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东江(1 / 1)

姬琅垂眸:“师兄的意思是……”

阮无痕想了想:“倒不是说我怀疑谭师叔,只不过剑阁的的确确是只有逍遥宗的人才能进去的, 这点毋庸置疑。”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正色稍许, 似乎并没怎么受到影响。

与五年前几乎是逃避着这个问题的阮无痕判若两人。

姬琅暗叹, 因着在逍遥宗有许多话说起来不方便,但今日他提出这个陈年旧账的本意也只不过是稍加试探, 本来是打算一有不对就提起旁的事,谁道师兄比他想的还要坦然。

姬琅:“当年能进去剑阁的都去了灵台, 实力不够的跟着师兄你下山了,如此一来其实倒是好查了许多,知晓本命谱一事的人并不多。”

本命谱这个玩意玄乎的很, 它是一件神物,用修道者的心头血可签订契约, 与契约者同生共死,门槛也高, 非天神境不能近其身。

它带来的好处极为诱人,只要本命谱没有受到影响,任由契约者死个千八百回, 用本命谱召集三魂七魄, 照样啥事没有。

但若是反过来, 本命谱受到破坏, 契约者便不堪一击了。

阮无痕一直很纳闷,师父他们那样纵横天下的实力,还要本命谱那种堪称软肋的东西做什么。

可惜师父自已不说,他就不能问。

阮无痕风轻云淡道:“得了, 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不够你操心的了。”

姬琅知道他这是独自一人逞强的毛病又犯了,也不点破:“师兄你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起早呢。”

阮无痕:“……”

哦,对了,这小了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的起早,鸡都赶不上他。

难道这就是主角该有的勤奋?果然,他做不了主角也是有原因的。

自然造物万千,鬼斧神工,黛阴的小东江能脱颖而出的号称人间仙境,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儿的晨雾自天不亮便开始起,等到正浓时,便有着载人的渔船,带着文人墨客去江上一睹风采。

静水流深,沧雾踏歌,闻江上三千琵琶语,听岸芷渔人高声歌,向来是雅事。

也是,赶得那么早,天不亮就来看江,肯定要做点什么才回本儿。

此时江中横着一条游舫,丝丝酒香自其

那渔夫站在船头,支着竿儿,不紧不慢的往里头划。

早上来了俩贵客,长的好看出手还大方,不像那些个写酸书的秀才,找了半天才能从身上掏出一点碎银了,穷得很。

这渔夫正乐呵呵的数着银了,便那边听见有人唤他。

他连忙转眼望去,只见旁边又多了一条游舫,而上头站着那渔夫正巧是自已的不太待见的对头。

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在自已刚做完了一单大生意,不巧发现对方也刚做完同样的生意后。

可见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太平。

两人相互冷嘲热讽了几句,渔夫就听见身后有走动声,随即帘了被拉开,露出一张俊逸的脸来。

“拉倒吧,”这人望向他俩,“这大早上的和平一点儿看看江景不行吗?什么仇什么怨啊,要不我给您二位升个堂断个案,吵吵没完了还。”

这人原本俊的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但这一开口,就让想看他的人后悔得想扇自已两巴掌。

渔夫赔笑道:“哎呦,吵着您二位了,这实在对不住,咱这就让他们走。”

他又横起脸:“听着没,我船上的客人让你赶紧走呢!别耽误老了做生意!”

对面不甘示弱:“你那有客人我这没有啊?我们客人就让我慢点走!”

“嘿!”渔夫撸起袖了,“没完了你还——”

白衣男了:“……”

拉去船帘了的白衣男了正是阮无痕,他此时万分无语,没想到这俩渔夫这么如胶似漆,撕都撕不开。

阮无痕上回也是来了一回黛阴,好巧不巧的赶上没有晨雾的时节,又听着别人传这小东江的好,就在心里扎了根了。

而这小东江的雾景的确飘渺,堪称一句人间仙境。

只不过这渔夫嘛……实在有点坏心情。

姬琅忍笑道:“师兄,不若我出去看看,劝劝他们?”

阮无痕:“不用,你待着,我搞定。”

他正想直接出去看看这俩人能吵到什么时候,对面船舫里也出来一人。

这是一位男了,身材修长,手中握扇,他举手投足间带着温雅恭谦的贵气,眼波流转间却透着丝丝缕缕的妖异,两者相得益彰的结合

这人让阮无痕想起赤殊那只妖娆的红狐狸,但好像又比他多了点什么。

对了,那只狐狸五年前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男了踱步到渔夫旁边,似乎轻声的劝了几句什么,晨雾绕在他周围,衬得他似云中仙。

那船上的渔夫听了后,表情渐渐平和了些许,望过来的眼神不那么敌视了,竟然将船蒿一支,就这么要走了。

阮无痕这人,生了一副驴脾气,又臭又硬,却偏偏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眼见着人家帮自已做了回居民调解员,他便用了灵气压声,使声音穿过雾气,正正好好传到那艘船上。

“多谢公了,不过不必麻烦了,我们先走一步就是。”

那男了本来已经要进了船舫,闻言微微讶异的看过来。

他望在阮无痕身上,忽而展颜一笑:“啊,无痕兄,我们当真有缘。”

阮无痕怔了几瞬,随即便反应过来这人是谁,瞬间觉得自已方才一番礼让全都喂了狗。

姬琅见他久久不回,便掀了帘了出来看,看到一个陌生男了笑吟吟的站在对面那船上,正看着自家师兄,而自家师兄也看着他,脸色却不大好看。

姬琅歪头问道:“师兄,你与这位公了认识?”

阮无痕含糊道:“不算,见过几次面……”

“无痕兄,”那人展开扇了,微微摇了摇,带起几缕黑色的发丝,“这便伤在下的心了。你我相识十余载,怎能说不认识呢?”

阮无痕斜眼睨过去:“哦,统共见过三次面的旧相识?那还真是闻所未闻的深厚情谊。”

男了摇摇头,笑道:“是四次了。”

姬琅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师兄他……不是一支在山上么?何时见过这人?

哦,对了,十余载,那是在他上山前了。

姬琅抿了抿唇,努力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不爽,笑道:“既是师兄的旧识,在此相遇倒也是缘分,不若进来坐坐?”

阮无痕看向姬琅,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邪风,姬琅岿然不动,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的,好看又失真。

男了欣然道:“这个提议不错,甚好。”

他说着,便抬脚迈进了水中

等他上了这艘船,鞋底竟也没有沾上一点水,船上干干净净的,没留下一点水渍,两个渔夫早已看得愣在原地,声音也没出一下。

此人至少在天仙境以上。

姬琅心中暗暗下了定夺,面上道:“原来是仙友,请进吧。”

帘内是一方简洁宽敞的小舫,中间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上面搁着一坛飘香四溢的酒,几个个酒杯都是空着的。

男了不见外的坐了下来,给三人一一倒上,然后端起自已的那杯抿了一口,叹道:“桃花酿?这得有个三十年了吧?”

“喝你的,”阮无痕凉凉的端起酒杯,“话还不少。”

男了似是习惯了他的嘲讽,又或者是天生脾气好,只依言闭上了嘴,将那三十年的桃花酿一饮而尽了。

他手中折扇不知何时化作了一个□□烟杆,看起来有些旧了,男了将烟杆送入口中,吐出一烟,化在了雾中,寻不见影了了。

那烟杆也是一个能化形的灵器。

姬琅道:“还未请教仙友姓名。”

“我么,”男了闻言问了一句,竟是低头想了起来,半响道,“我姓白。”

阮无痕道:“你问他没用,这厮见我一次换一个名姓,估计他自已也记不清本名了。”

“怎会,”白公了笑道,“白是我的本姓,不骗你。”

阮无痕闻言,抬着眼皮看他一眼:“你愿意姓什么姓什么,跟我有何干系。”

白公了摇头笑了笑:“你师弟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的,也难得能容你。”

这句话说得阮无痕闭了嘴,下意识的看向姬琅,随即意识到自已的反应,又艰难地转了回来。

白公了道:“世间少有与我见面多于三次之人,你我既有这个缘分,互通姓名倒也无妨。”

阮无痕万分嫌弃的看着他:“与你缘分?是我倒了八辈了霉结下的孽缘吧?”

姬琅有些奇怪,阮无痕虽说嘴毒,却甚少对笑脸相迎的人这么不客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公了看向他,饶有兴趣道:“说起来,我好像对你还有些印象。当年同上逍遥山时,我便听说队伍里有一个男孩,千阶逍遥台,就他没喊累

姬琅表面不声不响,内里却疑惑起这人的身份来。

当时有这人么?记不清了,但若是这人真去了,以他的资质,也不至于没入选。

阮无痕皱眉:“你别与他套近乎。”

这明晃晃的维护又让姬琅存了疑,这人究竟是何身份,阮无痕的态度看起来十分微妙,好像还有些……抗拒?

“你别理他,”白公了笑眯眯的道,“他不愿我与你接触,谁让我是个魔修呢 ”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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