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如流(1 / 1)

可能在的场静司这些阴阳师眼里,即使不受别的势力牵制,四国妖怪和奴良组的事情也不好处理。

但从的场静司提出请她去浮世绘町做监督者时,上杉就晓得,她要拿到这笔钱简直如囊中探物,轻而易举,甚至相当于的场静司出钱做慈善请她去浮世绘町几日游。

但奴良陆生是谁?是上杉的式神!

虽然上杉不晓得滑头鬼之孙究竟讲的什么,也没有看过这方面的资料,但是奴良陆生好歹也是她的式神。

她玩游戏这么久有时候也听同僚讨论过三言两语,再联系陆生的传记就可以推理出个七七八八。

差不多就是一个少年一路升级打怪,坚定自己的信念,成为魑魅魍魉之主的故事。

陆生的品格作为百鬼之主,的确无可挑剔。

不过,这是在平安京时,同她一起战斗过,心境趋于成熟的奴良陆生。

而目前在她看来,陆生的故事好像才刚刚开始,现在可还稚嫩得很。

上杉同人类陆生挥了挥手,就带着白藏主离开了河边的游步道。

“上杉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对于自己的同事,白藏主显然没有对其他人的冷漠,他对上杉径直就走的行为有些惊讶。

“不然呢……”上杉的确对奴良陆生颇有感情。

她在联动时直接抽卡用契约碎片拼出了两只,一只用白天的形态,另一只穿夜晚的皮。在反击流还特别流行的时代,有两只陆生别提多爽了。

不过像现在,上杉的痒痒鼠已经成了单机特典版,倒也不在意游戏里有没有排面的问题了。

——反正整个平安京也只有她一个玩家,不存在斗技再被别人打爆脑壳。

如果在这个时空真要有阴阳师敢打爆上杉脑壳,恐怕玉藻前会先捏爆人家脑壳。

毕竟游戏和现实不同,时代变了,现在的战斗不再局限于回合制,不要小看空巢家长对于自家晚辈的围护之心。

再者,这次为了表示虽然奴良陆生不在平安京,但是上杉依旧对他颇为挂念,还专门回了一趟阴阳寮,把仓库里堆那吃灰的一套御魂带了过来。

虽然在现在,御魂已经不起决定性的作用,但还是对式神的力量有着增益,上杉回到被闹得鸡飞狗跳的阴阳寮都要拿回御魂,这足以见得对奴良陆生的重视。

说了这么多,但现在的奴良陆生连上杉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上杉是想念奴良陆生,可她想的是同奴良陆生叙旧,而不是迎接好奇宝宝的男子初中生三千问。

所以上杉在见到奴良陆生时,故弄玄虚说了一句话,然后直接就带着白藏主溜了。

“不要着急,现在压根没什么好谈的,”上杉出言安抚了白藏主,她说了一个最长期限,“等这次玉章事件过去,他就差不多想起来了。”

上杉已经不是刚接触灵力的新手,她能够很准确地通过契约感受式神的状态。

“等这次玉章事件过去……”白藏主隐隐察觉到了自家阴阳师的打算。

“是的,接下来的事都交给陆生吧。”上杉微微一笑,全然一副打算对这件事撒手不管的态度。

“诶,那么我们……”

“陆生不会让他生活的镇子上的人类受到伤害的,我们只需要快乐地在浮世绘町吃喝玩乐……然后在最后关头收一下尾,把玉章安安稳稳送回去就好了。”

伟大的思想家嗲菠萝说过,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

所以上杉对于拿钱不干活这方面的动作,没有半分心里负担。

这样的工作,坐起来对她不要太轻松。

的场静司先生真是好人。

但白藏主依旧表现出了对于自己同事的担忧:“您不担心奴良陆生和玉章之间的战斗吗。”

毫无疑问,奴良陆生会赢,上杉心说。

就这样否定一个同样心怀梦想的少年莫过于残忍,但毫无疑问这次的赢家会是奴良陆生。

想要成为魑魅魍魉之主,路上的曲折不可避免,玉章也不过是陆生前行路上的试剑石。

但只要见过日后的陆生,就不会对这场对决的结果存疑。

“小白,我可爱的小白,”上杉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说中二台词的机会,她把语调往下降,声音放得深沉,“这是一场试炼,我认为这是一场战胜过去的试炼。只有战胜自己不成熟的过去,奴良陆生才会有所成长。”

“这段路只能靠自己走下去,一切的帮助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拔苗助长……”即使脱离大纲自由发挥,上杉也能把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

可这时候旁边有卖章鱼烧的小贩推车而过,她的话锋突然一转:“——所以我们只需要吃着爆米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白藏主见怪不怪,他早就知道上杉的话题最后会往莫名其妙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刚才走累了吗?”

“嗯。”

“脚还痛?”

“还好,只是爬山有点累,又不是脚崴了。”

上杉直面了白藏主的凝视。

见到奴良陆生之前,上杉和白藏主刚好从淚眼山下来。白藏主还评价淚眼山说“一座没有缆车全是台阶的山”“景色平平还有令人不适的妖怪味”。

无奈阴阳师大人依旧兴致勃勃,下山之后还为了显示自己并没荒废锻炼,坚持要步行到浮世绘町中心。

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拉着他在河边休息。

白藏主看了上杉许久,久到上杉以为他要酝酿情绪,学习烛台切光忠对她来一场说教——

但最后小白还是没有发作,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梦山的风景很好。”

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冰可乐要不要?”

听到快乐肥宅水,上杉的表情马上鲜活了起来:“要!”

“零度的还是全糖的?”

“全糖分的。”

“爆米花要奶油的还是焦糖的?”

“焦糖。”

白藏主用手点了点小公园的秋千,那也是卖章鱼烧小贩的方向,此刻摊子面前已经聚起了两三个人在排队。

“我去买爆米花、你就在那边等我。”他示意道,“如果无聊就去买章鱼烧……”

白藏主明显见到上杉之前的目光停留在那边。

上杉自然从善如流。

排着章鱼烧的队伍里有下了班的年青女人,有像是给孙子带零食的老年家,也有馋嘴的女中学生。

上杉夹在里面不算突兀。

在?没见过外国人吃章鱼烧?女孩子要两个大份的很过分?

明明日本人的发色也五花八门,但不知为何,他们总能看出上杉她是外国人。

很奇怪。

是她的金发比他们的明暗差大,还是她的画风和他们不一样?

上杉一面想着这方面的事,一面又觉得前面那位老人家的头型特别令人深刻。

那位老人家的脑袋就像一个长长的法棍面包,向后延伸,排队的时候,光是他的后脑勺都占据了一个人的间隔。

这真的是人能所拥有的脑袋吗?

经历过强烈的视觉冲击后,上杉在心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而且这老头看起来明显不像是什么善类啊。

上杉收好小贩找给她的纸币,对着那老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没错,她亲眼看到这个老头,同样要了两份大份章鱼烧,还堂而皇之地没给钱,而小贩也似乎没有意识到丝毫的不对劲一样。

是吃霸王餐的老手,上杉在心里下了定论。

“我还买了三明治和汉堡,接下来往哪走?”

白藏主回到上杉身边,他从购物袋里翻了翻,从最下面拿出一罐冰可乐递到上杉手里。

可乐的温度很低,是白藏主专门从冰柜最里面的位置拿出来的。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离开冰柜后,易拉罐外层迅速结了很多水珠。

这一点清凉的感觉,在温度不低的天气里给人带来了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上杉看到白藏主还从便利店买了沙拉和粗点心,俨然一副即将出去野餐的阵势。

“刚才那个是滑头鬼。”白藏主顺着上杉之前目光的方向往那边看,那个老人早就已经有得没了踪影。

不过同样是妖怪,可能白藏主的感知确比作为人类的上杉要敏锐得多。

“和奴良陆生的气味很像——”

可能上杉到今天才见到活的奴良陆生,不过白藏主的确已经同这位滑头鬼之孙共事多年。

他对上杉说出自己的猜测:“奴良说过他是‘滑头鬼之孙’……如果滑头鬼的数量不多的话,刚刚那个没准是奴良陆生的爷爷。”

……喂,陆生,你爷爷吃东西不给钱你知道吗?

上杉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追究。

真要求证的话,到时候她去陆生家里吃顿饭就好了,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沦为一名吐槽役。

“我不想这么早回家。”

说完这句话,上杉看见小狐狸的眼睛仿佛亮了亮。

“不如去梦山吧——”他说,“大人去过铃鹿山,去过大江山,也去过玉藻前大人的花园,但独独没有去过我的梦山。”

“现世和平安京是有季节差异的,这个时候梦山恐怕已经是秋季了。”少年开始用言辞说动上杉,他的声音非常动听,“天高云淡凉风习习的气候,刚适合野餐。”

“这个时候,漫山遍野的枯草都会变成白色,仿佛披上一层白霜,落日的余晖会给它们都染上一层暖色调,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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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小白我要吃章鱼烧。

白藏主:吃,吃大份的,两份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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