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黑暗之神(1 / 1)

烨的话不多,只跟楚临君说些关键的。

因此,直到睡前,楚临君仍然对此事一知半解。

只知道盐部落将她们“姐妹”当成了有大本事的人。

正式被盐部落接纳,楚临君今晚睡得很沉,没注意在她睡熟之后,本该躺在她身侧的烨睁开竖瞳,化出黑色蛇尾,游走至帐内用陶盆放着鱼肉的另一端,几口将已经凉掉的菜品连汤带肉吃了个干净。

鱼肉凉了会有点腥,但这对烨并非难题,捧起陶盆的时候,掌心发热,不一会儿,盆中的鱼肉就溢出鲜香。

吃完一盆鱼,烨的竖瞳舒服地眯了眯,游至帐外吸收月华。

夜晚增大了祂的能力,所过之处,无人发觉。

粗长的蛇尾在沙滩上拖行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又很快被蛇尾扫平。

烨走到盐田旁,第二批盐田经过扩建,又在晒制。

祂用尾巴尖沾了沾新盐,感觉滋味比起余下的盐山还差点,便在盐池里搅了搅,丝丝缕缕淡褐色的杂质被析出来,堆在一旁,再尝,味道果然好多了。

海盐的风味更加柔和,还有鲜味,烨感到满意。

烨吸收完月华回到帐中,爬上用柔软的干草新搭出来的床时,蛇尾不小心碰到了楚临君的脚。

冰凉的触感令她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咕哝了一声。

烨停住动作,眼视凝固,好一会儿,才化成人形。

祂单手撑着身体,视线不受黑暗阻碍地落到楚临君脸上。

春日的夜尚有寒意,少女睡姿微蜷,刚才又因为脚被冰到,也缩了起来,现在的姿势就像在尚在腹中的婴儿一般,有种脆弱稚嫩感。

烨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吸食着楚临君身上散发的甜美气息。

她是在做什么美梦吗?为什么睡着了也这么芬芳?

烨伸出一根手指,轻触楚临君的额中。

楚临君确实正在做梦。梦中她回到现代,大吃大喝,满桌子都是她喜欢吃的。

烨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何物?这又是何物?不过看上去都很好吃的样子。

楚临君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有点昏。她抚了抚,没烧,放下心来,把它归结于好几天没有睡好,突然睡沉后的疲惫。

烨随之起身,忽然侧头问她:“水煮鱼是什么?”

正在伸懒腰的楚临君一惊,动作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烨:“水煮鱼,你昨晚上……”祂顿了顿,在想要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梦到了吧?若楚临君问祂,她梦到什么,祂怎么会知道,祂应该怎么答?

楚临君却自动脑补成了昨晚上她说了梦话,让烨听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又马上警惕起来:“是道菜名。我还说了些什么?”

烨:“没有了。”其实是楚临君在梦里一直在吃,没有说太多话,只是这道菜是摆在正中的,红灿灿一大盆,她多咕哝了几句,才被祂知晓。

楚临君想了想,拉住烨的手指:“等搬了新房,咱俩还一起睡。”

部落里的人要给小祭司盖房子,这件事早就提上了日程。只是由于铁器无故消失,部落里还有好些事要先紧着做。

比如迫在眉睫的春耕。

有了铁制农具,人们的农业水平已经跃上了一个大台阶。如今再倒退回去,怎一个惨字形容得清楚。

部落里负责种植的成员愁眉苦脸了好几天了,也不得不重新捡起石器。

石器再精良,哪里有铁农具好用?春耕的效率大幅度降低,几乎停滞不前,眼看着春时就要过去,急得负责人几晚上没睡好,嘴上起了燎泡。

春耕是人类生活里的大事,鲸早几天就派人去召回已经入林探路的人,还留在部落里的,除了必要的人看顾盐田外,几乎是人人都下地帮忙。

只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有些负责打猎的战士对于农耕一窍不通,就算有老人手把手地教,短短时日也学不囫囵,干得不伦不类。

田里又忙又乱,楚临君二话不说也撸袖子下了地。

她个子小,藏在人群里不起眼,直到大半天后,鲸才发现。

鲸本想把楚临君叫回来,老祭司听说后却露出笑容:“就让她去吧。”

鲸听完老祭司的劝阻,也觉得有理。

楚临君虽然帮了盐部落一个很大的忙,盐部落也接受她做为下一任祭司存在,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有点距离感。楚临君亲自下地耕种,与族人们同吃同行,是件非常快拉近距离,增进感情的事。

老祭司要说的却不是这些。她睁着一双盲目,语重心长:“去年盐山将尽,今年的祭祀没能成功,接着铁器消失……这一切都在说明,祖神对我们的保佑走到了尽头。”

说到这个话题,鲸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老祭司叹了声:“我怎么会不知道阿君来历有问题?只是现在除了她,也没人能担此大任,阿常还小。”

提到阿常,两个女人都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鲸:“我看不如把阿常送去?”阿常本就是老祭司的弟子,因为年岁尚小,加上老祭司突盲,没能接上她的班。

老祭司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时日无多,就让阿常先在老婆子这儿再等一段时间吧。”

鲸:“好。”

老祭司又道:“阿君倒还好,我看她是个厚道的。那个阿夜,万不可轻忽。”

鲸的神色也冷下来:“您说得是。”

楚临君对此间事不甚清楚,这二位可是土著,当然明白祭司和神侍同时出现是一件多么令人惊愕的大事。

自从五百年前,人类被神明所弃,大多有门路有能力的人随着神明向更高层面的维度集体迁徙,这块大陆上就只剩下一些弃民。

神明与祂们信徒的离去,让这颗星球上的信仰消失,大陆成为废墟,所有文明的痕迹都被神抹去,灵气枯竭。

弃民们从文明社会一夜倒退,回归原始,先人留下的成品资源越用越少,实在无法,只能供起一座黑暗之神,堕落之主。

这位,就是世界上最后一尊神明。

祂脾气不好,神力也不高,从前在诸神皆在时,就是被神界打压的存在,人类的供奉从没有祂一口血食,是被忽略又惧怕的存在。

但弃民们没有办法,毕竟除了这位,世上再没有其他神明了。

随着神明与祂们忠实的信徒们一起远去的,还有过往的制度。

比如姐妹与神沟通,姐为祭司,妹为神侍这一条。

老祭司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忍地闭了闭眼。

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一个神侍能活着走出祭塔。那位名叫夜的少女,要么,是骗子,要么……”是邪神选中的侍者。

老祭司和鲸的对话,烨并不知晓。就算是知道了,祂也不会在意。

说白了,就算全盐部落的人捆在一起对付祂,也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大不了全部放倒。

除了楚临君,其他人对祂来说,尚算不上是个事,毕竟祂还没见过比楚临君更美味的人类。

除了楚临君,祂眼里没有其他东西。

楚临君是农家女,小时候在乡野长大,也是做过活的。她跟着大家下田了大半天,熟悉了原始社会的耕种模式之后,就有了点自己的想法。

像是一些力大无穷的女战士,让她们散开了去做搓开土团的活计就太大材小用了。

而几个从前负责扶犁的庄稼老手,年纪已然不小,此时让她们用极不顺手的石犁去开垦,也是不合适的。

在楚临君的协调下,部落的人们有了更科学的分工,经过一两天的适应期,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整片农田显示出井井有条的样子。

被分到合适工作的众人,也对手上的活计更有信心,干得更认真了。很快,地里的乱象消失,鲸再次来的时候,将眼前场景描述给老祭司听。

老祭司灰蒙蒙的盲瞳湿润了,她紧紧握着老姐妹的手:“天佑我盐部落!”

楚临君下了几天地,有点吃不消。

她这具身体不知为何,十分瘦弱,别说女战士了,就连年老的老祭司都要比她壮一点。跟同龄人相比,也明显地差了些。

盐部落的人出于对她小祭司身份的尊重,见了她都会躬身,蹲身,大多数时候显不出来还好,每回和烨同时站在一起,这种身形上的差距就格外明显。

烨的身条很高挑不说,看起来也比她健壮许多,生生把她衬成一根柴。

还是吃得太少了。

楚临君哀怨地看着碗里的野菜,味同嚼蜡。

这几天她跟着下田,就没张罗自己的饭食,而跟着大家吃大锅饭,就面临了如今的局面。

本来人累了之后就会胃口不好,部落里的大锅饭倒是挺干净,就是滋味难以形容。

楚临君不想太矫情,也不愿浪费粮食,就是实在食不下咽。

也不知是不是新开发的晒盐法取得了成功刺激到族人了,还是怎么样,大锅饭里放了好多盐,咸得她才尝了一口,嘴里就难受。

她难受,烨也不舒服,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碗:“不吃给我。”直接一仰脖倒进嘴里。

楚临君阻拦无效,眼睁睁看着祂把咸得仿佛搁了半碗盐的食物吃净,紧张地问:“你还好吧?”盐吃多了也伤身,特别是没有经过精细过滤的盐,里面的杂质是有害的。

烨眉头都没皱一下,把碗一放,拉起她就走。

她们本就坐得离众人有段距离,提前离开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唯有坐得近的几位抬头看了眼她们离去的方向,嘀咕了句“吃得好快”,就埋头继续干饭。

楚临君被烨拉着一路往林子里走,在烨的指引下,看到旁边的山壁上伸出一丛树,树上结满了红艳艳的小果子,看着像树莓。

原身这方面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后世的记忆又太根深蒂固,有点远,楚临君看不真切,不敢确定。

烨没有松开她,往上指了指:“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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