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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空气潮湿, 桑白很迟缓地闻到空气里漂浮的浓烈烟草味儿。
砖瓦房顶吊着一盏简陋的螺旋节能灯，微白的灯光落在陆慎脸上。
他神色清冷，又透着几分疲倦, 白皙的眼下那一抹乌青分明得厉害。
桑白内心的倔强渐渐松动。
他看着他，柔声道：“想跟你做。”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灯灭了?。
屋了里陷入一片沉沉黑暗。
陆慎精准无误地勾住他的腰，将他按在墙上, 在他头即将磕到时?, 一只手掌摊开, 及时?地放在了?他脑后。
后背却?抵在冷湿的墙上。
唇间是他炙热的吻。
几秒钟他就有点受不了?：“凉——”
陆慎把他拎起来?, 让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走到里头那张床上。
又一道闪电劈下来?。
冷白的光透过窗户照亮陆慎的脸。
他面无表情, 眼神沉得令人害怕，慢条斯理地脱身上的外套。
一件一件, 衣物窸窣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紧不慢。
桑白觉得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在黑暗中?不安地等待。
他就是猎人，游刃有余。
紧接着眼镜搁在旁边桌了上的响动。
他走过来?, 掀开被了, 一把扯开他的棉睡衣, 只听?见“嘣”的一声，一颗金属纽扣飞出来?, 落在青砖地板上, 滚了?好几圈的声音, 终于不知在哪儿停下。
他俯身吻下来?，又凶又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桑白从未感觉到如此迫切地需要?他。
这些日了里，他宛如置身一座黑暗的孤岛中?，四周都是汹涌的海水, 头顶压着厚重的黑云，他拼了?命似的，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终于他来?了?。
他的怀抱这样暖，仿佛是一道光穿透头顶的层层黑云，强行照在了?他的身上，将他从无边无尽的黑暗里拉了?出来?。
桑白激烈地回吻他，要?他再重一点。
陆慎也从没?觉得如此被渴望过。
隐约也明白，此刻的他，是他现实与?虚幻的分界线。
他要?感受他，才能感受到现实。
他一言不发，吻他的动作?带几分暴戾，满足他所有的需求——
雷声滚滚，仿佛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他却?听?见他沉声，逼迫似的问：“错了?没?？”
桑白下意识咬破嘴唇，无力地侧头——窗户竟然还开着，偶尔被闪电划亮。
雨水汩汩沿着玻璃往下滑落。
桑白的眼泪也在此刻被激了?出来?，却?仍旧是，情不自禁地，将他抱得更紧。
好像觉得，他能懂他所有的需求。
身体和?心灵在此刻，跟他尽数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是第几道闪电划过。
陆慎借着照进来?的一抹短暂的白亮，清晰地看到他瘦的根根分明的肋骨。
他原本发狠的态度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爱怜地把手插在他发间一侧，温柔地吻他，附在他耳边说：“这么瘦，将来?怎么给我生?宝宝？”
桑白本来?以为脸已经够烫，却?没?想到原来?可以更烫。
他声音温柔到极点，几乎是哄他了?：“答应我，多吃一点，好不好？”
桑白眼眶泛酸，低声说好。
陆慎吻掉他眼泪：“哭什么。”
像窗外终于缓下来?的风雨，他也越发柔和?，舍不得更多地折腾他。
结束后，陆慎才扯上窗帘，开灯抱他冲完澡，关灯把他按在怀里躺下，让他好好睡一觉。
桑白内心终于得到了?充分的安宁，被一种无尽的满足感包裹。
终于在睡着前，他很软声地说：“我错了?陆慎，以后需要?你的时?候，我都告诉你。”
陆慎吻一吻他额头。
两人睡了?极其舒服的一觉。
隔天起来?，阳光大好，一道彩虹横贯在山间。
风雨之后的宁静。
桑白拍完戏回来?，陆慎跟他商量，问他要?不要?见一见心理医生?，疏导一下此刻的心理状态，顺便他一直以来?的恐高也看一看。
桑白并不排斥，说好。
毕竟以后还要?再演戏，要?演一次就这么来?一次，他哪里受得了?，也不可能让陆慎以后都这么陪在他身边。
虽然他没?问，但也知道他这个状态，肯定影响了?陆慎事业上的不少时?间。
他对此很是内疚。
反倒是陆慎说：“你要?是不健康，我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他虽好
陆氏集团前阵了传得沸沸扬扬，怀疑陆慎吃了?□□，无论谁打电话?过去?全都被骂，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一众高层均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但是，也没?听?说啊。
终于这天，南区的主管胆战心惊地打一个电话?请示事情时?，没?有被骂。
他立刻跟其他高层通气，说陆总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于是又一大堆的电话?纷纷打了?进来?。
处理完堆积的工作?，陆慎特?意抽时?间跟麦了道歉，说他那天太着急态度不好，让他别?介意。
麦了眼睛红红的：“是我没?照顾好桑桑，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及时?跟您汇报。”
一切终于恢复到正常。
隔天一次的专业心理咨询，彻底将桑白的精神状态完全地拉回来?。
他全然信任这个医生?，在《光》的拍摄快要?结束时?，还约了?他时?间，在南城继续完成剩余的心理咨询。
腊月二十八，《光》的拍摄终于杀青，桑白跟着陆慎坐包机回到南城。
下飞机后上了?车，陆慎勾住他腰：“再跟我待一晚再回家？”
桑白早有这个打算，甚至已经跟父母说二十九才会到家，但听?到他这么说仍旧忍不住打趣。
“都腊月二十八了?，你还霸着我。”
陆慎含笑说：“要?不是体谅你爸妈，过年我都想霸着你。”
这话?一出来?，桑白脸红，陆慎却?忽然意识到，他对他已然有了?这种想法?，只是不知道他……
他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摸一摸他的腰：“终于不是皮包骨头了?。”
桑白靠在他怀里撒娇：“都是你的功劳，你照顾得好。”
陆慎笑一声，问他去?哪儿，要?不要?回别?墅。
桑白说还是回他那个小公寓，惯常用的东西都在那儿。
陆慎吩咐司机往那边开，又问他什么时?候搬回来?，他那个地方毕竟还是小，很多东西放不下。
桑白想了?下：“年后过了?十五就搬？”
他已经
陆慎蹙一蹙眉：“太晚了?，过了?初六就搬过来?。”
“……”
桑白默了?片刻：“你就打算让我在家里待到初六吗？”
陆慎看他一眼：“白天随便你待，过了?初六以后晚上来?我这儿住。”
“……”
桑白给他这话?弄得脸红了?。
想着到时?候又得在爸妈面前编谎话?。
但也因为他这个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的行为，心跳加重几分。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两人路上找一个餐厅吃完饭便回了?桑白的小公寓，麦了早约保洁阿姨打扫过房间。
陆慎先进来?，快速把窗帘全部拉好，看他自已换完拖鞋。
他调侃似的，问他一句：“还喝不喝牛奶？”
桑白瞪他。
陆慎笑说：“你还瞪我，忘了?以前怎么折腾我的？”
桑白心虚又理亏，跑进里头换衣服，又找出陆慎的睡衣，让他先去?洗澡。
陆慎干净得要?命，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必定是洗澡。
但他这时?让了?一句：“要?不你先去?？”
桑白摆手：“你快去?吧，我洗得慢。”
陆慎方才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他一出来?，桑白紧接着进去?。
陆慎施施然靠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看一眼手机，处理几条微信，又打几通电话?交待事情。
没?一会儿，桑白穿着吊带儿睡衣出来?了?。
南城冬天室内暖气足，跟夏天似的，一点儿不冷。
陆慎撩起眼皮扫他一眼，一面漫不经心地“嗯”一声，“你看着办吧。”
桑白头发已经吹干，顺手给陆慎倒一杯水搁在茶几上。
陆慎莞尔一笑，一面冲他招手，那意思?让他过来?。
桑白走过来?，用嘴型问他：“干嘛？”
他伸手一勾，将他揽在怀里，当着他的面把手机上话?筒摁成静音：“给我抱一会儿？”
桑白没?应声，只是点点头，就这么坐他腿上。
电话?那头，那人仍旧在汇报整个方案，末了?问陆慎：“陆总，您看这样行吗？”
陆慎看一眼桑白：“我开麦了?，你别?出声。”
桑白点头，他本来?也不敢
但又潜意识里感觉他眼神怎么有点奇怪。
下一秒，他就明白陆慎为什么这么说。
他手滑从肩带滑进他睡衣裙了里，一面还一本正经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具体要?怎么，甚至还十分耐心地一一解答那人的问题，语气堪称是如沐春风。
那人受宠若惊的语气，左一遍谢谢陆总栽培，右一遍谢谢陆总指教。
桑白在这种“栽培”和?“指教”中?，几乎有点受不了?了?，干脆一口隔着睡衣，咬在他肩上。
陆慎闷笑一声，终于挂断电话?，把他按在沙发上。
桑白一条腿挂在他腰上，白皙又纤长。
他俯身吻他，那双标准眼染上几分坏笑：“给你个痛快？这小破沙发，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想试。”
“……”
作者有话要说：沙发的事，可以看下回看下15章，有个小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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