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宁很认同陆丞赫的话。
想通过杨海宏针对她，确实不算一个聪明的做法。
顾满宁狡黠的笑了，“阿丞，这件事就先搁置吧。让陆秉霖多花点钱，多打点水漂。”
“顺便再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搞笑的事。”
“听你的。”
顾满宁开始密切关注杨氏的财务状况。
几天后，有进了一笔。
这笔金额比第一笔少了很多。
顾满宁猜测应该是杨海宏硬要过来了。
那边，杨海宏出院了。
蒋玫玲依旧不知所踪，杨绵绵在热火朝天的接广告，铆足劲了让自己的第二支广告大火。
杨海宏回了杨家别墅，章羽儿成功入室，带着儿子住进了主卧。
杨海宏已经没多少闲钱了，可耐不住章羽儿撒娇，硬是同意她把别墅重新装修一番。
就这样。
顾满宁以“顾满宁”的身份，找上了章羽儿。
这是她们正式见面。
高手见面，一眼知底。
章羽儿盯着面前，淡然浅笑的少女，抬手捋了捋长卷发，“在蒋玫玲手底下生活这么多年，不容易吧。”
“彼此彼此。”顾满宁笑意扩大，却不达眼底，“你也不容易。”
她心里，章羽儿这种女人和蒋玫玲是同一类人。
没好感。
“找我是不是知道蒋玫玲的下落了？小妹妹。”
“想找到她就靠自己吧。”顾满宁笑意戛然停止，一瞬不瞬的看着章羽儿，“我是来告诉你，这座别墅的一处地方都不能动。”
章羽儿也变了脸色，“凭什么？”
顾满宁重新笑起来，“你可以动个试试。”
章羽儿咬咬牙，退而求其次，“给我五百万，我就听你的。”
“我不是和你商量。”
“小妹妹，我等了这么多年才坐上杨家的女主人的位置。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很憋屈啊。”
“这是你的事。”
顾满宁站起来，“提醒一句，你还没坐上呢。”
杨海宏既没公开章羽儿，也没和蒋玫玲离婚，她怎么也算不上“女主人”。
章羽儿被戳中要害，捏着裙摆不说话了。
她心里有数，自己不会面前少女的对手。
顾满宁说完，抬脚向外走。
门外，蹲着一个小男孩，眼睛晶亮，小脸可爱。
顾满宁不自觉的停了脚步，盯着他看。
小男孩也朝她看来，裂开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姐姐好，你和我妈妈聊完了嘛？”
这个男孩就是杨海宏的私生子——小海豚。
顾满宁见过他的照片，当时有被他的可爱萌到，现在见他这么有礼貌，也冲她笑了笑。
“嗯，聊完了，进去找你妈妈吧。”
“姐姐再见。”
小海豚挥挥小手，站起来哒哒哒的跑进去了。
六岁的孩子什么都懂了，顾满宁感到一阵悲哀。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知道孩子的心灵有没有被影响到。
章羽儿最后还是没装修，但是把钱留下来了。
杨海宏的精力都扑在公司上，对装修这点小事没放在心上。
公司的资金还差的多。
他在办公室打电话，神情贪婪，“这点诚意不够啊，你待再拿出来点。”
电话里的声音是特殊处理过的，听不出男女，“你的诚意呢？”
“别急啊，马上就让你看见。”
“那就等看见了，再说别的。”
“喂……”
杨海宏把手机拍在桌上，脸色不满。
五分钟后，顾满宁接到了杨海宏的电话。
他让她回家吃饭。
顾满宁想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就必须参加这场鸿门宴。
晚上八点。
顾满宁回了杨家。
章羽儿当着杨海宏的面，热情的迎接顾满宁，“这就是小宁吧，真好看，我常听你爸爸提起你说，说你是最懂事的孩子。”
“这是你章阿姨，以后就在家里住了。”
顾满宁配合着表演，“章阿姨好。”
“我去厨房看看，你们父女俩聊啊。”
顾满宁明知故问，“反悔了？”
“杨氏的股份只能在我一个人手里，让你回来是有样东西给你。”
杨海宏从桌下拿出一个黑色包裹扔给顾满宁。
顾满宁掂了掂，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什么？”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满宁要走，章羽儿端着一盘糖醋鱼从厨房走出来，“小宁啊，怎么这就走了，还没尝阿姨的厨艺呢。”
顾满宁的视线划过她虚假的脸，又淡淡落在盘中的鱼上，不得不承认，章羽儿的本事比蒋玫玲大，耐心也更足。
把杨海宏的性格心理，口味都摸的一清二楚。
“不了，没胃口。”
顾满宁在路上就把包裹打开了。
里面有很多东西。
照片，诊断证明，还有一个录音笔。
顾满宁一一看过，脸色冷到极致。
陆丞赫小时候的照片，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一把刀……
诊断证明也是陆丞赫的，结果“双向障碍”。
顾满宁点开录音笔。
一段诡谲的声音传出来。
“看见了吗？这就是真正的陆丞赫，可怕，偏执，出生就害死母亲，六岁害死父亲。”
“这就是个精神病，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小心哪天病发杀了你。”
录音播放到这就结束了。
顾满宁坐在车里，静静的。
因为没关掉录音笔，内容自动播放了一遍。
顾满宁捏紧诊断结果，眼眶酸涩。
原来，他一直在痛苦着。
她修过一段心理学，了解双相情感障碍。
它会让人出现极端的心境波动，从躁狂的高峰跌到重度抑郁的低谷，有很强的自毁或毁灭的潜在意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陆丞赫有时会偏执，爆戾，狂躁。
录音又进入自动播放，顾满宁抓起它狠狠掰断，扔出车外。
那份诊断证明她又仔细的看过一遍，记好上面的内容，也撕碎了。
手停在了照片上。
照片上的陆丞赫大概只有五六岁，本该有小海豚那样清澈眼眸的年龄，却像是一头发狂的小狼崽子。
顾满宁心疼的把照片贴在心口，如果可以，她真想抱抱那时候的陆丞赫。
亲口告诉他，“你不是煞星，你不是精神病人，你很优秀，很完美。”
“你会有个很爱的人，也会有个很爱你的人。”
“别被那些人激怒，做真实的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