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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吻?
迟茉被他吻了个措手不及,大脑却先一步反应,想起了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
她看着他带笑的眼睛,不禁小声嘀咕:“我早就给你了。”
周嘉渡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
迟茉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该死,怎么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呢?
这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事情吗?
于是她开始一个劲儿地打马虎眼转移话题。
总不能告诉阿初哥,我们刚确定关系的当天晚上,我就做梦梦到自己吻了你了吧。
这也太——□□熏心了。
不行不行。
“小茉莉,你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偷吻哥哥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儿。”
“当然没有!”她一下子反驳,什么叫偷吻,她明明……是光明正大的。
“阿初哥,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饿死了。”
周嘉渡眼见着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松开搂在女孩怀间的手,抓住她垂在衣服边的手握住:“好。”
于是迟茉成功躲过有关“早安吻”的追问。
两个人牵着手,从沙滩上走过。
环海公路旁有可以租借的自行车,迟茉用另一只手指着蓝白色的自行车,对周嘉渡说:“阿初哥,我们明天早起去骑自行车吧,沿着海。”
“好,要起得早一点看日出吗?”
“那是不是得四五点钟就得起?”
“嗯。”
迟茉想了想,以她的睡眠质量,四五点钟说不准自己就醒来了:“那说定了,明天早上咱们俩一起去看日出。”
天空明净,空中有倏尔而过的风,周嘉渡看着身旁的女孩,忽地笑了。
迟茉抬头,疑惑地看他:“怎么突然笑了?”
周嘉渡没有言语,只是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
“咱们俩”——她刚刚说。
他喜欢这个词汇,也喜欢她自然而然把这个词说出口的模样。
周嘉渡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以后会碰到一个女孩,仅仅是听到她说如此简单的一个词汇,他就会心动不已。
两人打了一辆车,去当地很有名的一个小吃街吃早餐。
下车的时候,迟茉还在惊叹,这里打车竟然这么便宜。
在北京,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除非情况特别紧急,否则绝不打车,不仅贵,还难打。
周嘉渡弹了一下她的耳朵:“是呀,昨天晚上从机场到民宿,也很便宜。”
“哦……”迟茉捂着自己的耳朵,有些心虚。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还在一个人生闷气,根本没有注意到打车费花了多少。
想想真是奇妙,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旁边有一家便利店,周嘉渡进去买两瓶水。
迟茉没跟着进去。
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站在临街的台阶处,正在一蹦一跳地踩着砖块,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子。
周嘉渡想起小的时候玩过的一种游戏,跳房子,是在砖块上用粉笔画好的格子里跳来跳去。
其实也不是他们这辈人的游戏,只是每次和家中年长一点儿的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爱玩的长辈会提起这个游戏,然后带他们玩。
小姑娘边踩着砖块跳,还边皱着眉。
早上的阳光很和煦,不会过分炽热,洒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周嘉渡觉得好笑。
“怎么一个劲儿地皱眉呢。”他走过去,把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可以吗?”
是三得利的乌龙茶。
刚刚他进便利店买水之前,迟茉心里琢磨着两个人的“闪恋”,没跟着进去,只说让他带一瓶茶就好。
“这个可以的。”她正准备接过,谁知周嘉渡把瓶子闪了一下,然后握在自己手中,帮她拧开瓶盖才递给她。
两个人站在路边,同时喝了口茶水润嗓子。
周嘉渡抬手,抚平她还在皱着的眉头。
“有不开心的事儿吗?”
迟茉想也不想就摇头。
“那怎么了?”
“就是……太开心了。”
“嗯?”周嘉渡不解。
迟茉抓了一下头发,“哎呀”一声,不太好意思地说:“阿初哥,你有没有,觉得有种特别不真切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来旅行之前,她想的不过是这是一次绝佳的增进感情的机会,绝对没有贪心地想到两个人竟然在了一起。
她甚至还亲耳听到了他用粤语对她说“我锺意你”。
那个声音,现在只要想起来,她就浑身酥麻,改天得找他再说一遍,录个音,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听。
小吃街的街口,不时有车辆驶过。
就在迟茉已经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太傻,周嘉渡哪里是像她一样没出息的时候,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娓娓道来——
“的确是像梦一样,像梦一样美好,可这不是梦,我们是情侣,这已经是一个既定事实。”
迟茉人傻了,站在路边,听着周嘉渡这一番美妙又认真的说辞,如同飘到了云层里。
她捂住嘴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你语文肯定比我还好。”
这么会说话。
包括以前安慰她的时候,讲出来的话都特别好听。
周嘉渡笑:“我语文很一般的,只是因为面对的是你,很多话就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
看,还说自己语文一般,这都是教科书水平了。迟茉心想。
两个人在小吃街点了很多新鲜的小吃,芋包,海蛎煎等等。
吃完后,还给林姿他们打包了两份。
因为是十一国庆假,游客很多,早上刚来小吃街的时候还没注意,此刻吃完饭往出走,小吃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迟茉还琢磨了一番应付林姿盘问的说辞,又拉着周嘉渡统一了一下口径。
男人靠在后座的座椅上,歪着头看她,问一句答一句,显然是不大想配合她。
“小茉莉,看来哥哥好不容易讨来的这个男朋友的名分,还不能公开?”
迟茉心虚地眨眨眼睛:“我们要低调。”
“嗯?”男人拉长了音调,带着浓浓的不满。
“过几天再告诉他们嘛,我姐要是知道了你把她心肝妹妹拐走了,她非得剥了你的皮。”
周嘉渡想了想,这话不假,林姿的确在他对待迟茉这件事情上,有种莫名的敌意。
不过——“哥哥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迟茉哼哼笑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帅太招蜂引蝶了,我姐昨晚还跟我说找男朋友千万不能找你这样的。”
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迟茉的说话音儿也越来越小,渐渐失了气势。
待她说完,周嘉渡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不理她,眉头紧蹙。
“周嘉渡?”
不应。
“周阿初?”
还是不应。
迟茉“哼”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边打字边嘀咕:“在我们恋爱的第一天,他就对我冷暴力。”
周嘉渡陡然睁开眼睛,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字,又气又好笑:“冷暴力?”
迟茉瞪他一眼,也不理他,继续添油加醋地边说边给备忘录上记着:“可能这就是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氓》诚不欺我。”
说完,小姑娘还背起了“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周嘉渡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一点恼意早已经消散,只剩下好玩。
“诶,小茉莉,哥哥没名没分还没委屈,你先委屈上了?”
小姑娘恶狠狠地给这篇备忘录写上题目“恋爱心酸事”!
然后扭头乜他一眼:“你根本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哦?什么良苦用心?”
迟茉招了招手,让周嘉渡侧头附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说:“我暂且不告诉他们,是为了让我们体验一把偷情的趣味,多刺激,直接公开也太无聊。”
周嘉渡笑个不行,亏她能想出这么个理由糊弄他。
“哦,这样呀,看来哥哥是被你金屋藏娇了。”
迟茉疯狂点头:“是不是深感荣幸呀?”
周嘉渡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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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回到民宿后,才发现林姿和路斐两个人压根儿就没起呢。
迟茉:“……”
等这俩人醒来,已经快要中午了,四个人吃了个中饭,就去逛植物园。
一天下来,路斐也没发现有什么他们俩人的奇怪之处,沉浸在当地的美食里不能自拔。
但林姿不一样,她更加敏感一些。
晚上在大学城,几个人沿着江边吃小吃。
林姿和路斐正在一家关东煮店挑东西,迟茉和周嘉渡在一家水果店前,买切好的水果捞。
几个人隔了不够一百米的距离。
林姿忽然回头,就看到周嘉渡捧着一盒水果捞,拿着叉子喂迟茉。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把关东煮交给路斐一个人,跑过去,而这俩人已经非常正常,各吃各的。
“姐,你怎么来了?”
“你俩好慢,好了没?”
“哦,好了,正准备去找你们的。”
待林姿转过身子后,迟茉踮起脚,咬了一下周嘉渡的耳垂,用气音说道:“阿初哥,我姐肯定是不放心你,来抓奸了。”
说完,她迅速站好,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上前抱住林姿的胳膊。
周嘉渡愣在原地,妖精咬了他的耳朵,就立刻把他抛弃。
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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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迟茉早早醒来,外边天还黑着,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准备去和周嘉渡看日出。
打开手机,有他的微信,言简意赅:【在你门口。】
迟茉刷完牙后对着镜子抓抓头发,也没时间再打扮,飞快地打开门。
男人一把抱住她。
“起来了?”
“嗯。”
周嘉渡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挺厉害,这么早还能起来。”
迟茉有一点困,闭着眼睛,赖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阿初哥更厉害。”
“大早起就夸人,不怕我把持不住。”
女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瞬间“啪”地拍了一下他:“混蛋,再瞎说太阳都升完了。”
“打哥哥?还骂哥哥混蛋?”
“打是亲骂是爱!”
两人故意怼着,一起走到海边。
天还黑着,是墨色的蓝,像是蒙着纱。
周嘉渡手腕上搭了一件衣服,迟茉原以为是他怕冷才拿的,现在才发觉它的用途。
只见男人把它折了折,摊在沙滩上,然后让她坐那儿,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看迟茉困惑的眼神,还解释:“现在凉,直接坐容易着凉。”
迟茉立刻扯着他的胳膊呜呜呜呜:“阿初哥你怎么这么好?”
“现在才知道?”
林姿睡眼惺忪,埋怨着路斐:“看什么日出,困死了困死了。”
路斐把她搂进怀里:“看完继续睡,咱俩老夫老妻也得注意浪漫。”
“我靠!”路斐忽然小声叫起来。
“咋了?”
路斐语无伦次:“那儿那儿那儿,阿初和……”
他边说着,边把林姿拉到旁边的石头后边躲起来。
几米之外,女孩坐在地上,拉着男人的手,像是在撒娇。
周嘉渡余光瞥到躲在礁石后边鬼鬼祟祟的那俩人影,心中愉快,俯身在迟茉的耳边,声音中带着一点得寸进尺:
“既然觉得好,那么小茉莉,哥哥不当你的地下情人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新体验增加——飞机上码字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