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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为长远之计(1 / 1)

萧宁这一问落下,注意到贺遂的神色一顿,萧宁也就明白了。

“看来贺郎君还是得护送大长公主和公主走一趟。”萧宁立刻明了贺遂的处境。

先前萧宁之所以会提出问题,也正是因为考虑到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的身份,若没有她们信任的人陪伴于左右,两人前往并不熟悉的雍州,极有可能会让两人不适,这对雍州方面来说并不是好事。

“唯。”贺遂也明白,有些事情尚且不能放下,纵然很想跟在萧宁的身边多学习,也不能急于一时。

事情便就此定下,萧宁同贺遂叮嘱道:“我会派一支军队护送大长公主和公主,贺郎君想带什么人只管带。在内,人马归贺郎君管辖,在外,我的人负责。”

贺遂听萧宁处处顾及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的做法,焉能不配合。

如此,兵分两路,萧宁选定黑衣玄甲中一位最近冒头,和程永宜甚是交好的青年将领程绩,负责这一趟护送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回雍州。

南宫致远出面集粮,梁州世族无一人敢不给,乖乖地聚集20万人过冬的所需粮食,交到南宫致远手中。

粮食拿到手,萧宁亲自出面,白纸黑字写下借条。

一个个手里拿着借条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萧宁心中有数,爽快开口道:“诸位放心,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没有还各位粮草之前,我绝不再借。山民得粮,若敢犯于诸位,便是我无能,我再无资格执掌梁州。”

把梁州世族们想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尽说了。

一群世族还是愿意相信萧宁的,毕竟依萧宁的能力,就算硬抢他们的粮食,他们也毫无还手之力。

从梁州氏族中借到了需要的粮食,萧宁就得出面会会山民们。

老者之前派人下山,报了人数,一直让人静候在梁州内,只盼能得到萧宁给出的消息。

“回去告诉你们头领,粮食已经借齐,问他打算怎么取走。”萧宁让憨厚男子转达。那一位来送信的其实学过一些雅言,否则老者也不可能派他下山传话。

只是突然听到萧宁给出的好消息,面露惊讶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憨厚男子复述,他想自他下山的日子不过短短几日,萧宁既然如此迅速的调集粮草?

“我立刻回山告诉头人。”青年甚是激动,有了粮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告诉你们头人,我在老地方等他。想把粮食拿走,有些事得说清楚了。”萧宁这时候有粮在手,底气十足,必然要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青年微微一顿,可一想,萧宁竟然真把粮草聚集了,果真要借粮给他们,又有什么可能对他们动手?

重重的点头,青年撒腿就跑,迫不及待的赶回山中,将这则好消息告诉山里。

萧宁赶到山民在萧宁进梁州第一回下山的村落等着,天还没黑,瞭望台探得山民前来,立刻禀报萧宁。

“放他们过来。”瞭望台的存在,是判断是否让山民下山靠近。

不一会儿的功夫,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果然带着十几个山名出现在萧宁的眼前。

萧宁跽坐于蒲团上,看到来人,缓缓起身。

“头人。”萧宁亦如老者手下的人一般称呼他。

“小娘子好快的动作,只是这瞭望台建来却是为何?”面带笑容的称赞萧宁一句,同时又看着眼前的瞭望台,提出心中疑惑。

“自是为防备不怀好意之人。”萧宁并不觉得建起这瞭望台有何不可。

与老者的目光相对,萧宁分外的坦然。

相互间的防备,谁和谁不清楚,又何必非要撕破脸皮,追根究底。

“我原以为小娘子有意和我们交好,现在看来小娘子对我们多有防备。”老者并没有要跟萧宁硬杠的意思,只是悠悠一声长叹,显得很是失望。“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难道头人有意与我们交好,便不曾防备于我们?有心是一回事,总有那别有用心的人,未必不会趁此机会,背后动手脚,我防的从来是小人,难道头人自认是小人不成?”

萧宁并不认为自己的举措有何不妥。

老者跟萧宁你来我往的交锋,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娘子是豁达之人,用你们山下人的话来说,坦坦荡荡,可交。”

“请!”萧宁请人坐下,不急于一时。

老者亦不客气,在萧宁对面的蒲团随意而坐。

“粮食我已经备好,头人打算怎么借怎么还。”萧宁为老者倒一杯水,请老者自用,同时也讨论起正事儿。

“小娘子心中必有章程,何不说来听听?若是我能做得到,何乐而不为?”老者言辞中,对萧宁颇是赞赏。

“观头人说话做事,对我们甚是了解。”萧宁自老者的言语中可以听出,这也是一位饱读诗书之人,否则说不出这种文绉绉的话。

“当年我救过你们山下一个读书人,我现在用的雅言都是他教我的。不得不说,你们山下人的确比我们山上人聪明的多。”老者一番肯定,落在萧宁耳中,萧宁轻轻一笑,“不过是所见不同,所闻不一,略有差别罢了,算不上谁比谁聪明。”

并不以为老者的称赞,当真认定他们山下都是聪明人,而山民都是蠢货。

萧宁端起水喝了一口,这时候终于说起正事,“今我借粮几何,来日,山民还我粮几何!头人以为可否?”

老者原以为萧宁会趁机做些什么,不想竟如此大方,微微一顿,又觉得他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

一个可字斩钉截铁,也是对彼此的承诺。

“白纸黑字,你我立契为约。”萧宁让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妥当的白纸黑字定下的契约,放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的确识字,看到那白纸微微一愣,随后一眼瞧见纸上所写的粮食之数量,更是大惊失色。

10万人所需的过冬粮草,老者又怎会不知所需几何?萧宁短短几日当真调集如此多的粮草,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粮草在此,立契之后头人可以前去查验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头人尚未取粮食,这一契约,自不成立。”萧宁在契约中清楚明白的写明,双方契约之所以成立的基础,就是山民必须拿到纸上所写的粮食数量,少一丝一毫,这份契约都将作废。

极大的保障山民们的利益,也是表现她最大的诚意。

老者内心倍受震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宁能为他们山民退步至此。

“小娘子如此行事究竟所图为何?”老者越想越是惊心,实在想不明白,萧宁如此作为究竟图的什么。

“图我梁州境内百姓安居乐业。”萧宁说的是真心话,这一句说了几次,然而却不知有多少人会相信她这一句真心话。

“执掌一州,令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本是分内之事。山民屡次三番骚扰百姓,若不解决山民之困,谈何解决我梁州百姓之困?头人只管放心,我要的从来都是边境安宁。”

萧宁并未想过要将山民赶尽杀绝,除非山民不知足,纵然萧宁如此相助,他们依然再犯梁州百姓。

杀戮是下下之策,尤其是和一个民族挑起真正的战火。

老者笑出声来,感慨的道:“如此说来,这一回不管是梁州百姓,或是我们山民,能碰上小娘子,实在是福分。”

山民这些年为了得到生活所需品,没少下山。这一年的天灾,让不少山民部落首领都在考虑,该怎么度过难关。

下山抢掠,在他们看来是最有可能助他们山民度过难关的办法。

当然他们也曾考虑过,一旦他们抢得太多,搅得梁州百姓不得安宁,极有可能会引起梁州兵马进山。

然占山为王的人,根本不畏惧所谓的兵马上山。

衡量之后,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抢夺山下百姓粮草以活命。

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萧宁出现,梁州百姓这一年过的将是什么日子?

“头人,山民是好战之辈吗?是不知足之人吗?”萧宁被老者夸赞,不以为然,有此两问。

老者的目光看向萧宁,郑重地承诺,“小娘子助我山民族人渡过难关,我向小娘子保证从现在开始,山民绝不下山惊扰梁州百姓,无论是好战之辈也好,不知足之人也罢,我都会一力拦下。”

萧宁要的就是老者这句话,如愿意常听到,萧宁露出了笑意。

“上佳。”萧宁满意,赞一声。“等改日头人将族人安顿妥当,我与头人再见一叙。我有一法,可解山民族人因田地缺少而不能耕种,又或是水源供给不足而无法耕种。”

萧宁相信一个真正心怀族人的人,绝对不可能忽略能够改变族人生活和命运的办法。

果不其然,老者听到萧宁的话,瞬间眼睛都亮了,“有如此好的办法。”

重重的点头,萧宁从来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改日,我定于小娘子细聊。”老者很是期待,同样清楚,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跟萧宁商量将来怎么改善山民们耕种增产,而是解决山民无粮。

老者仔细看了萧宁备下的一纸契约,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下他的名字。

一式两份,两人各执一份。

“我会命人将粮食运来,放于此处,你我各自安排人交接。粮草过手,是多或是少,当面点清,我可不希望将来再起争执。”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别说他们第一次合作,相互之间还得磨合。萧宁更得要人当面点清。

老者一听连忙点头道:“自该如是,我这就回去安排人,连夜运粮。”

最急切于将粮食带回山上的人莫过于老者,萧宁既然愿意放粮,又怎么会拦着?

摊手意示老者随意。

老者立刻起身朝萧宁行以中原的礼节,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萧宁。

“希望头人能明白我守卫百姓之心,好好约束山民,从今往后不可让山民下山扰民。”萧宁的要求再三重申,希望老者务必牢记。

“我既有言在先,无论我山民有多少部落,从现在开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下山惊扰梁州百姓,这是我对小娘子的承诺。我们山上人,一言九鼎。”老者明白萧宁话中的意思,这是提醒老者绝不允许任何人惊扰梁州百姓。

“我自然是信得过头人的,但我也须有言在先,倘若山民再下山抢掠百姓,我见一个杀一个。”萧宁第一次在老者的面前流露出杀意。

能够率领如同杀神一般的军队的人,又怎么会是仁慈得拿不起刀的人。

“小娘子放心。我明白。”老者郑重的承诺,这一刻的他完全相信萧宁了。

萧宁将山民之事处理完,等待她的便是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往雍州。

作为雍州的代表,萧宁因梁州和扬州事务,不能亲自送两位公主回雍州,送总是要送的。

贺遂看到前来相送,面对萧宁的恭敬,比之从前那叫一个恭顺。

萧宁一切如旧,并未因势向于自身而轻视于任何世族。

“此番大长公主、公主前往雍州,沿途宁都已命人安顿妥当,若大长公和公主有任何不适,尽可提出,必令他们改正。”萧宁送人,依然得叮嘱一番,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叫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舒服。

长沙大长公主满意地颔首道:“萧小娘子有心了。”

若说有心,萧宁自然是个有心人。

清河公主道:“其实不必让贺郎君相送,有小娘子安排的人庇护,足矣。”

这番话,这个态度,叫一群其实想看戏的人都微微一愣。姬氏的这两位公主,竟然如此相信萧宁吗?

“这些年我们有赖贺郎君庇护,如今既然我们选择小娘子,理当信任小娘子,贺郎君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清河公主的目光落在贺遂的身上,温和而温暖。

萧宁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两位未必不会成为一对!

贺遂是想留在萧宁身边多学本事,以待后用。

然而顾忌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他选择守卫在她们身边,这一点,何尝不是取舍。

只是贺遂想不到,他做的一切竟然有人看在眼里,也有人取得他的取舍。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些年贺郎君庇护我们,如今有了萧小娘子,是该去贺郎君想做的事了。”长沙大长公主诧异于清河公主的提议,脸上微微一僵,最终不得不说出同样意思的话。

只是扫过清河公主之时,长沙大长公主的眼中流露出不赞同。

可惜无人在意。

萧宁旁观至此,终于明白为何清河公主选择在起程前提出。长沙大长公主是做不到对萧宁完全的信任,自是希望身边能得贺遂这样一个一直护在她们身边的人的庇护。

但清河公主体恤贺遂,好男儿志在四方,贺遂之忠义,多年护于她们足够了,她们没有任何的资格,一再要求贺遂留在她们的身边,让贺遂成为她们的家臣。

清河公主今日一番话,不仅是向贺遂表态,叫贺遂知她的通情达理,同样是向萧宁表露信任。她相信萧宁,愿意以性命相付,在这一点上,长沙大长公主不如她。

大概,这算是投桃报李吧。

毕竟在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作为同样可以继承姬氏的情况下,萧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清河公主。

“既然大长公主和公主信任,贺郎君留下,助我安定梁州如何?梁州之事颇多,亦需贺郎君相助,可定梁州。”萧宁明了,这个时候该她出面。

贺遂相信萧宁,更想跟在萧宁身边多学本事,长沙大长公主的顾虑,清河公主的想法,他已然护人到了今日,并不愿意功亏一篑。

凡事不做则矣,一做,贺遂要做到最好。

萧宁以梁州安宁为由,理直气壮的留下贺遂,其他人,都要考虑考虑,这一点比起护送有人护送的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是不是更重。

“唯。”贺遂何尝不想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岂能不爽快地答应。

“程绩。”萧宁留下贺遂,就得让程绩上前。

年轻的郎君一身铠甲出列,“小娘子。”

萧宁轻声道:“护送长沙大长公主和公主回雍州,一路上除了安全问题由你做主,一切听两位公主的。”

并不以长沙大长公主是清河公主的长辈,便让人一定得听长沙大长公主。

一视同仁的说法,叫人挑不出毛病,长沙大长公主纵然知道萧宁话中之意,又岂敢当众道明。

“送两位公主。”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完,萧宁作揖相送,一众人也赶紧有样学样,纷纷相送。

“大长公主与清河公主不是同类人。”待人走远,南宫致远在贺遂的身边小声道一句,贺遂并不接话,有些话心里有数即可,不必多言。

萧宁此刻正与梁州世族们在寒暄,细细地问起今岁干旱,他们各家的收成如何?

对于萧宁刚借粮不久,突然被问,纵然萧宁承诺过,粮未还清前,绝不向他们借粮,承诺的事,谁敢尽信,绞尽脑汁地思虑,该如何才能避免不被萧宁捉到更多的话柄。

一听他们的含糊之词,都说家中这些小事由下人掌管,他们不清楚。

萧宁轻轻一叹,“我本有意修渠引水,以备旱涝。诸位家中良田既然不需要修渠引水,我自将心力放于百姓之身。”

靠!一群人岂不知修渠引水可是利于千秋万代的大事,提防萧宁,不敢说实话的人,这一刻恨不得把舌头吞了。刚刚他们答的是什么狗屁,像点样儿吗?

这时候再改口行不行呢?

纠结之时,萧宁更道:“不仅是修渠,山民借粮,想还粮,凭他们现在的情况,明年何来的粮还我们?

“倒不如多开荒,田多了,种的稻谷,小麦,样样都多,再修渠引水入灌,何愁明年不丰收。观诸位之意,竟无意参与,真是可惜了。”

叹息这一会儿,萧宁抬脚就要走,一群人想到其中之利,开荒修渠这事,一但做成了,他们现在的田地不得翻一翻?

这只要一翻,收成必然也会翻。

不愁水源,他们还需要担心什么?

干啊!

观萧宁行事,说一不二,说干就干,跟这样的人做事,最重要就是识趣!

“小娘子,小娘子一番谋划,皆为兴梁州,我们自当鼎力相助,鼎力相助。纵然先前无心,小娘子既为利于千秋之事,我们能帮一些是一些。”服软是必须的,多少还是想给自己留点脸,不想丢得丝毫不剩。

萧宁哦的一声,回头看向众人,“这么说,开荒修渠引水,诸位都愿意参一脚?”

好处,这当然是有的。那也不可能所有好事都叫他们占了!

一步步,萧宁就像是骑在驴背上,用一根青菜挂在驴的眼前,不断的让驴跑啊跑,不停地跑。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着草。好处,须得先亮出来,这才能让梁州世族为她所用。

“自然,自然,这等利于梁州百姓,又可叫我等得利之事,我等自然愿意尽绵薄之力。”赶紧向萧宁表忠心,也不一味的说他们心里只有所谓的家国,不惜损己。利己又可利民,一举两得之事,他们岂不欢喜为之。

萧宁等的就是他们这话。“改日,待擅长修渠之人来了,我们再一道商量,看看如何在梁州境内修以长渠,防旱涝,利于民。”

一众世族明白了,萧宁想做,那就等着人一到,立刻动手。

啧啧啧,梁州一向地处偏僻,大多是三不管的地界,能在梁州扎根的世族,大多也是世居之人。

不是他们不想在梁州将家族发扬光大,只是这偏僻之地,着实无从下手。

修渠引水,不管怎么改朝换代,总轮不上他们。

难得萧宁来了,虽然之前的碰面大家都有些不太高兴,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一点点的不开心,无伤大雅,共赢才是正道。

自不必说,修渠引水之事,利民利于世族。谁家不是靠着手里的田地过活的,无奈梁州境内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渠流,既不靠江,也不靠海,以至于在梁州中人,早认命了。

“一定一定。”萧宁有此打算,看情况能成,岂能不配合之。

萧宁倒是有些意外。纵然知道世族们因利而动,但自来修渠引水之事,并不简单,观梁州世族皆是迫不及待的样儿,不可思议。

送走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又跟梁州世族提了一嘴修渠引水。梁州世族显得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专业人士不到,萧宁不曾轻举妄动。

山民那边,自搬走萧宁给的10万人粮食后,倒是安分守己。直到现在为止,没有再发生山民下山抢掠之事。

这样的结果是萧宁想要的,也很满意说到做到的老者。

自打萧宁有了修梯田的心思,立刻十万火急,召秋渠过来。

秋渠忙着修渠,得萧宁诏令又不敢不来,马不停蹄的赶到梁州,连口气都没喘匀,萧宁拉着人往山上走,将梯田的理念跟秋渠那么一说。

还没缓过神的秋渠,震惊无比的看向萧宁,一个箭步冲过去激动地抓住萧宁的手臂,“小娘子,此事可行,甚是可行。若是此事能成,便可解梁洲因高山丛林,无法开荒种田之困境,上佳,上佳。”

果然是一心系于工程的人,闻弦而知雅意,马上猜到萧宁这一步迈出成功,带来的将是什么样的影响。

“你我都知道此事利于春秋,想要推行需得拿出成果。梁州境内你仔细瞧清楚,必须要给我弄出一条可以灌溉梁州境内的长渠。我知道这有多难,可人我管够,这山上的山民无数,他们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借助我们的力量,保证他们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萧宁不等秋渠多说,一语道破,她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但纵然千难万难,他们也得做。

秋渠当初被萧宁忽悠出山,看中的正是萧宁是做实事的人,而且心系百姓天下,一心只为百姓谋利,为此不惜触犯世族的利益。

如今萧宁想做的事,触及的不仅仅是世族,更是异族人。

“小娘子接掌梁州不过短短时日,与山民打过交道了?”秋渠不是不相信萧宁,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这么快就有山民不识趣撞到萧宁手上了?

“恰巧。今岁天旱,山民颗粒无收,只能下山抢掠梁州百姓,我初入梁州便碰上了,也跟他们打了几回交道。”萧宁没有细说经过,只是大致一提。

“若是缺粮,问题可就大了。民以食为天,山民既然习惯下山掠夺百姓之物,无粮必然一再抢夺百姓粮草。一旦无法从百姓手中抢夺粮食,接下来就是官府,乃至整个梁州。”秋渠看得长远,一语道破其中利害。

“是以,为防梁州生乱,我已向世族借粮,以解山民燃眉之急。”萧宁就知道,碰上真正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见稳定山民是有多重要。

秋渠一听郑重的朝萧宁作一揖,“小娘子大义。”

称赞的话落在萧宁耳中,萧宁道:“能得你们倾心相助的人,若连大义都不懂,何来资格?只是接下来得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毕生所愿,小娘子能助我达成,我必铭记于心,来日尽我所能以报大恩。”秋渠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萧宁轻轻一笑道:“此事还是你助我良多,谈何我助你呢?”

秋渠傻笑着,挥手道:“此等小事,不必追根究底。小娘子要没别的事,我这就去安排。”

急于查看四周的人,迫切想知道按照萧宁的想法,事可不可行。

萧宁自然不会阻拦,示意人只管去办。秋渠立刻走人,这迫不及待的样儿,叫人看在眼里,亦是惊奇。

秋渠在梁州将近半个月,马不停蹄的将梁州转了一圈,被晒得快跟黑炭一样,却兴奋无比地冲到萧宁的跟前。

收获颇丰的秋渠,兴致勃勃地道:“小娘子,可行可行,虽说修渠引水有难度,若此事办事,功在千秋,而且不仅仅是梁州,就连扬州亦可得利。”

绘声绘色的解释,将手里的绘制出的图,还有萧宁要求的梯田尽都摊开,请萧宁看个清楚。

萧宁先前就知道秋渠是有真本事的人,冀州、青州,甚至就连萧宁引水造出地动这个事,也亏了秋渠。

知秋渠这些日子如何行事,能这么快拿出这样一份造梯田,引水入渠的方案,萧宁能看到他说起这些事时满眼的兴奋,他是有多么期待这些事能做成。

“好。何时能开工?”萧宁信任秋渠,更愿意按秋渠说的,样样安排妥当。

秋渠眼睛再次发亮地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小娘子是知道的,秋收一过,用不了多久将要入冬,冬日开荒修渠,皆不容易。”

萧宁道:“若是冬日也要做事,需得准备过冬的衣物。”

显然,该考虑的问题,萧宁不用人提醒就能想到,秋渠连连点头。“不仅如此,一应工具都要准备”

秋渠给萧宁细数需要备下的东西,萧宁一样样的记下,与秋渠保证道:“这些东西我都会命人准备齐全,你现在只需要准备一样,给我多找几个能帮你忙的人。”

说到这里,秋渠犯难了,到处修渠,他只有一个,总不能一直两头跑。

这些事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若是一直两头跑,他是有心无力啊!

“之前雍州内有一位改造制纸之法的人,他能不能?”秋渠手里没人,反倒打起萧宁身边人的主意。

萧宁摇摇头,“不成。他只能埋头干事,不擅与人交往。”

手里若是有可用之人,萧宁断然不会等到现在。

秋渠拧紧眉头,萧宁道:“随你不少日子,做事专心可靠之人,皆可用之,不一定非要如你一般精通。”

萧宁努力给秋渠降低标准,认为秋渠身边跟了那么多人,哪个办事,哪个不办事,他总能看得见。挑出一两个能扛扛事的人,不至于叫秋渠两边跑,足以。

待要回应萧宁时,玉毫引了一位老者进来,秋渠立刻闭上嘴。

来人正是山民头人老者,不难看出他那脸上流露出的喜色,可见有粮在手,叫他受益匪浅。

“小娘子。”老者待萧宁是越发的客气,与萧宁作一揖,萧宁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们有一事需同头人商量,请上座。”

萧宁请人,老者亦是一笑,“上回小娘子曾说,有法子助我山民开荒修渠,我也是急于下山,想寻小娘子要个准信儿。”

显然萧宁一直挂心的事,有人也同样的挂心着,只不过方式不同。

“正好让这位同你细细解释。”专业的事,自该由专业的人解释,萧宁吧,她就算能提出构思,具体如何操作,能不能操作,就得问问秋渠。

“这是山民首领。”萧宁介绍之后,这才意识到,名字,并无名字。

老者此刻也明了萧宁一顿何意,自我介绍道:“当年教我雅言的先生为我取了一个名字,尹山。依山而居,依山而活,是以为尹。”

“尹头人。”秋渠自然而然的打招呼,萧宁微微一顿,这称呼,有些怪啊!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像萧宁一样想多,各自入座。

讨论起梯田和修渠之事。尹山为此受到震撼,不可置信的望向萧宁,“此事当真可行?”

萧宁仅仅是反问:“有何不可?是头人手中的山民不愿意吃苦受累,开辟一番新天地,亦或是头人认为我们的计划不可行?”

有此两问,也是让尹山考虑清楚,到底他的人能不能配合,又或是他是否相信萧宁。

尹山握紧了拳头,明显是在考虑萧宁指出的问题,到最后能不能推行?

“山民人口众多,可田地不足,难以供给山民度日,纵然非天灾,也时常节衣缩食,难以饱食过日子。”萧宁既然让对方报出人口,也就大概知道山民到底有多少人。

秋渠巡梁州之境,由此也能统计出他们山民有多少田地,能不能养活这么多人。

很多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不能迟疑。

这时候的尹山,睁大眼睛看着萧宁,“小娘子知我当日所报人数有虚?”

“自然知道。不过这是头人的选择,我不置可否。况且我已诚心相待,是头人自己不相信我,有何后果,也当由头人自己承担。”萧宁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尹山,此后若是山民还缺粮,休想从萧宁手中拿到半粒粮食。

人的好心不可能没有止境,至少萧宁这里也是有底线的。

尹山哑然,心中难免羞愧,毕竟萧宁以诚相待,他却诸多提防,甚至以族人性命为后果。

“今日我将这番计划告诉头人,也是等着头人决择,究竟要不要倾尽你山民一族,改变你山民一族日后的命运。”没有人不希望食能果腹,衣能裹体。

饱食一顿成为奢求,也就是人性最基本的东西,都得不到解决。长此以往,必生怨恨。

萧宁现在是给尹山指一条明路,至于尹山能不能做下决定,或是同上回借粮报数一般有所保留,后果,同样也得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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