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洋跟李皇后说给闺女找男朋友这事儿。
他越想越怕吃亏，翻来覆去睡不。他婆扒拉过来，很认真地说：“皇后,你说我们宝儿，是不是要开始相看人了？”
“这么早？”李皇后难以理解,“宝儿如今才三岁半！”
三岁半的孩还尿床,哪里能看出来好赖。如在同龄男孩里头找人，以后的性情尚且不好说，说不就是个坑货。
时了了,未必佳。
“哪里早了，手快有手慢无啊。”
高洋今天听了侄女交男朋友的事情，心里焦急得很。他的宝儿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一想到他女儿得挑别人剩下的，他就气得睡不。
倒是应该让全国的适龄男童，三岁以上、十岁以下的,都排队来给他的宝儿挑选才对！
他还真有这样荒谬的想法,不过全国范围太了，不好操作。他跟李皇后说：“邺城范围内的,可以。”
李祖娥觉得这个想法不妥,弄得跟选妃似的,太兴师动众了。但为了配合皇帝的想法，提议：“臣妾的二哥有几个孩子,都是勤懂事的，不如……”
“不如你嫁过去？”高洋很不乐意,“就你娘的二哥李祖勋，又懒又贪，他儿子能好？”
高洋很生气,他特别生气！
他认为皇后太偏心娘，甚至要委屈了他的宝儿。
他劈头盖脸地骂：“你哥做人还不错，但你二哥为人特别差劲。他在任上贪污了多少，连他的夫人崔氏都敢伸手捞钱。告状的折子都递到朕跟前，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皇后竟然想要让宝儿嫁过去你二哥，你是不是诚心要宝儿往火坑里推！”
“臣妾不啊……”
李皇后委屈得捂胸口，从来都没有人跟说这种事情。
对于娘的印象，还停留于逢年过节来拜年，阖欢乐的场景。
高洋气得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才缓和下来：“皇后不，朕今就告诉你。你别以为朕无缘无故鞭打你娘的人，是他们有时候实在是太不像话。”
李皇后跟骂：“是，他们太不像话了！”
给高洋顺顺气，才皇帝安抚好。怕高洋气还没消，立刻转移话题，柔声：“宝儿三岁半，是要准备起来。但宫中还有一个急的，文襄皇帝留下来的乐安公主，今年都十一岁，先要订亲，过几年就要出门。”
“是啊，哥留下的长女，快要嫁人了。”
乐安公主高雅宁不仅是高澄的嫡长女，还是高欢的嫡长孙女。若是高澄还没死，有亲爹照顾，乐安公主的亲事必很风光吧。
高洋琢磨，他一要给侄女找一门好亲事。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太常卿崔暹。
他跟李皇后说：“哥还在的时候，最信任崔暹，甚至想最的妹妹嫁给崔暹之子。有人诬陷崔暹有罪，朕以谋反罪将他们一给流放了。但后来查明无罪，于是朕让崔暹复官。”
高洋的心里有一点点愧疚，崔暹本来没罪，他倒好，给人判罪上刑。
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提出一个主意：“既然哥本来想和崔暹做儿女亲，朕不如乐安公主嫁给崔暹的儿子，也好安抚崔氏一族。”
李皇后：“好，好吧？”
您跟侄女有仇吧？竟然这样害？
您都人整那么惨，你确崔暹和他儿子不恨你们这姓高的？
他们能好好对待嫁来的乐安公主吗？
李皇后动了动嘴皮子，没有再劝。反正乐安公主不是的女儿，犯不为高雅宁去惹怒高洋。
陛下不爱听别人反驳他，他做下的决，没有人能够改。
……
萧靖听闻乐安公主了亲事，愣了一下，问：“是了哪一的好儿郎？”
长广王府的管事郑亭都查清楚了，：“陛下将公主许配给太常卿崔暹之子，崔达拏。”
“哦，崔的。”
萧靖听觉得有点耳熟，但不记得是谁，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很快就事情放下，没搁在心上。
肯不是隋文帝唐高祖那种皇帝命的，连官都不是。
他按照规格，备了一份厚礼，命人送过去给嫂文襄皇后。他这个做叔叔的给侄女添嫁妆，金玉器皿都有，装了三车，算是十分体。
蠕蠕很好奇：“父王这是给谁的？”
冠子上有宝石，用金丝缠绕成花儿，真好看啊。上镶红红绿绿的宝石，孩子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是给你姐姐，乐安公主的嫁妆。”萧靖跟闺女解释，“等我们蠕蠕出嫁的时候，父王给你装满二十辆车！”
蠕蠕乐得眉开眼笑，想要快快到嫁人的时候，就可以有这些好看的首饰。女子天生爱，即使三岁半的娃娃也不例外。
但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太多啦？”
怕父王全给，母妃就没有了。
软软地说：“我要十车就行，留十车给母妃。”
萧靖很感动，他养猪挣了很多钱的。他摸丫头的啾啾，夸赞：“蠕蠕真是个方的好孩子，没事，你母妃肯有，比你的还多。”
他人都是张嫣的，里的钱也是的。
听他这么说，蠕蠕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好幸福哦。
不仅萧靖认真照顾，连高洋都记得替这个侄女谋划。
他钦点乐安公主的亲事之后，闲没事干，就去看太子写作业。太子高殷身后跟二十个太子舍人，高洋逐个看过去，他没认出人来。
他沉声：“谁是裴讷之？”
有一人出列了。
裴讷之脸色一白，他好像没得罪过皇帝吧，怎么今天就被点名了？
若说他唯一有罪，便是他的二哥裴诹之逃往西魏，害得其余兄弟五人都被囚禁在北齐。当年神武皇帝高欢怀疑裴氏对他不忠，质问裴诹之为何逃跑。
裴讷之害怕得说不出话，瑟瑟发抖。幸好哥裴让之机智，：“以前三国时期，诸葛兄弟分别在蜀、吴两地，各为其主，不见有背叛。何况我们的娘在邺城，我们是傻子才会背叛您。”
高欢觉得有理，于是放了裴氏兄弟。
等高洋登基称帝之后，哥裴让之被任命为清河太守，在外当官。裴讷之被任命为太子舍人，在邺城照顾娘，娶妻生子。
今突然被高洋点名，裴讷之心头一慌，莫非是要翻旧账？
他死了便死了，可怜他的裴，还是个孩子啊！
他一番胡思乱想，却听得皇帝说：“抬起头来。”
裴讷之慌慌张张地抬头，眼神躲避，不敢直视圣颜。身旁的同僚都一惊，陛下往常不会留意他们，顶多就问两句太子的业。
今怎么特意跑过来看人？
陛下在看裴讷之？
还别说，裴讷之的长相不错，裴氏一门六个兄弟，都是白白净净，看像是满身的书卷气。只是人稍显单薄，三天两头就爱告假，说是身体不好。
若是病西施，人捧心，确实挺好看的，但关键裴讷之他是个男的啊！
众人的心里都直打鼓，陛下英明神武，总不会是有那个癖好吧？
唉，也不是不可能。
高洋不屑地瞪了对方一眼，这个裴讷之瞧像二十几岁，跟他差不多年岁。但人长得一般，身材一般，没他帅，没他好看。
可见他的儿子也不怎么样。
那个裴竟然敢肖想他侄女？
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太子高殷觉得气氛不对，他见父皇盯他的下官，正想要打个岔。却不料皇帝下一句是语出惊人：“裴讷之，朕听闻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啊？”
裴讷之吓得险些倒在地上，他儿子才三岁多，陛下怎么可以对儿下手！
“朕想要你儿子给永安公主当伴读，你看可好？”
皇帝问你好不好，不是跟你询问答复，而是直接通你。
永安公主是他给蠕蠕拟的封号，高洋心想，伴读可以随便换，这个裴不好，再换不迟。驸马一旦下来，就不好换了，不然双方长都丢脸。
他还是很在乎侄女的感受。
蠕蠕说跟裴交朋友，那就先处。等蠕蠕腻了这个，他可以再给侄女换一个男朋友。
不得不说，这位长的思想挺潮的。
“臣，臣……”
裴讷之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磕头求情。然，陛下这是记旧仇，要对他下手，公主的伴读都是贵族的千金姐，哪里会有男孩子的？
除非，除非——
咔嚓了那一刀，宦官给公主当伴读，也不是没有。
高洋以为别人感谢他的恩德，瞧这激动的，都快要哭了。他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挥一挥手，潇洒地走了。
下班路上，太子舍人裴讷之耷拉一张脸，就跟死了亲妈一样。同僚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但谁都没有说什么。
是个男人都懂的。
这种痛楚不亚于丧子之痛，谁能好受啊。没了的儿子，还能算香火吗？
不能啊。
阴沉沉的裴讷之到中，看到三岁半的裴在吹泡泡玩，孩子那么高兴，却不要临这么残忍的现实。
他亲自一柄刀磨锋利，再在火上烧得通红，只为到时候快狠准，减轻一下儿子的痛苦。
他笑起来跟哭似的，朝裴招手：“儿啊，过来。”
“爹爹，什么事情啊？”裴看父亲手里的刀，“我们里是要吃烤羊肉吗？”
孩咽了咽口水，脸上都是向往的神色。他，吃烤羊腿是要用刀切的。
就是这种咻咻咻的刀，割肉特别快！
作者有话要说： 裴大：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我爹给阉了。感谢在2020-10-0811:28:21~2020-10-0822:4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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