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1 / 1)

是上呢?还是上呢?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虞昭昭,上去脖子和脑袋很有可能就分家了。毕竟裴问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

相反,他狠戾薄情,有仇必报,而此时,她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不善,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更是让人难以捉摸。

可不上吧,退回去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大雨没有停的趋势,天也黑了,在这人烟稀少的窄巷,冷不是最可怕的,哪怕是在这不得已待了一宿,受了风寒都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沈珍珠留有后招。

要彻底毁掉一个人很简单。她跟紫苏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要是错过了这辆马车,可能再也等不到了。

她不敢赌。

可如今也只有赌一把了,虞昭昭咧嘴笑,故作淡定的说:“王爷,是你啊,真巧。”说着就准备放下帘子,同紫苏挤一挤。

“不巧,我知道是你。”裴问在她放下帘子之前沉声说,眸色深深,顿了会儿,不疾不徐又道,“过来。”

虞昭昭一愣,这是打算算账了。最后脸上带着笑,要有多牵强就有多牵强,硬着头皮钻了进去,在裴问对面坐下,背脊挺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直勾勾的盯着他,而他呢,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越这样,虞昭昭越紧张。忽然忆起了上辈子,只要惹了裴问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能死个痛快都是恩赐。

她不想这么快就死了,好不容易赚来的一辈子。

虞昭昭蓦地眼珠子一转,嘴角含笑,先发制人:“前些日子小女子口误,在这跟王爷赔礼道歉,还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儿个又得了王爷的便利,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知何以能报,唯有以身相许,奈何小女子人不够好,又是家中庶女,没有一样能配得上风光霁月的王爷。”

“小女子也如其他贵女般敬仰王爷,那日在醉月楼,不料小姐妹也如此,便心生慌乱,口出荒谬,若是只有我一人敬仰王爷就好了,如今已知错,深深忏悔。向王爷保证再无下次,也认清自己,不作无谓肖想。”

三言两句就将此事说了个清楚明白,捏造了一个她对他深情得过了火的故事出来,确实给人一种情有可原的感觉。

当然了。虞昭昭知道裴问不是一般人,所以她早在解释的时候就垂下了头,一副羞愧到极点的模样。

而此时,头越发低了,话语里夹着厚重鼻音,“王爷,小女子太愧对你了,无颜面对,你就把我丢在这儿吧。”

想必沈珍珠派去的人早就把那窄巷翻了个遍,找不到她,要么继续找,要么回去复命。马车还在嗒嗒嗒的往前走,离侯府越来越近了,她若下了,既能摆脱沈珍珠,又能摆脱裴问,可真是太好了。

裴问轻倚在靠枕上,闻一席话,脸上并未有太大波动,心中冷笑,这女人胆子不小,卖弄到他跟前了。

将其上下打量了个遍,他沉声,“抬头。”

虞昭昭眼里早就蕴满了一筐水珠,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绞着衣角,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了裴问一下,就连忙别开了眼,眸子微垂,脸上不由爬上了红晕。

裴问嗤笑了下,紧接着直起身子,用折扇轻勾起虞昭昭的下巴,薄唇轻启,“要不本王遂了你的心愿,给你个暖床丫头当当如何?”

话里带着无尽讽刺,虞昭昭能听不出来吗。不是真心实意的就好,转念一想,真心实意的也不错啊。

孟思悦能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一世。虞怀松要是看到比孟府更大的一块肥肉,他立马就能舍了孟府,太子那块肥肉不就比孟府大多了吗,若真到了那一刻,她依旧逃不过上辈子的宿命。

若真跟着裴问去了,既能摆脱了虞府,又能摆脱太子,还能得到摄政王府的庇护,她会失去什么?最多也就身子罢了,这不正合她心意吗。

她被迫抬头起来,眼里佯装惊喜乍现,带着少许羞涩,顺着他话说,“能侍候王爷是小女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希望王爷能上府知会父亲母亲一声。”

裴问这是在给她挖坑呢。若是拒绝了那她之前的口舌都白费了。

裴问则看着她那双波光流转的杏眸陷入了沉思。

这些时日来他一直备受春/梦的困扰,虽没有日日如此,但也十分频繁,从未间隔过两日,他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被人下蛊了还是怎么了?

夜夜梦到,可夜夜看不清梦中女人的脸。可就在昨日,他看清了眼睛,潋滟杏眸,而此时明德侯府庶二女也正如此。

心里燥意腾升,他正想冷声说“滚下去”。就在这时,外头车夫的声音传来,“王爷,明德侯府到了。”

虞昭昭不知是何原因让裴问脸色突变,是何原因她都不想知道,溜为上计。

下了马车,她大口大口喘气,外头的空气太新鲜了。边上的紫苏压低声音问:“小姐,你没事吧?摄政王有没有为难你?”

“没事。”虞昭昭回。

一转身就看到了候府门口围了一群人,虞怀松站在中间,面露错愕,沈珍珠紧挨着,脸色阴郁,不停的攥着手里的帕子,像是要把它撕烂般,林星月则站在另一边,牵着虞一柏,脸上没什么表情。

虞一柏面露喜意,立马挣脱了林星月的手跑过来一把抱住,“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别担心,姐姐没事。”

林星月是个妾,再得宠也只是个妾,平日里没资格出府,自然很多东西不懂。但常出门在外的虞怀松和沈珍珠懂啊。

虞昭昭刚刚从摄政王裴问的马车里下来,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说虞昭昭是摄政王送回来的。

这代表什么?

谁不知道当朝摄政王裴问位高权重,就连皇帝也礼让三分,不仅如此,还长得清隽俊朗,这样的人应当妻妾成群,总之要什么的女人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可摄政王不近女色,更不好男风,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谁也没胆乱说。

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却亲自送虞昭昭回府?虞怀松咽了咽口水,两腿僵硬的上前,和蔼可亲的问:“昭昭,那是谁啊?专门送你回来。”

闻言,虞昭昭指了指渐行渐远的马车,不以为然的说:“父亲不知道吗?那马车一看就是摄政王府的啊。”

果然是。虞怀松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问:“摄政王为什么会送你回来啊?”

“你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就是在路上看到我马车坏了,好心送我一程。”虞昭昭泰然自若的说。

摄政王会是这么好心的人?不是。虞怀松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忙吩咐一旁的管家,“快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二小姐回来了。快,星月,带着昭昭去换身衣裳,这天突然下凉了,别染上了风寒。”

林星月虽然不知道那马车上的独特标志代表摄政王,但是她听到虞怀松问虞昭昭,摄政王为什么送她回来?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虽平日里没有机会出去,但摄政王是谁,在永熙是什么样的地位,她一清二楚。

虞昭昭竟然有这般能耐,得了摄政王的青睐。

沈珍珠很快整理好情绪,脸上挂着牵强的笑,上前两步拉着虞昭昭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在担心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府,还差人去问了孟府。你父亲啊,都恨不得冒着大雨去找你。”

说完还嗔了一眼虞怀松。

对此,虞怀松很受用,笑笑说:“平安回来就好。”

沈珍珠直接拉着虞昭昭进府,“来,随母亲进府。这小手冰凉冰凉的,绿竹,快去给二小姐找件厚实的衣裳。”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进府了。

至于想去亲热虞昭昭的虞一柏,早就被林星月拉着回院子了。

**

裴问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仔细端详早晨起来画的画像,脑子里再度浮现虞昭昭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双眼睛跟画像中的一模一样。他眉头紧蹙。

跟虞昭昭有关?

她的性子确实跟京城的贵女都有所不同,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儿,居然在他面前卖弄她那点蹩脚的小聪明。

就在这时,白术进来了,来不及坐下,连忙问:“怎么样?”

裴问蹙着的眉头瞬间舒展了,往椅子上一坐,音色低沉,“有点眉目了。”

闻言,白术被勾得心痒痒,他做了几十年的大夫,引以为傲的医术,却从未遇到这等棘手又意想不到的顽疾,他想弄懂的迫切心思并不比裴问少,追问:“怎么说?”

“昨晚我看清了那女人的眼睛。”

“这?”白术的目光落到方桌上的画像上。

裴问用鼻音低低“嗯”了下,接着补充道:“刚还遇上了明德侯府庶二女。”

白术抬头,“虞昭昭?”

裴问自顾自的说:“她的眼睛跟昨晚梦中女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白术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问:“你怀疑跟虞昭昭有关?”

裴问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沉思了会儿,便让暗卫去彻查虞昭昭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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