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古婷婷这句发问，远比其他声音，更能刺激柳军的心。
他站在那里，方才质问秦瑶的怒火瞬间消散，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古婷婷苦笑一声，“你从来不觉得你有问题，对吗？”
“我……”
“我现在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婷婷……”
“好了。”
古婷婷很是不客气的打断了柳军的话，显然她也是有几分不满了。
秦瑶安抚性的拍了拍古婷婷的肩膀，又看向了柳军。
“我和婷婷聊聊，你先出去做饭吧。”
柳军耷拉下脑袋，不再是方才的模样。
慕时年暗中给秦瑶竖起大拇指，也跟着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她永远是这样，平日里看上去，是一副给人如沐春风的模样。”
“事实呢？遇到点事情，就直接炸了。”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当地好一个大夫。”
秦瑶看着古婷婷的模样笑了。
“关心则乱呗，我认识柳军这么久，还真的没有见过他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
“他为了找你，还和江城他们几个打了一架。”
“至于刚才嘛，他也是担心你被我算计。”
“说到底，他就是很在乎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古婷婷苦笑一声，“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你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吗？”
“谁恋爱的时候不这样？”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笑了。
谁不期待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是心怀赤子之心？
只是很多时候，现实太多残酷，我们谁都无法保证这一点，又怎么能要求对方？
……
慕时年喊秦瑶和古婷婷出来吃饭，柳军正在端菜上桌。
“婷婷，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你看看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还有一个汤，我现在去盛。”
“秦瑶，你也尝尝。”
柳军显然觉得刚才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看了她们一眼，再度进了厨房。
秦瑶拉着依然板着脸的古婷婷坐到餐桌边。
“这一点，慕时年真的比不上柳军。”
“他能做的菜不多，不像柳军，这一道一道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哎，我家慕时年什么时候，能烧出这么一大桌子菜？”
喜欢的人被夸奖，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即使刚刚柳军的态度让古婷婷不爽，也不影响她此时心头的窃喜。
等柳军端了汤上桌，他第一时间盛给古婷婷，又给秦瑶盛了一碗。
“秦瑶，今天的事情太刺激了，我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说了不合适的话。”
“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秦瑶还没有开口，古婷婷就说话了。
“你让人家怎么说？你和人家老公是兄弟，人家还能直接赶你出去？”
“我……”
“你什么你，坐下吃饭。”
“哦。”
柳军和古婷婷的模样，笑得秦瑶肚子疼。
纵然柳军和古婷婷的话算不得多，但是也不是王不见王的状态，再加上有秦瑶调节气氛，柳军全力配合，慕时年不时搭话，桌上也是和乐融融的状态。
吃饱了之后，秦瑶对着柳军竖起大拇指。
“做的真的是好，之前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手艺。”
“以前读书的时候，婷婷不喜欢在外面吃，就学了。”
柳军一句话，将古婷婷拉回了曾经年少。
那时候他们都是学生，离开父母去读大学，都是心情放飞的时候。
而他们在一起那么久，更是顺理成章的开始同居。
同居生活，天天去食堂不可能。
一直吃外面的东西，不仅贵，日常开销也大，就开始了做饭。
两个人一起上下学是常态，挽着手一起去超市，更是经常。
古婷婷脑海里闪现出当时在一起的画面，柳军说，“那时候是真的美好，如果一直那样该多好。”
“人怎么可能一直不长大？”
古婷婷一句话给他泼了凉水，“就是因为长大，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无法解决。”
柳军立即点头，“婷婷说的是，我一定改。”
秦瑶用手肘撞了撞慕时年，“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柳军还有怕老婆的天分？”
“那叫疼老婆。”
等到他们吃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秦瑶陪古婷婷睡觉，慕时年和柳军打扫战场。
两个女人躺在客房的床上，其实并无睡意。
“你困吗？”古婷婷问。
秦瑶侧身看着她的轮廓，“有点过劲了，并且刚吃了饭，不困。”
“那我们聊聊天。”
“好啊。”
“你说，我和柳军还有可能吗？”
古婷婷这一问，让秦瑶的手指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她明白，其实古婷婷的心里还是对柳军充满情谊，今天柳军的表现，更是让这份感情再度疯狂滋长。
都说年少时不能见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都会沉溺。
就像郭襄当年的一见杨过误终身。
对古婷婷也是如此吧？
那段年少的感情结局并不美好，却耗费了她所有的青春。
即使他们已经分开这么久，她在无数深夜痛苦过，甚至千百次的告诫自己，他们是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可是当她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无法无视。
尤其是他带着满怀的赤诚，表现出他的心里依然有她，并且一直有她时，她怎么可能忽略？
何况当年的事情，他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
秦瑶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斟酌着言语开口。
“婷婷，我明白，你对他的感情是一直存在的。”
“当他再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时，你的情绪就被打碎了。”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让你想去依靠他。”
“我个人是鼓励的，毕竟爱情就是需要一点冲动的。”
“如果你非得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的清清楚楚，那么也太累人了。”
“但是……”
她顿了一下，徐徐地说出一句话，“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年少的孩子。”
“你们要考虑清楚，彼此在一起失去的和得到的，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
话声落下，是长久的沉默，连带着屋内的黑暗，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