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楚云慈领了裴卿往前走,这是重乾宫内极为僻静的一个院子，转过一道弯，位于右边假山之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石头后面，有个隐蔽的开关,小六子上前鼓捣一番,一道石阶即出现在眼前。
机关？
电视里放的还诚不欺人呢,想不到这古代的皇宫内还真有这样的机关暗道。
裴卿好奇的看了看，刚才转动开关的时候，小六子并没有不让他看,他记忆力极好,自然看见开启这道机关，用了九个步骤。
先在两个不同的石头上敲击,前者敲三次，后者敲两次,再分别扭动两颗盆景,左右扭动次数不一样，转的圈数也不一样。
……
巧夺天工！
古代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
裴卿赞叹不已！
顺石阶而下，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也不知如何建？如此庞大的地下室，室内却一点不沉闷，也并不是漆黑一片，反而还有丝丝的亮光透入。
裴卿仔细一看,原来地下室的四个角落,有四个斜斜的暗窗，暗窗均用白色的窗纸贴上，大楚的窗户都用这种白纸,可以透光。
缺点就是戳一下就破。
少年站于台阶之上，傲然道：“这里，就是我的秘密。”
裴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道：“噢？”
楚云慈继续说道：“这里，我父皇也没来过。”
皇上也没来过？
裴卿更是好奇又开心，看来小慈对他真的是……
“谢谢小慈，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来访的人啊？这是什么地方？”
“嗯。”楚云慈认真点了点头，道：“这里记录了那些异族的每一条罪证，本宫时不时来这里，提醒自己时刻要以高祖爷爷为榜样，不管多难，终有一日，本宫会踏平大漠，还我大楚百姓一个安宁。”
少年浑身似乎都泛着光，倔强，坚定，热情，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似乎带着深沉的恨意。
裴卿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人总是向往美好事物。
若说在相遇的最初，他跟随少年入宫，大概是因为不小心看光人家的内疚以及自己那不可言说的颜控；等各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
然后想：“噢，既然来了古代，谈个男朋友也不错，”
然后愉快的和少年谈起了恋爱。
那候，因为少年对他的千依百顺和表露的爱慕之意，刚好，他也喜欢人家，所以两人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他一开始只是喜欢少年而已。
然后在相处中再慢慢爱上了少年。
再后来，因为年轻身体的吸引，他夺取了人家的初吻，那是情到深处，他是爱少年的……
可是今天，除了那种爱，他更爱，爱少年骨子里透出的……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种爱不是责任，而是从内而外自然而然的爱。
此刻的楚云慈，光芒万丈，意气风发。
裴卿定定的看着楚云慈，反而是楚云慈不好意思了，微微道：“裴卿，你看我干嘛啊？”
裴卿捏了捏他手，道：“你好看，我一辈子都看不够。”
楚云慈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似乎责怪对方，这样的场合，你就知道卿卿我我吗？
裴卿却是不管，笑道：“带我去看看你的秘密基地吧。”
“嗯。”
说是地下室，也可以说是个练功房，角落里有好几个极为高大的假人，只不过这些人的装扮，裴卿疑惑。
很快楚云慈就给了他答案：“这些都是鞑靼人，你看……”
在楚云慈的带领下，裴卿很快就参观了整个地下室。
越看越听就越心惊！
整个地下室的鞑靼模型人，都比照鞑靼人来做的，身形比一般中原人高大，楚云慈有事没事就来和模型练习摔跤、对打。
不仅如此，为了能和楚高祖一样横扫大漠，他还模仿鞑靼人饮食，了解他们的风俗和文化，甚至还学了他们的语言！
楚云慈说了一段鞑靼话，连裴卿也听不懂。
东面墙上挂了一副巨大地图。
这是裴卿第一次看到古代版的中国地图，和现代地图大体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郡县的称呼不一样，涉及到新疆蒙古等地界，地图则不甚完整了。
楚云慈指了值地图道：“这是高祖爷爷当年留下来的地图，你看……这条路线，就是当年高祖爷爷的进军线路……”
裴卿仔细一看，地图上用白线标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当年的楚高祖的确厉害，都已经深入新疆内蒙腹地了，只可惜，现在那些地方又成了鞑靼人的天下。
裴卿问道：“小慈，既然当年大楚已经征服这些地方，为何没有派人驻扎？”
他是奇怪，难不成打下的江山，经历了两代后，还要拱手让人不成？
“因为……”楚云慈低头道：“百姓不适应。”
“不适应？”裴卿皱眉。
“是的，高祖爷爷曾经迁移百姓过去，但听父皇说，这些百姓都生活很苦，不仅缺衣少食，还频繁受到骚扰，很多百姓迁移过去之后就开始逃离，根本没有办法稳定下来……”
裴卿一边听楚云慈讲话，一边点头，的确，这不难理解，这个时代的新疆内蒙等地，并不适应种植目前的农作物，且因为这些地方民风彪悍，汉人过去的确很难适应。
首先，人家鞑靼人习惯水草而居，比如蒙古包，习惯了随时迁移，可中原人恋家，中原百姓，需要建立一个个的城堡，且这城堡附近还需能种植农作物，派兵驻扎。
然而，大楚目前并没有农作物适合种植在这些地方，难不成，京都运粮过去吗？
所以，关外土地，在这个时代，对于中原统治者来说，就是鸡肋。
可是，生活在这片鸡肋土地上得鞑靼人，他们却是如狼似虎得一群人，没有吃，用，穿，他们就要来抢。
因为，他们也想要生活下去。
只不过，这些人的手段太残忍了。
裴卿看着另外一面强上记录的一条条事件，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上面是楚云慈记录下来，用以鞭策警醒自己。
x年x月，小湾村，12户计135口人，被鞑靼人屠尽……
x年x月，莲花村，18户计265口人，鞑靼人屠一半，余妇孺老幼98人……
x年x月，枣儿村，户16计206口人，鞑靼人屠尽，只余两幼童……
……
……
一条条，触目惊心，可谓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见女人哥儿就抢，见男人就杀。
看完这面墙，裴卿更能理解楚云慈为何对鞑靼人有如此的恨意，也为何发誓一定要踏平关外了。
虽楚高祖连年征战让大楚民不聊生，但现在大楚似乎也的确……过于温顺。
中原一向这样，在古代，中原腹地，泱泱大国，就算周围的鞑靼，女真等等臣服，但这些基本都靠和亲/安抚以及其它好处换来，换句话说，虽然那些异族忌惮中原，但同时，他们也对中原虎视眈眈，为何？只因为他们也想要资源，想要过好日子。
关外的日子艰难，多风沙，又无粮，重要资源都要靠中原“进口”，所以这也是他们用不起铁锅，吃不盐的原因。
于是大多数，他们是一边臣服，一边等着“天朝上国”赐予的好处，而中原受儒家思想影响，也为了边境安宁，统治者会给这些异族一些所谓的赏赐，于是就达成了表面的“和平。”
但，这种“和平”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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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云慈今日心情不佳的原因，正是因为忧国忧民。
裴卿被震动了！
他道：“小慈，我帮你。”
楚云慈睁大眼睛看着裴卿，他带裴卿过来只是想要和爱人分享下自己的心愿，也没想到裴卿说要帮他。
自然，裴卿之前表现出来赚钱天赋，以及解决盐的问题，事实上，已经解决了大楚存在的一个很大问题之一。但，若是裴卿愿意帮他，就算在精神上支持他，他也雀跃无比。
裴卿抬头，伸出食指，在地图上划了一道圈圈，道：“我和你一起，征服这片土地。”
自然，圈起来的是关外土地。
楚云慈眼睛一亮，然而，很快又低头。
裴卿不解道：“怎么了？”
楚云慈小声说道：“父皇不会允许的，现在国库……空虚。\"
“噢，这样啊，我知道了。”今日和楚云慈一番谈话，经过推断，裴卿不难猜出文治帝的想法。
战争，有时候是国家财力的比拼，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
所以对于小慈说的文治帝不同意，他一点都不惊讶。
反倒是楚云慈惊讶：“你知道了什么？”
“嗯，但是，只要是小慈的梦想，我都会帮你实现……”
……
没有人知道这场谈话，就连小六子也不知道。不过，裴卿和楚云慈谈话的内容，让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裴卿眼里的征服，并不仅仅是武力的征服。
而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火器的使用，只不过，威力不大，甚至还不如提着个大刀上前砍来得快。
冷兵器和热兵器是质的差别。
威力不大，可以改进，恰好，楚云慈对此极感兴趣，两人一合计。
于是，从今天以后，在重乾宫，总是会出现一些……
比如，几个奴才灰头土脸的跑出来；
时不时传来爆炸声……
裴卿按照百度上的火药等配方，和楚云慈一起，做一些小实验，因为他的时间有限，最主要是把他所知道的方法告诉楚云慈，引导他去做一些实验，在“好学和好奇心”上，楚云慈比裴卿更擅长。
比如，裴卿提出理念“人可以飞”，楚云慈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两人开始兴致勃勃的研究滑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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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裴府。
门庭若市，因为今日是“南山商行之南山盐业代理商选拔宴会。”
所有提前提交过名帖的商行，都可以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开始，恢复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