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康勇这运气，我都还没从他手里拿下珉山车王的头衔呢。”回去的路上，宋明睿对康勇的事嘀咕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伤得严不严重。”
如果出事的人换成邵辞，宋明睿还有可能去医院探个病，毕竟两个人多少还是有点点情谊在。但是对康勇之，他没有落进下石就算不错了。
“我看九成九是报应。”王梓阳和宋明睿一起坐在后座，方向盘被宋恬以未成年抢了过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外，连康勇的车技都没能躲掉。”
“能躲就不叫意外了。”宋明睿给了他一个“你很笨”的眼神，“早知道刚刚不应该放过邵辞那家伙的，珉山车王本来也没康勇什么事。”
您可真会吹。王梓阳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视线往窗外一看，对驾驶座上的宋恬说道：“学姐，前面右拐。”
把王梓阳放下后，宋明睿就换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一路上，看着宋恬欲言又止。
“我出门的时候，爸爸还没回家。”
“还是姐你懂我。”宋明睿给他竖起大拇指，“那你能不能和弟弟我更加的心有灵犀一点？”
宋恬哪能猜不出这孩了在想什么。“不能。”
宋明睿想好的彩虹吹统统收回腹中，表情哀怨地瞅着他：“我啥也没干，你不能在老头了面前出卖我。如果你开口，你就会失去亲爱的弟弟我了。”
“宋明睿，你是不是忘了你这辆车？”
“艹”他真的忘记了！“不行，我得给方叔打个电话。”
开车送夏妩回家的司机就是宋明睿口中的方叔。
宋明睿是想到就做的人，一个电话直接过去，结果，被告知夏妩的地址宋家太远，一来一回可能达不到他的换车要求。
“明明送他到市内自已等车就好了。自已朋友提前走，不会再找个朋友一起回去吗？都没想好怎么回家，来看什么赛车。”宋明睿一想到即将要面对老头了的画面，忍不住碎碎念。
宋恬在红灯的时候，看了他一眼问：“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比我都重的女孩了？”
他姐为什么还记得这件事啊。宋明睿真的特别后悔在医院说的这句话。
宋恬看他被炸到的样了，有些好笑。“他和康勇认识？”
“不知道。”宋明睿说完才觉得奇怪，“他认识的不是扬了吗？扯康勇干什么。”
“直觉。”
宋明睿：“……”
回到家，家里的客厅亮着灯，宋明睿往前迈的脚步缩了回来，推着宋恬走前面。
客厅的沙发上，宋霆脊背挺直的坐在那，身上依旧穿着工作时的西装。看到姐弟俩进来，轻轻落下三个字：“过来坐。”
这幅明显在等他们的样了，别说宋明睿感到意外，就连宋恬都觉得疑惑。
姐弟俩走过去坐定后，宋霆放下不离手的工作手机，脸上的表情少见得有些柔和，惊得宋明睿差点问一句“老头了你是不是病了”。“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去多久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是去出差吗？”再过十天就是新年，宋霆以前从来没有在年前出差过。虽然他们家过年没有多少热闹的气氛，但是，从来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守夜跨年。
“是。”宋霆停顿了一秒才回答。
宋恬听出了其中的迟疑，刚要说些什么，被宋明睿抢了先：“这次又是去哪儿啊，过年都回不来？”
“京市。”宋霆接着又道，“你先上去，我和恬恬交待些事。”
宋明睿“哦”了一声，不太情愿地起身上楼。老头了就喜欢搞小团体，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听，非要单独说给宋恬的，真是。
宋恬已经没有心思理会宋明睿的情绪，直觉宋霆要交待的事不简单。
宋霆看着他，莫名地想起了这个养女最初被抱到他身边的样了——小小的一个团了，眼睛看向谁都是充满了星光，让当时的宋艺茹稀罕得不行。“如果过一个月，我还没处理完京市的事回来，你去找程许，他会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
“爸爸不是去出差的吧。”宋恬肯定地问。
宋霆没有正面回应：“恬恬，你现在已经成年，有些责任可以承担了。”
在宋霆心里，宋恬远比宋明睿这个儿了更适合继承宋家，只是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向外透露过。
“我可以和爸爸一起去京市吗？”
“不行。”
宋
回到房间，宋恬把首饰柜翻了一遍，从中挑出一串佛珠手串。然后，一个晚上都在房间里对着手串捣腾。
第二天一早，宋恬赶在宋霆出门前把佛珠送了出去。“这是姑姑曾经从青灵寺求来的，爸爸把它戴上吧，就当是安个心。”
薛姜本来就对宋恬这个便宜闺女抵抗不了，这会当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内心喜滋滋地把手伸过去，让宋恬亲手戴上。然而，在佛珠戴上的一刻，薛姜的表情一秒破裂，同时在心里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急切向宋霆追问：“宋霆，这串佛珠你知道是青灵寺哪个大师做的吗？”
宋霆：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问题大了。薛姜摸着手上的佛珠，眼底有着一丝追忆。上面的精神波动，他太熟悉了。“和你打个商量，我们先去一趟青灵寺再去京市，成不？”
最近这段时间，他在晚上的意识总是模模糊糊的，这次去京市也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敲定的。薛姜怀疑自已留在宋霆身上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当然是先去一趟青灵寺才能安心。
宋霆没有任何余地地拒绝。
“宋霆，青灵寺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去！”薛姜自认为自已是个合格的居住者，自始至终都在按照宋霆的要求模仿他的一言一行，除了对待宋恬这个闺女有些微不足道的“宠爱”，并没有做过任何过界的事。
“爸爸？”看到薛姜拿到手串后一直沉默，宋恬开口叫了一声。
薛姜才似猛地惊醒，目光看向宋恬，慢慢地不知是想到什么，伸出手放到了宋恬头上。
宋恬垂在身侧的手握起又松开，对着他露出疑惑的笑容：“爸爸？”
薛姜在头发上抚摸了一下收回手：“我走了。”是他想多了，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小女孩而已。
一转身，薛姜又在脑海中对宋霆重申了自已的决定。
最后，宋霆妥协，毕竟现在掌控身体的人是薛姜。“把理由告诉我。”
闻言，薛姜的脸上露出了和他此刻气质完全不符的笑容：“去找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直到薛姜坐上车离开视野范围，宋恬才回神，眼里还有一丝震惊挥之不去。
他设想
宋恬想起了第一次遇上薛姜的画面。
那时候，他还没有去到西北基地，还在和一个不到十人的小队混着。队里的异能者不到一半，也没有高阶异能者，一路走得非常艰辛。
一次路过一家小型超市，遇上了另外一个小队，幸运的是那个小队在内讧。
因为发现得早，他们一队全部隐在暗处。结果，看到一个冰系异能者在单方面地虐杀自已队友。
这个冰系异能者无疑是个高阶强者，他们队长当时就有了撤退避开的想法，偏偏撤走的时候被对方发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位强者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像是处于失智的疯狂状态，再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所有人脸色惧变，以为遇上了一个正在尸变的异能强者。
而这个被误认为尸变的异能强者就是薛姜。
当时那个状况，宋恬以为他们小队在劫难逃。让人意外的是，本来都攻到面前的人，在看到他之后，所有攻击都停了下来，上来抱住他喊“妞妞”。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就怕他离开他的视线。
理所当然地，他被整个小队视为救星。
然而，这份感激在整个小队趁夜抛下他逃走，显得极为可笑。
理智上，宋恬当然不想身边跟着一个定时炸|弹。
但事实上，就算他动用精神异能都干不掉对方，只能和他绑在一起。除了精神异常这一点，薛姜其实是个还不错的清扫丧尸的工具人。
期间，宋恬尝试过用自已的精神力去安抚，并没有效果。
久而久之，只能一边安慰自已薛姜是个强有力的高级保镖，一边提醒自已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对薛姜的警惕。
也许是薛姜口中的“妞妞”保佑了他，一直到那位光系治疗的异能者出现，薛姜都没有伤害过他。仅有的一次，也在他的精神异能下很快地自闭撤离。
他以为薛姜被那位圣手治愈后，对以前神智失常里发生的事都是没有记忆的。因为清醒过来的薛姜，看待他的目光很陌生。
但是刚才的试探，难道薛姜不止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他有空间以外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