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教授的声音是苍老中夹杂着一丝底气十足的感觉，所以很有辨识度。
哪怕只见过一次，谈了没几句，可秦瑶还是清晰的记得。
抬头，就看到张康已经站在秦宁瑜身边了，低头看着他位置上放的积木。
“所以，你是对航空很感兴趣的吧？”
秦宁瑜赶紧站起来，中规中矩的打招呼，“张教授好。”
张康更为满意喜欢的看着他，“不用跟我客气，坐下就行。”
说完，他看向秦瑶，“秦小姐，介意我从这里坐下来吗？”
“当然不介意。”秦瑶缓过神，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康坐下来，然后几个人都坐下，六只眼睛看来看去。
是秦瑶和秦宁瑜再看着张康的决定。
“这位太太，上次跟你谈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康率先发问。
秦瑶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抱歉，张教授，我们考虑一下，还是觉得不让他这么早接触这些。”
“若有机会的话，等他稍微大一些再拜您为师。”
这不过是客气话。
张康自然能听出来，他十分惋惜的看着秦宁瑜。
“我是惜才，想把他往这方面培养，他既然有这方面的天赋，早一些培养是正确的。”
从张康的眼神和语气，不难看出他还想再劝一劝。
“很感谢张教授对他的看好和喜欢，我们商议过后还是这么决定的。”她拒绝的态度明显了一些。
可张康根本听不下去，直接说，“上次你的态度是很心动的，如今拒绝应该是孩子的爹地拒绝了吧。”
“我是真的希望他能来，上次是我妻子有些任性，没来得及请你们吃饭，不然你现在给他爹地打个电话，现在有时间让他现在过来。”
“现在没有时间的话，那就等晚上，我请你们一家人吃饭，你看可以吗？”
人家态度这么好，秦瑶要是还那么强硬，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可她到底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答应了，正为难的时候。
华婷曼过来了，她在秦瑶的位置上看到张康很意外。
“老公，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
她从张康身边坐下，看了秦瑶一眼。
秦瑶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
“恰好遇见了这个小朋友，他这两天都没有联系我，能在这里遇上是个缘分，我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张康从秦宁瑜两三天不联络，就看出来秦宁瑜是不想来他手底下的。
好不容易遇上，所以他立刻就过来了。
华婷曼看向秦瑶，“所以，你们是准备拜师了吗？”
秦瑶迅速摇头，“没有那个意思，觉得他还小。”
“既然不拜师，那你还跟人家谈什么？”
华婷曼看向张康，语气埋怨道，“人家母子两个好好的吃顿饭，也让你给搅和了。”
张康赶忙说，“抱歉，饶了你们的饭局，这顿我请，就当弥补你们的，但是关于……”
“老公。”
华婷曼站起来，拉着张康也不得不站起来。
“你快别说了，咱们的桌子一会儿都要被服务员收了，先回去坐着吧。”
她拉着张康往他们所在的餐桌走，秦瑶回头才看到他们坐在角落里，难怪刚才进来是没有看到。
她看了秦宁瑜一眼，秦宁瑜抿着小嘴一句话也没说，看得出来他依旧很渴望，但是既然慕时年和秦瑶已经拒绝了。
他也不会擅自做主，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样的懂事，让秦瑶长长的舒一口气。
“快些吃东西吧，吃饱了咱们就回去了。”
本打算带他来开心开心，结果遇上了张康，又让他的心情坠落谷底。
吃饱饭以后，她就带着秦宁瑜离开了，期间她看到好几次张康往这边看过来。
也不知在跟华婷曼低声交谈什么，但从脸色上看两个人应该是起了一些争执。
肯定还是为了秦宁瑜拜师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秦宁瑜忽然问，“妈咪，所以爹地不同意我拜师，很大可能也跟那个华老师有关，是吗？”
“你爹地跟华老师的关系很好，既然华老师不同意，肯定有她的原因，所以你爹地才听取她的意见的。”
在秦宁瑜拜师的事情发生之后，慕时年还不知道是华婷曼老公时是赞同的。
可知道了以后，第一时间便是反对，所以其实真正让慕时年拒绝的原因不是华婷曼不同意。
而是因为张康这个人。
想必慕时年在这之前就知道张康哪儿有问题，所以才直接拒绝。
可秦宁瑜不懂这些，她只能把话解释的稍微通透一些。
但全然想不到，秦宁瑜会因此把这个过错归结到华婷曼身上去。
很快，慕时年就打了电话过来，“你们在哪儿？”
“我带宁瑜出来吃饭，在回家的路上。”秦瑶是把电话连接到车载音响上接的。
那端沉默了几秒中，慕时年再度开口，“那就早些回来，刚才是不是遇到张教授了？”
秦瑶应声，估计是华婷曼告诉他的。
他们之间……联系的倒是很快。
她吸吸鼻子。
“下次再见到他，最好是绕着走，不要让他影响到宁瑜的心情。”
慕时年不想让秦宁瑜总见到张康。
总想起不能拜师的事情，肯定会难过的。
慕时年那边似乎还在忙，但接到华婷曼的电话也要跟他们嘱咐一声。
说完就挂了电话，秦瑶挠了挠头，从后视镜看着秦宁瑜，他脸上难掩的失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今晚要跟慕时年好好谈谈，给秦宁瑜一个正儿八经拒绝的理由。
晚上，慕时年有事回来的很晚，那会儿秦宁瑜已经歇着了。
秦瑶将给慕时年留的晚饭热了一下，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
“我们今天在餐厅遇见张教授的时候，华老师也在，从第一次遇见张教授，华老师就给我一种素不相识的感觉。”
“好像跟我不认识，跟同你见到的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也很直接的不想让宁瑜拜师，所以你不同意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秦瑶提前组织好了语言，只是询问没有质问的意思。
慕时年吃饭的动作一顿，将嘴里那口饭咽了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