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夏雪：“那她等到没？”
夏雪偷偷打量对方，小心问道：“娘娘，我说了你会生气吗？”
宁卿很讶异，“我为何会生气？”
“因为娘娘是殿下头一个纳的侧妃，夏雪不该乱嚼舌根的。”夏雪的声音很小，带着试探。
宁卿抹了抹她的额头，“不会，你说吧。”
夏雪这才道：“其实殿下都有来，只是宁小主不知道。”
宁卿倒是讶异这答案。
怎会？
她的记忆里，她留宿在乐仪阁的每一夜，那人一次都没来过，从未。
“你会不会记错了？”
夏雪摇了摇头，“有好几次……”
“夏雪。”嬷嬷的声音猛然传来，“折桂香放哪里了，你晓得不？”
“嬷嬷，在库房左手边第一个柜子的第二层。”夏雪回道。
“我没找到。”嬷嬷又道，语里有些焦急。
夏雪很无奈，她知道嬷嬷年纪大了找东西能找好半天，她从廊下跳下端起了茶盘，“娘娘，我去帮嬷嬷找找吧。”
“好。”
夏雪匆匆离开。
宁卿仰头看着天际，心跳却有些微乱，她不知道夏雪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其实来过？而她却不知道？
但，想到对方当年摁进心窝的烙铁，她又自嘲笑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夏雪记错了。
一直坐到天边星子越来越多，感觉夜越来越冷，她才进了屋。
没想到屋子里更冷，风从纸窗吹入，阴沉沉的。火炉里的的炭火发出微弱的红光，看起来已燃烧殆尽。
“怎的不加炭？”宁卿皱眉问道。
夏雪脸上现出晦涩，她戳了戳手哈了哈气无奈道：“回娘娘，没有炭了。”
宁卿倒是讶异，她从前冬日也住过乐仪阁，可从来没出过炭火不足的情况。
“大冬天的，怎么不多备些炭？”
夏雪哭笑不得，她倒是想备多些，奈何炭火是库房分配的。
嬷嬷倒是比夏雪淡定，“娘娘莫要担心，秋霜已去库房取了。”
宁卿了然，她正要关门，秋霜却闯了进来，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秋霜？”嬷嬷问道。
秋霜抬眸看了对方一眼，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一屋子的人都好奇看着她，夏雪还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秋霜，怎么了？”
秋霜抽泣了许久，最后才扁着嘴道：“库房那帮人欺人太甚，不仅扣押了咱们院里的炭火，还说以后不用去领了。”
夏雪心惊，“怎会如此？”
嬷嬷却似乎早有猜测，她看了眼宁卿不敢说，只能无声叹了口气。
宁卿不傻，她自小在宋府长大，清楚大户人家后院的勾心斗角。无非是夜宸尧让她独守空房，那些下人们觉得她这个侧妃地位不高，便也不待见乐仪阁的人了。
经历过迷月楼的日子，宁卿对这些已不在乎。对她而言只要活着，还有个屋檐遮风挡雨，足矣。
“没有就没有吧，挨一挨就过去了。”
没想到秋霜的音调猛然就拔高了，“挨一挨？怎么挨？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