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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代父出征中(1 / 1)

明鉴蔫坏的抛出理由,更是让人根本无法挑出毛病的理由。

王宦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虽是萧骠骑之女,毕竟年幼。”

就算有意见,也不敢太过直白。

“说来盟军人数众多,有几人上过战场?懂得打仗?”明鉴明白王宦的意思,不过,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究竟那群人里,有真本事的有几个。

王宦也是作为一个不曾上过战场,不懂打仗的人,他所知道的人里,独萧谌一个。

明鉴道:“先生该懂一个道理,谁领的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到了。”

动了动唇,王宦明明是对雍州寄予厚望,甚至可以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萧谌的身上,结果萧谌不去!

“小娘子,兹事体大,某请见骠骑将军。”王宦没有办法,唯有心急地往前冲去,急急忙忙张口。

萧宁转头望向他,面色凝重,“王将军有话可以跟我说。我既是代父出征,一切事宜由我全权处置。”

王宦想干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萧宁怼了人一顿,算是帮萧谌出了一口恶气。

雍州出兵,谁领兵,怎么跟所谓的盟军会合,都由雍州说了算,轮不到任何人指手划脚。

“小娘子再聪慧,毕竟年幼,此行凶险,难道无人能代替?”王宦可以接受不是萧谌领兵去,绝不能接受萧宁统领全军。

可是,这桩事有他置喙的余地?

“王先生,雍州事,雍州诸公有数。若是王先生信不过雍州,兵不出也罢。”孔鸿心情确实不怎么好,谁让萧宁之所以远行,都是这群人害的。

一群搅屎棍,全无自知之明,偏还挑三捡四,不自量力。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小娘子当真能代表雍州吗?”王宦额头滴落了一滴汗,胆战心惊的询问。

“这是自然。”孔鸿掷地有声的回答,神色间尽是对萧宁的信任。

萧宁听了半天,作为正主,总不能一直不出声。

“王先生如果觉得雍州的决定,比不上先生谋略,想来我们雍州也不需要再出兵,只要先生运筹帷幄,必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解天下危急。”萧宁没有一丁点踩人的意思,反而把人高高的捧起,且看看这一位有什么话可说。

王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眼扫过旁边的雍州各方人士,萧宁出征,几乎雍州城内的所有世族都前来相送,对萧宁那叫一个恭敬。

这一点,王宦从知道竟然是萧宁领兵代父出征,整个人都陷入挣扎和不满中,根本没有注意到。

可是一眼看过去这么多的人,每个人都用控诉的眼神瞧着他,这才让王宦意识到萧宁虽然年幼,在雍州的地位,非同凡响。

“所谓联盟以伐逆贼,不过是有人趁机想发展势力,壮大自身的借口罢了,你等必败。”水货作为名家大儒,弟子出征,他亲自来送,也是因为有些话要当众叮嘱萧宁。

结果叮嘱的话尚未出口,倒是有人不满于萧宁领兵。

水货是越发欣赏和欢喜,能得萧宁这样一个自律的弟子。

最是见不得有人轻视萧宁,处处以为就他自己了不起,本事大,容不得萧宁年纪小,却比他们能干。

水货断言,他们这盟军一定会失败,落在王宦的耳朵里,就算王宦早料到这局面,依然还是不愿就此放弃。

“天下能够力挽狂澜者,唯有萧骠骑,诸位难道要放任逆贼横行?”王宦依然做着垂死挣扎,就算早就知道雍州众人的态度,并不代表他便愿意轻易放弃这唯一的希望?

“若是我们当真放任逆贼横行,何需让小娘子代父出兵。你对我们小娘子所知不多,却轻视于小娘子,认为小娘子做不成你希望我们骠骑做到的事。

“我们将军是厚道人,从前和你交好,顾念好友的情分,见你有所求,自无不应。并不代表将军会枉顾我们雍州生死,为了你们一群心怀鬼胎,各有算盘的人,抛弃雍州。”

孔鸿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就差朝他们脸上狠狠的唾一口唾沫。

“我原以为你心急救人,愿意帮你的人,你该心存感谢,而不是置疑对方为什么会什么人去完成你所请求的事。

“本以为你只是因为家事而慌乱,口不择言。如今看来你谁都不信,却又希望他们能信你,愿意为你出头。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无耻之辈。

“闲话少说,走还是不走?”

萧宁本来怼了王宦一顿,不打算再继续为难人,结果又闹出这样的事,气得她火冒三丈。

挑三拣四,请人出救兵。可真不像是求人的,倒像是来他们雍州发号施令的。

王宦的脸色更加难看,偏偏又被萧宁说中了心里话,想反驳终是没能。

“是在下冒犯。诸位还请恕罪。小娘子小小年纪代父领兵出征,一片孝心,天下当习之!”王宦还真不是完全不会说话,听听他现在张口,显然是在拍萧宁的马屁。

“王先生不再挑肥拣瘦,非要家父领兵出征不可了?”萧宁并不给人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睚眦必报的萧宁,本来没事都想找王宦的麻烦,更别说王宦闹起来。

无声的被萧宁又在暗中捅了一刀,王宦心口直疼,偏有苦难言。

势不如人,尤其人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最应该做的是安分守己,听话。

“在下情急失言,请小娘子恕罪。”王宦不得不低声下气,有求于人,就该是有求于人的姿态,而不是发号施令,吹毛索疵。

“还请以后先生谨言慎行,想清楚了再说话,倘若伤了人心,恐要追悔莫及。”萧宁点醒一句,她从来不是大方的人,识大体,不与王宦计较,不代表她心中没有怨气。

王宦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挑理,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的脸都被萧宁踩入脚底了,却不发一言。

错是错,对是对,他做错了事,又有何资格怪萧宁不给他留脸。

在他质疑萧宁之时,他给过萧宁脸了吗?

萧宁作为萧谌选出来的领军之人,雍州人都不吱声,他这上门求救的,反而接二连三表现出对萧宁的不信任,他就不想想这样的情况下萧宁要如何领军?

人与人之间该是互相尊重的,王宦不把萧宁当回事,敢质疑萧宁,就该承担萧宁面对他的质疑作出的任何反击。

“另,我领军一事,望先师勿传韩氏。若不然,一但为我所知先生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立刻领兵归雍州。”萧宁更顺势提要求,至于理由,不需要告诉王宦。

王宦值于此刻,早已绝望,岂敢再不顺从萧宁。答应下。

“三军整顿。”萧宁要的就是王宦认清事实,听话做事。雍州这地方不由他说了算,雍州的人如何助他一臂之力,派谁去,他没有置喙余地。

随着萧宁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黑衣将士全都屏气凝神。本来看到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便让人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随着萧宁下令,乌云更似活了。

“出发。”萧宁下令,所有人动了,动作一气呵成,浑若一体。

这下,饶是确实挺担心萧谌是不是为了无法避开的必须出兵,故才让萧宁领兵会盟的王宦,一时间亦是目瞪口呆,似乎,好像,萧宁领军不是玩笑。

转头看向旁边的雍州人士,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同样很玄妙。

如孔鸿等人早知道萧宁使得动这些兵马,更见过萧宁怎么跟他们一起训练,脸上更多是纠结的表情。

一个女郎,身边有这一群气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将士,谁敢靠近你?

孔鸿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世族们,见他们的脸色都微微一僵。他们之前在萧宁的手里吃过亏不假,知道萧宁能使得动萧谌的兵,都不如这一回兵出看到的直观。

对上浑若一体,呼吸动作恍若一人的这样一支军队,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今日碰上,并不代表他们不怕?

当然,他们也会在想,能够号令这样一支军队的人,萧谌,萧宁,又该是什么样的人?

不由自主,一群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同一时间反省,这些日子他们事做得好吗?配合得萧谌和萧宁到位吗?没有再做出什么惹他们父女生气的事儿吗?

实在是好怕被记小本本,将来等萧宁或是萧谌腾出手,跟他们算账啊!

然后,世族们就看到跟在萧宁身后的明鉴和崔攸,齐齐看向两位家主,一个是哥,一个是父,他们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可怜受到世族目光热情洗礼的人一时间傻眼了,他们做错了什么事?

有的啊!坑了世族上了萧家船的人就有他们家的人,可是他们现在跟萧宁出兵,就算想找他们算账,不成。

想到这里,崔令和明鉴的亲哥明览,满脑子都在飞转,要怎么样才能逃过世族们的逼供。

只能说,纵然同为世族,脑回路总是不在一处的。

萧宁带着齐整整的将士,远远的看着她的小身板叫人簇拥其中,着实让他们难以想像,她竟然能使得动这样一群叫他们看了都心生胆怯的军队。

卢氏瞧着目光变得幽深,萧宁局开得好,萧家的儿郎中既没有出彩的,女郎出彩难道就不能让她出面?

于萧氏长远发展之道而言,与其指望旁人,纵萧宁是女郎,也定要她一路走下去。若有障碍,损及萧家,她同样可以出手!

萧宁万是想不到,卢氏想得比她更远。

行军前往所谓的盟军相约之地,是为筦城,距离雍州有一定的距离,与京城相近。

所谓盟军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聚集,准备对付京城内的曹根。

动静闹大至此,曹根竟然没有让人先发制人。

日夜兼程,萧宁捉紧时间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

那不管天塌下来也得作息良好的样儿,一度让王宦觉得,萧宁不是去会盟打仗的,是去游玩的。

“小娘子。”王宦真想晃一晃萧宁,想让她正经点,至少应该当这一回同各方的会面是件极重要的事。

想起被萧宁怼得脸面全无,他只能硬将满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眼看再有两天的路程就要抵达筦城,萧宁那悠闲的样,急得王宦嘴皮都冒泡了。

这不,又到饭点了,萧宁既不亏待自己,也不亏待手下的人。

烤肉搞起一波,春耕未始,方便他们打仗。萧宁自配佐料,明鉴忒不要脸的每日卡着饭点堵上萧宁,为了避免尴尬,连崔攸也一并带上。

肉快烤好了,在这时候一个人前来,立在萧宁的面前,萧宁立刻将一大块肉割下递过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尝尝。”

对面是一个蒙着脸,叫人看不清模样的人,王宦急得不行了,本想等萧宁吃了饭,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他就趁机进言,希望萧宁能正视这一回的会盟。

来人如此装扮,这分明是探子。

按理来说探子不该叫他们这些外人见着才对,萧宁这百无禁忌的,她敢给,对方能忘了规矩?

王宦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不想那人已经道谢地接过,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萧宁道:“坐下一块吃,边吃边说。”

那位是个年轻的郎君,相貌一般,笑起来甚是憨厚,看着确实不像是探子。

“京城并无调兵遣将的痕迹。”一边吃肉,那位探子郎君把情况禀来。

一旁的萧四郎萧赛也咬了一口肉道:“这不对啊。”

谁都觉出其中的不对,明鉴瞧出萧宁完全不想搭理王宦,心知这位是把萧宁得罪狠了,只能他出面,算是客气地相请道:“王先生也一道。”

本能的,王宦看向萧宁,萧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可见真没把王宦当回事。

“曹根知各方英雄会盟,断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旁人动手。”崔攸吃得满口肉香,实在是享受,纠结曹根的心思让人猜不透,吃肉的动作不知不觉地放慢了。

萧宁道:“自打曹根得京城以来,你们了解过曹根如何布军吗?”

吃吃喝喝,不代表萧宁不做功课,敢跟萧谌自请走一趟,准备跟世族们叫板,萧宁就了解过这所谓的会盟究竟有多少的胜算。

“不能否认曹根或许不是一个你们认为擅长治国的人,但这样的人绝对是军事奇才。纵无名师教导,他也能对阵于你们,叫你们休想从他身上占得半点便宜。”萧宁言语中流露出的是对曹根的赞赏。

所指的你们,视线落在王宦的身上,王宦纵知在场的人都是世族出身,也不敢说这你们也包括在场的诸位。

他要是敢就这个话题和萧宁论起来,萧宁能放了正事不说,只管一味的挑毛病,列举他们相互间的不同。

王宦果断地转移话题,打定主意不同萧宁争论你们到底是哪个你们。

“于军事上,在下所知不多,请小娘子赐教。”王宦是诚心诚意的请教的,可惜,他的印象在萧宁那里就是负数。

“是以,你对敌人一无所知,却能理直气壮的要求旁人出兵,帮你救人?”萧宁冷笑地问,问得王宦脸色阵阵发白。

萧宁冷哼一声,“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自己,别人怎么死同你何干。世族,一向不就是视百姓为贱民,认定他们不过是供养你们的人,不值得你们多看他们一眼。当然,战场上的将士也一样。

“若是仗打赢了,功劳都是你们的,是你们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够运筹帷幄;败了,你们不思粮草是否到位,也不想你们供应前线的武器、铠甲是否精良,只知追问将士之过。真真是厚颜无耻。”

MD!

骂得真是好爽,明鉴从前心里就攒了不少对世族的怨气,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难得碰上一个萧宁,把他想骂一直忍着不敢骂的话全都骂出来,真带劲!

不对,这时候要是不给人点台阶下,是让萧宁把人骂死吗?

“小娘子,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总不能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全才是吧?”明鉴哪怕想听萧宁骂人,也不能一直干看着,真能悠闲的看戏?

“是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既知不懂,为何非要多管?文官管你文官的事,偏要插手武将打仗,不是无视将士生死,推人送死又是什么?”想跟萧宁推卸责任,也不想想这是能随便推卸得了的?

萧宁从记事以来,一直跟萧谌在雍州,最是记忆深刻的是,雍州同胡人交战,远在千里之外朝廷上那些世族没少指手画脚。

如果只是想提建议,让对方考虑之后决定是否采纳,那也就算了。

偏偏京城的那些王八蛋没少以为自己了不起,既不清楚雍州的情况,也不知道胡人是怎么进军的,全靠雍州打探得来的情报一知半解,痴心妄想通过远程指导作战,还以为打仗就跟玩过家家似的,谁做什么都是商量好的。

那些年萧谌没少受气,还是这两年相对好些。摸清楚了世族门的尿性,可劲的忽悠,让他们弄不清楚雍州到底什么情况,从而将怎么跟胡人作战,全都掌控在手中。

是以谁要是提起这方面的事,简直就是点了炸药,炸得萧宁瞬间火力全开。

可怜的明鉴,万万没想到,他就是意思意思的帮忙说一句好话,萧宁连他都一块骂起来。

“所谓不耻下问,一知半解不宜作声,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竟不知这道理?天天以为你们多读了几本书,便觉得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武将,就算他们有再多的作战经验也比不上你们。

“不妨告诉你们,曹根之所以稳如泰山,至今纹丝不动,那是因为人家早就料到你们会盟共伐于他。早就布好了局,你们只要敢轻举妄动,不过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萧宁一直在想,世族的声势浩大,不可能曹根浑不在意。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派出去的人都说了,到现在为止,曹根根本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痕迹。”萧赛对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是以并不轻易发表意见,既然不懂就要问。

“我敢肯定,是因为如果我处在他的立场,我也会在想,我应该怎么做。”萧宁这是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甚以为既然曹根敢对世族们动手,就该料到天下世族必然群起而功之。

应对这样的局势,如果等到事发时再调兵,难免会让世族们早有提防。

萧宁敢保证,曹根面对世族必然心存怨恨。

这些素来高高在上的世族看不起曹根,难不成以为曹根看不出他们的情绪?

一个胆敢杀了那么多世族的人,其中就算有别人的算计,谁敢拍着胸脯说曹根没有任何情绪?

“曹根如何平定三王,你有所了解吗?”萧宁断定曹根不是善类,同样也提醒王宦,曹根在短短的时间内平定三王,把这三位反王尽都诛灭,他们以为这是偶然?

要知道三王已经联手,同声同气,以绝对的实力将他们一网打尽,若没有真本事,敢问韩靖他做不做得到?

王宦整个人都傻了,越听萧宁说,他这三观完全重塑了。

萧宁一看王宦的反应,马上知道,果不如她所料。世族啊,总以为曹根不过是一介武将,又是平民出身,连给他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但凡他们一出手,必让他们节节败退。

自视甚高,目空一切,这些人不死谁死?

萧宁一边说着话,吃肉的动作既快也优雅。

“小娘子既猜到曹根布局,不如我们去见世族们,请他们通力合作。”王宦备受打击不假,依然不改初心。

对,王宦想救人,京城里有他迫切想救的人,因此他不顾一切,甚至愿意承受一切的侮辱,只为了救人。

萧宁不喜于他为了救他要救的人,不在意推别人去死,总是敬重他的顽强,至少他为了达到目的,从不轻言放弃。

“你觉得我说话,他们会相信?就算你去说,他们也未必会相信。你该知道他们的自傲,也知道他们从骨子里上有多么的看不起曹根。”萧宁放下成见,愿意给王宦留点脸了,好言相劝。

“至少,我们要把发现说出来,不说出来,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信?

“小娘子,京城有我必须要救的人,我知道我自私,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凭一己之力,我救不了他们,我只能想方设法寻找可以倚仗的力量,至少,至少我要争取到最后,或许能让我等到。”

王宦苦苦地哀求,萧宁轻轻地一叹,显得有些无奈。

“小娘子。”王宦似乎察觉萧宁的动容,再一次出声哀求,万望萧宁能帮他一回。

“你想救的人,非要我们大军攻入京城才可以?”萧宁脑子一向转得快。一再听到王宦接二连三的表示,他要救人。只有大军杀入城内,他才能救到他想救的人,她很好奇了!

王宦一脸的颓废,“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正是因为尝试过太多的办法,依然不可行,王宦才会死死地捉住盟军伐曹一事,只希望借此机会,跟随大军攻入京城,救出他想救的人。

萧宁看了看王宦的身边连个侍从都没有,完全可以想象他的处境有多难。

这样的人没有可以帮他救人的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

“我若是帮你救出你想救的人,你还会不遗余力的让我跟世族联盟,攻入京城吗?”萧宁难得给一句准话,王宦大喜过望。

“果真?”王宦带着不可置信的询问,想知道萧宁是不是在说笑。“我虽年幼,又是女流之辈,也知道言出必行。”萧宁点点头,肯定的告诉王宦。

王宦激动的往前冲过去,想要握住萧宁的手,却被人拦下了。

萧赛这当哥的,能让人当着他的面,对他妹耍流氓吗?

就算王宦不是有意要耍流氓,上前想抓住萧宁的举动,也必须拦下。

“有话坐着好好说,用不着激动。”萧宁淡定无比的挥手。余光扫过萧赛。

都是堂兄,另外两个的反应哪有萧赛快!

王宦终于想起来,萧宁是个小娘子,不是郎君,激动握手什么的,不可取。

就这样,王宦还是难掩激动的搓手,“小娘子,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你能帮我救出我的家人,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这一回我念在你也是救人心切的份上,纵然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昧着良心推人跳进去,但只此一回。”萧宁不知道王宦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承认,她不喜欢王宦对萧谌的算计,换做别的人定然也会不喜。

王宦不能算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但就这样的一个人,因为私事,为了私利,在曾经的至交好友心上狠狠的扎上一刀,全然不顾对方的心情。

萧宁不喜欢这样踩着别人尸身达到目的的做法。

最近这些日子萧宁疯狂的怼王宦,也是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全然只有一颗救人之心,为此可以忍受任何的屈辱。现在看来此心不假。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东西,为此不惜一切,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当然,如果有人能帮他守护住他想守护的东西,他也会一辈子铭感五内。

萧宁愿意帮他一把,但并不希望他的心只有自己的家人,忘记了被他强人所难的人,也有他的家人。

王宦羞愧不已,最终郑重的朝萧宁行以大礼道:“小娘子所言,我必铭记于心,只要这一回能够救出我的家人,从今往后,我必一心一意只有家国百姓,再无私利。”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从前一直忍受着萧宁的轻视,现在态度端正,萧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救出你的家人,但你也得把你家的情况如实的告知我。”

萧宁在京城还是有人的,只要弄清楚王宦家中的情况,想救人,一番操作未必不可行。

“有言在先,我没有十成的把握。如果你因为我救不了你的家人,怨恨于我,我倒也无妨。”萧宁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万万不能做事,做好事,做不好还得让人埋怨。

“不敢不敢,只要小娘子愿意施以援手,此情此恩,我必牢记在心,永世难忘,绝不敢心生怨恨。”王宦生怕萧宁误会,以为他是忘恩负义的人。

虽然之前对待萧谌的方式的确是他做的不够厚道,可他绝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否则也不会被萧宁说得羞愧不已。

“盟军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萧宁毫不掩饰她的目的,拉拢人自有目的。现在萧宁许下她的承诺,她也想看看王宦是不是实诚的人。

得了萧宁一句承诺,王宦可愿意选择相信萧宁?

王宦欢喜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听清楚萧宁的话后瞬间明了,赶紧回答道:“诚如将军和小娘子所料,世族人心各异,含着最响亮的口号,却一个个推三阻四,并不愿意真正动手。

“既然当日是韩靖喊出来的话,世族多是以他为首。此番会盟只怕会推举出号令群雄之盟主,韩靖必是众望所归。

“原本我是提议将军成为盟主的,然将军不屑之。不知小娘子是何章程?”

客客气气的询问,听这意思完全要配合萧宁。

“盟主这个位置,既然他想要就给他,正所谓在其位当谋其职。既然是他召集天下各路兵马汇集,共商伐曹,咱们去了,且安心地等着他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萧宁从来不想争那些所谓的名利。

名声这些东西有时候更可能是累赘,她会让韩靖尝尝,为名声所累是什么滋味?

王宦瞠目结舌,很想问问萧宁打算怎么对付韩靖,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

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事,萧宁可是莫忧所生。而莫忧就是当年舍弃萧谌这个丈夫,和离再嫁韩靖的人。

谁要是想问萧宁对韩靖的感想,或者有没有把韩靖当做寻常人对待,面对萧宁,真没办法张口。

等等。王宦更是抓住了重要的一点,“小娘子的意思是,你这一番领军前来,更想让韩靖颜面无存。”

“人面兽心的东西,不把他的人皮撕下来,叫天下人看得清楚,岂不是给他机会伤人害人?天下之乱皆因韩氏而起,若不是韩家人,尤其是韩靖做事不地道,断没有现在的兵戈再起,民不聊生。”

萧宁的确看不上韩靖,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韩氏算是深受皇恩吧,结果宫里刚出事,韩靖怎么做的?

立刻发动兵变,按他当日在京城流露出的意思,更是想把所有的三公九卿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这么说来,其实韩靖想做的事全都让曹根做完了。

等等。萧宁脑子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联想韩靖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就算曹根的兵马强悍,也不应该那般轻易的将韩靖赶出京城。

韩靖不敌曹家,只怕有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以退为进。又在暗中谋划,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杀尽当日知晓韩氏作为的所有人!

萧宁手中的肉,随着这一念头闪过,惊得她一时失态地,肉都掉了!

之前萧宁就在想,曹根接二连三的屠杀世族,会不会是因为有人故意刺激他。

可是想来想去,谁能布那么大的局,韩靖当时在萧宁的脑子闪过一回,萧宁否决了,也是认为那位就算本事不小,总不能算到种种的变故吧?

“你刚刚说,世族皆以韩氏为首?”萧宁还是有一点没有想通,比如到底为什么韩靖明明已经犯上作乱,证据确凿,京城的世族们依然处处以韩靖为首。

“京城发生的事,难道各地世族皆无耳闻?”萧宁问完之后又再问了一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韩靖所为,在世族看来不过是顺势而为,不值一提。”王宦提起这事也是流露出的不屑,萧宁心下咯噔一跳。

哪怕通过京城发生的事,萧宁算是了解世族们很没有下限,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没下限到这种地步。

就算这人犯上作乱,明明已经毁了半个国家,令天下陷入战火中,他们竟然不在意。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原由?”萧宁阴着一张脸,萧赛这个当哥的,注意到萧宁掉在地上的肉,连忙捡起来,正打算弄干净,旁边的明鉴抢了过来,“别闹!”

他闹了吗?

他就是想把她妹掉的肉捡起来,弄干净,怎么就是他闹了呢?

瞪大眼睛,萧赛瞅着明鉴。

“说正事儿,说正事,肉一点都不重要。”明鉴好奇死萧宁有什么发现。萧宁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都值得他们重视。

萧宁先一步从明鉴手里将肉抢回来,利落的拿出匕首削了最上面的那层,继续吃。

“京城大乱,原本世族对韩氏恨之入骨,最后却又同韩氏站在一起,我一直心存疑惑,试着让人查明原由,不管我怎么查,依然没能查出个所以然。

“阿爹,阿翁,阿婆,他们都觉得定是韩氏捏住了世族不可为人所知的把柄,否则断不可能控制世族。”

换句话来说,萧宁想知道,王宦可知其中内幕?

萧家跟韩家有仇,想找对方把柄不是一两天的事,若能找到,早光明正大搞死对方。

萧家相对算是干净,并没有能够威胁萧氏的生死大事,旁人想威胁,断不可能。

别的人家有没有这样的事,萧宁可不敢帮他们保证。

“小娘子可知道一句话:铁打的世族,流水的王朝。”王宦的脸色随着萧宁深入的追问,越发的不好。

萧宁立刻明白了王宦话中的意思,很是想骂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考虑加更问题,努力挤出来的加更。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多,存不了稿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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