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表情不对，夏末疑惑，“什么事？直说吧。”
谢知音在屋里张望了下，挪到夏末身边，小声道：“前天……阿豪说想要，我自从生病后，他也憋了很久……”
夏末闻言，隐约猜到什么：“你……不会吃药了吧？”
谢知音点头。
“胡闹！”
夏末少有地板起脸，“你俩又不是小孩，做那种事不让男人戴套，让女人吃药？也太不负责了！他难道不知道，你还在治疗期间吗？”
“阿豪也不是故意的。”
谢知音温柔辩解，“他戴了套，但没想到……做完之后才发现中途就掉了。”
夏末眼底一暗，什么没想到？陈豪就是故意的！
她之前还不确定，那个下药的人，到底是陈豪，还是卓丽。
如今一看，陈豪的嫌疑更大，不过卓丽也有些问题……
“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夏末严肃道。
谢知音也知错了，忙点头：“小末，是避孕药跟我喝的药冲突了吗？”
夏末深深看了她一眼，忽道：“你相信我吗？”
谢知音一愣，总觉得夏末有重要的话想对自己说。
她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那好。”
夏末站起身，对正好下楼的夏风说道：“哥，你先回去吧，我和谢小姐出门散步。”
“散步？”
夏风看出夏末有事，便点头，“成，那你早点回来。”
“嗯。”
夏末带谢知音出门，“陈豪在哪？”
“要去找阿豪吗？”
谢知音道：“可他今天去外地，给家里采购药材了，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夏末摇摇头，“我不找他，我们找你父亲，他在药店？”
看夏末这副模样，谢知音心里有些不安，夏末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呢？
“嗯，我爸在药店。”
路上，谢知音几次想问夏末，但看夏末的脸色少有严肃，只能憋着。
很快，两人到了药店，谢洪军正要关店回去，见两人来了，听夏末有话要说，就把卷帘门抬上去，三人进屋，门外挂了个“休息”的牌子，免得有人打扰。
“夏小同志，咋了？”
谢洪军也是第一次见夏末板着脸，不由得奇怪。
“是关于谢小姐的身体。”
夏末坐下后，开门见山，“她体内的毒素加深了。”
“知音的病情加重了？！”
谢洪军表情一变，可他刚说完，就发觉哪里不对，“你刚刚说什么？”
“毒素？”
谢知音也呆了呆。
看两人错愕的模样，夏末轻叹一声，真是对天真的父女，果然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夏、夏小同志，什么毒？”
谢洪军激动地问道：“我、我家知音身体变坏，不是生病？”
夏末道：“一直都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投毒。”
谢知音不敢置信：“可你之前……”
“我若是说你被人长期投毒，下毒的人就在你身边，你会相信我，让我帮你治疗吗？”
夏末深深看了眼谢家父女。
两人立刻不说话了。
他们和夏末是萍水相逢，若是夏末让他们怀疑身边的亲人，他们只会觉得莫名，甚至觉得夏末是江湖骗子！
可如今，夏末为谢知音治病有一段时间。
喝了夏末开的药，谢知音身体好转，是肉眼可见的。
谢家父女哪会怀疑她对病情的判断？
夏末说谢知音是中毒，那就不会有错。
“夏小同志……你有怀疑的人吗？”
谢洪军毕竟见多识广，震惊一会后，很快回神。
夏末以前没说他女儿中毒的事，一是双方不熟，第二嘛，恐怕是没证据。
如今将窗户纸捅破，或许夏末是知道了些什么。
“小末，难道说——”
一旁，谢知音表情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知音，你也知道？”谢洪军赶忙问道。
“不……我不相信……”
谢知音一副受打击的模样，失魂落魄地喃喃一阵，最终抬起头看向夏末，“小末，我和阿豪青梅竹马，他是逃荒来的，被我父亲收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待我很好，我们甚至有了媛媛那样可爱的女儿……”
说着说着，谢知音眼圈红了，不住地流泪。
谢洪军在听到她说陈豪时，浑身一震，看向夏末的眼中，带着询问，又带着逃避。
夏末一直没说话，等两人冷静下来后，她缓缓开口：“谢小姐身上的毒，是慢性毒，一般体检是查不出来的。”
九十年代的医学还不像二十年后那么发达，体检也不能查出所有毒。
谢知音中的毒名为“刺骨菌”，是这两年刚被发现的新毒，从深山中一种稀少的菌类里提取。
因为数量太过稀少，如今国内知道的人并不多，医院检查不出来很正常。
“这种毒少量不致死，但会渗透到人的骨头里，让人日渐虚弱，积攒到一定量后，人连行走都困难，接着是呼吸出现问题。”
说到这里，夏末顿了顿，看向谢知音，“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谢知音浑身一震，“我的羊癫疯……”
也是因为中毒？
仔细想想，她以前也没发过羊癫疯，家族里更没有人遗传！
夏末道：“那不是羊癫疯，是你中毒太深，若你再晚半年遇见我，你可能会在某个夜晚，因为窒息而死。”
谢家父女心中一寒。
夏末的话有理有据，他们无法反驳。
越是相信夏末，他们越觉得可怕！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阿豪的？”谢知音忽然问道。
“知音……”
谢洪军闻言，看女儿的眼神中，都带着心疼。
谢知音得多失望，才能用这种聊嫌疑人的口气，询问夏末？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夏末将谢知音当时毒发后，陈豪为了跟她赌气，对谢知音见死不救的过程，全都说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夏末这么说，谢家父女肯定不信，但现在……
“你那次来我家喝酸梅汤，一下子就吐出来……”谢知音声音颤抖。
夏末没想到谢知音如此聪明，过去不怀疑陈豪，或许是被爱蒙蔽了眼，亦或是陈豪的伪装太好，“我尝出里面有微量的毒素。”
听夏末一一承认，谢知音的心沉到谷底：“你说我喝你开的药，味觉会失灵，所以叫我吃东西、喝水前，都让阿豪和小卓帮我试一下，东西有没有坏？”
夏末轻叹一声：“我那时就怀疑你身边有人下毒，但我不确定是陈豪还是卓丽，没有证据也不好向你们开口，只能出此下策了。”
谢知音眼角无声落泪，哭着哭着她忽然笑了，声音中带着凄凉：“你说我体内毒素变多，与我前日吃的‘避孕药’有关吗？”
见她这般模样，夏末都忍不住心疼，但还是点头：“十有**。”
“畜生！”
谢知音一掌挥开手边的茶杯，掩面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