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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情伤(晋江文学城)(1 / 1)

“笃笃”。

一阵敲门声传来。

云浅失魂落魄地坐在屋内,一动也不动。

她第一次遭受情伤,意志颇为消沉。古人常道“借酒浇愁”,可酒醒后愁不是依旧在,那酒便算白喝了。

所以她推开了青空递过来的酒,把自己锁在了屋里,竟不说话,也不见人,已有老半天了。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云浅听得心烦,她明明已经交待众人不要来吵她,到底是谁还这般不知趣。

“笃笃”。

敲门声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急了,云浅终于怒了,冲着门吼道:“我说了,我谁都不见。”

“浅浅,是我。”

“陵游。”是陵游的声音,陵游竟回来了吗?

云浅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两腿已坐得发麻,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拉开了门闩。

是陵游,大半年不见,她竟觉得他有些面生了。

“浅浅。”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她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了他临走前和她说的话,想到自己当初如果听了他的劝,不和惟璟来往,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了,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就又要掉下来。

“你怎么了?看见我回来不高兴吗?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好像要哭的样子?”陵游道。

他回到紫竹庄后,先去拜见了赫连城和南淑仪,而后便直奔向了槿香院。

赫连城和南淑仪虽没有说什么,可看他们二人的神情,他也猜得出庄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到了槿香院后见大家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青空还远远地躲开了,云浅又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他便知道这事至少是和云浅有关的。

“没有。”云浅把泪忍了回去,强颜欢笑道:“看见你回来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只是想起……想起你和你的祖母过了十六年还能团聚,为你感到高兴。”

云浅深吸了一口气,把泪忍了回去,对站在不远处的青葙道:“去备些饭菜,我要给陵游接风洗尘。”

“是。”青葙急忙应道。

云浅自前日从陶然客栈回来后,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如今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还会让她备饭菜,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

青葙边往厨房走去边念叨道:“还是百里公子有办法,他一回来,小姐都好了许多。”

接风洗尘的饭菜是早在陵游见过庄主和夫人后,赫连城便命人备下了。青葙到了厨房说了一声后,几个仆人便提着食盒把饭菜送到了槿香院。

*

天高高的,缕缕云浮在半空,背后是一望无垠的湛蓝色。

云浅坐在窗下,盯着一角天色看了半晌。陵游盛了一碗冬瓜鸭子汤放到她面前道:“浅浅喝汤。”

汤的热气袅袅地腾起,拂在她有些憔悴的脸上。这两日她寝食不安,今晨以来几乎滴水未进,如今闻到这汤的鲜味,又见陵游坐在对面吃得正欢,云浅愈发觉得饿了,转动调羹,慢慢地把鸭汤一勺一勺地送入口中。

这汤熬得十分入味,咸淡适宜。云浅喝了大半碗,顿觉心情都畅快了许多。

“陵游,我们敬国的皇都是什么样的?”她停下了手中的调羹道。

“自然是繁华富庶,风流云集。”陵游应着,把一块烹得外焦内嫩的鸡块放进了嘴里。

“那陵游在皇城下住了十多年,可曾听过宁王的事?”

手中的筷子蓦地一停,陵游抬眼看向了云浅:“浅浅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云浅说着便埋下了头,不停地拿勺子做着舀汤喝汤的动作。

陵游把手挡在了她的碗上道:“我再给你盛一碗。”

云浅这才发现她的汤碗早空了,难怪适才她喝了许久,总觉嘴里空空的。

陵游把盛满汤的碗放回她面前道:“宁王是当今圣上的第五个儿子,生母是华昭仪,不过很早就去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曾在坊间听说,昭仪娘娘的父亲,也就是宁王的外祖华将军,在元和四年,私通敌军,意图叛国,后东窗事发,畏罪自裁于军中。”

“畏罪自裁。”惟璟和她说过他的生母去得早,可他从未说过他祖父的事。亲娘死得早,祖父又是罪臣,她下意识地觉得惟璟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便低声问道:“那皇上是不是很不喜欢宁王。”

“华昭仪当年是因为替皇上挡了一刀才去的。外祖虽犯了大罪,生母却立了大功,皇上不至于会苛待他。”

“哦。”云浅轻轻应了一声,想再问些什么,终究是没再问了。

那日父亲留在了陶然馆,也不知和惟璟说了什么。惟璟捎父亲传了口信给她:要她在三日内给他一个答复。

她回来后,爹娘虽没有他言,但她知道爹和娘心里一定不愿意她到王府做个小妾。特别是娘亲,老早便猜到了惟璟的身份,而后便把她禁足在了槿香院,不许她与惟璟往来,意思是再明显不过。

她亦是不想的,一来她心性高傲,从未想过要做妾,二来她生性散漫,诸事率性,不愿受规矩束缚。之前以为惟璟出身于官宦世家时便有许多顾虑,得知他皇子的身份后,这顾虑中又添了几分畏惧退缩。

可若这般断了,她也舍不得。

这两日,她无时无刻不在回想和惟璟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种种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陵游听见云浅问起惟璟,又回想起回到紫竹庄后的种种怪异,心里愈发不安。

散了席,送云浅回了闺房后,他在东边园子的假山下把正在撸猫的青空给截住了。

“浅浅怎么了?”他道。

青空被这冷不丁防的一声问吓住了,回过神来,讪讪而笑,摸了摸怀里的猫道:“小姐……小姐不是很好吗?”

见陵游阴阴地盯着她,一脸不信,她又道:“这……我前些日子被夫人派到苏家帮忙打理表小姐的婚礼,昨儿才回来的,百里公子会不会问错人了!”

“听说猫肉发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陵游一把提过了她手里那只圆鼓鼓的橘猫,意味深长道。

橘猫在陵游手里扑抓着爪子,冲着青空发出了几声可怜兮兮的“猫咪”声。

“别……”青空紧张地盯着陵游手里的猫,拉长了脸道:“你个不要脸的,怎么不去威胁青葙。”

“我走了大半年,浅浅身边总是你跟着的时候比较多,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这只猫……”

青空小时候养的那只橘猫老死后,她又到外面抱了一只长得差不多的,取名为“二橘”。陵游知道她喜欢这些小动物,拿猫去威胁她,定不怕没有效果。

“等等……”青空深吸了一口气,用商量的口气道:“这事说来有些复杂,我得捋捋思绪,入夜后你到流风回雪亭那边等我,我慢慢跟你说怎么样?”

见陵游不信地看着她,青空拍了拍胸口道:“我青空一向言必出,行必果。要是骗你,我就把二橘送给你。”

“这么肥的猫,贴钱给我我都不要。”陵游说着把猫丢回了她怀里,提着剑走了。

青空赶紧把二橘抱在怀里,心疼地哄道:“二橘,别怕别怕,别信他……你不肥的,你只是有点圆……”

*

入夜,陵游在流风回雪亭等了没多久,青空果真依约出现了。

她穿了身暗色的衣服,与周围黝黑的树木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两只眼睛在夜里熠熠生辉,简直让人发现不出那个迤迤而来的物体是个大活人。

陵游觉得她鬼祟得很,待她再走近些,才发现她不但人来了,手里拎着个葫芦大的酒瓶子。

“拿着。”青空把酒瓶扔向了他,陵游一把接过,不解道:“我可不是来找你喝酒的?”

“你的酒量忒差,我找谁喝酒也不会找你的。”青空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扶着栏杆坐下道:“不过这酒确实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常言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陵游拿起酒瓶借着月色瞧去,那霁蓝的瓶上,贴了一张红纸,纸上所写的正是“杜康”二字。

青空一向花样多,陵游一时半刻当真想不通她有何用意。

青空用一双星子似的眼睛瞧了他半晌,只手托着腮道:“你不是想知道小姐为什么不高兴吗?”

她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因为情场失意。”

“情场?”

青空叹了一气道,“你走后没多久吧!小姐就和韦公子,不……宁王……宁王殿下好上了。”

“你说什么?浅浅和……宁王……”陵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情就是这样的……”青空不敢看他的脸,把头偏向另一边,对着缥缈的虚空道:“之前,我们都不知道韦公子……不……宁王是宁王,他们好上后,小姐一直等宁王娶她……直到前两天,她才知道宁王真正的身份……小姐怪宁王骗了她,又不想到王府里做侍妾,老爷夫人也反对她远嫁……所以就……”

青空说到这发现身旁静悄悄,还以为陵游已经走了。

扭过头来,却见那人呆呆地站在原处,好似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一动不动,两眼还湿湿润润的。

她不由得怔住了。

一行清泪自他脸上滑落下来,打在越绝剑的剑柄上,又顺着丝丝剑穗落到了地上。

青空再也无法故作轻松,小心翼翼道:“你哭了?”

陵游恍过神来,摸到了脸上的一片湿润,这才发现他竟然哭了……

青空与他相识多年,从不曾见他如此伤心痛苦过,平日里她虽总骂他,和他过不去,但到了这一刻,也不觉生了怜惜之情。

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帕子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哽咽道:“把你知道的,有关他们的,都告诉我。”

“你……你还是不要听了……”青空拿起了他手里的酒,换了种口气劝道:“你喝酒,醉了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浅浅真的爱他吗?”

他问出这一句话时声音微微颤抖,就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痛苦和绝望。

青空一时间真恨自己不该做了这个“坏人”,将这种事告诉了他。

往后他若回忆起今夜,怕是对她也会有几分怨的。

她起身站起,把手放在他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安慰道:“其实你不用这么难过的,至少小姐眼下还没和宁王在一起不是吗?”

“你回去吧。”良久,陵游回了她一句,声音低而冷。

青空垂下手来:“你一个人静静也好,可是你千万别想不开,也别冲动。”

陵游没有再应她。青空兀自沿着来时的路回去,终是有些放心不下这个第一个在她面前流泪的男人,便回过头来看了好几遍。

夜影憧憧中,他茕茕地立在翘角的亭檐下,欣长的身影被月色拉得老长老长——一种无言的落寞。

她从前常说不喜欢他,和他唱反调,如今想来,她或许并未曾真正的厌恶过他。否则看他如此难过,她应该是高兴,而不是心里好似压了千斤重一般难受。

青空叹了一气,身影渐渐没入了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小剧场

月色如水。

云浅和陵游分立在院子中。

云浅(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脸出神):陵游,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陵游(别过脸深深地凝望着她,良久,收回了目光):没有,从来都没有。

云浅(叹了一气,微微一笑):真好,至少不会难过。

陵游(低声):是,一点都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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