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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地牢(晋江文学城)(1 / 1)

幽暗的地牢,李忠正靠墙而坐。

这是他来到洛川的第三个月,宁王囚禁了他三个月余,可是却没从他嘴里套到任何一句有用的话。

他用锁着铁链的手掐了一把臂上的虱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哐啦”一声,铁门被打开了。惟璟和少商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他见过多回了,直觉没啥新鲜劲,便闭上了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殿下你看,这封信是庚辰年六月十六写的,华将军在当月的廿三日便被诬告与敌军勾结,而李忠在廿二日前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少商的说话声在李忠耳边朗朗响起:“要是我,被人当枪使,事成之后,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被追杀,过了几十年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伙人的。”

见李忠的眼皮微微动了下,少商继续道:“李忠,你真以为你装傻充愣就没事了吗?张开眼,看看这是什么?”

少商见李忠张开了眼,蹲下身,慢慢地晃着扳指和书信,“认得这两样东西吧,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李忠见到了扳指和书信,两眼一瞬间瞪得老大,过了半晌,只是发出一句冷笑。

少商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抓起了他胸前的衣服,逼视道:“证据确凿,你是逃不掉的了。要是乖乖和我们合作,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宁王或许能保你一条命。”

凭着信,扳指和李忠,虽然可以洗清华将军的嫌疑,但却不能揪出幕后元凶,真正还华将军一个公道。

信的署名已残缺,扳指的主人查来不易,若李忠愿意吐露实情,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少商见他仍不打算说实话,气得猛刮了他一耳瓜子。

李忠的左脸立即肿了起来。他抬手揉了下左脸,掀唇又是一阵冷笑。

少商气急,只能无奈地看了看惟璟。

惟璟自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盯着李忠。跟少商比起来,他显得竟镇定又不可捉摸。

李忠的目光偶尔从他脸上扫过,也是快速移开。

惟璟蹲了下来,目光幽深地看着李忠,不急不躁道:“本王有一事不明,昔日你在本王的外祖麾下时,本王的外祖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他?且连他死后都不愿他得以沉冤昭雪。”

“呵呵……待我不薄,哈哈……”李忠忽而狂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

惟璟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仍只静静地盯着他。

李忠笑到最后,笑声已听起来跟哭声没有两样,他红着眼,像一头受伤的狼狗,冲着惟璟吼道:“什么叫待我不薄,让老子断子绝孙,孤独一生,这叫待我不薄,这叫待我不薄?”

“断子绝孙?”这话让惟璟着实意外。

李忠扭曲地笑着,死死地盯着惟璟道:“我是个废人,是个不完整的男人,下面就跟太监没有两样,这一切全部拜你外祖所赐。”

“是华镇永先对不起老子的,是华镇永先害老子的,老子害他怎么了?至少他还有外孙给他报仇,而老子什么都没有。”李忠声嘶竭力地喊道。

二十五年前,他随华镇永前往平水收复失地。

有天晚上他喝多了酒,闯进一户农家,奸*污了一位姓陈的姑娘。陈姑娘不堪受辱,当晚便自尽了。

陈父到华镇永面前状告李忠。按军令,□□妇女者本该斩的,可华镇永见李忠一向本分,且是在酒醉的情况下犯下的事,又有悔过之意,便饶了他一命。

但军法如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给陈父一个交待,华镇永便当着陈父的面给李忠去了势。

华镇永当时并不知道李忠家三代单传,李家就指望着李忠传宗接代。等他知道了这事后,心中有愧,为弥补,便连连升了李忠的职。

怎知李忠表面忠顺,心里却一直记着恨,一心寻机想要报复。

李忠回忆起往事,老泪纵横,用力地捶着墙,怒嚎道:“华镇永让老子断子绝孙,让老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老子为什么要帮他平反!你们别浪费力气了,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哈哈……我就是要华镇永永生永世都背负着通敌叛国的污名,我就是要他的子子孙孙永远都翻不了身。”

“哈哈……”李忠癫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幽暗的地牢。

少商见惟璟一脸阴沉,一掌劈晕了李忠,“此人已经疯了……”

“他不愿意说,我们手上还有物证。查字迹,查扳指的来源,哪怕花上一年半载,只要能揪出幕后主谋,本王也可以等。”惟璟道,在这世上,他不怕等,毕竟他已经等了太久。

“是。”少商把物证递回惟璟手上道:“商有些好奇这两份物证是怎么来的?”

“是云漪交给我的。”惟璟把物证包好放进了怀里应道。

“陆小姐?”

“她说是云非派出的人在南阳找到的。”

“我们在南阳找了那么久,一无所获,云非派出的人怎突然之间就找到了?竟然找到了,怎不直接交到王府,反而托陆小姐的手拿给殿下?”少商疑惑不解地问。

惟璟也觉得云漪把证物拿给她时,有意隐瞒着什么,但他不敢把这事和云浅联系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托云漪交给我更加隐密。云非如今在外,只能等他回来,再详问此事了。”

“是。”少商点头应道。

*

几阵风雪后,天气愈发寒冷,阮娘的风湿犯了,起初还拖着病体教云浅琵琶,后来病势严重,实在是站不起来,又染了风寒,云浅学琵琶的事便耽搁了好一阵。

虽然云浅在她养病期间也没放弃联系,但阮娘觉得这终非是个事,便让云浅到相国府去找陆夫人。

云浅得知她这个想法,一脸为难,迟迟不动,阮娘靠在床上,揉了揉肩背道:“怎么?你觉得陆夫人不配教你吗?”

“阮师傅说笑了,相国夫人身份贵重,云浅区区一介民女,岂好劳烦她?”

“她跟你母亲是旧交,上次去相府时陆夫人不是很喜欢你,还让你常来常往吗?何必妄自菲薄?你尽管去,我已写了信与她,她也答应了,你若怕在陆夫人面前丢了脸面,勤奋谨勉便是。”

“是。”

从这日起,云浅便抱着琵琶,开始到相国府去。

听雅园与相府相邻,后园由一道月门隔开,云浅每日在月门之间来回,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汐若琵琶技艺原也出自于阮娘,接手教习云浅再顺利不过。况且云浅是她的女儿,更是尽心尽力。她之前也想让云漪学琵琶,无奈云漪对琵琶并不感兴趣,后来改学了箜篌,但也不常弹。

*

因天气冷,屋里炭火不断,再加上腊梅香,整个屋子烘得又暖又香。

汐若手中抱了个汤婆子,倚在窗下静静地听云浅弹琵琶。

她穿了件十分喜庆的红色镶边袄裙,一张花样般的脸有道不尽的青春明艳。

汐若看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欣慰:她的女儿果真是长大了,而且正值青春年华,娇艳得好似三月里的花。

可是,这朵花太美了,她又怕她遭人妒忌。汐若想到这,忧从中来,轻轻地叹了一气。

云浅听到她叹气,停下了弹琵琶的动作,起身低首道:“夫人,可是小女哪里弹错了?”

“不,不是,你弹得很好。”汐若回过神来,向她摆了摆手道:“休息一下吧!”

云浅放下琵琶,乖巧地坐到了陆夫人身边。

桌上的青瓷瓶里插着一枝红艳欲滴的腊梅,腊梅下摆着两碟精致的点心。

炭盆里还煨着小香薯,只是时候不到,薯香还没出来。

汐若拿起了一块桂花糕,送到云浅面前道:“靥靥尝尝。”

云浅接过,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练了老半天的琵琶,她真的是饿的,如果不是因为陆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想吃快一点,吃多一点。

她知道陆夫人是个好人,对她也很好,可她真的不喜欢她总盯着她看。

汐若的眼神,总让她不经意间想起了远在南阳的娘亲。可再想又如何,她眼下回不去,想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好吃吗?”汐若爱女情深,怎么看云浅怎么顺眼,就连云浅默默吃东西时的样子,她都觉得格外可爱。

“好吃。”云浅点了点头。

汐若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边:“喝口茶,免得噎到了。”

云浅想她怎受得起相国夫人亲自喂她喝茶,赶紧站了起来,恭手接过。

汐若见她依旧和自己生着分,心里一阵失落,脸上是淡淡又略带讨好的笑:“你无须跟我生分,我跟你娘是金兰之交,在我的心里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你要是愿意尽管把相府当成你在洛川的家,把我当成你在洛川的娘。”

“夫人如此厚爱,小女感激不已。”云浅听到她这么说,又起身道了谢。汐若的话虽说得情真意切,可她岂敢就把相国府当成自己的家,把她当成自己的娘。况且这长辈们都是惯会说漂亮话的,她若真信了,日后有打脸的时候。

“母亲。”随着一声唤,一名身穿湖蓝缺胯袍,披着白色狐皮裘衣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他的身材高大,语气却满是天真,还未见到里边的人便笑道:“母亲屋里藏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是谡儿回来了。”汐若唤道。

云浅已起了身,听到汐若唤他谡儿,想他定是陆相国最小的儿子陆云谡,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一礼道:“见过三公子。”

“这位是?”云谡这几日不在府上,刚回来,还不知道云浅来相国府求陆夫人指点琵琶的事。

汐若指着云浅道:“这是云浅。”

“云浅……”云谡听到这名字,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赫连云浅。”又仔细地打量起了她,连声叹道:“长得这么好看,难怪……难怪当初……”

云浅听到他这话,想他可能知道她和惟璟的那段往事,赶紧抬起头向他使了使眼色。

汐若问:“难怪什么?”

云谡见云浅又紧张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转了话头道:“难怪,难怪他们说南阳美女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在谡儿心里,母亲才是最美的。”

“你呀!”汐若笑了笑,见他袖子上破了一道小口子,拉住了他的手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淘气,衣服什么时候划伤的,也不仔细着。”

“母亲不说,谡儿都没发现,谡儿这就去换件衣裳。”云谡说着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汐若见他走了,笑着对云浅道:“你谡哥哥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云浅赔着笑,心里想着:这云谡公子看起来倒比云非公子好相处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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