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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倾诉(晋江文学城)(1 / 1)

“你说什么?赫连云浅住到了隔壁的听雅园?”云漪坐在海棠花几旁,听着月栀的禀报,满脸不可思议。

“是!皇上还特意下旨让阮师傅收她为徒,说想听她弹琵琶呢!”

“阮师傅之前不是说过不收徒的吗?皇上自登基以来也从不听琵琶曲,宫里的乐师里都没有琵琶手。”

“谁知道呢?这事好多人都在议论,大家都说皇上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夫人。”

“住口,这些话外边人说说也算了,你怎敢在家里说这样的话。”云漪一向敬重皇上还有自己的父亲和嫡母,在她心里她的父亲和嫡母是世间最恩爱情深的夫妻,而皇上也是一代明君。

这些年她虽也听了些风言风语,但她绝不相信,也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破坏他们三人在她心中的光辉形象。就好像她从前也不许别人说惟璟半点不是。

月栀见云漪果真生气了,缩了缩肩,低声道:“其实月栀倒是希望赫连氏踩了高枝由麻雀变凤凰的。要是她成了皇上的女人,宁王殿下一定会对她死心的。”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云漪一想起惟璟,心里就憋得慌。

那日也不知在徐州出了什么事,连阿清都说不清,大家只知道惟璟去驿站见了云浅后,火速离开了徐州,然后,再也没提起过云浅,也不许身旁的人提起。

云漪见他似是对云浅已绝望透顶的了,而个中缘由,实在让人参不透。

云漪叹了一气,抬头看了看窗外:“我去看看姨娘。”

她口里的姨娘,就是她的生母燕芊影,那个不会说话,经常待在屋里默默做着刺绣的女人。

自打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她的生母燕氏是个不受宠的女人。跟嫡母比起来,她的身份不够高贵,样貌也不出众。

她听府里的人说,当年她的爹爹随军到汉阳考察,还是汉阳县县令家千金的姨娘一眼便看中了爹爹。

那时爹爹已娶了嫡母,还生了她大哥云恪,但姨娘就是铁了心的要嫁给他。在爹爹生病期间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最后还为他以身试药,这才坏了嗓子,再也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因为她坏了嗓子,成了一个哑巴,爹爹或许也不会因为歉疚而纳了她。

虽然她如愿以偿了,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可她真的幸福吗?

在云漪的记忆里,她的爹爹很少到姨娘的院子里去,一年也没去几回的那种。而且她嫁给他做妾十多年,不过也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而已。

云漪走进了姨娘住的院子,芊影正坐在窗下静静地缝着一件冬衣,云漪知道,这是她要做给爹爹的衣服。

她经常给爹爹做各种各样的衣物,鞋子,帽子,腰带,香囊,钱袋……

云漪唤了她一声“姨娘”,芊影专注着手下的活儿,没有听到。

听说哑久了的人容易聋,聋久了的人容易哑,所以聋哑常不分家。

云漪没有再唤,而是默默地坐到了她身旁。芊影发现了她,抬起头来,对她露齿一笑,像是十分高兴。

云漪瞧着那衣服上工整细密的走线,感慨道:“姨娘去年给爹爹做的冬衣,爹爹都还没穿呢!”

见她目光骤然一暗,云漪怕是这话伤了她的心,赶紧改口道:“我是说爹爹的冬衣已经很多了,根本穿不过来。”

芊影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摸了摸云漪的脑袋,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云漪平日里虽然在嫡母那走动得比较多,但有些话,她却只敢跟生母讲。或许也跟她隐隐觉得生母是个哑巴,不管她说什么,听进了什么,也不会告诉别人有关。

“我也告诉自己,感情的事不可以强求,也每天提醒自己不要去想璟哥哥,可我就是做不到,我还是很想他,很喜欢他。我想,如果我坚持,璟哥哥会不会真正地喜欢上我呢?”

“我这样,是不是很丢脸?我都不敢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听。这次,他好像又跟那个女人吵架了,看见他生那个女人的气,我心里是有些高兴的。我有时觉得他越是气她怨她恨她越好,可我又觉得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他太在乎那个女人。”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比不上那个女人和他在一起的几个月。或许我真的比不上她,她长得那么美,连皇上见了她都喜欢她。”

芊影听到这,摊开了云漪的手掌,在她掌中一笔一划地写道:“她是谁?”

“她叫赫连云浅,是南阳富商赫连城的女儿,也就是名噪一时的美人图里的美人!”

芊影听罢,眼里忽闪出了一丝异样的光。

*

阮娘是个十分严厉的师傅。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外,云浅基本都待在北院练习琵琶。

她本跟着子桑生学了古琴,后又学了筝,通晓音律,是个极有天赋的徒弟,但阮娘并没有因此就对她刮目相待。

教琵琶时,阮娘惯板着一张脸。有时云浅的指法出了错,她就拿着一根竹条,毫不留情地往她手上打去。

云浅着实是有些怕她,不知道她是性格使然,还是只对她如此,她以前除子桑生外,还跟着好几个师傅学艺。那些师傅对她都是只夸不骂的。

这一日,入夜后。云浅终于在阮娘的点头下,抱着琵琶离开了北院。

阮娘不许她带侍婢到北院,所以每一天早上她都是自己抱着琵琶离开南院,又自己抱着琵琶回去。

榆娘和青空打着莲花灯早已候在月门外,见云浅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青空伸出手要帮她抱琵琶,云浅给她递了个眼色,青空又把手缩了回来。

借着灯火,青空见云浅的手背上又添了几道红色的条痕,气恼道:“阮师傅下手怎不知轻重,好歹姑娘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才向她学习琵琶的。”

“小声点。”云浅瞟了她一眼,低声道。心里却有些苦涩,以前子桑生在时,她再调皮,他都不忍心打她。而如今……她是碰到了“天魔星”了。

两两对比下,她实在是越来越想念子桑生了。

“姑娘可知阮师傅为何会独居在此?”榆姨突然开口道。

云浅沉思不语,青空想了想却道:“一定是她不好相处,她的家人都不愿意和她住在一块。”

榆姨摇了摇头:“阮师傅曾经是个非常健谈而又热情的人。她的丈夫,姓岑,曾经是宫廷乐师,整个洛川城技艺最为精湛的琵琶手。”

“原来如此,那阮师傅的琵琶?”云浅道。

“自然也是她丈夫教授点拔的。”榆姨缓缓道:“他们夫妻二人夫唱妇随,琴瑟和谐,曾经是洛川城中十分令人羡慕的一对。”

“那后来呢?他的丈夫呢?”青空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是前朝庆历十四年,那一年黄河发大水,许多百姓的家园毁于一旦,尸横遍野。”

“末主石靖昏庸无能,国难当头仍纵情声色。召阮师傅的丈夫,也就是岑乐师入宫奏演琵琶。岑乐师入了宫,见皇上与大臣醉生梦死,置万千百姓的死活于不顾,义愤填膺,便挺身而出在宫宴上历数末主之过,大骂奸臣。”榆姨说到这,语气里竟有敬佩亦有惋惜:“末主恼羞成怒,当场下令棒杀岑乐师,岑乐师自知难逃一死,便抱着琵琶触柱自尽。”

“岑乐师是个大英雄。”青空叹道。

云浅亦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为阮娘悲伤了起来。生离死别,痛失所爱,向来是世间最悲惨之事。

榆姨眼睛微微湿润:“岑乐师死后,尸首被悬挂在城楼上示众。那把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琵琶也被当街烧毁了。末主余怒未消,又下令诛杀他的妻儿。”

“阮师傅教过陆夫人琵琶,也就是当年的兰城郡主。兰城郡主知道了这事,央求当时的国公夫人保她母子俩逃过了一劫。但他们的孩子因为年幼,受到了惊吓,又因父亲去世,悲痛不已,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随着他的父亲去了。”

青空抹了抹泪道:“阮师傅好可怜,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

“是呀!这以后她就换了性子,整日里同行尸走肉一样。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死,她得看着前朝灭亡,石靖倒台,后来她终于是盼到了。当今圣上感念岑乐师的大义与风骨,便把这园子赐予阮师傅,好让她安享晚年。”

听完榆娘的讲述,云浅和青空都是无限感慨,热泪盈眶。

不知不觉,三人已到了南院,云浅忽想起了什么,吸了一口气,看着榆娘道:“榆姨,阮师傅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啊……我也是听人说的。”榆姨笑着掩饰道:“姑娘每日去练琵琶,我闲着没事,就到处走走,四处听听。”

这话说得倒没有什么纰漏,云浅没再追问。回到房间时,青葙已备好了洗澡水。

云浅累了一整天,身子泡入浴桶后,整个人才渐渐舒缓过来。

青空挽着袖子,轻轻地替她按摩肩背。云浅十分享受地闭上了眼,慢声慢气道:“有新消息吗?”

“什么新消息?”

“宁王的。”云浅睁开眼,扭过头来看着青空道:“你莫不是忘了打听?”

“啊……这么重要的事,青空怎么会忘记呢!”青空轻轻地捶着云浅的肩膀低声道:“宁王他好了,今早还出府去了趟皇宫呢!”

“他没事就好。”云浅粲然笑道,这简直是她近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不过。”青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现在想见宁王一面好难,更别说把东西送到他手上了。”

“你跟他身边的阿清不是很好吗?”

“哪有很好,这里是洛川,他现在是宁王身边的人,有头又有脸,别说通过他给殿下传递消息了,就是想像以前那样私底下见他一面都很难。”青空苦着脸道:“而且宁王府守卫森严,我们派出去的人不过只是多打探了几句,差点就被人当成奸细抓了起来。”

“还有这等事?”

青空点了点头,叹道:“原想着姑娘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不告诉你的,这会子又说漏了嘴。”

云浅听了这事,心不由得又重了些,沉思了一会道:“待会把陵游叫来吧。”

“嗯。”青空也不多问,伺候云浅更衣后,便到外边去请陵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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