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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禾苏的生辰(四)(1 / 1)

延寿宫里众妃嫔在皇帝走后依然跪在花坛边上大气都不敢出,那花坛里的唐婕妤流着泪颤抖着去折下那一朵朵的花。那花的茎干让她的指甲生疼,可她不敢停下,因为一旁的福盛正在盯着她。

福盛在宫中出现就好比是皇帝出现一般,无人敢违抗。因为福盛是皇帝的心腹,他的话往往就是皇帝的旨意。若是福盛对哪位妃嫔或是对哪位皇子多说了两句,那位一定是要感恩戴德。这福盛在宫中就是这样让人信服的存在。

伴随着最后一朵瑶台玉凤的落地,跪在一边的众人也是又将一颗心悬了起来。那花池中的唐婕妤扬着一张满是惊慌绝望,哭花了妆的脸跪下不停的磕着头对福盛道:“福盛公公!福盛公公,求您替我求求情吧!公公!”

福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招了招手让旁边站着的小太监去将花池中的那人架出来。随即他面向跪在地上的众妃嫔行了个礼,笑着道:“有劳各位娘娘了。”

众人听见他如此说后这才陆陆续续的在身边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却也不敢离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唐婕妤被人架着出来,然后来了一个搬着细长板凳的小太监,将那板凳摆在众人面前,那唐婕妤被按倒在了那凳子上,又被绑住了手脚。就连那嘴也是被堵住了。原因只是因为皇帝说的只是添一抹红。

那唐婕妤因为惊恐面部变得扭曲起来,随着行刑的开始,那带着尖刺的木板起起伏伏,唐婕妤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眼角滚着泪珠,嘴里因为疼痛发着呜咽的声音。一旁的众人看着她这副可怖的模样,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口鼻。

过了不多时,那唐婕妤没了声响。她的头耷拉着,嘴角还在往下滴着血。而她的腰胯之际的衣裙已然是鲜红一片,骇人的很。福盛见人已如此,便抬起右手示意停下。

他又让身侧的小太监去检查一下那唐婕妤的鼻息。小太监伸出手去探了探,只是他的手刚探到唐婕妤的鼻下,唐婕妤突然睁开了双眼,那眼睛瞪得极大,全是怨愤,可怖至极。

小太监被吓得摔倒在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唐婕妤艰难的抬起头用她那可怕的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咯咯声。像是在笑,但那声音却是怨毒至极的。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顿感汗毛竖起,有几个胆子小的妃嫔竟直直的被吓晕了。

站在最前面的陈贵妃用帕子掩住口鼻,绕着道走到福盛身侧对福盛道:“福盛公公,还是快些将这唐婕妤抬下去吧!”

福盛冲着陈贵妃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将这唐婕妤抬到冷宫里去。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唐婕妤如此模样去了冷宫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众人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只是更多的还是恐惧。

福盛又冲着众妃嫔行了个礼,恭敬道:“各位娘娘,奴才告退。”说罢便带着那几个小太监离开了。

见福盛一离开,众妃嫔也急忙散去。恐怕今夜是有许多人要做噩梦了。

陈贵妃站在花池边,看着那一池子被折了的花。她好恨,她恨皇帝就这样宝贝那小皇后,甚至不惜打死一个妃子。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替身!杨妃走到她身侧:“贵妃娘娘,您对太后娘娘的这番孝心全折在这了!”

陈贵妃看了一眼那杨妃,轻笑道:“妹妹这是说什么呢!今日这宴会可是你我一同操持的!”

杨妃也冲着她回了一个微笑。

“两位姐姐真是好兴致,这花都成了这副模样,两位姐姐竟还在此缅怀吗?”丽妃笑着走来。

“丽妃,刚刚怎么不见你?”杨妃开口道。

丽妃捂嘴轻笑:“如此局面,妹妹自然要好好看戏啦!”

陈贵妃对丽妃的态度感到不快:“丽妃,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你以为你可以摘干净吗?”

丽妃伸出手来打量着自己的指甲,不屑道:“妹妹何时与两位姐姐在一条船上了?妹妹竟是不知!”

“那你为何与我二人共谋送罗成去长乐宫?”

丽妃抬眼看了一眼那陈杨二人,只觉得蠢:“妹妹只是喜欢看这后宫乱起来而已,越乱我就越开心!”

陈贵妃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那你就不恨她?”

丽妃带着笑一字一顿的看着陈贵妃道:“恨啊!只是我恨的又何止一个她呢!”

说完丽妃便冲着陈杨二人行了个礼:“二位姐姐,妹妹身体不适就先离开了,想必二位姐姐也不会见怪的吧!”随即她便转身离开。

“疯子!真是个疯子!”

丽妃听见陈贵妃的话,便转头给了她一个笑。这个皇宫里,哪一个不是疯子?

午膳时,我与皇帝在这勤政殿一起吃的。他请来了之前我们在临安那家客栈的厨子。那厨子又做了那道糯米糖藕,真是美味极了。皇帝还答应让这厨子跟着我回长乐宫去。一并进宫的还有一个糕点师傅。她做的糕饼既漂亮又好吃,真是不错。

午膳后,皇帝和衣抱着我在榻上小憩。

我在他怀里,心里很是有几分复杂,虽说这人似乎是在把我当做替身,或者说在自我欺骗着。

他又是随时会让我家破人亡的危险人物。甚至于,他和皇后姑母的死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控制着这宫中的一切,但他对我的好却也是真的......

我对自己心中的那份小心思吓到了,难道,安棠儿,你真的打算与他这样不死不休下去吗?!

我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棠儿,你有心事?”我身后那人哑声问道。

我刚准备开口,那人却又急忙道:“算了,你别说了!朕累了,再睡会儿。”说完,他又将我往怀里紧了紧。

身边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顺着那声音,我的困意也慢慢袭来。

皇帝感受到怀中人平稳的呼吸,他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人,表情复杂:“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敲门声,缓缓睁开了睡眼:“皇上,几时了?”皇帝将头抵在我颈窝处,声音沙哑道:“不知,大抵该去延寿宫赴宴了。”

敲门声再次传来,还伴随着福盛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延寿宫那边遣人来说宴席就要开始了!”

皇帝还将头抵在我的颈窝上,不发一言,他呼出的气让我感觉痒痒的。我无奈回复福盛道:“知道了!”

“皇上,皇上该起来了!”我伸手推了推他。皇帝握住我的手道:“许久没有睡得这般踏实了!”

我忍不住调侃道:“今日臣妾可是看见了皇上有那么多美人,怎么平日里还会缺暖床的吗?”

皇帝半撑起身子,用手指敲了敲我的额头笑着说:“小小年纪不学好,你那些话本子回头朕就叫人去给你收了!”

我揉了揉吃痛的额头,赶忙讨好的笑了笑。

延寿宫的晚宴上,皇帝亲自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我进入大殿。我感受到这一殿美人冲我投来的嫉妒目光。寒意太盛!

我与皇帝登上主座,右边席面上坐着太后与禾苏。太后今日似是很高兴,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禾苏与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时采薇端来了一碗甜汤给我。我看了一眼采薇,又看了一眼这甜汤。

我端起那汤,又看了一眼采薇,她实在反常。我舀了一勺这汤送入口中。甜丝丝的口感属实不错,我刚想转头和皇帝说这汤有临安那味,突然我腹中一阵绞痛,眼前发黑,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那血溅了皇帝一身。

皇帝急了,他抱着我高喊着传太医!传太医!大殿内乱成了一团。歌舞停了,除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我被安置在了内殿,皇帝握着我的手,不停说着:“没事的,棠儿,没事的!朕不会允许你有事的!”

我在迷迷糊糊中还听见了采薇低低的哭泣声。我想着,难道,我今日真的要交代在这了吗?其实也好,这样至少不会被困在这里了。想着,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太医对皇帝道:“皇上还请您先出去。”

皇帝威严道:“不惜一切代价,医好她!不然,你们就一起给皇后陪葬!”说罢便转身回到前殿。

“太医!你来看看,皇后方才食用的这碗汤可有问题?”皇帝说完示意福盛将那碗递给太医。

太医抽出银针插在那汤中,又闻了闻那汤,道:“回皇上,这汤中被人下了毒。只是这毒,还待臣查验一番才能下结论。”太医跪在地上不敢看皇帝。随即福盛又让太医验了每一碗汤,发现只有皇后这碗是有毒的。皇帝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冷眼扫过陈贵妃。陈贵妃也皱着眉头,她此刻内心已经是无比翻涌。

“被人下了毒?刚刚这碗汤是何人端给皇后的?”

福盛道:“回皇上,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采薇。”

“采薇何在?”

采薇被两个老嬷嬷缚着手带到了大殿上,她跪在那,哭着发着抖。

皇帝皱着眉头问道:“采薇,这汤是你下的毒吗?”

采薇磕着头道:“皇上明鉴啊!奴婢自幼跟着皇后娘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皇帝又冲着陈贵妃道:“贵妃,今日这宴会是你操持的,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陈贵妃闻言起身跪下道:“回皇上,臣妾也不知这为什么唯独皇后娘娘的碗里有毒。”

一旁的采薇听见陈贵妃如此说,便情绪激动道:“贵妃娘娘,您这话什么意思!您难道是想说是我们皇后娘娘用自己的命来陷害您不成?”

陈贵妃对着采薇愤怒道:“大胆奴婢,休要胡说八道!本宫几时有这个意思了!”随即又转头对皇帝道:“皇上!皇上!莫要听信那贱婢的话啊!”

采薇冷笑了一声道:“贵妃娘娘,奴婢几时说了陷害您的话?怕不是您自己做贼心虚了吧!”

陈贵妃还欲说什么皇帝便制止道:“是何人做的这甜汤?”

禾苏从太后身侧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道:“回皇上的话,做这甜汤的厨子,是前些日子贵妃娘娘送来的。因着太后娘娘近日喜食甜食。”禾苏又问采薇道:“采薇姑娘,不知你是从何人手中端过那碗汤的?”

采薇道:“一个十分面生的小宫女。”采薇说着又环视了一周,目光最终锁定在陈贵妃坐席后站着的一个小宫女身上:“是她!就是她递给奴婢的!皇上!就是她!”

皇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随后便用愠怒的目光看着陈贵妃:“贵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皇上!皇上!臣妾没有啊!皇上!”

这时一旁的杨妃也来到大殿中央跪在陈贵妃身侧对皇帝道:“皇上,今日这宴会是贵妃娘娘与臣妾一手操持的,若是在此时谋害皇后娘娘,不是太不明智了吗?”

皇帝眼中带了些许疑虑。

禾苏又道:“杨妃娘娘此言差矣,今日这宴会是在这延寿宫里,贵妃娘娘行此事,事后大可将事情推到我延寿宫。自然可以抽身。”

杨妃看着禾苏笑问:“不知,若依公子所言,贵妃娘娘将事情推到延寿宫,可这延寿宫与皇后娘娘无冤无仇。又如何成立这种说法?”

禾苏也不急着反驳她,而是意味深长情意绵绵的望了一眼太后,道:“贵妃娘娘奉命操持禾苏的生辰。禾苏是何身份,何德何能能有此殊荣,贵妃娘娘若是此举成功大可将责任推到禾苏身上,随便加个罪名,便能一举除掉皇后娘娘和禾苏,一来拔掉眼中钉,二来也能洗清为一外臣操持生辰的耻辱。”

太后闻言却是坐不住了,她走过来扶起禾苏,严肃的对皇帝道:“皇帝!您的后宫,得好好管教一番了!”

皇帝瞪了一眼杨妃,大呵道:“够了!贵妃,你可知罪?”

陈贵妃泪流满面委屈道:“臣妾不知!不是臣妾做的啊!皇上...”

皇帝也不再听她多说,便命人将她拖回玉鸣宫,闭门思过,待皇后好转再做处决。

陈贵妃面带怨恨的看了一眼那高高坐在主位的皇帝,那就是她曾经那么爱的人啊!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如此不信自己。甚至要为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处决自己!她觉得好笑,她又冷眼扫过禾苏和采薇。

今日这出,怕不就是这小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只是这禾苏公子怎会与皇后搅在一起?

暮色四合,月亮被云朵遮住了,也没有星辰。黑漆漆的天空下却是被照的亮堂堂的宫道。这宫中人心就像这宫道一般七拐八拐的,只可惜却还不如这宫道亮堂。

陈贵妃被带回了玉鸣宫,她看了一眼那牌匾,觉得更加讽刺。玉鸣,玉鸣,美玉尚能言语。可是她呢?她的悲伤,她的怨怼又与何人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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