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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和监工有什么关系, 赵永平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长得像监工, 李月秋摇了下头,“我不是监工, 你不要胡言乱语, 小心我扣你尾款。”最后一句话带了点恐吓的语气。

赵永平听到尾款两字, 嘘声了, 一个声气都没再发出来。

李月秋昂着小下巴笑了,从布包里把转让合同拿了出来给现场的人看, 她买地之前这家的人是打算在这里盖一个仓库用来放东西的, 款项付了一小部分出去,也不多,就十块钱,李月秋买了这块地之后连着这个盖房的工程也一并接了过来。

在场的人识字的仔细看了之后, 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大根,表情一言难尽。

这哪里是监工,是主人家,是老板啊!

“你们看他做什么。”李月秋拿出气势,“做工的时候不讲私人感情。”

几个人反应过来了,立马整齐的喊:“成, 老板你说的对,老板好!”

李月秋:“……”她尴尬的瞟了一眼陈立根,而陈立根正好看着她,见她偷摸着看了过来,陈立根抿了抿嘴角, 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硬邦邦的说了三个字,“老板好。”

李月秋顿时结巴了,“……你,你也好。”

说完赶紧把视线移开,拿出早早就画好的图纸摊开,咳嗽了一声开始说正事,“之前这里是要盖仓库,但我这边是不盖的,得按照我的图纸重新来,工程会更大一些,当然工程款项也会给你提,如果不想做这个活计,可以退出,之前付的钱不用退。”

劳动力廉价的很,之前付的十块钱其实算是搬石料搬各种瓦片的“力气”钱,石料都已经搬好在这了,那十块钱一定程度上算是已经结清了。

她要盖的是一间两层屋子,楼上楼下,不是那种一个顶四面墙的仓库,工程比之前的大多了,也精细多了,钱当然得另外来算。

在场的人都是要找活计做的,盖个仓库三四天的时间就能完工,现在活计延长,钱也会加,当然愿意干。

不过这老板画的图纸也太简单了,几个盖房的汉子有过不少盖房的经验,但这会都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抓头挠腮的。

看不懂。

“我看看。”陈立根道。

大家赶紧把图纸给他,陈立根看了一会,轻点了下颌,伸手在图纸上指了指,言简意赅的给人讲明白。

干活的人瞬间明了,得,果然是两口子,他们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大根拿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这种鬼画符简笔画也就他能看懂。

赵永平摸着下巴听完,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大根,别说我多嘴,你婆娘啥情况,这块地的地段位置不好,不挨着街道,她这样盖,明显是在盖铺面,就不怕烂在手里,除非前面这一排的房屋都拆了,但,那不可能。”

陈立根微不可察的顿了下,他把图纸卷起,“她付钱,我们给干活,其他,不管。”

荒地上开始动工,因为已经比起约好的时间晚了很多,大伙干活也不拖拉,分工合作,井然有序。

李月秋哪懂盖房子的事,假模假式的背着手视察了一圈,然后去了邮局一趟。

快到晌午的时候她拎着两大袋的包子馒头回来,喊着地上干活的人吃饭。

一人分俩包子。

她去国营餐馆买的,差不把餐馆的包子全包圆了,包子用油纸袋放着,一个个还热乎着,馅料杂七杂八,甜咸的馅都有。

这会国营饭店的包子个头够大,包子皮虽然不是富强粉这种细粮发酵的,但也是细粮,一口咬下去包子很紧实,抗饿,味道却只能算一般。

干活的人看到两大袋包子都惊呆了,这还给包晌午饭啊?

要知道他们这可不是帮工,而且收钱干活的活计。

一伙汉子严重怀疑他们是沾了大根的光。

等到了晚上他们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天才刚刚擦黑,就是地里干活的人家都没有收工,但李月秋已经喊着让他们收工了,明个再请早干活。

他们在外做活计卖力气,老板们哪个不是把他们当老黄牛一样的使唤,能让他们干二十个人的活计就不会让他们干十个人的活计,干活不干到天彻底摸黑是不会停的,所以挣的卖力气的钱,也是辛苦钱。

看时间这会晚上九点都没到,太阳也就刚刚落山的样子,李老板就喊着让他们收工,几人神情怪异一时都没动,今这活计干的太轻松,怎么跟假的一样,他们手里的动作停了,只有大根在那继续砌砖头,于是他们打算继续干活。

李老板的汉子都在那干活呢,他们这些怎么敢提前就走,万一被扣了尾款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晌午的时候吃了俩包子,他们这些做惯力气活的人根本就不累。

但见李老板小跑着到大根的面前,声音软糯糯的喊,“陈立根,走啦,我累了,我们回家。”说着还拽了拽大根的衣角。

然后……大根就被拽走了。

李月秋牵着陈立根的粗糙的大手,也不嫌弃人一手的灰土,笑眯眯的和旁边还没走的人说:“明早记得准时来,好好干活。”说完俩口子走了。

有人呆了片刻,用手肘推了推赵永平,用羡慕的语气道:“我咋感觉……大根这是吃上女人软饭了?这种软饭我也想吃!”

“……吃吃吃,吃个屁。”赵永平拍了他胸口一下,再弹了弹自己头上的灰尘,“瞧你那鳖样,长的有大根俊还是比大根有把子力气,上哪来女人给你软饭吃,没听李月秋一开始讲不讲私人感情吗?少胡扯些有的没的,走了,明个赶早干活。”

大根娶了李月秋糟人眼红羡慕,这再加个吃软饭的名声多难听,孬货才会吃女人的软饭,大根又不是孬汉子。

赵永平是想把这种“吃软饭”的坏名头扼杀在摇篮里的,但没几天桃源村的人就都晓得了陈大根是最有“福气”的汉子,李月秋在镇子买地又盖房,还“雇”了陈大根去做活计,晌午饭是国营饭店的俩包子,哪来这么大方的东家老板。

陈大根这个穷酸的狗东西是吃上李月秋的软饭了,也就仗着李月秋喜欢他!

这话传到了董慧的耳朵里的时候,她已经和陈山水回老屋住了,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正在河边洗衣服,也就听了耳朵就过了,没放在心上,她心思豁达,不该在意的即使听了也会当没听见。

和她讲话的村里人见她没反应觉得没趣,于是随后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说得董慧当场就变了脸色,手里洗衣裳的动作都停了,开口质问人:“你瞎说什么。”

“慧婶子,你恼啥,我是听人讲的,无风不起浪,大伙都是这么说的,瞎不瞎说你得去问你家大根,再说他也不在意,就李月秋这条件,人家漂亮还有钱,又愿意给你家大根花,知足点吧。”哪来这么好的事情,样样都全乎了。

董慧手里的把洗衣棒槌一放,冷着脸站起,二话不说,抬手就抓住说话的女人脑袋把人推捣进了河。

天气虽然热了,温度高了,但太阳落下之后没了阳光的照射河水会凉很多,加上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推进河里,是个人都会被吓到。

何况那女人半蹲着刷洗衣服,根本没有准备,直接是被整个人惯捣进了河里,“董慧!你,你咋打人啊!”

董慧的性子一直都是淡淡的,不爱搅合事情,竟然会发火动手。

“你嘴不干不净,我帮你洗洗嘴。”董慧站在河边,看那女人在河里扑腾,身上的土布衣裳大半都湿了。

讲些其他的她可以不在意,但才嫁进她家门里的媳妇容不得别人这么埋汰,随意坏名声,她最后看了河里的女人一样,然后又抬脚把那女人的洗衣盆子给踢进了河里。

河水湍急,洗衣盆子顺水而流,那女人赶紧去捞,可惜还是没捞到。

“你!”

“你坏我儿媳妇的名声,就是去村委会我也占理。”董慧端起自己的衣服盆子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那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又不是我一个人说,有本事你把全村人的嘴都堵上。”

董慧回家后陈山水看她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娘说去洗衣服,但出去了五六分钟就回来了,而且盆里的衣服上面还沾着皂角,明显是没洗好。

董慧把洗衣盆放下,“村里人讲你嫂子的事,你晓得不?”

陈山水愣了下,转头去继续喂鸡,支支吾吾的说:“这,有啥晓得不晓得的,都是乱说的,他们就是羡慕我大哥讨了个好婆娘,村里人嘴碎。”

“你少和我这些,要没个猫腻怎么有人这么说,这种事情,还遮掩,大根他糊涂!”这种事情不比其他的流言蜚语,如果是真的,李家这是把他们家彻底当冤大头了。

“嗐,娘,你想啥呢,不是那样,什么遮掩,没有的事,真的是乱传的。”陈山水给他娘解释了起来。

说起来这事和已经枪/毙了的张丽云还有些关系。

张丽云耍流氓,栽赃男同志,被派出所抓了枪/毙,还树了典型,导致现在疙瘩村名声都受了损,有的汉子本来想说媳妇的,但一听介绍的是疙瘩村的人,立马就拒绝了,怕出第二个张丽云。

李大有那玩意不中了才幸运的逃过一劫,不然这会说不定正蹲大牢呢,他们可都是身体倍儿棒的汉子,这万一被栽赃,说都说不清楚。

疙瘩村名声受损,后来张母还跑到水湾村想砍人报复,被抓了之后张母属于故意伤人,要判.刑的,可没想到,医生鉴定张母疯了,有精神病。

这疯了就不能按照之前的刑法来判,疯子的行为是不受正常行为控制的,只能把人先弄到了医院治疗,前不久治疗的好了一些,虽然依旧还是疯着,不过情况好了很多,于是那边就把这张母放回了疙瘩村。

谁知这张母放回疙瘩村之后,疯病没好全乎,有些疯言疯语的,说什么李月秋身子不干净了,不是处.女了,所以才找人接手,这才挑中了老实的陈大根。

而疙瘩村因为名声受损,虽然是张家造的孽,怨不到别人头上,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想,不少人到底对李家还是有了些意见,毕竟他们都不是当事人,能考虑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他们觉得要不是因为李家李大有还有李月秋的事情村里的名声怕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现在村里的姑娘嫁不出来,想讨婆娘的汉子讨不到。

真是无妄之灾,这样一来,张母说的疯言疯语就被疙瘩村里人记下了,并且一来二来的就传开了。

搞得现在桃源村的人都说陈大根是负责接盘的,好不容易讨了婆娘回来,可惜是被人弄过的,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就是个二手货,不过人家有钱长得又漂亮,被人弄过就弄过了,头上沾点绿也可以完全不在意。

听完陈山水说的,董慧冷静了很多,沉默半晌后只问了一句,“这事大根晓得不?”

这个年代的姑娘是极其的在意清白的,对待这种事情看得很重,好人家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嫁给自己的汉子,说难听点就是在意人是不是处.女,是不是第一次,不然也不会有专门的流氓罪这一条。

陈山水摇头之后又点头,最后觉得摇头还是点头都不对,这个事虽然村里好多人在讲,但具体他哥晓不晓得他真不清楚,谣言都是在背后传的,总不可能当着他哥和他嫂的面上讲。

陈山水知道的事情少,也就知道村里的流言难听,别的他都不知道,董慧问了其他的事情压根问出来个所以然,直接转身出门去了大根住的那边。

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去当面问清楚,如果李月秋真的不是清白的身子,董慧就是心思再豁达,心里难免也会有不满。

她到的时候陈立根蹲在门边低头用锉刀打磨新装的木头躺椅,木头躺椅是用竹片组装的,这东西要做好得是精细活,她手里的躺椅是折叠的,只差把每个边角打磨得光滑就完事了。

陈立根身后的屋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能隐约听到窸窣的声响,仔细听有几分像是布料挣脱滑落在地的声音。

陈立根低垂着眸子干活,但手里的动作会时不时的停几下,他耳朵一向很好,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让他每次进山都敢往深山里钻,当听到一丝不对劲声响的时候他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现在虚掩的屋门透出的是屋里的全部声响,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手指撩起水花,划过如玉的肌肤乌黑的发丝最后滴落在青石板上消融,旖旎缭绕,水汽弥漫。

他皱眉看着手指上被划开的地方,站了起来,这一站起看到董慧来了。

董慧来了后只见他一个人,左左右右看了一圈院子,问道:“咋就你一个,你媳妇呢。”这个时候不在家能去哪。

陈立根去水井那用冰凉的水冲掉伤口上的血珠,嗓音沉沉的,“屋里头洗澡。”

董慧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蓦的冒出一个让她心惊又诡异的想法来,“你媳妇在里头洗澡,你在外面规规矩矩的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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