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 / 1)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但饶是凌离,也同样非常意外且无语。

沉默片刻,她站起来,还是决定先道:“小姐,我去看一看。”

“等、等等!”

洛闻言一看这书屋四周都黑漆漆的了,心里更不愿意一个人坐在这。她拉住凌离衣角,小尾巴一样跟着去。

于是,两人就一同见证了心底万般不愿意面对的猜测,被现实无情落实的一刻——

书屋打烊,门已经从外头反锁了。

空气陷入寂静,相顾无言的寂静。

活了二十几年还没遇上过这么狗血的事,洛闻言差点哽出一口心头血,半晌终于接受事实,她下意识就拽着凌离问怎么办。

不是吧这个书店,难道关门之前都不需要先提醒一下客人的吗?

洛闻言心里无语地吐了个槽,但她没想到,自己这回是真的冤枉人了。

凌离试着开灯,光按灯控却毫无反应。她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摸索着找到电箱,却发现电箱也被锁住了,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凌离揉了揉眉心叹气,格外头疼。

洛大小姐此刻看起来非常不安,的确,大晚上被误关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约莫是个人都是不愿意的。

凌离一边安抚大小姐,一边有找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出去。

书屋前台四下找不到任何钥匙,而且看起来这家书屋的防范意识很强,连前台的抽屉柜每一排都是锁上的。大抵意思就是“没有钥匙,这里面的东西你们外人什么都别想碰”。

凌离找到窗户边,推开窗朝下面马路一望。

书屋在三楼,近十米的高度,她自己倒是能下去,只不过……大小姐可就难了。

洛闻言也过来,伸出脑袋去向下俯视,只看了一眼,她便瑟瑟地缩了回来。

吹着窗口灌进来的冷风,她和凌离无声对视几秒,忽地,凌离叹出口气。

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人的头脑会比平时机敏好几倍。比如现在,洛闻言就瞬间明白了这口气里饱含的沧桑与无可奈何。

夜风吹得她鬓边的碎发有些凌乱,她都懒得去理,甚至隐隐觉得,这简直非常贴合她现在饱受生活作弄的形象。

“那……现在怎么办?”洛闻言心情和发梢一样凌乱,明知故问,却又抱着点弱弱的希望等答案。

除了被关在这里,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她还能跳楼下去?

她觉着自己要不就现在就在这儿睡了吧,赶紧睡着,一觉睡醒天亮了就有人来开门了。

顺风顺水地长到这么大,她还真没有什么法子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糟糕事。但又莫名的,看见有凌离和她一起,她又有一种“倒也不算太坏”的安心。

凌离垂眼,看着窗户下目光逡巡。

她大概看清楚了书屋的情况,按了按太阳穴,说:“出不去,小姐先坐一会儿吧。”

虽然出不去,但倒也不至于需要在乌漆墨黑地书店里过一晚。

洛闻言“哦”了声,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乖乖地坐在一边椅子上,趴着看凌离双手伸出窗外拔着什么。

书屋很静,只有两个人,眼前大片是黑暗,但开了窗户以后,有微弱的光芒挤了进来,沿窗边散开。

洛闻言歪歪脑袋,借着月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凌离。

她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淡淡的黄色微光和对面大楼一点红色光束聚在她身上。她成为了这间书屋的焦点,在光影之中,散发着自己独有的清冽味道。

洛闻言看久了总觉得……她这像是在摘月亮。

果不其然,凌离双手收回来的时候,捧着一束光源。她把光源收进书屋,关上窗,驱走了这里的黑暗,带来一片微弱但温暖的光明。

——这是个圣诞老人头像的装饰灯。

凌离特地检查了一遍,这是书屋买来圣诞装饰用的,挂在窗口下面,没牵电线,靠的是电池发电。搬进里面完全可以继续使用。

她把这只灯挂在咖啡座的位置,又拆下了另外两只窗口前的装饰灯,分别是一颗糖果和一只手杖。

这两个遵循大小姐的意见,分别挂在了她们刚看书的书架前和中间过道。

有了光芒,洛闻言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同时她心里默默夸了一句凌离,在内心很深处、很深处的夸,深到以至于她自己都没听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

唯一清楚的是,她虽然不喜欢被锁在这种地方,但至少现在,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或是对陌生的恐惧。相反,她其实很安心。

凌离静静地守在窗前,看着底下马路车流穿梭,横亘在双节之间的夜晚热闹依旧。

良久,她关掉窗户,去书屋的咖啡台前拿了苹果、盘子和小刀。

洛闻言托着腮看她削苹果的动作,小声问:“你在干嘛?”

凌离拿的这颗苹果不小,比市场上卖的平均个头要大许多,像是特地准备的大型平安果。

“听说今晚是平安夜。我该为小姐削苹果。”

说着,她把苹果切成四小块,拿起来细雕。

“我刚在服务台边上看见一张小毛被,放在折叠床上,应该是这里员工午睡时搭的,我检查过了,是干净的,看样子距离上回洗过后到现在还没用。小姐如果晚上要睡觉,就搭它吧。”

洛闻言恍然间居然有种落难中享受生活的错觉。

诚然,大小姐的娇气性子非常典型,时不时就会产生一些小脾气,经常是莫名其妙地说来就来,但相应的,她也很容易被哄好。

一些小小的、不期然的开心,反而会特别容易使她满足。就像现在,洛闻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愉悦中的甜蜜。

“好。”

凌离把四掰苹果分别雕成了四只小动物,两人分着吃完,推开窗,洛闻言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大楼,心想今晚应该是她过得最特别的一场平安夜。

没有在拍卖会上叱咤风云,没有乘私人飞机去旅行,没有看秀没有酒会没有party,但好奇怪,她的心是满的,一点也没觉得少了点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感情好像就会变得特别细微。

四下寂静,风声很轻,光色温暖。

记得初中时候上体育课,为了逃避动辄六百米的跑步,洛闻言每每都会跟着大部队下楼以后再默默退到最后,趁着没人看见折返回教室。

而她每次成功偷溜回来,就会趴在课桌上静悄悄合上眼皮,和在课堂上想见而不得见的周公联络感情。

有几次半途醒来,还能看见凌璃就在旁边,若是春夏季节,她的脖颈和额头上会有些汗珠。集体跑完步以后就是休息娱乐时间,同学们都在操场上打球跳绳,只有凌璃偷偷摸回来,坐在座位上轻轻擦汗。

洛闻言难得有这种偷懒小憩时光,径自酣睡,不说话也不和她玩,都不明白她每次回来坐在旁边是为什么。

直到有次她在浅睡中听见班主任的叱责声,她惊得一个激灵撑开眼皮,仔细听,却发现班主任嘴里喊的那个名字是“凌璃”。

一叠课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垒到课桌上的,正好挡住了她瑟缩的小脑袋,而凌璃背向她站在她的椅子边。后门指指点点叫嚷的班主任视线里,她就悄然成了一个安全的隐形人。

凌离就是这样从小就对她好,好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宠爱,不求回报。

但也只是好像。

后来,洛闻言感受到欺骗以后,那些所有粉色美好的滤镜破碎,只剩下一片片灰色的尖锐碎片。

可那些曾经刺伤过她的锋利棱角又在近日的时光中被慢慢磨平,化为齑粉。

如今,她愿意重新去相信凌离是真的对她好,没有目的,只是因为……喜欢她。

凌离还能醒过来,就像上天安排的新生一样。既然这样,她相信凌离这次,没有骗她。

对面大楼映射的红光中,洛闻言心脏不争气地、因为一点小小的喜悦漏了半拍。

--

海岩街区的五角餐厅内——

传菜员将热菜素三鲜端进包间“望海潮”,包间里的桌子按照客人的需求由大圆桌换成了两人的小桌,一眼扫去,桌上素菜多荤菜少,大多都是低热量食物。

乔盛晴小心翼翼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青笋,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埋着脑袋,默默吃笋。她闭着嘴小口咀嚼,动作规矩,仪态温文,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包间隔绝了大厅的喧杂,但空调温度似乎调得有些高,小乔双颊发烫,心跳声用力穿透耳膜。

谁都想不到,上天会把你的命运安排成什么曲折盘旋的轨道,让你意想不到。

--

就在两小时前——

乔盛晴委屈巴巴地蹲在电线杆边,眼眶泛红,在泉城辗转十几天仍无所获的酸楚一点点漫上来。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仿佛是天生注定,有的人就是这样,太过惊艳,以至哪只是匆匆见过一眼,却在那短暂的时刻中,便已经注定再难以忘怀。

这种磁场一旦形成,便总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会推动着你,要越过人群,不顾一切地去与另一片重逢。

不可否认,“再见一面”的迫切渴望像一颗种子深埋在小乔内心土壤,随着时间的灌溉野蛮生长。旺盛的枝叶长出来缠住心脏、生出绿芽。

可对方久久的杳无音信,又在一点点地碾碎这些柔弱的嫩芽,风一吹,留下一地沮丧的灰烬。

小乔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又懊恼地埋怨自己胆小,第一次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敢问,到现在也是,发一条消息的勇气都没有。

她害怕对方会像凌离那样不喜欢她的主动接近,要是冒昧问候,遇上坏一点的情况,会不会连唯一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掉。

小乔多数时候不言放弃,但偶尔,玻璃心也会碎成一地渣。

比如现在,她甚至还特别幼稚地摘掉了帽子,蹲在路边一个人淋雨。

直到头顶天空变成了深蓝色,雨声未停,雨水却被骤然隔绝。

“又没有带伞吗?”

景闲之撑着深蓝色雨伞停在她身侧,声线温柔,将一半伞分到她头顶挡住雨丝。

乔盛晴如遭重撼,一瞬间所以情绪都在此刻凝固。惊愣几秒,回过神来连忙揩了把眼角的泪水,站起来支支吾吾,好半晌字不成句。

不曾想,日夜期待的重逢会以这种偶遇的温柔,细细展开。

景闲之看着她的兔子眼睛,轻声问:“受什么委屈了?”

乔盛晴瓮里瓮气,半晌都只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让人听不清的话。但能看见,她低低埋着脑袋,脖颈到耳后根都被憋得染上了一层红。

看起来她非常羞赧,景闲之便也不再追问,带她到公园游了小湖,又逛了逛一些布置好的圣诞夜景。

最后,带她到了这家晚上原本和洛闻言约的五角餐厅。

--

其实说来也巧,景闲之起初是打算彻底鸽了洛闻言带她去别处吃晚餐的。但在她主动提起之前,洛听话不知怎得也改了主意,发消息告诉她自己晚上不来了。

她倒是不知道,洛闻言这是被锁在了书屋里面,想来来不了。

但既然如此,景闲之便索性直接带乔盛晴来了这里。

她见乔盛晴一言不发,小口小口地吃菜,连筷子都只在自己桌前小幅度移动,笑了笑,说:“不用拘谨,多吃一点吧,填饱了肚子就把不开心的事忘掉。”

“啊…嗯……景老师,你也吃。”乔盛晴虽然知道了她的名字,但每次喊出来,心里还是会不由得紧张。

景闲之把菜夹到碗里,笑了声。

小乔憋红了脸,才主动问出一句:“景老师笑什么?”

“景老师……”景闲之低吟着重复了一遍,似是品味,“这么叫我的,你是第一个。”

小乔一愣,“啊?啊……?”

景闲之:“上次我去新新科技大学演讲,你以为,我是老师?”

小乔继续发愣,呆萌呆萌地望着她,“不是吗?”

“我在做电子科研,是‘未来’科研中心的副教授,并不是你想的大学老师。”

景闲之盛了半碗热汤,端着慢慢喝起来。

“那,那……”

“没关系,这个称呼很有辨识性,你喜欢这样叫就这样叫吧。”

景闲之发现她面对自己时很紧张,但倒也不觉得意外。

每年颁奖典礼结束或是一场大型演讲散场后,都会多出几个想追她的男男女女,所以,乔盛晴如此明显的脸红也并不需要猜。

至于她每天在蚂蚁森林来帮自己浇水的事,景闲之不是没看见,只是并没有在意罢了。

什么五花八门的追求她都受过,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只不过,当看见乔盛晴一个人蹲在马路边上委屈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微微一动,想了想,把她捡到了身边。

毕竟还是个年纪尚浅的小妹妹。

景闲之放下汤碗,询问:“所以你这几天找凌离,是想问我的消息吗?”

乔盛晴脸红地“嗯”了声,“景老师…你都知道了。”

景闲之的确知道,而且知道的不少。

但有关于洛听话天天找她吐槽这个小妹妹的事,她暂时还不想说破。

景闲之吃了几口菜,又问:“今天蹲在马路边,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吗?”

“不是……我……”

乔盛晴为难地抿了抿唇,犹豫半晌,把今天在拳馆的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她很怕景闲之也因此误会什么,忙又补充解释。

“我真的没有想挖洛闻言的墙角,我知道凌离不愿意,我没有勉强她。我真的……今天真的只是想给她送个礼物。”

景闲之笑笑,“嗯,我知道了,没关系。”

能够因此傻蹲在马路边上淋雨,某些方面,倒与洛大小姐的小脾气挺像。

“不怕被路人认出来吗?”景闲之略有耳闻,她是个人气还不低的明星。

乔盛晴摇头,“当时没想那么多。”

景闲之微哂,果然还只是个小姑娘。

乔盛晴真的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不仅可以和景闲之再见面,而且可以这样面对面坐着一起用晚餐,还能和她说这么多话。

小乔心底的小花一株株灿烂盛放,硬是连寡盐少味的豆腐汤都喝出了甜味。

晚餐结束,乔盛晴第一想法就是抢着去买单,但到前台一问,景闲之刷的是会员卡,而且早就付过钱了。

乔盛晴颇不好意思地跟着她,小尾巴一样在身后亦步亦趋。

出了餐厅,她才小声喊住景闲之,“景…景老师。”

景闲之侧头,此时雨已经停了,来时打的伞她收好拿在手上。

乔盛晴眼眸轻垂,目光望着伞柄,又顺着缓缓往上移动,最终,鼓足勇气停在景闲之的脸上。

她双手叠在身前,站得笔直规矩,深深地看了景闲之一眼,安静几秒,忽然认真道:

“景老师,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吃饭。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加一个你的微信好友,好给我一个下次回报你的机会。”

这句话她在脑子里默默打了十几遍草稿,务求说出来时真诚郑重,不要令景闲之误会她是什么轻浮之人,或是以为她在假意客套。

酝酿时她便心乱紧张不已,此时终于把话说出口,反倒有种轻松下来的释然。

但她一双小耳朵还是红红的,没来得及褪去。

景闲之看着她这副娇憨模样,忽然间觉得很有意思。

“走吧,回车上再加。”

“……车上?”乔盛晴跟着她,没明白地小声咕哝。

一直到走到车面前,景闲之拉开玛莎拉蒂的副驾驶门,示意地朝里面瞥了眼,“这么晚了,我总得先送你回家吧?”

乔盛晴闻言,赶紧坐进去,秒秒钟系好安全带,不给景闲之添任何麻烦地坐规矩。景闲之坐进来的时候,她还问了句:“景老师,需要我把导航打开吗?”

景闲之笑道:“不用。说你住在哪儿吧,泉城三环之内我都比较熟。”

景闲之和她互加了微信好友后,乔盛晴捏手机的方式就像在捏一只祖传的宝贝,隔几分钟就换个姿势供着,有时候还紧紧贴在身前捂住。

乔盛晴忍不住地时不时扭头去看景闲之开车,景闲之的眼镜链垂落耳边,随着窗外风的吹过轻轻摇晃,发出叮叮呤呤的细响,钻进心脏,好像一只细细小小的虫子在爬,惹出一阵痒痒。

景闲之的侧颜宛如用白玉雕刻出的玫瑰,无暇,妩媚,就像书中说的那种……禁欲的诱惑。随着她微微仰头靠着椅背的动作,脖颈的完美线条便更加精细分明,透出更强的吸引力。

乔盛晴痴痴望着,不自觉就出了神。

遇上一个红灯,景闲之将车子停下,侧头,正好与乔盛晴目光相对。

“在看什么?”

乔盛晴一羞,猛然回神。

偷看她……好漂亮。能说吗?

当然不能。

会被当成登徒子被景老师赶下车的吧。

小乔眼观鼻鼻观心地咳了咳,临时捏造了一个听起来就不太真的借口,“没……我在看景老师的骨相。”

景闲之没有去戳穿她,反而问:“那看出什么了?”

小乔心里打鼓,说:“景老师的骨相特别特别好,要是当演员的话,一定会大红大紫的。”看骨相是假的,但这句夸赞的话是真发自她内心的。

红灯转绿,景闲之按住方向盘,缓缓驶动。

双眼直视前方马路,她却笑着回忆起往事,“当明星么?小时候家里也想让我去,但我不喜欢。”

景闲之说,和她说话的时候不用那么紧张。

于是小乔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她这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

随之,车内的气氛似乎也轻松了些。

车驶到目的地,停在乔盛晴小区门口时,乔盛晴双手解开安全带,一句“谢谢景老师”还在口中正要出来,景闲之却先她一步出声。

这一下,将她的话完完全全吓了回去,耳边只剩下“唰”的一道安全带回缩声。

猝不及防的,景闲之问:“喜欢我是吗?”

乔盛晴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而且是非常直接的、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车内空间逼仄,窗户不知被何时关上了,连风声都湮灭,景闲之微微侧身朝着她的方向,眼睛注视着她,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儒雅温和的笑意。

这这这这这这……

小乔的脑袋里仿佛一瞬间电闪雷鸣,劈出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的泥石流。

毁天灭地之后,只剩下一片荒芜空白。

她虽然嘴张着,但半晌答不出话。

景闲之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伸出手,手指微屈,指骨在她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

“知道了。”

知……知道什么了?

景闲之:“以后出门记得带伞,不要再在路上淋雨了。回家吧,有什么事情微信找我。”

乔盛晴“嗯嗯”地点头,下车后柱子一样站在原地,痴痴地挥着手,一直到望着景闲之的车离开视线尽头。

这段马路越驶越宽阔,景闲之闲闲地把着方向盘,车内放着一段她很喜欢的轻音乐。

年纪尚浅的小妹妹吗……

其实也很可爱。

--

莫名失踪了窗口三只装饰小灯的圣诞书屋内。

凌离把搬进来的三只小灯逐一关掉,洛闻言闭眼靠着书架,已经睡意朦胧。

凌离悄无声息走过去,在一旁坐下,轻轻地将她扶着躺下来,枕在自己腿上。小毛被搭好,虽然面积小小的,但完全展开刚好够遮住大小姐的身子。

见洛闻言仍有些微微发冷地缩了缩手,凌离想了想,把外套脱下,盖在小毛被上加了一层厚度。

窗户只开了最远的一扇,楼底的嘈杂声和偶尔的车鸣,随距离衰减后的分贝并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人。

但凌离静静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还是用双手虚虚地帮大小姐捂住了耳朵。

洛闻言虽然勉强睡了下去,但睡得并不安稳。

枕头软软的和家里一样舒服,可惜床很硬,凉凉的,被子大小似乎也抠抠搜搜的,防风效果和舒适度是都可以打负分那种。

这直接导致大小姐在睡觉时像条毛毛虫一样不安分地扭扭蹭蹭,发出哼唧迷糊的埋怨声。

但渐渐的,她对被子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她扭来动去半天,被子还是将她全部盖着的。

大小姐稍微满意,继续浅浅入睡。

凌离背靠书架坐着,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帮大小姐盖好脱离了原位的小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能快些好好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梦肝碎了,真的碎了。让我休息几天。下周六再来30个币的交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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