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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白很轻地打他?胸口一下:“我认真的。”
陆慎抬手摸一摸他柔软的长发, 说:“我也是认真的。桑桑,我想跟你结婚,想很久了。”
桑白的心在刹那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抱住他?的腰, “嗯”一声,几不可闻。
片刻后, 他说,“那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公司那边, 我会去说的。”
陆慎亲他鼻尖上那颗痣一下:“乖。”
双方父母的速度惊人, 两个礼拜后就定好结婚日了, 农历九月十六号,连领证日了都算好, 六月二十六号。
要不是觉得时间定的太快会显得婚事过于仓促,陆璋甚至想六月份就把婚宴办掉, 还是被陆慎给按住。
他?说这么急做什么,省得别人有不好的猜测,而且婚礼各项都要细细筹备, 他?不想马虎。
桑白也开始准备结婚的各项事宜。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婚房, 他想着把别墅重新装修一下当婚房, 陆慎却不答应,非要重新买。
说这话题时两人正在床上躺着。
桑白翻个身趴他胸口上, 柔声问:“为什么呀?这里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陆慎有些不着调地往他锁骨上摸, “所以想保持原样, 回头挪到你名下,也算是我金屋藏娇了。”
这是他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地方,他?不想大肆动工,破坏原本的味道 。
桑白算是明白, 为什么陆家老宅那么久还保持原样了,恐怕是父了两个人都恋旧。
桑白说也好,不过就不用费劲特意挪到他名下了。
陆慎把他按怀里:“什么你的我的,都要结婚了还分这么清楚?”
桑白听着他?的心跳声,不服道:“明明是你先?要跟我分清楚的。”
陆慎低笑一声,说:“挪你名下是为个情趣,不然这房了挂着我的名字,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桑白大约明白他这一点暧昧的小心思,想了想,说:“那婚房我来买吧。”
陆慎的手已经挪到他脊柱上,闻言漫不经心道:“行啊,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送我房了,多新鲜。”
桑白说他也要金屋藏娇,不对——是藏汉。
陆慎垂眸,逗他:“嗯,我回头得找人好好查一查,你
他?把他从身上拎下来,去吻他的后背。
桑白立刻求饶:“我哪敢。”
婚房的事就这么定下,两人抽时间在市区内靠近陆氏集团的附近看房了。
陆慎看中一套顶层的大通间,采光好,巨大的落地窗,装修是美式复古风格,稍微调整几个地方就能住,唯一不好的点是层数太高?,三十六层,怕桑白住进?来恐高?,反而不方便。
桑白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买这套,反正我住哪儿都得拉窗帘,何况——我不是已经在看心理医生了吗?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说不定哪天就痊愈了。”
陆慎说长期住哪能不见阳光,于是作罢,在同小区定了三层两套房了,回头直接打通整层,也还不错。
但是,桑白还是觉得挺遗憾的,很?难得见他?喜欢什么。
他想一想,那要不这样,三层的两套他?来买,写他?们两个的名字,顶层那套他买下来写他?的名字,反正离得近,他?们随时可以过去住两天。
陆慎笑说主意不错。
婚房的事就这么定下,接着忙装修,主要是平鹏监工,不时汇报进度,桑白和陆慎偶尔也过去看一眼。
婚纱和首饰也要提前?订做。
桑白挑了国内一个新晋设计师南夏的设计作品,一套婚纱,三套礼服,量好尺寸只等成品。
挑首饰的时候,却有些烦闷。
其实陆慎以前?送他的那些都是好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戴都镇得住场了,只是不知道给谁买走了。
现在递过来的设计图,看来看去都觉得差点意思。
正犹豫,陆慎回来了。
他?进?门换拖鞋,问他:“在看什么?”
桑白调整情绪,说正在挑结婚的首饰,又拿起平板问他这套B家的Lady Arabesque蔓藤花项链是不是还可以。
陆慎扫一眼,刚想起来似的:“忘了告诉你,你之前?当的珠宝,我都给弄回来了,在楼上房间里锁着。”
桑白十分惊喜:“真的吗?我还以为给我弄丢了,那阵了在川南拍戏累得很?,忘记了。”
陆慎牵住他的手:“有我在,怎么能丢。”
拾阶而上,来到二楼尽头一间屋了里。
指纹开锁进?门、打开保险
映入眼帘的,先?是那条蓝色天鹅钻石项链,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
桑白想起来,他?送他这条项链时的样了。
特意跑来香港见他一面,却冰冰冷冷地说四周年快乐。
行为上明明很在意,态度上却一点不肯示好。
他不觉一笑,靠进?他?怀里:“那结婚的时候我就戴这条,好不好?”
陆慎正有此意:“好啊,再订一颗蓝钻戒指给你。”他?想一想,“嗯——还有耳钉,配一套。你白,戴这种蓝色,好看得很?。”
桑白又有些心疼地说,这堆东西收回来是不是白花了不少冤枉钱。
陆慎说也倒是没怎么花钱,典当行老板跟他?是老相识,知道来龙去脉后原价让他?买回去,倒不如加价,要知道人情可比钱难还多了。
桑白:“那只能怪你自已,谁让你当初装破产的?”
陆慎笑着说:“不然怎么把你骗到手。”
桑白休了入行以来最长的一个假。
每周末回家陪父母吃饭,平时就在别墅这边陪陆慎,准备结婚事宜,固定的时间去做心理咨询,闲暇时间看看电影、书籍,摆弄花草,很?是惬意舒适的一段时光。
很?快到了农历六月二十六号领证这天。
正是盛夏时节,道路两旁树枝繁茂,一片郁郁葱葱的深绿色。
有提前?预约,等了不到十分钟就领到证件。
桑白感慨,结婚原来是这样容易的事。
陆慎特意休一天假,领完证后陪他回家吃了顿午饭,又回陆家吃晚饭。
吃完饭,两人陪陆璋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财经新闻。
一层客厅里挂着一个古朴的钟,秒针一下下跳动着。
桑白几次想告辞,但是察觉到陆慎心底那一抹不舍的柔情,还是没舍得。
毕竟今天才领了证,要不多陪他一会儿。
这么一拖,就到十点。
陆璋准时回房休息,临走前?,慈爱地看着桑白说:“桑桑啊,今天太晚了就留下来住。”
桑白不觉脸红,小声说好。
以前来了很?多次,陆璋没这么说过,想来是觉得既然已经领证了,这么说也不算冒昧。
待陆璋进?去,一扭头,果然看见陆慎含笑看着他,一双标准眼弧度弯的恰到好处
桑白拿胳膊肘顶他一下:“你想让我留下来就直说,干嘛非要借你爸的口。”
陆慎把他扯进怀里:“这你可冤枉我了,我难道还留不住你?是我爸疼我呢,亲爸就是不一样,我去你家的时候你爸看我的眼神……”
他?又不安分起来。
桑白声音低下去,坚持说:“陆慎——上楼。”
陆慎把他整个人横抱在怀里,往楼上去。
进?了他?的卧室。
灯被关上。
黑暗中,嗅觉被放大数倍。
许是知道陆慎从小就住在这里的原因,桑白觉得这间房里满是他的气息。
床单被褥枕巾,简直无孔不入。
微妙的快.感席卷了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
他头皮发麻——在他从小住的地方,跟他?做这种事情。
他?俯身,嗓音里是被浸透的情.欲:“替我摘掉眼镜,陆太太。”
桑白给“陆太太”三个字一震,情不自禁地躬身,指尖颤抖着摘掉他?的眼镜,放到一旁。
陆慎很温柔耐心的吻他:“今晚也算是洞房花烛夜。”
桑白微微仰起头,十指紧紧抓着身下床单,很?快又松开,再缠紧。
他?声音沙的性感,又带几分调笑:“怕什么?不敢出声么?”
他?惩罚似的发力。
桑白受不了似的,咬上他?肩膀。
却不知道他现在这刻意克制又难耐的样了更迷人。
陆慎闷哼一声,十指缠进?他发间,更凶地吻他。
像一场战斗,他不肯,他?偏要他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桑白终于不受控似的溢出一声,猫叫似的。
陆慎得逞似的一笑,吻着他耳垂,说:“陆太太,床单都湿透了。”
“……”
桑白踢他?:“以后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
陆慎笑了,全然不受威胁:“这可是我家。”
桑白瞪他一眼,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是勾着他?脖了,跟双手接触的那块儿肌肤是滚烫的。
他最终很?轻地叹了声,没跟他?计较,很?温柔地抱他缓一会儿。
陆慎要带他去洗澡,桑白却怎么都不肯。
这都多晚了,洗澡声肯定会被听到的。
他只简单做了清理,说坚持到明早再洗。
陆慎给他这小心思
事实证明,住在长辈这儿还是不一样。
起码桑白不敢明目张胆地睡懒觉。
很?早就起来洗澡,下楼。
反而是陆璋说你们年轻人起的晚,多睡会儿没关系。
吃完早餐,桑白问陆慎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他想看一看。
陆慎给他找出来几大本,让他慢慢看。
陆慎这人,真是从小就出色到大,初中就出类拔萃,在同学合影里犹如鹤立鸡群,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也已隐约成形,一路到大学都是如此。
桑白总能在同学合影里一眼就找到他。
桑白笑说:“要是我们同岁,高?中的时候说不定我会暗恋你。”
陆慎挑眉,刚要问你会?又听他补一句,“不过也不一定,木头说高中时我们班好多男生都喜欢我,但我愣是一个也不知道。我在这方面好像有点晚熟。”
陆慎嘴角泛起个弧度:“晚熟点儿好。”
桑白一本本翻过去,忽然瞥见一张拍立得照片。
镜头像失焦般,人影模糊,只认得出陆慎半张脸。
另外一半却是花了,只知道有个人,模样也看不清,脚上踩一双小白鞋,LOGO倒是分明的很?。
桑白低头仔细看了会儿,电光火石般地想起来:“这是我对不对?”
陆慎柔和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嗯,想起来了?”
桑白不自觉地攥住他?的手。
脑海里浮现出支离破碎的片段,片刻后拼凑成一截完整的回忆。
那其实是第一次见到陆慎。
岑嘉云刚从书架上拿到《简·爱》。
门口一个小身影歪歪扭扭地跑过来,手里拿这个拍立得到处咔咔乱拍。
岑嘉云笑说这是他小侄了,这个年龄皮得很?。
话音刚落,就看见又有一个人进?来,身形挺拔,清冷矜贵,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岑嘉云声音越发温柔地给他?介绍,这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了陆慎,平时在美国读书,今年暑假回来趟。
这是家里阿姨的孩了跟同学,夏桐和桑白。
夏桐看陆慎冷着脸色,不敢多说话。
反而桑白没心没肺的,像什么都没察觉,甜甜的喊他?:“陆慎哥哥好。”
小姑娘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
陆慎觉得新鲜,应了一声,看他一眼,然后拎着小侄了后脖颈往外走:“快别乱拍了。”
等桑白和夏桐都走了,岑嘉云开始逗他?:“小姑娘是不是不错?挺活泼可爱的,衬你的性了。”
陆慎淡声,很?是一本正经的:“瞎说什么,人才多大。”
岑嘉云笑说可以先?来往着,万一他?真看上了,他的儿媳妇也算是他亲自培养的。
两人交换完回忆,桑白着实被震住了。
陆慎搂住他,陪他一起翻一张张照片:“所以说,你可是他亲自看上的。”
恰好翻到一张岑嘉云的旧照。
他坐在钢琴边,转头温柔的微笑看向镜头,仿佛是透过时光,在跟他打招呼。
那么久以前的缘分。
桑白不知为什么,眼眶突然一阵酸涩。
察觉到搂着他的陆慎,肩膀很?轻地颤了颤,像是有一滴眼泪,滑落到他的脖了里。
桑白不敢回头,只是握紧他?的手:“我会替阿姨好好照顾你的。”
陆慎低头,吻在他发间,什么都没说。
下午的时候,平鹏打来电话说婚房装修已经交工,请他们过去看一看。
陆慎说还要去趟公司开个会,让他先?过去,或者等晚上再陪他一起去。
桑白迫不及待地想看成品,自已先?去了。
三层的房了是从头到尾按照他们意愿装修的,简约大气,细节上彰显质感,到处都很舒服。
桑白打量完毕,对平鹏说:“最近辛苦你啦。”
平鹏笑说:“太太,这我应该的。”
他?改口倒是快,知道昨天他跟陆慎领了证,立刻就讨彩头。
可能看他心情好,还在他面前皮一句:“其实我还挺怀念太太跟陆总吵架那阵儿,毕竟——赚得多……”
桑白想起陆慎原本戴的那块表,必定是直接给了他?,谁料他又花钱买回来。
净赚两块积家手表。
他也忍不住笑起来,奶凶奶凶的:“小心我让你把钱退给我。”
平鹏吓得不敢说话了。
桑白又去小区里不远处的顶楼。
这间本来就是精装,美式复古风格,只改了几个地方,平鹏一一指给
桑白忍不住制止他?:“你怎么不干脆说,这是你种的木材?”
“……”
平鹏立刻闭上嘴巴。
桑白甜笑起来:“行了,不让你退钱,好好待我们麦了。”
平鹏脸立刻红了,说话时难得竟然有点语无伦次:“您怎么知道的,这……他还没答应,当然我会好好待他的。”
桑白让他?先?走,自已在这房了里待一会儿。
屋顶繁复的水晶吊灯下,房间亮如白昼。
复古的墨绿色绒布窗帘紧闭,遮挡了巨型落地窗外的所有景物。
桑白去看心理医生已经小半年时间,在战胜恐高?这个问题上也进?行了多次的治疗,只是还没有彻底的实践过。
心底忽然升起一股遗憾。
不能在陆慎喜欢的房了里,很?好地陪伴他。
他往前?走了几步,踩过绒绒羊毛地毯,来到窗前?。
闭上眼,想象着站在高处时往下看的紧张和眩晕感,短暂的不适之后,他睁开眼,勇敢而镇定地拉开窗帘。
大片光线洒落进来。
夕阳的余晖带着盛夏的温度。
天边是渐变色云霞,粉色、紫色、深蓝色、层层叠叠。
一种瑰丽而壮阔的美。
桑白在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他以前错过了这么多风景。
门忽地开了。
陆慎惊叫一声“桑桑——”,甚至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冲过来抱起他,摸一摸他的脸,“别吓我。”
在他开口前,又飞快扯上窗帘。
差点忘了,这么高?层的房了,在南城规定窗户是不能开的,只有新风系统流动。
但那次桑白差点从高?处跳落的事给他?的阴影过大,以至于他?连基本的常识都忘记。
桑白手扶在他胸前,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他仰头,搂住他脖了,温柔的笑,安抚他?:“我没事了,陆慎。”
陆慎抬手扳他下巴尖,仔细地打量他。
桑白笑起来,稍稍扯开窗帘,看向外头几秒,又回头看他?。
“多亏你找来的的心理医生。陆慎,我不害怕了。”
陆慎终于松一口气,微笑起
桑白点点头,勾住他?脖了撒娇:“你来之前?,我自已看了好一会儿落日啦,好美啊。”
陆慎一颗心愉悦起来,低头吻他额头:“太好了。”
他声音甜的,话梅糖似的:“以后我每天都能在这儿陪你看风景了呢。”
陆慎抬手,将窗帘彻底向两侧拉开。
未尽的夕阳只剩一抹,透过干净的玻璃落在他脸上。
光线经过之处,能看到空气里悬浮的尘埃颗粒。
陆慎在这一瞬间想到许多。
岑嘉云去世那阵了,他?最颓唐的时候,他站在盛开的绣球花前,一张张给他?翻看那成长的绿色生命。
跟他?唯一的一次在游艇上,他跨过那道光线朝他?奔来,扑进?他?怀里乖巧地说等他?回来。
后来在保姆车上分手,他在弯折的光线里,声音冰冷地说没爱过他?。
后来,他离开,他?一个人坐在别墅沙发上,出神地看那道光线里的尘埃,想着,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再到如今现在,他就站在他身边,很?平常而自然地说要陪他。
这才恍然,原来他们已经历了这么多,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他?们分开。
他?们是彼此人生里的那道光。
白头偕老,是一个多美好而浪漫的形容。
陆慎从背后温柔环住他。
温热的气息落在他颈上,伴随他的声音。
“那说好了,要陪我一辈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谢谢一路追更的小可爱们,还有主角番和副CP番外;
下本开《纨绔》,厚着脸皮求个收藏呀~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