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城北甚是热闹。
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卖着小玩意的小摊位，老板撮嘴向过路行人吆喝着招呼生意。
“小姑娘，要买一个糖画儿吗！我这的糖画天下一绝，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我都给你画出来！”卖糖画的在人群中瞅中一个生得甚是姣美的女子，张嘴就招呼道。
“姑娘，你想吃吗？”女子身旁跟着个矮了一些的女孩，她盯着卖糖画的手中可爱的狐狸糖画，眸中透着一股期待。
洛天歌偏头瞧见初梅这般模样，心下暗笑，真是个好懂的小姑娘。
“想要什么样的？”洛天歌低声问道。
“我想要一只牛，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初梅惊喜地看向自家姑娘，双眸和周遭华灯一样熠熠生辉。
“老板，来两个牛的吧。”洛天歌朝摊位说道，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亲自付了钱。
“好咧！两个牛，祝你们牛转新机，时时机运亨通哈！”
卖糖画的抬手就掌勺在铁板上迅速勾勒出两只栩栩如生的牛，待糖画成型便拿起递给洛天歌和初梅。
“谢谢！”初梅笑着接过糖画，细细端详着，良久她眼眸深处似有泪光，“奴婢好久没像这样和姑娘一起上街了。”
洛天歌听了没答话，只是伸手抚上她毛茸茸的头发。
就在此时，一人匆匆从对面跑了过来，半蹲在洛天歌面前喘着气。
“天歌，刚锦衣卫里有事，所以才来晚了。”凉生跑得有点猛，气喘吁吁道。
“喏，给你。新年出炉的，初梅说好吃。”洛天歌把手中仅有的糖画递了过去，抬脚就走向月满楼。
凉生垂眸看着手中的糖画，面露笑意说了声“谢了啊”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个人览尽眼底，该人坐于月满楼二楼靠窗的位置。
“主子，洛姑娘来月满楼了。”柳七稍稍上前说道。
萧珩听了点点头，抬手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有意无意轻轻敲打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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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洛天歌和凉生还是挑了个犄角旮旯的位置，店家小二替二人上了茶和问了菜式就端着长嘴茶壶离去。
凉生低头抿了口茶，连忙说道：“听闻刑部近日办案效率奇高，自从上次不知从哪来的一个老妪在刑部们闹了事说自家儿子被二公主给害死，满金陵都在漫骂那个二公主。”
“据说二公主从宫中出来后就被关禁闭了，没想到刑部三日之内就破了案，所有证据都直指二公主府，坤大人今日就把相关罪证和折子给呈递给了陛下。怎知，那二公主一下子就把身边的丫鬟给推了出来替她的就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天天去书院都是摆摆样子，要么睡觉，要么发呆，夫子看了也是叹息连连，也懒得管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洛天歌入驻书院以来的第七天，亦风领着一人早早就在洛府花厅恭候洛天歌回来。
“姑娘，你回来了。”亦风上前问候。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洛天歌坐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纳闷着书院趴着睡得真不爽快。
“城北那块地皮明日就可竣工，姑娘要去看看吗？”亦风回答道。
洛天歌摇摇头，目光落在亦风身后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位是？”
亦风听了往旁边靠了靠，把身后的中年男人引荐给洛天歌，他说道：“回姑娘，这位是一直在江南经营铺子的高予先生。”
“姑娘，小的姓高，名予，是江州神川人，先前一直在打理郑氏留给姑娘的嫁妆。”高予先生上前毕恭毕敬自我介绍道。
他所提及的郑氏就是西华皇后，洛天歌的生母。
洛天歌点点头，启齿吩咐道：“你是我母亲身边的亲信，我信得过你。我在城北买了块地皮，也让亦风打点好建了一处赌场，这块地方以后就交给你打理。”
“我相信你身边一定有值得信赖的人，你只管幕后打理这块地方，至于明面上的事情都要交给旁的人来做。不能让他人察觉这地方和西华挂上关系。”
高予先生闻言点点头，暗叹洛天歌的小心谨慎。
在来到金陵前，亦风就经常和他聊起洛天歌。这么多年不见，当年那个小团子已经长大成这么一位落落大方地女子。没了父兄母后的庇护，不用说他都知晓洛天歌过得其实很苦。
如今，知道洛天歌终于从大雍皇室脱离出来，他怎么能不高兴。最让他惊讶的是，那个懵懵懂懂的丫头片子，不知何时已然学会算计人心。
此次前来金陵，亦风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给他交代好了。
在金陵，他不再是当年太子府的高管家，而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是一个隐于幕后替洛天歌谋划的谋士罢了。
“姑娘，这个赌场可曾想好名字？”高予先生似是想起什么，启齿问道。
“天上人间。”洛天歌缓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