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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吗(1 / 1)

在地上蹲了半个小时后,我揉揉发酸的膝盖,勉强站了起来。但因为蹲了太久,有一瞬间我眼前一片晕眩,身形往旁边倒,却像一株幼苗般被人稳稳扶住了腰肢。

我又撞见了那双漆黑如寒潭的眸子里。

“楚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不动声色推开他扶在我腰肢上的手,和楚庭拉开了距离。

想想我也是倒霉,每次一犯病总能碰见楚庭。

只是这一刻,他的眸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是夜空是浩瀚星辰是城市霓虹……可为什么只单单剩了一个我?

他的口吻夹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和心疼:“是不是复查的日子到了,sfia小姐又没去医院?”

我笑了笑,怎么我今晚遇到的每个人都爱对我耳提面命?

而且这一回楚庭见到我,难道不该生气?

我又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医院里。只是相比起上次索马里的经历,这次我起码还“大发慈悲”地给程浔声打了电话,让他来照顾自家bss。

“楚先生对谁都是那么关心吗?”我又追问道,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

楚庭给我递来一瓶矿泉水,让我漱漱口,这才不紧不慢道:“和sfia小姐算是朋友了,关心也是朋友之间的本分。”

我挑了挑眉:“谁说我要和你做朋友了?楚先生难道很缺朋友,逮着一个人就要交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对楚先生做过的缺德事可不少,楚先生这是要以德报怨?”

这些日子,我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愈发觉得楚庭的行为诡异。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而且还三番两次对我施以援手?

他肯定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在反复试探我、接近我。再退一万步来说,他是觉得我像陈娇而待我如此好,那他对陈娇的感情又究竟算什么?

四年前,他从不肯给陈娇一个光明正大待在他身边的身份,当初甚至还逼得陈娇为他放弃了梦想、一步步踏上不归路。

所以,楚庭到底哪里来的资格说喜欢陈娇?

上演这样假惺惺的戏码,是好让他心安理得,告诉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陈娇的事情吗?

我的脊背绷得笔直,目光如刃,话语咄咄逼人:“楚先生,你真是一个无趣至极的人。你不会把我之前的逢场作戏都当真了吧?我对你说胃疼、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你,都只是因为我觉得这好玩而已。但,你要是当了真这就是很愚蠢的行为了。”

“甚至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耐心想和你逢场作戏下去,楚先生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回忆碎片拼凑而来,我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秋山别墅里楚庭把我最爱的小雏菊和紫罗兰一柱柱拔掉,亲手为季佳芮种下满园玫瑰的场景。

那些浪漫,至死不渝。

楚庭对每一个女人,不都能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所以这次我凭什么要再重蹈之前的覆辙?

我揉揉太阳穴,感到些许的疲惫,正要转身离开。

“sfia。”每每楚庭念我的名字,总像带着无尽的缱绻。

“三天后有个宴会,你能做我的女伴吗?”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再尝试多了解一下我?”

风过无声,月亮挂在东南角,那一刻确实是有月光照在了我身上。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总睡不着,过了半夜后胃疼发作,吃了止疼药后也没起任何作用,我干脆搬了把藤椅到阳台上吹风。

虽然不知道昨天帮我澄清热搜的人究竟是谁,但应该在闫越和楚庭之间。可我自己手上本来也有证据,单靠那些证据也不至于全网黑我……

但我总觉得现在进行澄清,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明顺创投虽刚起步,但已经引来许多风投公司的眼红和嫉妒。这些竞争对手,或利诱或抛出橄榄枝,把明顺的墙角都挖得差不多了。

有句古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倒是想再看看,留下来的这批人中,究竟还有多少是对家公司的棋子与暗探?又有谁,能成为我的接班人?

两次为我解围的唐商雀倒是个不错的好苗子,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在公司撑着,也能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甚至还增强了些公司的凝聚力。他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的邮箱却进来了一封邮件,我点击查看,居然是鼎同公司的商业回复。

江俞用词客气,询问我是否能定一个双方都合适的时间面聊。

网络舆论的风向一倒,这些公司就像嗅着了的肉味的恶狼纷纷找上门来。

我摇了摇头,找出之前鼎同集团递交过来的计划书与合作协议,一页一页阅览着。

一夜未眠。

我还等着今天发生在虞家的好戏,昨天离开虞家前我也在一楼客厅的茶水壶下安装了一个小型的针孔摄像头,并且把一支录音笔推到了沙发底下。

若不是特殊情况,我也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行为。

将电脑打开后,我顺利切换到了虞家的监控,视频里客厅空荡,没有一人。

我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缓解着内心的几分忐忑,我不知道虞俞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的虞家,也不知道她昨晚是否还和楚络京聊天,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马脚会不会被她所察觉……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都意味着我将功亏一篑。

画面里终于出现了人影,钥匙转动门锁,虞俞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从门外走进来。

她光脚踩在羊毛毯上,一头卷发披在身后,眼前戴着墨镜,露出的下巴圆润,的确是个人间尤物。

女人穿着朴素,灰色的大衣下套着一条刚及膝的黑色裙子,露出一小截光滑的小腿。她身形纤细,像是一株扶风细柳。

墨镜往下移,女人往四周看了看,神情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看着监控的我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难道虞俞这么快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了?

虞俞喃喃自语:“阿庭早上九点到。那我先给那个老东西上柱香,多少年了还要做这出戏给阿庭看。不过想想当初倒是挺值得的,随便从福利院领养的一个孩子居然是a市商圈大佬失散多年的儿子。”

“当初把孩子送去唐家时,我能得到三十万的抚养费。唐家把孩子送回楚家,从中我又能捞一百万……就是王灿畊那老东西不知变通,怎么都不允许我领这两笔钱,要不然我早就是豪门阔太太了,还要憋屈地待在这个地方?”

脖子上的冰蓝色丝巾被取下,虞俞泡了一杯红枣枸杞茶,拿黄瓜敷着脸。

我心里暗哂,坐等接下来的好戏。

可越看监控,我越觉得虞俞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古怪的地方。她一会儿皱眉在屋内走来走去,一会儿跌坐在地,脸色就像瘪了气的气球般难看。

行李箱就在虞俞脚边,却莫名其妙被她暴躁踹了好几脚,紧接着桌子上的水果、书本也全被她扫落在地,挂在墙壁上的画像哐啷砸落,画框的玻璃碎渣铺了满地,整个大厅变得一片狼藉。

收拾碎玻璃时,锋利的划片不小心划破了虞俞的手腕子,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可我却看见虞俞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对劲,真的太不对劲了!

之前钟绒曾与我说过,虞俞在精神病医院住过三年,出院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最困难的那段时间,是楚庭陪她走过来的。

可每逢虞俞歇斯底里时,她都会打骂楚庭来出气,直打到楚庭满脸鲜血。等她冷静下来后,她又会抱着楚庭号啕大哭,温柔地问他疼不疼。

虞俞就这样和自己对抗了三年,终于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楚庭每个月来看她,虞俞都会开心上很长一段时间。

可……这就是所谓的开心?

虞俞好像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目光如死水一般平静,静坐会儿后,她开始埋头收拾客厅。

很快,她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只是那衣服,依旧还是灰色朴素的着装,显得她整个人如同一朵颓败凋落的花。她手腕上的伤口也没处理,细红的血痕格外醒目。

虞俞又开始给佛像和牌位上香,整个人笼罩在细碎的光尘暗影里,竟显出几分虔诚。

做完这一切后,清脆的门铃声适时响起。

虞俞的脊背却一下绷直,进入警惕状态。

今日飘了连绵细雨,来人手持一柄黑伞,肩上盛了雨意,眉眼在雨帘中显得格外深邃。

羊毛毯上绽放出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虞俞客气地让楚庭在沙发上坐下,低垂着眉眼,也不问楚庭需不需要喝些什么驱驱寒。

这两人的相处氛围也很奇怪……可传闻中不是说楚庭和养父养母的感情极好吗?要不然楚庭也不至于为了养父枉死一事,苦苦蛰伏了那么多年。

窗户玻璃上有雨痕蜿蜒而下,像要雕琢一张大哭的脸。雾气四罩,窗台世界变得朦胧。

虞俞反应迟钝般起身,询问楚庭要不要喝咖啡,她最近刚好新买了一台咖啡机。

和楚庭说话时,她明明是笑着的,只是那笑意清浅的一层,并未直达眼底。

我撑着下颌,看着监控视频,却愈发感觉他们的相处像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在彼此的彬彬有礼与客套中,我完全品不出一丝温情。

楚庭眼尖,瞥到了虞俞手上的血痕,语气带了紧张地问她为什么又受伤了。

“又”这个字,就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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