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万兽齐声(1 / 1)

“嗷呜————”

一声雄浑的狼啸自祠堂内发出,音浪伴着银白色的光芒一圈一圈往外荡开,层层叠叠,如有实质。

音浪所经之处,万千邪灵尽散,压在盲月村上空的暗沉一点点散去。

紧接着,妖兽的咆哮与啼鸣自四面八方传来,万兽齐声,此起彼伏。

祠堂内,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狼站在院中央,盯着东面的一滩乌黑腐泥,怒目含威。

宽厚的雪背上,一个趴着的小人儿无意识地动了动,右腿慢慢往下滑。巨狼晃了晃身体,又将她抖回了背中央。

“大师兄!一定是大师兄!”

巨狼的耳朵动了动,眉头微蹙,转瞬间庞大的身躯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师兄!”曲桑匆匆忙忙跑进来,却见祠堂内躺着一男一女两名弟子,院东一处满地狼藉,半干的腐泥散发着阵阵恶臭。

他眉一皱,上前查看那女弟子。刚走近,便发现她袖子鼓起一团,袖口露出一只小小的白色尾巴尖。

曲桑蹲下,逮住那只尾巴尖将小狗从袖子里拖出来。

“死了没?”

那小狗猛地惊醒,反嘴便咬。曲桑差一点被咬着,赶紧放开它。

还好小狗崽没追着他咬,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作出一副攻击的架势。

曲桑大大松一口气,这小狗都没事,云糖大概也无大碍。院内情形太过诡异,他急于知道真相,便伸手查探云糖。

“嗷呜——呜——”阿白喉咙里发出凶狠的低吼,露出獠牙,作势要咬他。

“小崽子还知道护主。”曲桑气急,但又不能跟一只狗一般见识,只得恨恨地点了点头,一指云糖,对阿白道:“你来?”

阿白又冲他低吼了一声,然后才回到云糖身边,用鼻子去拱她手心,时不时舔一下。

“你这样她如何能醒?”曲桑嘲讽道,起身去另一边看陈子心,当看见陈子心暗黑的额头时立马紧张起来,伸出二指将一道白光渡入陈子心额头。

“呜呜——嗯嗯嗯——”阿白咬住云糖的大拇指,用一排小门牙细细密密地啃,嘴里哼哼唧唧,一边啃一边甩尾巴。

“唔……”云糖的手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崽?”

见云糖醒过来,阿白开心得直蹭。

这样的阿白实在太少见了,云糖坐起来将阿白抱进怀里。

另一边的陈子心还昏迷着,曲桑见云糖醒了,急道:“云糖,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身上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怨气?”

“我也不确定,我赶来这边时他已经被怨气侵蚀了。”云糖抱着阿白爬起来,将方才所遇之事说了个大概。

“所以你没看见大师兄吗?”

“大……大师兄?”云糖完全摸不着头脑。

“罢了,晚些时候再与你说。”曲桑望一眼那滩腐泥,“三师兄和十八去看其他人了,你若无事,不妨代我去一趟,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

“是!”云糖担心地望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陈子心,转身往外跑。

出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已经是白天,阳光照到脸上的那一刻,竟有些昼夜颠倒的错觉。

她赶到竹林时,其他人也已经醒来,并且被聚在了一处,看起来被怨气侵蚀得并不严重。

云糖走过去向青衡汇报了祠堂那边的状况。青衡让他们珍惜最后两个时辰,随后带着陶守往祠堂赶去。

云糖望着两人焦急的背影,陷入沉思。

虽然怨灵能靠怨气生成怨灵诡阵,但她感觉当时盲月村的怨灵并没强大到那个地步。还有,曲桑为何问她有没有看见大师兄?难道……最后竟是大师兄救下她跟陈子心的吗?

可如果大师兄真的救了他们,为何又不肯现身?

云糖琢磨不明白,索性不去想。

天一黑,他们便要入梦仙池了。方才在盲月村的“夜晚”,部分弟子的梦仙草被怨灵吸食殆尽,不得不“从头来过”。

时间太过仓促,不少人打起了斗法夺梦仙草的注意,竹林便成了临时斗场。

看众人纷纷画下场地比试,她想起自己尚有一事还未了结,然而再看阮妙菱身边,早没了霏雨的踪影。

云糖眉一皱,放开神识,寻着霏雨的气息找过去。

还好对方并未走远,云糖在竹林背后的一条小径上将人拦下:“师姐与我的比试还未完成,怎么就走了?”

“啊——”霏雨没防着她突然出现,惊叫一声,脚下不断后退:“你吃了雾心草,我不接受与你斗法!我不接受!”

云糖哪管那么多,直接拔剑刺过去。

霏雨下意识地提剑抵挡,谁知方才云糖那一剑只是虚晃,她抵抗的剑落了空,转眼间,剑锋又至,骇得她连连后退,果断放出灵兽青雀。

连青雀都召唤过来了,不是应战又是什么?要的就是她应战,云糖微微一笑,高声道:“多谢霏雨师姐指教!”

此言一出,不远处观战的弟子纷纷围了过来,云糖再次挑战阮妙菱,如此大戏,怎可错过?

霏雨有几斤几两,云糖再清楚不过,但她并未迅速制服对方,而是一会儿猛攻,一会儿防守,像猫儿捉老鼠似的耍着人玩儿。

“霏雨师姐好剑法!”云糖闪身避过左边扫来的剑气,如幻影般欺近,剑鞘一拍,精准地打在霏雨大腿上,虽未施加过多灵力,但足够对方狠痛一阵。

这时阮妙菱和碧云赶到,碧云担心地惊叫一声:“霏雨!”

“云糖,你不要欺人太甚!”阮妙菱看霏雨明显受“欺负”,也着急了。

霏雨受痛,见阮妙菱等人赶过来,心下稍宽,咬牙一剑刺向云糖。

云糖现在岂会惧她,矮身躲过,迅速绕至她背后,照着后腰便是一脚。

“霏雨师姐,当日你如何欺我阿白,又联合妙菱师姐羞辱我,还记得吧?”看着霏雨狼狈受打,云糖心里大快,此时旁观者众多,正是血洗耻辱之时。

“是你的狗先咬我的!你放纵恶犬伤人,还有脸恶人先告状!”霏雨忍着腰上的剧痛,咬牙切齿,执剑的手微微颤抖。

“阿白,是你先咬的人吗?”云糖高声询问,暂且停下攻击,背负双手站在霏雨对面,气势十足。

此时阿白已经将霏雨的青雀喷成了落汤鸡,扭头便朝霏雨凶狠地低吼几声。

云糖:“听到了?我家阿白说是你欺负它。”

阿白说什么自然无人听懂,观战的弟子只觉云糖强词夺理,仗势欺人,原就偏了的心立时完全倒向霏雨一边。

霏雨是阮妙菱的人,玉溪宗外门弟子谁人不知,云糖这样对霏雨,便是不将阮妙菱放在眼里。众人纷纷望向阮妙菱,想看她作何反应

阮妙菱不负众望地对云糖怒目而视:“云糖!你若执意在此惹是生非,我定不饶你!”

“你有什么资格饶我?”云糖挑衅地看阮妙菱一眼,根本懒得出剑,再次以剑鞘击向霏雨。

出人意料的是,霏雨这一次并未闪躲。

欺近时,云糖看见霏雨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心中立马提高警惕。下一瞬,对方出手如电,一张灵符拍了过来。

“阿白小心!”云糖心中警铃大作,迅速腾空,并以七成灵力筑起防御屏障。

正在另一边与青雀缠斗的阿白听到警示,“噌”的一下跑出十余丈,同时在身后筑起一道厚厚的冰墙。

“嘭”的一声,灵符炸开。

好在云糖早有准备,防御被击穿大半,人却无恙。阿白也逃过一劫,但它后面的青雀却没那样好运,左边翅膀被符中灵力击毁大半,瞬间失去平衡,坠落在地。

那道灵符的气息云糖再熟悉不过。她面色一凛,下手再不留情,眨眼间挥出数十道剑气,将霏雨逼得连连后退。

“呃——”霏雨痛呼一声,左腿和侧腰上传来钻心剧痛,眼见云糖剑势凌厉,心中大骇,再顾不得面子,高声呼救:“妙菱救我!”

阮妙菱沉声道:“碧云!”

碧云拔剑出鞘,但她刚加入战局,忽然眼前出现一阵水雾,紧接着一面冰墙将她和霏雨隔了起来。

她看向不远处冲她呲牙的阿白,心知绕不过,索性将剑对准了它。

另一边,云糖不确定青衡等人什么时候过来,不愿再耽搁,飞身逼近霏雨,单手捏诀,道声:“缚!”

数十藤蔓凭空出现,紧紧缠住霏雨的四肢,将她整个人吊在空中。

“啊——”霏雨一声惊呼,连呼救都未来得及,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摁住了咽喉。

云糖飞到她身前,踏着一条粗壮的藤蔓悬于空中,厉声质问:“为何伤我阿白?”

形势陡然变化,众人惊愕于云糖的战力,四下鸦雀无声。

阮妙菱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倍感屈辱,大喝:“云糖你敢!”

事到如今,云糖哪还有不敢的,她双手结印,掌中一团紫光升起,迅速钻入霏雨双眼。不消片刻,霏雨身后氤氲出一大片紫色雾气,中间逐渐澄澈明亮,仿佛一面镜子。

镜中场景赫然是云糖最后一次给阮妙菱送糕点,从她安置好阿白,转身进入内院开始,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尽现镜中。

“跟它主人一个样,就会用眼睛装天真扮可爱,真恶心!”

“霏雨你疯了,居然跟一只狗过不去?”

“每日花一个上品灵石养出来的狗崽子若瞎了,你猜她会是什么反应?”

……

恶毒的语言和阴狠的招式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也让云糖再一次回忆起当日的后怕和屈辱,她所经受的一切,今日非还给对方不可!

“我说过,我,还有我的阿白,不是你们任何人可以随意欺负的!”云糖手中突然多出一根小指粗细的藤蔓,言毕手腕一甩,狠狠抽向霏雨。

此时霏雨喉间束缚终于得解,瞬间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

云糖憋了两年的气哪是一鞭子能抵消的,转眼间又是十数鞭抽下去,霏雨脸上、身上,尽是血痕,叫声越发残破而尖利。

“妙菱救我,救救我,妙菱!”

未等阮妙菱施救,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何人滥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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