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1 / 1)

在王素素心中,其实始终有一个心结,在李啸玄身边的时候还好,一旦离开他身边,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逼迫她不断在想一个问题。她是决心要跟李啸玄在一起了吗?若他今后三妻四妾,她能接受吗?毕竟李啸玄是个郡王,那么尊贵的身份,就算他想一生一世,恐怕世俗之人,他的亲戚们,那些朝臣们也不会允许的吧?

神色不由得黯淡了几分,心里也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想起李啸玄陪着自己在巴山蜀水间游荡,也从未说过自己将来要三妻四妾那般的话语,她很想相信他将会与自己生生世世始终如一,可是现实不总是残酷的么?

挣开了那些烦乱的思绪,她告诉自己目下最该做的是如何让自己逃脱这可怕的牢笼,在玛瑙等人对她下毒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两个侍女本还聊得开心,突然听到门前传来一声咳嗽声,回头一瞧不是巴图鲁是谁,连忙放下手中的果盘跪到了门前讨饶。

她们二人是侍女,与客人这般平起平坐已然不该,何况她们刚才一直在背地里说公主的坏话,也不知道这巴图鲁有没有听见,若是听见了,她们二人更难逃一死。

巴图鲁抬着下巴看着她们,手一抬,身后便上来两个人将她二人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两个侍女惊慌失措,王素素连忙上来阻止道,“她二人是我邀请了同坐的,并未犯错,你为何要这么对她们?”

巴图鲁斜眼望向王素素,笑得很是恶声恶气道,“在背后议论王室那是死罪,而你,王三娘,也请你守着这宫里的规矩,哪怕驸马爷再喜欢着你,若你不守规矩,依然要按照宫里的规矩处置,明白吗?”

说完一抬手,被双手反剪的两个侍女白皙的颈项就被身后粗壮的侍卫一扭,刚才还叽叽喳喳谈笑着,转眼咔嗒一声没了,如花一般的生命就这么凋谢了,快得连眨眼都来不及。

王素素刷白了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那软软瘫下的两个人,虽然惧怕,可眼睛怎么也移不开目光,这模样让她想起了梅花。

巴图鲁早就已经安排了接替的侍女,如方才二人一般谦卑恭顺,可是,她们的生命又能延续到何时呢?

王素素的心被揪痛,更多的是恐惧,人命在他们手里如同草芥,那么她的命又能到得何时呢?

看着方才两个侍女变成了尸体,被人抬了出去,这靺鞨皇宫,不,这万恶的社会里,还有多少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王素素明白这巴图鲁是故意给她下马威,好警告她不要恣意妄为,她当然也明白,自己的命如刚才两个婢女一般并无分别,都不过瞬息可以死去的,但她此刻还不想死,于是只能忍辱偷生,低着头不看巴图鲁。巴图鲁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冷笑一声走了。

等王素素好不容易从那巨大的恐惧中脱离出来,才终于忍受不住胃部的不适,扒着身边的门框,拼命地干呕了起来,她难过得甚至想把自己的胃都硬生生地呕出来才好。

眼泪不知为谁而流,心里面,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李啸玄,快来救我!

王素素呕吐着,过了很久才好一些,却想起李啸玄此时在打仗,手上也满是鲜血,曾经也曾一身血腥地进帐,顿时心烦意乱。

等她终于从那一切纷纷杂杂中回神,盘中的迷枣早就被心灵手巧的侍女剥了皮,迷枣的皮被抛弃在了一边,王素素再难忍受这巨大的压力,对着那两个侍女发泄道,“滚出去,谁都不准进来,谁都不要管我,你们给我出去,出去!”

新来的两个侍女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害怕被责罚,连忙如受惊的兔子般往外跑,等她们跨出门去后,王素素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颓然地滑坐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她不想再有谁死在她眼前,从梅花开始,她一直在拖累别人的性命,而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连累任何人,她要活下去,也不希望她们死,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许愿,希望世界和平。

可是想到自己或许会牵连到这两个花季少女,内心的愧疚只能转化成她一贯的恶声恶气,不知该如何表达,便扔在心里头不予理睬,对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她总是喜欢逃避,从不曾变过。

玛瑙与魏长卿确实如人所说,在寝宫中彻夜缠绵,玛瑙一想到此时偏殿中住着王素素,便不由得咬牙切齿,啃噬魏长卿的肩膀之时也不自觉地用了不少力,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不少的印痕。

魏长卿知道这刁蛮公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干脆翻了个身将她收拾服帖了,趁着她娇|喘迷乱的时候,在她耳畔道,“你虽是公主,可也是我后娶的,你知道,我们大唐人最重情义,我与她有义,这情么……”

他见玛瑙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抿了抿薄唇笑道,“这情么,自是与你。”

听他这么一哄,玛瑙便没了魂似的,娇羞一笑,惹得魏长卿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邪笑道,“我的小娘子,为夫可勇猛?便是你二女同侍我一人,我依然绰绰有余~”

玛瑙刚本被他哄得高兴了,这么一听却又不乐意了,抓过他的手臂就一口咬了下去,魏长卿痛得嗷嗷乱叫道,“娘子,你可轻些,谋杀亲夫呐!”

“哼,你倒是我的夫,又是她的夫,你好不害臊!”玛瑙气鼓鼓地将他推开,魏长卿却贴了上来道,“是她自己写血书给我,求我来救她,当年我跟她路上相遇,她先于你认识我,并与我结亲,怎么也是我的妻子,何况如今这么落魄,我借了你的光飞黄腾达了,却也不能不顾念夫妻情分不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也没什么贫贱之交,只有这么一个糟糠之妻,若我如今同你好了却把她忘了,谁以后还同我结交不是?”

玛瑙纵然千百个不愿意,但是魏长卿毕竟是她的心上挚爱,又是这么一个符合她梦中翩翩君子模样的男人,虽依然不情不愿,却也没有再阻止,只道,“今夜不准去,以后晚上也不准去,要去只能白天,我让巴图鲁看着你,你才能去。”

魏长卿本来早就垂涎了王素素的美色,可被玛瑙这么一说,自己竟全然没有了可趁之机,自然觉得郁卒,不满地把头埋进了缎面的被子里不肯说话。

玛瑙坐起身拉了他的手臂就将身子往他精赤的胸膛上贴,一边贴一边撒娇道,“我不管,你不是说与她只有夫妻名分,与我才有情分,既然如此,我便不准你与她生出任何夫妻之间的情事来!”

魏长卿一听立刻苦了脸皱眉道,“可她毕竟是我的妻,我总不能让她守活寡吧,这对一个妙龄女子可太残忍了。”

“你是要对她残忍,还是我对你残忍?”玛瑙这会儿终于听出魏长卿话里头的意思了,这魏长卿就是想泡王素素啊,可是恋爱中的女人总对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抱有幻想,总觉得那男人只爱着自己一个,只属于自己一人,所以这番话虽是威胁,却一点也没有威胁的意思,反倒像是撒娇。

魏长卿又是一阵鸡皮疙瘩往外冒,却还是服软,哼哼道,“白天去就白天去吧。”他想着只要把衣服一脱,两个人上得床去,还怕好事不成?想到那艳容四射的王素素,魏长卿顿时色欲熏心,其他可都管不上顾不着了。

又是一整晚的折腾,魏长卿直睡到这日日头都快偏西了才起来,心里惦念着王素素,趁着玛瑙去处理公务,他一股脑儿爬起了身来,由人服侍着穿戴梳洗完,端了桌上置着的扇子,“唰”地打开,扇着风儿便往王素素的住处去了。

王素素这些天把食之祸这一章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如今手头上能得到的便是迷枣,其他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凑。

可光有迷枣皮,没有冷凝春也是枉然,正发愁着如何得那宫中御藏的冷凝春,魏长卿就推得门进来了。

方一进来脸上就笑意盈盈地道了声“娘子~”直听得王素素还在秋天呢,就想穿冬衣。

这么些天魏长卿不出现,王素素慢慢放松下来的神经忽然又被他的出现惹得紧绷了起来,她拉了拉衣襟,正襟危坐在桌前,想挤个笑容也挤不出来,只能神色平平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作为你的夫君,我怎么就不能来?”魏长卿作势欲抓王素素的手,却被王素素一退后避了过去,她转过脸不想看他故作风流实则下|流的表情,冷笑道,“你不是与那靺鞨公主玉成了好事,怎么,还想享齐人之福?”

察觉了王素素话语中的讽刺,魏长卿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却还是腆着脸道,“娘子,我也知道你一早便看上我,却被那玛瑙后来居上趁有权有势就占有了我,心里不平着。”

王素素听他这话说得真自大,简直要作呕了,但也知道此时若不顺着他,与他闹翻了怕是再也找不到法子弄到冷凝春了,连忙又假意笑道,“夫君你最是懂我,可惜如今我居于人下,玛瑙公主便是要我性命怕也不过举手之事,可怜我……我在长安等了你那么久,……可怜夫君你我二人都受制于她,这日子哟……”王素素越说越入戏,假戏真做间便要将袖子扯去抹眼泪。

魏长卿这人最激不得,王素素这么一说,大男子主义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性又暴露无遗,忙拍着胸脯对王素素道,“娘子莫怕,为夫在一日,那也是要立你为正妻的,莫多说了,明日便是立你为靺鞨皇后便又如何?夫为妻纲,我看那玛瑙还敢不允?!”

王素素假装睁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魏长卿道,“夫君,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立我为后?”心里却在跳脚道,哎哟妈呀,这货不是要害死她么?她的念头越转越乱,这魏长卿别的本事没有,挑事儿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王素素还想着如何劝他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却见他早就抬脚直奔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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