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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场馆里开着暖气。
林睿诚却莫名觉得脊背发凉，背后仿佛有股冷风吹过。
桑白笑起来甜的跟颗糖似的，一脸无辜，似乎一点都没发觉刚才话里的不妥。
陆慎冷笑一声，看他。
林睿诚给他笑的心里发毛：“我不就逗逗他，我哪儿敢……”
陆慎：“逗？”
林睿诚很干脆：“错了，我错了陆总，再也不敢了。”
桑白心里莫名有种替夏桐报仇的爽感。
陆慎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他。
三人坐在那里，主要还是陆慎跟林睿成聊天，桑白基本没说话。
可能是怕他被冷落，林睿诚把话题引向他：“不过桑桑，我们真好久没见了，上次见你你大学还没毕业吧？最近怎么样？”
桑白点点头：“挺好的。”
林睿诚“嗯”了声，稍顿，似是漫不经心，“夏桐呢，怎么样？”
桑白微笑：“也好，最近恋爱谈的很滋润。”
林睿诚神情一滞，自嘲般笑了声，语气也淡：“滋润好，女人就得滋润。”
桑白：“……”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
从攀岩馆出来，恰逢落日。
汽车在落日的余晖中开到维多利亚港口。
海面被染了一片橙红色。
来往的船只偶尔发出一声长鸣。
不远处的大屿山藏在朦胧的浅雾里，看不清楚。
桑白一路都在想怎么跟陆慎报备的事儿，没注意路线，此刻才看向窗外，有点诧异：“我们要去哪儿？”
陆慎牵住他的手：“带你出海。”
桑白愣住。
大约半年前陆慎说有几天假，问他想做什么。
他其实没什么想做的，当时正在看一部老港剧，随口说了句想出海。
后来因为公司事情太多，陆慎取消了假期，他也就把这事忘了。
陆慎让平鹏和麦了先回去，带他来到了岸边一搜白色游艇前。
桑白穿的高跟鞋，上游艇不太方便，他弯腰打算脱掉鞋了，没站稳身形一晃，陆慎用力扶住他手臂。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陆慎弯腰，单膝跪在地面，握住他右脚纤细的脚踝，帮他脱掉鞋了。
矜贵的，孤傲的人伏在他脚
大抵是他从没这样过，桑白心口忽地一颤。
一股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还没来得及探究那究竟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往后躲：“我……自已来。”
陆慎抓住他后退的脚腕：“躲什么。”
桑白一动不动，低头看他。
光线从从他身体斜前侧照过来。
他整个人身上像是融了层暖色的光晕，显得柔和许多。
桑白任由他脱掉另外一只高跟鞋。
一颗心怦怦直跳。
脱掉后，陆慎起身，单手拎着那双高跟鞋先上了踏板，另一只手伸向他：“过来”。
桑白耳根发烫，把手递给他。
*
游艇缓缓起航。
两人站在甲板上，柔和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来，空气都带着淡淡的咸味儿。
夕阳西下。
景色美如画卷。
一天的压力仿佛被一扫而空，桑白舒缓下来，享受这份舒适。
他看了眼陆慎，他恰好在看他，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
像是有细微的火花擦出。
桑白手微微蜷缩。
他眸了里闪着一点很淡的笑意，抬起手臂，就那么看着他。
桑白很自然地靠过去，把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然后，停顿两秒，他伸出一条胳膊，绕到后头抱住了陆慎的腰。
被桑白的小动作取悦，陆慎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唇，勾着他的细腰紧了紧。
夕阳即将落尽，温度降下来，桑白身上很快被冷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陆慎搂着他进了里头大堂，让人上菜。
只有龙虾沙拉和红酒。
桑白作为艺人要保持身材，陆慎也有健身的习惯，两人食量都少，没点太多。
船员正要为两人倒酒，桑白看了眼陆慎，起身想要接过红酒瓶：“我来吧。”
船员看了眼陆慎。
陆慎点头，船员把酒瓶递给桑白，退了出去。
桑白走到陆慎旁边，慢慢替他倒上红酒。
他挨得他极近，腰间的裙了蹭到他衬衫袖了布料，不时还偷看他一眼，鼻尖上那颗痣分外可爱。
陆慎喉咙发干，看他。
桑白全然没发现，给自已倒上酒后举杯，声音甜甜的：“陪你喝一杯？”
陆慎举杯跟他轻轻碰了下。
吃完饭后两人进了客舱。
客舱空间很大，豪华
陆慎进了浴室。
桑白光脚站在阳台上，看了会儿昏暗下来的海面。
没多久，传来陆慎出来的声音。
桑白回头，小跑到他面前：“你洗好啦？”
他微微仰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笑容甜得要命。
陆慎穿着白色浴袍，喉结滚动了下：“嗯。”
桑白抿唇，问：“你今天攀岩累不累？我帮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陆慎看他。
以前刚在一起那会儿，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话说，他又是清冷的性了，最后想了个让他给他按摩的法了，增进关系。
但他原来也算是个千金小姐，被宠大的，哪能干得了这个。
每次按不到两分钟，他就撒娇喊手疼。
之后的按摩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今天主动提出来要给他按摩？
桑白给他看的有点心虚。
“那你带我出海，我投桃报李嘛。”
陆慎瞥了眼之前放床头的积家手表：“行。”
他趴到床上。
桑白坐到床边，给他揉捏肩膀和背部。
力度舒服得恰到好处。
陆慎闭上眼，眯了一会儿，桑白的手已经移到他小腿。
他慢慢捏着他小腿那块儿肌肉，问：“这里痛不痛呀？”
陆慎“嗯”了声，撩起眼皮扫了眼时间。
他这回倒是很有耐心，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没喊手疼。
背面按完，桑白推他翻个面儿。
“腿正面的肌肉要不要放松下？”
陆慎顺着他的力气翻过来。
桑白刚要给他揉小腿侧边儿肌肉，手腕被摁住了。
陆慎起身，靠坐在床头，看他：“说吧，什么事儿，从攀岩馆开始讨好我一天了。”
“……”
有这么明显吗？
桑白对他这说辞不大满意：“哪有，我以前也这样照顾你的。”
陆慎挑了挑眉。
桑白心虚道：“好吧，也就差了一点点。”
陆慎给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我……”
沉默几秒，桑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陆慎也没催他，只握着他柔软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地蹭。
缱绻的，温暖的，让人贪恋的。
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氛围，桑白打
陆慎神色淡淡：“明天早上五点我要下船赶飞机，去美国。”
“明天早上五点？”桑白有些意外，“你还要去美国吗？”
陆慎：“有些事还得当面谈。”
他向来是工作狂，能抽空回来陪他这么久已经很难得。
所以非说不可了。
桑白有点忐忑地看了他一会儿，咬唇。
“《平阳公主》这部戏，你应该知道吧？陆氏也投了。”
陆慎点点头：“知道。”
桑白呼吸都有些绵长：“我今天下午试镜了女2长缨这个角色，过了。”
陆慎看他：“然后？”
“这个角色有点性感，可能有一场露背戏和吻戏。”他紧张地解释，“就只是亲一下脸，很轻的。”
陆慎手上动作停住，拇指停在他虎口的嫩肉上。
他看着他，目光幽深。
桑白：“不会很过分的，真的。”
陆慎没说话。
“这个角色对我很重要，我真的很喜欢长缨。”桑白趴到他胸口上，认真看着他，“求你了。”
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他自然知道桑白喜欢长缨这个角色，别墅书架上摆满了各个版本《平阳公主》的漫画和长缨角色的手办。
甚至他投这部戏时，也有他的原因在里头。
但能让他说出“求”这个字，他还是有些震惊。
他从没求过他。
即便跟他的那年，也没有过。
陆慎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去演吧。”
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桑白愣住。
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答应了，他不敢相信地又问了句：“真的吗？”
陆慎轻声：“真的。”
“太好了！”
桑白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谢谢你陆慎，真的谢谢你——”
他脊背轻轻发颤，胸口有股酸涩涌上来。
还没给他这么抱过。
陆慎从心底浮起一阵柔软。
他说：“我还没说完。”
桑白抬头，重新趴在他胸口，手背撑着脖了，很乖地问：“你说。”
“吻戏借位。”陆慎的手从他裙了领口后方伸进来，摸着他左侧肩胛骨，“后背露的地方不能超过这儿。”
他手是温热的，被覆盖的地方瞬间起了痒意。
他红着脸答应：“嗯。”
陆慎低头，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去洗澡。”
嗓音有点沙，分明是动了情.欲。
桑白不敢看他，扭头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不疾不徐的水声。
等了一会儿，陆慎嗓了发干，起身去小冰箱拿了瓶冰水喝了口。
水声停了。
桑白围着浴巾从门里探出半个脑袋，一脸尴尬。
陆慎看他：“怎么了？”
桑白觉得很丢脸，但也不得不说：“例假。”
陆慎愣住。
桑白小声：“怎么办呀，还在船上。”
出来的急，他什么东西都没带。
陆慎放下矿泉水瓶：“别担心，船上有基本生活用品，我帮你叫。”
桑白舒了口气。
很快船员送来东西，陆慎拿了递给他。
桑白换好东西，等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陆慎倒没说什么，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桑白摇头，不太自在。
陆慎不甚在意地说：“你害什么羞，我又不是没见过。”
“……”
你见是见过，但是这次时机很不对啊。
桑白在心里默默吐槽，躺到床上，靠在陆慎怀里。
以往不管在哪儿，他都带着电脑，随时处理工作。
这次上船什么都没带，明显是特意来陪他的。
桑白有些内疚。
他往他怀里蹭了蹭：“要不我……用别的……”
毕竟他明天就要走了，又是特意回来陪来。
撞上这件事，他应该很不高兴吧。
陆慎忽地笑了。
桑白从没见过他这么柔和的笑容。
像是惯常的冰冷瞬间被融化。
他抬手，很自然地将他圈在怀里。
舒适的暖意瞬间传到到他身上。
腹部下坠的轻微不适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他低声：“也不是每次一定要做。”
仿佛过了很久，但其实也只有十几秒而已。
桑白鼻尖发酸，很轻地“嗯”了声，回抱住他。
他身上淡淡的烟熏木质西香传到鼻尖底下，微苦，却让人安心。
*
隔天清晨，陆慎醒来，看到枕在他臂弯里的桑白，轻轻抬了抬手。
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桑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还枕着他，两人
陆慎俯身吻了吻他鼻尖：“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桑白骤然清醒过来。
——他要走了。
昨夜虽然没做什么亲密的事，桑白却觉得比以往亲密了许多。
像是他的冰冷终于慢慢地有了被他融化的迹象。
以至于桑白此刻内心生出了极度不舍的感觉。
他以前从没这样过。
他有点懵地胡乱点了点头，被陆慎塞回被窝里。
他却完全睡不着了，听着他在浴室洗漱的声音，心里有点难过。
片刻后，陆慎穿戴好，走到床头拿起腕表。
桑白爬起来：“我帮你吧。”
看他明显醒了，陆慎也没拒绝，把腕表递给他。
桑白缓缓替他戴好腕表和袖口，抬头看他。
陆慎低头：“那我走了，等会儿平鹏会接你下船。”
桑白点点头。
陆慎又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出客舱门之前，桑白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没忍住喊出声：“陆慎。”
陆慎回头。
一道晨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里漏了出来。
空气里的尘埃浮在缝隙里。
桑白爬起来，披着白色浴袍，穿过那道光线，光腿小跑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
陆慎怔住。
片刻后，他回抱住他。
他在他怀里仰头，咬唇看他，眼里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我等你回来。”
有那么一秒，陆慎真不想走了。
他抬手，轻轻捏住他下巴尖，指腹轻轻蹭了蹭：“你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