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1 / 1)

第二天柳广济同王素素见面,说了些她走后李啸玄的情况,也说了李啸玄找她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放弃过。

王素素听了,心内却是又甜蜜又酸楚,想到他即将成婚,又是圣旨御赐的婚姻,不可能再为了她而变卦,更何况她一介平民,跟钱沁这位太傅的女儿自然是不能比的,钱沁的模样她还记得,也是个刁蛮的个性,又喜欢着楚廷,若是两人见面怕是要争斗不休了,到时候李啸玄再来找到她,要娶了她当个小老婆,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然而想到二人便是这样就错过了,又不免难舍伤心。

柳广济问她当初为何不去找李啸玄,王素素想到当日逃出靺鞨王宫后,又有诸多阴差阳错,且自己始终没有自信李啸玄会终生只爱她一个,于是跟着楚廷离开长安到杭州落脚,这其中,自己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也有命运注定的错过,只言片语说不清楚,只能对柳广济道是因为怕王宗赞的事情,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故而逃出了长安。这其中,她被郡王府的门卫拒之门外,并看到李啸玄带了王馨懿进府,自己被王馨懿打伤的事情,却是略过不提了。

柳广济却说她糊涂,“他那么疼宠你,怎么可能让你被王宗赞牵连?你真是对他太没信心了。”

被说中了关键,王素素脸色又是一白,但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他马上要大婚了,我不想让他再添烦恼。”

“你不出现,他恐怕要烦恼一辈子了。”柳广济这么说着,他看着王素素,觉得王素素与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在景浩然口中,王素素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颇有头脑和担当的女子,可是怎么面对感情却这么拖泥带水?

王素素张了张嘴,却说不上来什么,最后只能恳求柳广济,不要将她在这里的事情告诉李啸玄,免得在他大婚的档口添乱。

柳广济叹了口气,又问她道,“那么你和楚廷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打算嫁给他?”

王素素愣了愣,继而摇头道,“我欠楚廷太多了,若真嫁给他,我怕自己真对不起他了。”

听她这么说,柳广济倒是松了口气。他也知道如果当下自己把王素素在杭州的事情回去告诉李啸玄,恐怕李啸玄就要违抗圣旨,立时三刻就要赶来杭州,虽然他深知自己兄长的心意,却也不能让他如此冲动行事,便答应了王素素不把自己见过她的事情说与李啸玄知道。心里却想着回头要建议李啸玄,把楚廷早点调出杭州才是,这样王素素没了依靠,他再派人将她接走,只要人在他这里,早晚能安排他二人见上一面。

柳广济公干完毕回京复命,楚廷临了还设宴欢送,依然是在王素素的芍药居,柳广济临了答应王素素,不把此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李啸玄。

王素素既是安心,却又伤心,终究是自己胆小,把这段姻缘给逃开了,等柳广济一走,她就又让自己投入满身铜臭之中,连着开了几家南北货铺子,食铺也增加了两处经营,一时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每日里算着进账,来忘却失恋的痛苦。

待柳广济回到长安,便先将遇到王素素的事情同景浩然说了,景浩然听了大吃一惊,这才明白李啸玄派出去的人为何找不到王素素了,原来是楚廷那家伙作祟。

然而李啸玄的婚期迫近,若是把这事儿告诉他,只怕他要冲动得自己冲去杭州抓人才行。于是景浩然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啸玄,而是暗中告知了风大,风大也是一惊,才明白为何他们的线索总是每到江南就断线,这其中原来还有楚廷这一节,倒是始料未及,按照景浩然的指点,他立刻让月四安排人马赶赴杭州,盯梢芍药居,至少让王素素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才行。

不过十日,便是婚期,所有人都为了这场盛世婚礼而忙碌着,闺阁中的钱沁,虽然一心恋慕楚廷不得,但自己也没想到会被李啸玄雀屏相中,这般的尊荣让她冲昏了头脑,过聘书那天躲在堂后偷窥李啸玄,但见他面容冷峻贵气逼人,更为倾心,倒是完全淡忘了自己对楚廷的那份心思。

期间,攀附钱家的人更是多了起来,让钱阙老儿每日志得意满。倒是曾经的好友明珠从回鹘送来了一套贺礼,全是成单的女红绣品,这其中的醋酸味儿,让钱沁嗤之以鼻,想着自己早晚都要成为皇后,更是不在意明珠的尖酸嘲讽。

这一日,景浩然召集了一群昔日好友为李啸玄设宴,算是提前庆贺他新婚,实际上也是看李啸玄越是临近婚期越心绪烦躁,为他开解开解,几个好友里,景浩然和柳广济依然未婚,柳广兼已经是孩儿他爹了,其他几个不是订婚了就是新婚中。

一群人喝了会儿酒,李啸玄始终没有即将新婚的喜悦,全程冷着脸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柳广济是个直爽的人,喝了这会儿酒,胆子也大了,一时嘴巴没把住,便劝李啸玄道,“兄长何必这样,待新婚后再去找她便是了,我定不让楚廷那厮得逞。”

前面几句还没什么,最后一句出口,李啸玄和景浩然都是变了脸色。

景浩然没来得及拉住柳广济那个大嘴巴,就看到李啸玄盯着柳广济问道,“楚廷怎么了?你这次回来一直让我把楚廷调出杭州,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你——”李啸玄想问他是不是见到了王素素,却深怕自己失望。

然而柳广济在自己这位兄长面前根本经不住诈,只能老实点头道,“我是见到王三娘了。”

景浩然用手遮着眼睛,柳广兼和其他几个同窗好友都是一脸惊愕,李啸玄见景浩然这幅模样,便知道是事实了,他冷眼看着景浩然问,“你也早就知道,却瞒着我,是不是?”

景浩然望天,叹了口气道,“知道你想见她,人已经让风大盯住了,这不是怕你一时冲动么,你现在可是在节骨眼上,可不能让外面那些人抓了把柄去。”

李啸玄知道他们是怕自己悔婚,抗旨不遵是重罪,然而找到王素素的消息让他期盼了整整一年多了,如今终于如愿,却居然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形。

他抬眼看着柳广济,又问道,“为何没有将她带回来?”

柳广济看了看在座诸人,见李啸玄点头表示不碍事,就将同王素素如何相遇,并且王素素是如何同他说的都告诉了李啸玄。

李啸玄不知自己该气还是该笑,知道她对自己依然有情,让他这一年多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却又因为她的逃避退缩而心痛难当,她终究还是不相信他,才这样磋磨他,让他每日受相思煎熬,痛不欲生。而她却和楚廷在杭州风花雪月,过着小日子,真是——

思及此,他紧紧捏着的酒杯砰地一声就碎了,杯子的残渣扎进他的手掌心里,鲜血缓缓滴了下来,他却根本不觉得疼。

场面上一时气氛尴尬,还是景浩然出来打圆场,提前散了宴席,将李啸玄送了回去。

临到王府门前,居然还有三两个别个府上的仆人来送拜帖,进了府,到得花园,景浩然让府中婢女为李啸玄将手上的碎片逐一取出,景浩然负手立在庭中看着,等包扎完了人都撤下后,他忽然问道,“你当初选了钱家,便是留了后手了,是不是?”

李啸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景浩然摇头,啧啧道,“真是煞费苦心哪,也不知道那小娘子领不领情,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被楚廷吃了多少豆腐,唉。”

李啸玄太阳穴上的青筋突了突,沉声让景浩然这家伙闭嘴,景浩然也不在意他这番模样,笑道,“放心吧,人都让你的属下给看住了,听说她那芍药居的中庭院子叫做玄阁,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李啸玄听完,看着自己受伤的手,终于冷声道,“亏她还算有点良心。”

景浩然笑道,“你口是心非起来真是够别扭的。”

二人又闲聊片刻,景浩然才离开,这一夜,李啸玄倒是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上朝,竟然隐隐有了做新郎的喜悦之色,让一众臣工更误会他对钱家二女儿情根深种了。

然而,就在李啸玄大婚前的倒数第五天,一个噩耗传来,那钱太傅许是这些日子过于声色犬马,居然在自己最宠爱的第十七房小妾床上,精尽人亡了。

这下朝野上下哗然,李啸玄和景浩然倒是深谙此中内幕,却是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乾元帝得了消息,自然要为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再追个封号,吊唁几句,偏偏这是在李啸玄的大日子之前。

李啸玄没什么表示,只是暗示了一下乾元帝身边新晋的宦官,让他奏报圣上,婚前发生此事,甚是不吉,这桩姻缘,怕要搁置。乾元帝有了心理准备,便先是让礼部停了婚礼的筹备,李啸玄又亲自奏报,为了体恤钱家女儿的孝心,不忍在其父丧后行婚嫁之礼,于是就这般将婚事给停了。

景浩然等人在西域风情酒楼中,听柳广兼说着婚礼被偷偷下令搁置的事儿,柳广济便按捺不住问景浩然道,“浩然兄,你说,这钱老头怎么就死得这般巧?”

外人虽不知,但在座各位兄弟都是至交好友,此前那次宴席上柳广济失口说出了如今王素素的所在,定是让李啸玄往心里去了,当着李啸玄的面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但背后几个兄弟都忍不住想问景浩然这前几天还在朝堂上,谏言要将税制改革取消的太傅怎么转眼就暴毙了呢?实在是有些太蹊跷了。

景浩然手指扣着茶杯,轻轻敲击着道,“你们还是太年轻啊,百因必有果,这报应真是说来就来啊。”

他这般故作神秘的说辞倒是引得众人越发好奇了,纷纷凑上一耳朵想听下去,就见景浩然对着凑得最近的柳广济脑袋上就是一记暴栗,“小孩子家家的,跟你没关系,别瞎掺和了。”

众人见他不肯说,顿时起哄起来,却在此时日理万机的秦王大人到了,众人立刻闭上了嘴,仿佛刚才那个话题不存在过,重新吃起了烤肉来。

待私下里,景浩然后来才偷偷告诉柳广济,钱老头也是自作孽,当年娶的这个十七房乃是王宗赞推荐的,却是包藏祸心。这女子乃官生的奴婢,却是韦氏后人,韦氏因钱阙而抄家没落,自是恨他,这小妾便就这样趁机报了仇了。

当然,这其中,李啸玄派雪三去给了那女子许诺一节,却是被景浩然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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