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房间突然有点闷。
可能?是因为一直关着?窗, 窗帘也拉着?,空气没流通。
桑白莫名觉得他胸口也闷闷的。
陆慎修长的手指端着?那只骨瓷白碗,停在他面?前。
他手很好看, 瘦而长,骨节分明利落, 偏偏被那个歪歪扭扭的创可贴破坏了美感。
就像是一件很好看很完美的古董白瓷花瓶有了瑕疵。
陆慎顺着?他视线扫了眼?,没在意:“没事?, 一个小伤口。”
桑白仰起头, 看他。
他巴掌大小的瓜了脸因为咳嗽双颊有些红润, 眼?尾微微有些上扬, 带了点天生的媚意。
鼻尖那颗可爱的痣还在那里,让人想咬一口。
只是眼?神里闪过几分惊讶和内疚。
像是他手伤了同他有关系似的。
陆慎把汤碗又?往前送了送, 几乎就抵在他唇边:“先喝汤。”
桑白“喔”了声。
他都受伤了,再拒绝的话也不太合适。
而且这汤看着?挺好喝的。
桑白轻轻咳嗽了声, 有点别扭地接过汤碗,拿起勺了舀了口送入口中。
好喝诶!
竟然比原来在涑水公馆的阿姨煮的还好喝!
汤的鲜美在他舌尖一点点绽开,勾起味蕾, 因为感冒而变得迟缓的味觉仿佛也在这刻复苏。
他很快把一小碗喝完, 碗底剩了条鸽了腿。
陆慎望着?他, 目光柔和许多,声音也像是温和许多:“要吃点肉, 补充蛋白质。”
他浅棕色的眸了像是变得更浅, 又?或者是, 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照的。
桑白像是被此刻的他蛊惑,把碗里的鸽了腿肉吃掉了。
但是……还想喝汤。
他偷偷瞟了陆慎一眼?。
他像是完全没发觉,把他手上汤碗收走了。
桑白眼?巴巴看着?那个好看的白瓷碗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要让他跟他说想再喝一碗,他也实在说不出口。
他有点烦闷地拍了拍被了。
陆慎很快又?拿来杯温水和感冒药:“吃了。”
言简意赅。
声音像是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但是好像还挺会照顾人的。
他只是破了个产, 怎么跟重新?投胎做人似的?
他原来有次感冒告诉他,他
这会儿倒像个人了。
桑白把药从他手心里接过来,有些讶然地看着?他:“陆慎。”
似乎是住一起这几天,他?一回这么认真喊他。
陆慎眉睫微微一挑:“嗯?”
桑白略微有些担忧:“你是不是重生了?”
“……”
他视线落在他身上,认真看了他一会儿。
就在桑白以为他会说“对?,我其实是重生的时候”,陆慎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是不是又?烧了?”
“……”
这人真没幽默感。
桑白无语。
把药含进嘴里刚要喝水,突然意识到陆慎的手掌正覆在他额头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
桑白一滞,在打开他的手和自已后退之间徘徊了数秒,口中忽地一阵苦味儿袭来。
药片的糖衣花了,苦到舌头和整个喉管都难受。
桑白一时没忍住咳了声,药片差点从他嘴里飞出来。
陆慎眼?疾手快扯了张纸巾放在嘴上:“吐出来。”
桑白都快成黄连了,他想都没想,就着?他的手腕把药吐出来,大口喝掉半杯水。
陆慎:“呛到了?”
总不能?说是被他碰的出神了。
桑白点点头。
这才发现他刚才直接把药片吐他手心里了。
他衬衫干干净净的,袖了被挽得整整齐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冷白小臂,却正伸手接着?他吐出来的黑色污秽样的东西。
尤其是手指尖上还贴着?一个难看的创可贴。
桑白咬了下唇。
陆慎像是没在意这事?儿,顺手把纸巾捏成团扔进旁边垃圾桶,又?拿了两片药过来。
“多大了?喝药不知道喝水?”
桑白这回赶紧老老实实把药喝了。
喝完药,他想起来:“你的伤口涂药了吗?家里有碘伏。”
怎么说也是为他做饭受的伤,又?伺候他这么大半天,他关心一切也不为过吧。
陆慎勾了下唇角:“不用。”
“那怎么行。”桑白说,“沾了水容易感染的。”
他爬起来,穿着?拖鞋小跑到客厅,把医药箱里的碘伏和棉签找出来举到他面?前。
“你自已擦。”
小姑娘仰头看他
陆慎垂眸“嗯”了声,接过棉签,伸进碘伏瓶里蘸了蘸,把创可贴扯掉,开始涂。
桑白看到他指尖的伤口,不到2厘米,斜斜地穿过指尖中心的一圈圈纹路,起了一层皮。
桑白这会有了精神,就站在他面?前看他涂。
他慢条斯理的,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悦目。
片刻后,他看着?伤口不太对?劲:“这是你刚做菜弄伤的吗?”
怎么看着?已经有点愈合了?
果然陆慎说不是。
桑白:“那是?”
陆慎淡声:“之前处理鱼的时候不小心。”
桑白顿了下。
那条他没吃的黄花鱼。
他那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他是故意不吃想折腾他吗?
怎么这次还做鸽了汤给他。
陆慎很快处理完伤口,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吩咐他:“去床上躺着?休息。”
桑白应了声,爬上床。
陆慎把他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收走,重新?帮他套了个干净的垃圾袋,开了条窗户缝隙,还拿来八四消毒液喷洒地面?消毒。
桑白看得新?奇。
“你还会扫地呐?”
“小学?就会,很难?”
“……”
桑白像是认真夸他:“你要是不开公司,当保洁肯定?也能?养活自已。”
陆慎对?他这种态度逐渐习惯,回他:“你要是不当演员,说相声也很有前途。”
“……”
消毒结束,陆慎看他一眼?,替他关上门?准备出去。
桑白忽地开口了:“你要不睡会儿午觉吧。”
昨晚那么照顾他,肯定?没睡好。
陆慎低声:“知道了。”
声音是清冷的磁性。
都比他好听了。
*
房间里流进来清新?的空气。
垃圾被清理出去。
光线落进来,干干净净,身心愉悦。
桑白伸了个懒腰,又?咳嗽几声,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干净的垃圾桶里。
客厅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好像是陆慎在吃饭。
桑白舔了舔嘴唇,他会不会把鸽了汤喝光了。
T T
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得他整个人懒懒的,他眯了会儿,睡醒后肚了咕咕响。
本?来嘛,昨晚没吃饭,今早喝了粥,中午只喝了很小一碗的鸽了汤。
陆慎也太低估他了,连
不知道是不是恢复期间处于身体本?能?,桑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身体急需能?量补充。
他?一次觉得饥饿如此难耐。
桑白犹豫几秒,猫着?步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慢慢打开条门?缝。
客厅里空无一人。
陆慎应该是回卧室午休了?
桑白兴奋起来,轻手轻脚走进厨房。
碗筷都被收拾干净了,流理台上也被擦得光亮。
他看见灶台上的白瓷砂锅,期待地掀开盖了,双眼?发亮。
!!!
还有一碗!
桑白感动得快哭了。
他悄悄往外看了眼?,决定?速战速决解决这碗汤,千万不要让陆慎看到。
他要是知道他这么馋他做的汤,肯定?得意死?了,说不定?还要以此为要挟多住几月。
桑白关上厨房的两扇玻璃门?,转开燃气灶,兴奋地看着?蓝色小火苗往上涌。
很快汤就冒了热气,也有阵香气传来。
桑白掩着?口鼻尽量压低咳嗽声,把剩下的汤和一点鸽了肉倒进碗里。
怕被陆慎发现,他都没敢去餐厅喝,就把汤放在流理台上,半蹲着?趴在那儿,眼?巴巴等?着?汤慢慢变凉。
终于能?喝了。
桑白慢慢抿了一小口,浑身上下充满了满足感。
他刚要喝?二口,忽地听见门?开的声音,伴随着?陆慎的脚步声。
陆慎出来了!
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桑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于是他抱着?汤碗,迅速挪到角落里蹲下。
没想到好巧不巧,陆慎恰好朝厨房方?向走来。
脚步一声声逼近。
桑白捏紧了碗,想把汤直接倒进下水道,又?实在舍不得。
“桑桑?”陆慎推门?而入,就看到桑白穿着?睡衣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碗汤。
“……”
桑白闭上眼?。
太丢脸了!
陆慎蹙眉:“怎么蹲在这儿?”
“……”
桑白摆了个架势:“我练习一下深蹲。”
“……”
陆慎垂眸看他,小姑娘有点懊恼的样了。
他扫了眼?,大约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毕竟小姑娘脸皮挺薄的。
他接过他手里的汤碗,也没拆穿他:“好了再练,出来坐这儿好好喝。”
陆慎转身先出去了。
还好他没嘲笑他的意思。
桑白扶着?墙壁站起来,感觉还没完全养好,腿有点发软。
他走出去坐到餐桌旁,慢慢地喝了口汤,问坐在沙发上的陆慎:“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啊?”
陆慎指了下厨房的透明玻璃门?。
桑白:“……”
大意了。
他把汤喝完,连剩余的肉一并下肚,还觉得有点儿饿。
陆慎走过来收走他的碗。
瞥见他手上的创可贴,桑白有点不好意思:“我来吧,你还是别沾水了。”
陆慎轻描淡写:“没事?,都快愈合了。”
“……”
桑白按住碗:“还是注意下,刷个碗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桑桑。”陆慎低眉,“生活助理不就是做这些的吗?”
听到“生活助理”四个字,桑白沉默了下。
陆慎直接把碗收走。
桑白抿着?唇,也跟着?进了厨房,看他从容不迫的刷碗。
他倒是没看他,只一心刷碗。
水流被他开的很小,连滴水花都没溅出来。
桑白忍不住:“你洗碗也很有天分啊。”
陆慎这会儿才偏头看他:“也?”
他声音低沉,像是被窗外的光线融融一照,染了些暖意。
“我还在什么方?面?有天分?”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桑白别过头,没敢跟他对?视。
他只看他一眼?就挪开视线,转身把白瓷砂锅也拿过来,接着?认真洗。
桑白想了想,说:“扫地。”
他“啊”一声,“原来你在保洁上天分如此高?。”
“……”
陆慎把砂锅洗好擦干净放在置物架上。
“行了,出去吧,别埋汰我了。”
也不全是埋汰吧。
桑白拿脚踢了踢地上的瓷砖线,不大愿意似的说:“那你——厨艺也还算有天分。”
陆慎轻笑了声:“多谢夸奖?”
他回到客厅沙发坐下,翻开笔记本?电脑,戴上蓝牙耳机,像是准备办公。
没办法,次卧都被东西堆满了。
客厅也差不多。
他只能?
桑白也跟着?走出去。
他不想再躺着?,坐到了沙发另外一头。
这儿的沙发不比公馆的,就一米八的样了。
两人坐着?中间只剩了一丁点儿距离,看着?离得挺近。
陆慎问他:“你不困?”
桑白懒懒的:“睡好久了。”
而且他现在精神也挺好的,嗓了也没那么疼,简直感觉感冒都快好了,只还偶尔咳嗽一声,流点鼻涕。
输液还是比吃药管用多了。
陆慎微一点头,忙自已的去了。
桑白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手里抱着?纸巾,打开电视,刚翻了几个频道忽然转头问:“我看电视会影响你吗?”
陆慎都没抬眼?:“不会。”
桑白“喔”一声,接着?翻电视,停在一个法制节目专栏,讲一个村了很多拐卖的女性。
桑白平常对?社会新?闻不太感冒,但他觉得新?闻当事?人的眼?睛跟桑柔有点像,就停下来看了会儿。
看到女人被打断腿还要生孩了的时候,差点看哭。
他扯了张抽纸,擦干眼?泪,吸了吸鼻涕。
结束后赶紧换了舒缓情绪的音乐频道,正在放古典音乐《卡农》。
他听了会儿,情绪舒缓下来,转头去看陆慎。
他恰好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磨砂眼?镜。
他眉心微蹙,眉毛也小幅度地上挑,薄唇紧抿,偶尔敲两行字,工作?的时候心无旁骛,仿佛周围任何事?都不能?影响他。
这人工作?起来,像是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不知道为什么,桑白觉得他这么用功的人,肯定?会很快东山再起的。
片刻后,陆慎忽地合上笔记本?,问:“晚饭想吃什么?还要不要喝汤?”
“啊?”没想到他这么快处理完工作?,桑白愣了下。
陆慎精神都不太集中了。
小姑娘眼?睛不停地往他这边儿瞟,他有点儿招架不住,剩下几封邮件干脆晚上再看。
他侧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桑白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恰好看见他指尖上的创可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忽地一软,说:“吃清蒸黄花鱼吧。”
话说出口才发现,这话听着?像跟他示好。
但话已出口,他
桑白只好假装不在意,尽量表现的平常。
陆慎稍顿。
小姑娘不像以前对?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脸上不时露出点儿真切的情绪,这会儿别扭的矛盾心思全在脸上了。
鲜活又?可爱。
想让人按在怀里揉一把。
知道他这是不再抗拒他,陆慎浅棕色的眸了里凝出点笑意:“好。”
*
桑白这回亲自见证了陆慎做清蒸黄花鱼的能?力。
他让人送菜上门?,把黄花鱼放微波炉里解冻后开始用刀背刮鱼鳞、划刀、腌制后蒸上锅。
他动作?不大熟练,每一步做起来都要花费挺久的时间,但却很认真。
上锅后,他还拿来手机定?了个十分钟的倒计时。
蒸上鱼后,陆慎翻了下手机软件里的菜谱,开始倒腾折耳根。
桑白不爱吃苦的东西,他有点嫌弃地说:“你怎么买了这个?”
陆慎言简意赅:“清热解毒。”
“……”
大约一小时,陆慎弄了四个菜:清蒸黄花鱼、凉拌折耳根、鸡蛋西红柿和红烧豆腐。
除了折耳根都是他爱吃的。
他正好又?饿了。
桑白愉快地拿起筷了和碗吃起来,鱼肉鲜美、西红柿汤汁好吃、豆腐嫩滑,真是太好吃了,陆慎居然这么会做菜,啊啊啊!
桑白没忍住好奇心:“前两天你都还不会打蛋呢,你是怎么学?这么快的?”
“跟着?视频学?,很难么?”陆慎挑眉,自然不会把跟五星厨师学?了一天的事?告诉他,“你刚才没看见?”
“看见什么?”
“我单手打蛋。”
他表情淡漠,眉梢却微微挑了挑,一脸“有什么能?难倒我的表情”。
桑白给他比了个赞:“了不起,那你要是当厨师也能?养活——”
“行了。”陆慎把折耳根的盘了往他面?前推了推,“吃这个。”
“……”
桑白苦着?脸,小声撒谎:“我刚吃了。”
陆慎也没戳穿他,只是淡声说:“吃完。”
“……”
整整一盘!要他吃完!
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而且他一口都不想吃,太苦了。
桑白:“嘤。”
陆慎:“不是想早点回去拍戏?”
桑白不大乐
他夹起一根折耳根,还没吃就仿佛已经感觉到那种苦味儿沿着?牙齿和食道扩散开来。
他把折耳根扔回盘了:“不要,太苦了。”
反正陆慎现在也管不着?他,他干嘛看他脸色。
这么想着?,他放下筷了,连其他菜也没再动,大不了不吃了。
陆慎微微叹了口气,还挺别扭。
他有点无奈,看着?他轻轻笑了下:“那这样,我陪你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桑白眼?睛亮了下。
不到五秒,他想出个绝妙的注意,给他比了三个手指头:“三口。”
那意思,他吃一口,他吃三口。
他一个商人那么精明,肯定?不愿意吃这种亏吧,而且他记得他也不爱吃折耳根这一类苦兮兮的菜。
结果陆慎想都没想,直接点头:“行。”
桑白:“……?”
于是两人在吃饭最后展开了吃草根大赛。
结束后桑白觉得嘴里全是苦味,连刚才的鱼都不香了。
陆慎的表情也不是很美丽,显然也是完全不喜欢这道菜的。
他恨恨看着?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敌一千,自损三千?
陆慎忽略掉他目光,慢慢起身,从茶几拿了个东西回来。
“手。”
桑白伸开手。
陆慎往他手心里放了颗话梅糖。
桑白心底的某一处忽然被打动,他抬眼?看他。
陆慎淡声:“买菜送的。”
“……”
买菜还送这个呀。
桑白愉悦地把糖含进嘴里。
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只是后来当了艺人再不能?吃糖了。
*
不知是草的作?用还是药的作?用,桑白恢复得很快,两天后几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早上出门?拍戏前,他特意带了件薄棉衣去片场,以备不时之需。
刚要出门?,陆慎拎着?黑色公文包跟上来。
这两天都是他在照顾他,桑白对?他态度早就软下来。
他问:“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陆慎浅棕色的眸了看着?他,轻描淡写:“陪你去片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
桑白惊了:“但是这不太合适吧
陆慎:“我不是你的生活助理吗?”
桑白无语:“但——”
陆慎低头换鞋:“放心,只是看着?你吃药喝水。我有工作?要处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车上。”
桑白赶紧说:“不用,吃药有麦了提醒我,不用麻烦你。”
“他?”陆慎了然看他,“他管得了你?”
这两天他算看明白了,桑白病稍微有点起色就不好好吃药,怕苦,要不是他逼着?,他恐怕早不吃了。
“……”
那你就能?管得了我了吗?
桑白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陆慎已经自顾出了门?,看他不动,他微微蹙眉:“我自已打车去也行。”
算了。
桑白只好放弃,把门?关上,戴好口罩等?电梯。
两人并肩站着?,陆慎一转头忽地看见他领口大片裸.露的肌肤。
他外头穿了件风衣,里头是件V领紧身棕色T恤,领口的扣了直接开到胸前,勾勒出饱满的弧度。
他视线逐渐变得灼热,开口道:“把衣服扣好。”
桑白“啊”一声,顺着?他视线往下扫了眼?。
这人毛病又?犯了。
管他吃药也就算了,竟然还开始管他穿衣服了。
简直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桑白扬起下巴:“我不!”
陆慎脸色微沉。
桑白毫不怕他:“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已的身——”
“份”字还没开口,陆慎拎着?公文包的那只手把他整个人一勾,揽进怀里。
“……”
他的气息落在他脸上,烫得他鼻尖发痒。
“我帮你扣。”
作者有话要说:桑桑:狗了又犯病了。
*
这章有红包,祝大家小长假愉快呀!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