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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阴初现(1 / 1)

半年一次的考学开始了,通过考学的人便可以进入学府进行学习。

雨连着下了半个多月,考学堂内除了安静,还有不同于往日的死气沉沉。

就在一切正常进行的时候。

一个人一不小心打翻了隔壁桌的墨水,被打翻墨水的人顿时火冒三丈,抡起拳头就给了那个人两拳。

被打的人也不甘示弱,一把将那人打倒在地。

可整个考学堂内却没有一个人去劝架,甚至双方的同僚都跃跃欲试,准备出手。

要知道在考学堂内发生打斗事件,被慎学司的人记录在案,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功名利禄的。

考学堂的持卷人也一句话都不说,甚至露出看戏的神情。

“打什么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都不想学了是吧?都不想不想进学府了吗?”阿九看不下去了,冲着众人吼到。

“关你什么事,你个弱能儿”一旁有人冲着阿九吼到。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1,阿九也被彻底惹怒了。

“阿九兄,不可。”复苏过来制止了阿九。“往日里也就算了,今天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宜和他们计较。”

复苏劝说过阿九后,又对着持卷者说:“先生,烦请您发句话,他们这样做实在是影响了其他的学生进行考学,您看我们这都没办法做文章了。”

持卷人这才发话制止了他们。

考学结束后,出考学堂的路上,复苏对阿九说:“阿九兄感觉如何?这次能否成功进入学府?”

“这次怕是不能了,近日阴雨连绵,我也不常出门听师父们讲学,只是略看了看玄德大师给的《演道图》,可是上面的内容跟我们平日所学相差太多,我只有下次再陪你进学府了。”

“阿九兄怎知道我能进学府?”复苏笑到。

“你向来勤奋好学,又天资聪慧,想必是不成问题。”

“那阿九兄可知道我交了白卷?”

“碍…这是为何?入学府可是学习的好机会。”阿九诧异。

“虽是如此,可是玄德大师不曾学府讲课,学问嘛,跟着真正有知识的人学习才会有所增益。”复苏解释。

“你有心了,上次玄德师父给的书,你可读的如何了?”

“太奥妙难懂,想必读此书还需要一些机缘,我一直在等玄德大师,希望他能帮我启智。”

“《演道图》也是如此,也不知道玄德大师何时再来讲学。”阿九感慨到。

“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既然将脏水泼到了我的锦绣鞋上,把你的猪脑袋剁了也赔不起1

“一双破鞋有什么了不起的,闭上你那张臭嘴1

二人感慨之际,听到一阵争吵,原是因为一位女子不小心将水泼到了一位官家富人鞋上。

“你也不瞧瞧你父亲是个什么职位,既然敢跟我说这种话?”官家妇人冲那女子吼到。

“你家那位职位好,天天给圣皇提鞋。”那女子也不甘示弱,说完便嘲笑起来。

“给圣皇提鞋你们都不配,还有脸说这些话?”官家夫人继续挖苦。

“你……”那女子说不过,便给了官家夫人一耳光。

两人便扭打了起来。

周围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看戏一般的笑意。

“昔日里东安城都是一片和睦,怎么这两日个个脾气大长?”阿九对复苏说。

“许是这几日常常下雨,惹得人们心情不愉快了吧。这两家都不是好惹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说完二人便回家了。

“阿九,近日学得怎样,这次能入学府吗?”一回到家,阿九的父亲便来询问。

“他是要辜负父亲的期望了,这次考学我不曾有什么把握。”阿九心虚地回答。

“九儿,我和你父亲商量之后决定由你一个人在东安城继续求学,我们回家照看你祖母,她一个人年纪大了,做事不太方便。”阿九的母亲轻轻抚摸阿九的头,温柔地对他说。

“况且你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也是时候让你锻炼锻炼了。”阿九的父亲接着说。

拾掇几日后,阿九的父母收拾东西回东郊了,阿九一个人留在东安。

二十多天的连续下雨,让整个东安城都弥漫着一股子霉烂的味道。

这日天终于有放晴的意思了。微弱的太阳光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阿九准备出来散散心,竟然在子虚河边遇到了玄德大师。他正在闭目养神。

阿九,走近他:“玄德师父,好久不见您,没想到今日在这儿碰见了。”

玄德师睁开眼,微笑着说:“孩子,咱们果真有缘分。近来可好啊?”

“有劳师父挂心,近来阴雨连绵,心情难免烦躁,今日难得放晴,便出来走走。”

“给你的书可看得如何了?”

“我正要说这个问题呢,师父,不怪我不专心,可是您给的书对我来讲还是太深奥了,我难免有些看不懂。还烦请师父为我指点一二。”

“哈哈哈哈……”玄德笑了起来,“凡事讲究缘分,缘分到了,你也就自然就懂了,不可急切。”

“可是师父……”阿九不解。

“相信我,你自然会懂的。”玄德摸了摸阿九的头。

回来路上,阿九看见前几日在大街上打骂的两个女子竟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来像是有过过节的人。而在考学堂里大打出手的两伙人也在一起讨论学问,不亦乐乎。

“这人还真是说变就变。”阿九心里想着。

好不容易晴了几天转而又下起了雨,甚至比之前的更大。东安城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片寂静。

睡梦中,阿九听到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他本想捂住耳朵继续睡觉,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惹人心烦。

“谁啊,发生什么事情了?”阿九打开家门,大声问到。半天没人回应,阿九随着哭声走去,一个女子瘫坐在大雨中嚎啕大哭。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阿九伸手去拉她。

可她也只是哭,并不理会阿九。阿九跑回家中取了一把纸伞,又跑到女子身旁,为她撑桑

这女子哭了半晌,她背后的大门打开,出来了一个干瘦面恶无比的中年人“哭哭哭,你娘都死了你哭有什么用,把你哭死了不可惜,你别死在我家门口,晦气1

说完啐了一口便关上了大门。

阿九一时之间束手无策,“姑娘,对不住了。”说完便抱起女子走回自己家中。

晚些时候,女子停止了哭泣,扣开了阿九的房门。

“感谢公子出手相助,我处在悲痛之中,也忘了礼数,还请公子见谅。”

阿九见她主动说话,很是高兴,急忙说:“没关系,这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

那女子接着说:“我叫明子,今日久病的母亲去世,父亲将他的新宠迎进家门,两人便齐心将我赶了出来,可怜我的母亲,身后事也没有人给她操办。”说着又落下泪来。

“这……”阿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父母本恩爱多年,一直相敬如宾,可如今却是这种结果。”

“生离死别乃人之常情,明子姑娘不可太过伤怀。”

“怎么能不伤心呢,我母亲含辛茹苦养我二十多年,就指望有朝一日我能考取女官,她享享清福,如今还没来得及报母亲的恩情,却再也没办法相见了。”明子默默掉泪,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明子姑娘,你一定可以的,你母亲并不会离开你,她还是依然会在你身边,看着你考上女官,看着你快乐地生活。”

“感谢阿九公子的善意,他日女子必当尽心竭力报今日之恩。”明子说完便拉上门回房间了。

阿九仿佛自己也经历了这般苦楚,一时之间心痛难忍,看不进去书也没办法静心做其他事情。

“父妻相濡以沫二三十年,居然可以如此绝情。父女之间朝夕相处,却也不及一个外人的温柔乡,真是可笑。”阿九如此想着,一夜难眠。

第二日,阿九一觉睡到了下午,这才想起来没给明子做饭,便匆匆忙忙起床。

“明子姑娘起床了吗?我做了些粥,出来吃点吧,再伤心也不能拖垮了自己的身子。”阿九敲了敲明子的房门。

没人应答。

阿九打开了房门,里面没人,房间里一片狼藉。

“遭了!”阿九急忙打开左边第三个抽屉,父母给他留的钱他放在里面了。

果真,钱不翼而飞。

“明子……”阿九不敢相信。

看着眼前这一切,阿九想要找到明子,一方面担心她被人挟持,一方面却又怀疑她,想要讨个说法。

阿九急匆匆地出门。

半路上却被一群人堵住了。

“打!打得好1

“打死他1

阿九疑惑,挤进人群中才看清居然是一个儿子在狠狠抽打自己的父亲。边抽还边念叨“我今天打死你个老不死的1

阿九忙问旁人。

“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像是这老头劝儿子不去赌博了要务正业,便如此了。”

“怎会如此?”阿九心中疑惑。

可是这周围的人,都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好像想把那位挨打的老人吃进肚子里去。

突然,阿九想到了半年前玄德大师的那些话。

“第七界,一定是第七界,一定是的1阿九嘴里念叨着,“我要去找复苏,他一定能明白的1

于是阿九穿过人群,直奔复苏家。

此时复苏也冒着大雨向阿九家奔来。

两人相遇。

“阿九兄……”

“复苏……”

两人同时叫了对方的名字。

“阿九兄,我有要事对你说。不知道你那儿是否方便?”

“我也正有事情找你,想必是因为同一件事情,你快随我回家。”阿九急忙拉着复苏回家了。

复苏看着狼藉的房间,便急忙询问阿九:“阿九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不重要,你快坐。”

阿九急忙让复苏坐下。

“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商议吗?”

“阿九兄可还记得半年前玄德师父在无名巷角说的那些话?”

“复苏你也有这种想法?”

“这雨下个不停,最主要的,从上日考学堂一事发生之后,东安城里怪事不断。乡亲邻里之间越发不和睦了。你知道吗,南村竟然出现了食幼子的现象。”

“竟然有这回事,我也觉得东安城不如往日了,东安城人民一向和善,如今多的是一群看客。今日在路上,一位男子下狠手抽打自己的父亲,一旁的人没有规劝不说,还火上浇油。”阿九好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说我这个房间吧,昨日里,一个姑娘母亲去世,被父亲和她父亲的新欢赶出家门,我见她可怜便留她住宿,没想到今天一起床是这副模样,就连我母亲留给我的钱财,也都没有了。”阿九示意复苏看被砸乱的房间。

“怎会如此?”复苏一脸惊讶。

“你可把你的《混元鉴》带来了?”阿九问复苏。

“我带着呢。”

两人看着书思考了一会儿,“前些日下雨,损害的是邻里之情,这些日下雨却又涉及至亲至爱之间。看来这雨,有些蹊跷。”

复苏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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