬：“我哪能啊，爸您看您说的，我就是想着让小歌接受更好的教育，而且小歌的性格，也的确不适合在国内待着不是吗？小歌，你说句话，你告诉我你外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走。”叶菀歌抽抽噎噎地说着。 叶华庭神色更冷：“叶书渊，如果你容不下我的外孙女，那就让我外孙女来跟着我！”
“爸爸对我很好，但是爸爸，我不想走。”这可不行，叶菀歌一下子就急了，紧忙看向叶书渊，喃喃道。
叶书渊心底微微一颤，看向叶华庭，伸手将叶菀歌往怀里搂了搂。这才低声道：“爸，你看，小歌也知道我的意思……”
叶华庭这才长叹了口气：“小歌，你确定你在这里的生活很舒服？”
他的目光很锐利，叶菀歌直视着叶华庭，认真点点头：“外公放心，我挺好的。”
叶华庭叹了口气，点头：“好，好啊，小歌说好那外公就放心了。”
叶书渊看了叶菀歌一眼，明显松了口气，这才道：“爸，您看您多心了不是？小歌那是我的女儿，又漂亮又冰雪聪明的，我哪能那什么呢……是吧？”
叶华庭懒得理会，只是看向叶菀歌问道：“对了，过阵子那个陆承钧过生日？”
叶菀歌一怔，不明白自己的外祖父这个时候说起这个做什么？
果然，叶书渊的神情很是尴尬：“爸，您看……”
“那视频是真的？”叶华庭回头看他。
叶书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
他的眼神满是闪躲，叶华庭其实哪里会那么相信那个视频呢，可是此时此刻，叶书渊乐意承认那个视频，也比真实情况要好些。
叶华庭只好淡淡道：“好自为之，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若是出了点什么三长两短的不高兴，我都拿你是问！”
叶书渊连忙咳嗽一声：“不能不能，我对菀歌也是一直宠着护着，谁能让菀歌不高兴呢。”
叶华庭这才不说话了，转身和叶菀歌说些家常话。
那天，叶华庭难得留下来吃了一顿饭，沈令竹自然是没敢上桌的。是一桌上，就只有叶菀歌叶华庭，还有一个颇为狼狈的叶书渊。
叶书渊的动作很缓，一口一口地夹着菜，顺便小心地偷觑叶华庭的脸色。
片刻后，叶书渊终于还是开口了：“爸，听说前阵子，你那儿赶出去一个佣人？”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叶华庭冷笑一声：“怎么？”
“没，没什么主要小歌身边不是有个人么，叫做徐冉冉，听说是您那儿赶出去的那个佣人的孩子。”叶书渊道。
叶菀歌一怔，没说话。
这件事之前就发生了，当时叶书渊也没来自己这儿让自己把徐冉冉开出去，怎么现在还这样的态度了？
她不说话，叶华庭只是将筷子放了看他：“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不知道那个佣人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叶书渊问道：“菀歌这边那个佣人的女儿，要不要还是不要留下了……”
“因为手脚不干净，”叶华庭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很意外么？”
叶书渊心底一凛，勉强笑了：“您看爸说的，我意外什么？”
叶华庭冷笑了一声，不再说了。
沉默了一会儿，叶华庭方才看向叶菀歌：“那个徐冉冉，你还留着？”
“送出去读书了，差不多四年多才回来。”叶菀歌道：“等回来了，如果性格好秉性也好，我再将人收回来。”
叶华庭笑笑，眼底有点无奈：“你啊，就是太善良。”
叶菀歌垂眸笑笑：“爸爸也是这样教我的。”
叶书渊心底一凛，等听到叶菀歌说什么以后，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爸，菀歌说的对，我一直教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心地善良将来有好报。”
“也不一定。”叶华庭淡漠道：“有人心地善良，就成为了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叶书渊干笑几声，不说话了。
那天，他们谈不上不欢而散，但是也绝对没有多么融洽。
叶华庭走后，叶书渊将要上楼的叶菀歌拉住了：“小歌，有件事爸爸要和你说一下。”
叶菀歌点点头：“爸爸你说。”
“关于你外公的事情……”叶书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还小，我之前也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是爸爸想了想，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比较好，你也慢慢大了，我们家……你看，你也有沈阿姨了，也有弟弟了，也有妹妹，还有爸爸，所以以后有事尽量不要麻烦外公过来处理，明白吗？”
叶菀歌一怔：“为什么啊？”
“外公年纪越来越大，让他跟着上火做什么？小歌，你要懂事。”叶书渊语重心长地说着。
“恩。”叶菀歌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我会懂事的，但是爸爸，你不许欺负我，我就不找外公。”
叶书渊笑了笑：“爸爸怎么会欺负小歌？倒是小歌……你记得我们家的事情，不要都和外公说，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