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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回 金蝉脱壳(1 / 1)

七十八回金蝉脱壳

宋忠金刀大惊失色,即飞奔过去。宋忠怒道:“这帮腌货,在朝中横行霸道也就是了,居然敢在此间撒野!”一面向陈七问道:“陈七,你可曾瞧清楚了,是李公公犯上不是?”

陈七回道:“属下瞧得真真切切!”

众人转眼到了门外,宋忠扬掌便劈烂了门板,闯了进去。李公公见了怒道:“姓宋的,姓王的,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对皇差不敬!”乃令左右道:“给我拿下!”

左右四个太监也极有身手,霎时间已掏出袖中短剑刺向宋忠。

金刀见状冷笑一声,扬刀欲削断几人兵刃,怎奈几人短剑极是坚硬,火花一闪只被击落,却丝毫未损。

四人输了一招,又换指爪来袭宋忠,宋忠大怒,口道:“还不收手!”一挥手将四人打翻。陈七一个飞身过去,伸手点了几人穴道。

李公公和另两个早被吓的魂飞魄散,抖如筛糠。宋忠待要伸手去揪李公公,却见他早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口道:“宋大人饶命,王大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宋忠喝道:“钱公公在何处?”一个回道:“被李公公绑在里面了。”另一个也磕头道:“这不干我的事,是李公公胁迫我们干的……”

宋忠与金刀闪身进去,见李公公四人已被塞了口鼻五花大绑,那江枫又昏死过去,浑身上下俱是刀痕,十指之上,俱被插上了钢针。

金刀见了心下一凉,怒骂道:“好歹毒!”

宋忠伸手一阵推宫过血,钱公公四人俱都挨个儿转醒。

那钱公公已被惊得屎尿俱下,连话都搭不清楚,宋忠无奈,只得叫何权抱了下去照料。

判官愁抱拳欲言,被宋忠摆手止道:“这也怨不得冯先生,宋某已然知晓了。如今钦差钱公公已惊吓过度,还得劳烦先生去瞧瞧吧。”判官愁摇头不住,再不言语,又随着吕嗣走了出去。

金刀又叫陈七押来了几个太监审问,几个太监奴相毕现,只一味求饶不住,金刀连哄带吓,半天方才审问明白,那江枫极有骨气,众人威逼利诱之下,居然一字未答,几个太监这才上了刑罚,以至经受不知,口吐鲜血再度昏死过去。

宋忠与金刀得知几个太监审讯未果,心下稍安。又想到江枫被重刑折磨昏死,深知这回牵动了内伤,一时半会儿绝难转醒,眼见线索又断,复又心急如焚。

二人正待商量对策,忽然宋忠手下的一锦衣卫又飞奔而至,口称祸事。

宋忠大怒,吼道:“但有坏事,通通报来!”

那人禀道:“不得了了,人犯跑了!”

宋忠大叫一声,已纵出屋去。金刀也急问道:“怎么回事?”那人急回道:“小的正随陈大人来回点验犯人,不料后山之上,惊闻打斗之声,陈大人纵身便追了去。小的反应过来忙去点查,却发现魔教玄武堂主徐道梓已然不见了,小的惊慌之下急来禀告二位大人……”

金刀到了声:“先莫声张!”又令陈七道:“先将这几个秘密押起来,等我回来发落。”言罢架起轻功纵向后院。

及到后院,众人犯连吼带叫已乱作一团,锦衣卫只将刀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仍不起作用。

金刀气沉丹田,吼了一声:“众人听了,人犯如再喊叫一声,就给他一刀,敢叫两声的,就刺上两剑!”他内功深厚,声如龙吟般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重犯人经他一震慑,一时齐齐住口。

忽然上官雄一朗声大笑,嚷道:“呸!一群奴才,猪狗一般的东西,有种就连砍爷爷十刀!”金刀身影一闪已到他跟前,伸出手来五指如钩,只在他右肩上一捏,“咔嚓”一声,右肩又被捏的粉碎,上官雄一本就重伤未愈,如何经得这般巨痛,但他强忍着不叫,身子一阵剧抖,已经昏死过去。

众贼虽素来凶顽,但见金刀下手如此狠辣,都不再敢出声。

陆云汉上前道:“得亏了神捕,要不然兄弟我委实镇不住他们!”

金刀道:“请陆兄守好此地,谨防敌人调虎离山,我去瞧瞧即回!”又高声吩咐道:“都打起精神来,看好人犯才是第一要义!外头有各路高手重重把守,插翅也难飞出,跑了个把人,一盏茶的功夫就抓回来了!如遇任何情况,都不得轻易离开此间,违者杀无赦!”言罢纵身越过墙去,向着打斗声处追去。

金刀钻入了重重密林中,到处荆棘丛生几位行走,又闻正西处几声呼和,忙握刀在手,跃起追去。

黑暗中两道剑光飞来,金刀忙横刀架开,复落到地面。两个声音道:“卑职二人不知王大人,万望恕罪!”金刀知是埋伏好的锦衣卫,忙问道:“犯人可曾由此经过?现往哪里走了?”

一个回道:“那贼人闯过,卑职二人遮拦不住,正欲追赶,又有陈大人追来,卑职二人不敢擅离职守,故未曾追去。”另一人也回道:“那贼人被陈大人追着向西去了,宋大人随后也赶来向西而去。”

金刀道:“很好!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擅离职守,免得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二人应命复钻入林中不见了。

金刀得了指点,纵起轻功又向西追去,一路上,又遇到两两一组的三四波锦衣卫,大家都道玄武徐道梓向西而去。

穿过荆棘林,到了一片竹林,脚下略微好走些。金刀心中焦急:倘若陈璋、宋忠二人追不上徐道梓,料埋伏的众人也拦他不住,一旦叫他走脱,自己万难交待。

忽然左前方又遥遥传来呼喝之声,金刀提了宝刀牙关一咬奋力纵去。

打斗声越见清晰,隐隐传来陈璋的叫骂声与喊杀声。金刀不敢迟疑,用足了周身气力狂奔而去。

四周一片漆黑,眼见打斗声便在眼前,金刀正欲高声大叫助战,只听见陈璋一声惨叫。金刀暗叫不好,陈璋要是受伤,徐道梓必又逃走,四周漆黑,又有竹林阻隔,兀自怒起,恨不得肋生双翅赶上前去将徐道梓这恶贼两刀砍死。

只听见陈璋高声叫到:“姚道长,贼人来了,快结剑阵!”

金刀也放声高叫道:“恶贼哪里去!”纵身赶到处,见陈璋趴在地上不能起身。

陈璋见了急道:“快追快追!不要管我,死不了!”金刀见他尚能喊叫,也不耽搁,立马纵身追去。

但闻打斗声起,知是真教众高士拦住了徐道梓,金刀脚下一奋力,纵到了打斗处。

望日无月,四周一片漆黑,纵是金刀功力深厚耳聪目明,也不能尽数瞧清场上战况。

一来是众人身法灵巧迅捷,二来是众道士摆的这阵法玄妙无比,金刀不敢轻易助战,乃高叫到:“众道兄莫慌,待我来助战!”

姚道虚见金刀追来,心下一喜,又听见他欲助阵,又是一惊。众道人所摆之阵,名曰九剑十方阵,乃是真教秘传之机,自重阳祖师创立,长春真人传习到今,已经三百余年。阵名虽称九剑十方,这九字乃是非实指。摆阵者可少到九、十人,多至百来人,非精通真御剑之术者不可。阵成结剑为网,转动八九之变,玄妙莫测变化无穷,端的含有十方之机。当日终南山下,姚道虚阻拦前来求医的张继夫妇,日前在极乐岛上生擒薛宗昌,用的是此阵。

姚道虚闻言大惊,金刀不通真剑法不解此阵之妙,如前来助战只会胡乱打杀扰了阵法损了威力,高叫道:“不可!”

金刀见众道士一时间不能拿下徐道梓,情急之下未能领会姚道虚之意,提了刀正欲上前相助,忽被背后一人止道:“不可!王大人贸然出手,只会乱了这真妙阵。”回头看时,乃是宋忠也赶到,金刀闻言会意,收刀乃止。

宋忠骂道:“这厮甚是可恶,竟哄着我向北追去了,若不是陈璋几声喊叫,我真不知何处去寻他。”又道:“你我且在两边掠阵,谨防变故。”金刀以为有理,便提刀与宋忠分别守住了西北西南角。

九个道士各使了手段将徐道梓围在当心,九剑十方阵玄妙莫测,徐道梓不能破之,左右冲不出去。

忽然姚道虚喊道:“这厮学的什么妖法,居然刺他不死?”但闻徐道梓几声大笑,道:“你这干老杂毛,想仗着这阵法之妙拿我,我看你能奈我何?”

金刀也曾见识过徐道梓刀枪不入的绝技,暗叫不好,高声喊道:“这厮自练有不避刀剑的绝技,众位道友需设法破之。”

姚道虚应了一声,复指挥着变了阵型。

金刀忖道:“这厮使出了铜头铁骨不惧刀剑的绝技来,纵是拿住了他,拳打脚踢,点穴封气俱是无用,又如何押他回去?”又纵到宋忠身旁,道:“宋大人,烦你即刻令人拿一副缚妖索来索此贼,如若不然,今翻当着奈何他不得了。”宋忠点头道:“有理。”乃从怀中摸出个响箭来,抛在空中炸响。

二人在一旁观战,丝毫不敢大意。只听见姚道虚又高叫一声,众道士齐道:“按住了!”

宋忠、金刀二人大喜,飞奔上前,众道士已将徐道梓死死按在地上,使了刀剑架在各处大穴上,徐道梓纵然内功再深厚,也不能动弹。

宋忠与金刀抢上前去,分别拿住了徐道梓左右两臂,又有两个道士扯住了脚踝,两个环住了大腿。

十一个绝顶高手,直如屠猪一般,用尽周身功力扯死了徐道梓。

金刀忙道:“大家谁也莫动,等拿来缚妖索锁住再说!”

那徐道梓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嚷道:“真秘术,不过如此!”有脾气急的道师骂道:“好个贼子,被拿住了还敢说嘴?仔细道爷让你下了油锅。”

徐道梓哈哈一笑,口道:“罢了罢了!我认栽了!”又道:“几位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弄断那锁链的?”

众人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大意,各都不去接他的话。

徐道梓又道:“宋统领,金刀神捕,二位若能保我活命,我马上招了,如何?”宋忠冷笑道:“省些力气吧!”

众人忽觉手上一滑,用力再抓时,手下却是一空。

宋忠急道:“缩骨功……”

话音未落,徐道梓人已在两丈开外,众人手里只剩下一件破烂道袍。

惊悸未定,众人待起身去追时,徐道梓已闪出七八丈外。

“该死!”宋忠气的肝肺欲裂,随手将那破烂道袍撕的粉碎,欲追时,已慢了一步,三条身影已经追了出去,其中一个正是姚道虚,正提气抬步间,又被金刀一把拉住。

几个道士都摇头叹道:“好恶贼!好本事!好个金蝉脱壳!”

金刀道:“宋大人,仔细调虎离山之计。”宋忠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扭过了头去。金刀抱拳道:“终归是大批人犯要紧,未免贼人有计,烦请几位仙师继续在此埋伏。”言罢深深一礼。众道士赶忙还礼,齐道:“分属当为,大人不必客气!”言罢即闪身入了林中。

宋忠怒气渐消,抚掌叹道:“一牵扯上功名富贵,我便一叶障目,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实在惭愧!”金刀回道:“宋大人这是什么话?”

宋忠摇头道:“我原以为此翻立了不世之功,细想来,自拿住了这干逆贼之后,我便开始自满,举措多有疏漏,还望王大人海涵……”金刀回道:“大人休做此说!如今皇命在身,咱们万万不可因此气馁啊。”宋忠为之一振,点头道:“王大人此言有理。不过,我尚有诸多疑点,要向王大人请教……”

“有内奸!”金刀肯定道。

宋忠略有吃惊,叹道:“不错!一连逃了两名人犯,怎能不让人生疑?而且逃走的乃是反贼中武功最高的两个,如若不能缉拿归案,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金刀道:“为今之计,你我只得兵分两路了。此次出兵,宋大人是主将,理该回去主持局,就由下官前去相助姚道长等,勿求要将这二贼缉拿归案。”

宋忠点头称是,又道:“要我回去原也无可厚非,只是咱们中间既有内奸,回去之后,该又该如何防范?”

金刀回道:“我料这姓徐的逃走,跟薛宗昌无二,定有同党暗中递了利刃与他,这才破了缚妖锁逃走。大人回去之后,在人犯的饮水中弄些松筋软骨的迷药,料他人也难以抵御,到了京城天牢里,则万事好办。大人只需管好解药,任别人神通如何,也休想弄断缚妖锁。”

宋忠道:“圣意教咱们尽数押犯人到京,无外乎是想叫江湖草莽看看咱们锦衣卫与六扇门的手段。王大人,你也侍主多年,咱们若将人犯押丢,圣上面前如何交代?我看来跑了的两个固然要抓回来,可在押的,一个也不能出事了。你经营六扇门多年,手下历经大案无数,破案擒贼、捉奸拿凶我远不如你,只有你回去,才能找出内奸,防止再出乱子。”

金刀回道:“只怕下官回去,镇不住局面。”

宋忠挥手道:“王大人,我是主将,你是副将,执行军令吧!”金刀只得遵命。

二人商量罢各自行动,正巧又逢陈七与何权、吕嗣带了缚妖索赶来,得知犯人已逃,众皆摇头不住。

宋忠拿了缚妖索即刻向西追去,金刀等原路返回,半道上又遇到陈璋实在,正盘腿而坐运功调息。

金刀吃惊之余,忙坐于身后,帮着推宫过血,片刻之后,陈璋方得行动自如,随着诸人一同折返。

金刀歉道:“时才见陈大人还能提气呼喊,怎么伤重如斯?”陈璋道:“这恶贼着实了得,竟冲破层层把守,这么多好手没一个能拦住,我竭尽力,方才勉强追上。一路上被他先以武当的轻功甩掉了宋大哥,又使出了少林、峨嵋昆仑三派的绝技与我相斗,我苦战之下勉强胜了一二招,怎奈这贼子浑身似金刚不坏,刀砍掌劈,俱伤他不得,唉……我最终还是不敌,被打成重伤。时才若非你赶来,我当真要命丧于此了。”

金刀叹道:“这厮精通武林各派的绝技,又习得一身的苗疆秘术,人人只道魔教之中尚九天、薛宗昌武功最高,我看他比上、薛二贼还难对付。”

陈璋摇头道:“如此人物,今翻脱笼而出,该如何擒拿回来啊?”金刀道:“宋大人和三位真高士去追了,谅也无妨。你我回去,看好其他人犯才是大事。”陈璋点头称是,随了金刀几个复往回赶。

回了驿驿,众人皆不敢歇息,金刀先按下内鬼一节不提,立即与陆云汉在众人犯饮食中下了秘药,待众人犯食用过后,又尽数关入了地窖之中。又各领了一队人马,互换着把守地窖口、来回巡视。

三更时分,陈璋又从判官愁处医诊归来,伤势已无大碍,金刀又令陈璋、小范蠡、冲宁、陈七四人带队依次互换埋伏,众人都不敢大意,彻夜不敢稍歇。

天色将明未明,陆云汉又来与金刀互换防守。陆云汉避开众人趁机言道:“王大人,在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刀知他所言必然要紧,乃道:“陆大哥有话不妨请直言!”陆云汉低声道:“此次奉皇命拿贼,我大哥为主将,金刀、木剑二位神捕为副,如今不慎走了人犯固然要去捉拿归案,然此间尚有大批贼犯,理当更为重视,我大哥身为主将,似乎更该来此间主事。”

金刀闻言略有所思,神情略微一变。陆云汉见了忙抱拳道:“王大人莫要误会!在下倒不是要说什么僭越抢功之事,神捕断案拿贼早已名震天下,按理说来此主事勘破悬疑,顺道揪出几个内鬼来,也合情合理……”金刀听了低头沉思不语。

陆云汉接着道:“不过这中间还有一节,不知神捕可否领会?”金刀沉吟许久,乃摇头不止。陆云汉道:“我料宋大哥亲去拿贼,而神捕来此主事,必是我宋大哥安排。”

金刀回道:“然也。”陆云汉叹道:“我料此间必出了内鬼!”金刀忙止住,轻道:“陆兄慎言!”

陆云汉叹道:“我宋大哥早就看破了这一层,差神捕回来守卫,不单是神捕精于探案,更要紧的事,此间出了内鬼,一日不除,便有一重风险,此间更有人犯七十名,若再逃了一人,来此坐镇主事的就更多了一重罪……若再生出意外,将来圣上问起,这责任可都是你神捕的。”

金刀闻言低头不语,继而叹息不已,良久不发一言。

陆云汉又道:“如今走了贼道徐某,这么多高手能人,重重护卫竟然都未能拦住,他宋大人与三位真高人即便拿不回来,又能算多大罪过?”

金刀道:“我既领君命,自该竭力而为,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这些得失?”

陆云汉抱拳道:“神捕可知,在下为何要讲这些?”

金刀乃笑问道:“请陆兄名言!”陆云汉回道:“我与宋忠陈璋乃是金兰兄弟,以往虽有过节,却也相互释怀了,照理来说,实不该搬弄义兄的不是。可神州七杰各个英雄侠义,所做所为无不让让区区陆某倾倒。王大人为官一心为国为民,却也少了些自保之心,陆某身为朋友,不敢不直言相告,望神捕日后处处小心为是。”言罢深深一礼。

金刀闻言大为感动,还礼乃道:“陆大哥拳拳之意,小弟铭感五内。”

二人正自攀谈间,忽然有六扇门下属来报,说三里之外,正有两男两女乘快马向此奔来,已进入了六扇门的伏击圈,陈七与石象特命人来请示,要不要下手缉拿。二人闻言立刻疑惑不已,陆云汉道:“此间乃绝密之所,凡人不可能知晓,来者究竟又是何人呢?”金刀乃下令道:“且放四人过第一重防守,着人仔细监视,如有异动,立即下手擒拿!”

究竟来的四人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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