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挺奇怪的。
虽然听上去有些盛气凌人，却又给人一种无比真诚的感觉。
李思明不去听，也不去想。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如果自己倒下了，或许，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此时的他也已经摇摇欲坠。
看上去似乎还有一战之力，然而，这也只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
不消片刻，李思明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看上去触目惊心。
陆炎将顾渊丢给司南归，自己则是冲了上去。
他本来是想要帮李思明和符离分担一下压力。
可结果就是，不过两个照面，他的腹部就被剑气贯穿。
如果不是李思明反应迅速，伸出手拉了一把，那陆炎可能就要创造出一战成冥的名场面了。
不是陆炎太弱，而是对手太强。
强大到让人感到窒息。
符离一直尝试着尽可能对妖神造成限制，最后也都是徒劳无功。
妖神还一副留有余力的模样，倒是他们五人，每一个身上是没伤的。
都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
妖山上。
钟悟尘继续挥兵冲杀。
他隐隐察觉到，妖山上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妙。
顾渊的任务是营救李思明，不管成功与否，这个时候都该回来。
可直到现在，他也没看到顾渊的身影。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要是顾渊成功了，这个时候就该带着李思明赶过来了，总不可能继续深入腹地。
要是失败了，更不用说，必须得赶紧离开，否则等待顾渊的，就是妖族的回援。
那小子实力再强，也不可能面对妖山上所有的妖族。
更糟糕的是，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妖族似乎也没有想要回防的意思。
要知道，钟悟尘之前可是为了针对妖族发现不妙后回防，还专门做了部署，现在却成了白忙活。
不对劲，很不对劲！
顾渊到现在没回来，肯定不是迷路或者贪玩。
只能说明，对方已经被留下来了。
所以，没有丝毫犹豫，钟悟尘带着人浩浩荡荡朝着妖神法相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负责带路的，便是魏见深。
“希望那小子现在还活着吧。”魏见深叹了口气说道。
钟悟尘不满地看了魏见深一眼。
“你太低估他了，那小子机灵着呢，就算真的敌不过，也会想方设法逃走的。”钟悟尘说道。
不说别的，单单是顾渊的遁地术，就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发挥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钟悟尘敢将营救李思明的任务交给对方的原因。
魏见深看了钟悟尘一眼。
对于钟悟尘，魏见深还是颇为敬重的。
可现在，他却觉得，钟悟尘这一次失算了。
刚才那话，不仅仅是说给他听得，也是一种自我安慰。
他能感觉得到，现在的钟悟尘已经有些着急了。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现在大夏的情况。
如果顾渊和李思明双双出事，观龙山怕是都要乱了，五位长老也得成宿成宿睡不着，午夜惊醒都得抹眼泪……
妖族很快察觉到斩妖军的动向。
之前斩妖军进攻的时候，妖族还在拉扯战线。
可现在，意识到斩妖军正拧成一股绳，朝着妖神法相所在的位置进发，妖族也不在藏着掖着，时不时就会组织拦截，而且路上处处设下埋伏，次数一多，斩妖军也有些不堪其扰。
钟悟尘当机立断，将凌桥叫到跟前，让对方选出一支小队，先一步绕过去，他则带着人继续和妖族周旋。
凌桥显然是不怕危险的，可听到这样的安排时，还是变了脸色。
“钟统帅，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钟悟尘皱起眉头。
“主要是，我走了，你这边怎么办？”凌桥继续说道。
他还是得将钟悟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这不是还有孟新书吗？怎么，你是觉得，你比孟新书厉害？”钟悟尘不耐烦道，“让你去你就去，但是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凌桥觉得，自己要是敢继续说下去，保不齐钟悟尘也得骂人了，他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选人的时候吴宁主动请缨，他也没有觉得，顺带着和孟新书沟通一番，让他接下来不要冲在最前面。
一定要确保钟悟尘的安全，李思明不在，钟悟尘就是绝对的主心骨！
“放心吧，你记得快一点。”孟新书神情严肃道。
“知道了。”
等凌桥带着人走了，钟悟尘的表情才稍稍有些缓和。
“钟先生，那妖神的实力究竟如何，您了解过吗？”孟新书询问道。
钟悟尘摇了摇头。
其实在此之前，他是不担心的。
可之前，那颗眼球发出的红色光束，却让他的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
抬起头，钟悟尘望着那颗眼球，心情逐渐烦躁。
任何人都不喜欢位置，特别是钟悟尘，作为曾经的斩妖军统帅，他早已习惯在心里做好一切计划，将一切都归入掌握之中。
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人来到了十字路口，根本不知道到底哪条路才是对的，他能做的，就是保持绝对的冷静，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断修正路线，尽可能避免伤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毕竟换做其他人，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
夏侯令总觉得，今天的顾先生有些奇怪。
特别是当那颗眼球，来到妖山上空时。
他敢对天发誓，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顾先生的脸上看到激动的神情。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而当那道红色光束落下的时候，顾先生似乎更开心了。
那表情，就像是过生日要吹蜡烛许愿了。
“顾先生，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啊？”夏侯令看着夏侯令，忍不住询问道，“这一次，到底谁会赢？”
之前只是作为一个看客，他就觉得非常难受了，毕竟这样的战斗，自己不能参与其中，实在是有些憋屈。
现在更不用说，想看热闹都不行了，那片区域像是被什么特殊的能量笼罩，让人无法窥探。
顾先生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
“你觉得呢？”
“不好说……”夏侯令摇了摇头。
听到这样的话，顾先生反而有些好奇了，饶有兴趣道：“那可是妖神，你竟然觉得，不好说？看来，你对李思明很有信心嘛！”
夏侯令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我不是对李思明有信心，我只是觉得，顾渊是个极大的变数。”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顾先生和顾渊之间的关系，表情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瞥了顾先生一眼，对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似乎并不在意。
他这才露出了严肃表情，脑海中回想起在星城开心谷所发生的一切，似是有些心有余悸。
“顾渊的体内，好像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存在……”
顾先生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明亮了几分。
“是的，那是……伟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