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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深藏不露的女魔头(1 / 1)

似梅花萼一般的溶溶雾雪铺散在结了冰的地面,然而马车声辘辘,盈着微弱暖香的轿内平稳驶着,连搁在小桌上的酒壶里的琼浆、与摆在银碟上头的甜糕都不曾惊动过分毫,足以证明这御马的轿夫技术高超。

那绝对不是坟头草三尺高的马夫阿锄可以比拟的。

但是此时的阿笙自然不会去做这些无趣的比较,她将头倚靠在漆着牡丹的壁上,神色郁郁,总是已经困倦至极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脑子里有一团葳蕤火光,现在依旧在茫茫无际的雪地上簇染着朱色的明亮。

旁边伺候的穗妈妈有心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家二小姐谢涵秋按住了手。这位华贵的女郎轻轻摇头:“什么都别说。”

没人能感同身受的,阿笙她只得自己扛。

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到轻驾的马车驶进一家偏远的客栈里。

落了马车,戴着温暖狐裘的谢涵秋拍拍阿笙的肩膀,细着声音安慰道:“姐姐,你今夜先在此凑合一晚。明天我们就全家启程回王都了。”

穗妈妈皱着眉头,很是不赞同:“二小姐,本就雪天路滑,何况天色都这么晚了,您还不如一起在这客栈里暂歇歇脚,有什么事也留到明天早晨再处理。”

“那可就来不及了。”谢涵秋婉转一笑。

傍晚的时候,谢涵秋之所以会出现在街上,并不是个巧合,其实崔家和李四老爷李垂文的府邸离的很近。她当时正是在赶往谢家的路上,发现的长姐消息。

李垂文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在涿郡还是异常重要的,结果不但死了,尸体竟是被上门拜谒的官员在脏污的驴棚里发现。这还不算,李垂文死的时候还不着寸缕,连腰际以下、臀部前面的东西竟是被驴蹄子踩的稀巴烂,这可真是面子和命一起丢了。

再怎么说,陇西李氏也是叫得上名字的世家,结果家里头官运亨通、前途无量的李四老爷居然就这么客死他乡,甚至如此的不体面,简直是把他们李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李家可忍,李四老爷如夫人的娘家恐怕都不可忍!

原本作为郡主的女儿,谢涵秋也是无论如何也要去帮衬一二,哪里想到会突如其来收到谢家失踪已久的大小姐的消息。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等谢涵秋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事情原是承上启下、串联到一起的。

不过她谢涵秋知道,旁的人可不知道,这时候估计都变成一团乱麻了。她得赶快将这些信息告诉母亲,接着带回姐姐回家,不然即便是他们谢家纵火,也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端倪,倒是恐生事端。

所以,今晚不去稳住大局,那可就是真的迟了。

谢涵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帷帽,踏上马车,最后嘱咐着,“虽是这客栈是我们谢家的,你们也得千万小心行踪,有什么事情留到明天我们汇合了再说。”

穗妈妈肃容垂首,等到马车的辙痕消失在眼前,拥着一旁神色空寂的女郎进了院。

这客栈外边看着不打眼,可是走进去才知道当真是别有洞天。

琳琅的装饰精致却不刺眼,干净的胰子、香帕一应俱全,就连引着活泉的木桶和被衾都是崭新而光亮的。

当真对得起它的价钱,也幸好这是谢家的产业,不然还真是过于奢靡。

穗妈妈放下装着女子贴身物件的包裹,对着阿笙柔声道:“我的好小姐,先去热汤里沐浴一番,好好睡一觉,有什么旁的事情,也待到醒了再想吧。”

不得不说,这穗妈妈当真是小心谨慎,出门在外,居然连包着棉花的干净月事带都会准备着。

然而,饶是穗妈妈再怎么面面俱到,终究也是不能如愿的。

今晚无论是对于谢家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那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边还没换衣濯洗,就有丫鬟战战兢兢地跑上来,小心翼翼道:“大小姐,那位唤做花锦的姑娘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现在正在闹着呢。”

深吸一口气,阿笙面无表情地跟着她踏出温暖的屋子,在冰寒的廊间吸了口冷飒飒的雪气,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不过,讲成是“误会”实在是过于委婉温和的说法。

暖房里,头发蓬乱的女子拿着把铜剪比划在脖颈,满脸都是恨色:“谁再靠近一步,我就自戕!”

穿着银甲的侍卫们不知所措,看到披着件厚重大氅的来人,才惊喜地垂首唤道:“见过大小姐。”

阿笙跨进屋子,声音是和冬雪一样的寂冷:“你要自戕还是去外边,省得血染脏了这屋阁,还要连累经营这客栈的老板。”

握着铜剪的手颤抖起来,乱糟糟的发丝依旧遮挡不住花锦仇恨的眼眸,她的牙齿都在互相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来,“你是不是想让这些人奸污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手无寸铁,无力抵抗,也会死之前带走一个的!”

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你识字吗?”

花锦愕然半晌,更生气了:“你是在嘲讽我吗?”

看来是不识字。

缓缓从怀里掏出张纸按在木桌上,阿笙淡淡道:“你姊姊双桃欠了我一千两银子,还剩下五百两没有还。虽说双桃已经过世,但是姊债妹偿,所以这笔银子怕是得由你来偿还。”

旁边沉默的侍卫们心绪复杂地看过来:不管怎么说,这位霞明玉映的谢家大小姐,也有点太过贪财了吧。

人家姊姊都死了,居然还挂念着五百两银子?

还抓着铜剪不放的花锦比他们还惊讶,然而缘由却不同,她讷讷道:“既然都知道我是双桃的妹妹,你不杀我吗?”

虽然双桃不曾仔细与她讲明,但是会察言观色的花锦也知晓,从前服侍崔姑母的这两位大丫鬟不太对付。更兼花锦还叛旧主,主动表明想到崔大夫人身边伺候,这本应是最被人唾弃的“攀高枝儿”行为。

虽是被打晕,然而花锦借着外边人的讨论,也大抵明白,这阿笙原来不是什么普通的丫鬟,而是名门出身被拐走的正牌大小姐,若是想捏死她简直比踩死只蚂蚁都要轻易。

连下手对付崔姑母的大夫人都被一把火给烧了,那花锦这种本就受人厌弃的丫鬟,岂不是更难逃一死?

更加可怖的是,阿笙居然没把她扔在火海里直接烧干净,居然还叫人给打晕抗走,莫不是这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觉得直接杀不够解气,还想要狠狠地折磨她一番,再送她上黄泉路不成?

呜呼哀哉,想她可怜花锦,打小就游走在一心想卖掉她的黑心娘、以及总是醉醺醺上手就打自己的恶臭爹之间,好不容易凭借着抹了蜜的好嗓子,哄得老鸨花枝乱颤然后逃进崔府投靠双桃姊姊,她怕是早就被无情地辣手摧花了。

这还不算,身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扫地丫鬟,花锦还得装着木讷免得遭人忌惮,好不容易凭借机缘在崔姑母身边有了立足之地,更是左右逢迎想要寻求小公子的庇护一举登天。奈何生不逢时,最后兜兜转转居然又被退到了崔姑母的身旁。

好不容易得了崔大夫人的青眼,花锦冒着众人的口水背着小包袱款款来到这位有名的崔家主母身边,以为凭借着崔大夫人的声势,好歹可以狐假虎威横着在崔府里走路,哪曾想这崔大夫人比她那个只有看起来是疏朗清俊的小儿子还变态,完完全全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蛇蝎毒妇。

花锦算是想清楚,这阖府上下的主子,就没有几个正常的。早知道如此,她还真的不如投靠爽朗直白的老鸨,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凭借着这张巧嘴,拿稳了青楼的头牌。

每天在无数男郞的青睐下,享受着绫罗红鲛,想接客就接客,不想接就痛快地“呿”一声嫌弃对方獐头鼠目。

这可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花锦哪里想得到,盘算半天、机关算尽,结果到头来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旁的婢子都道,阿笙性子好,就是被崔姑母惯得很是不谙世事。然而依照她来看,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凉冰冰指出自己话语漏洞的女郎,那就更是个无情的魔头!

哪有娇生惯养的女郎,能在一具被井水泡浮肿的尸体旁边,这么镇定自若地找毛病啊?

除非天生就冷心冷肺、没有心肝,麻木不仁。

因此花锦可以断定,这个唤做阿笙的女郎想必暂时留她一条命,就是为了好好折磨,什么五马分尸、水银浇头的十大酷刑全都要用在她身上。

那作为一个机智勇敢的人,花锦哪怕是自裁,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凶狠的女郎得逞!

女郎阿笙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嗜血大魔头。

“杀你能带来银子吗?还平白无故地脏了这地界儿。”相反的,阿笙拿一块砚台压住了手边的借条,转身漠然道,“要死趁今晚。明天一早若是你还有气的话,我就认为你认可了这张欠条,自愿背负你姊姊双桃的债务。”

言罢,妍美皎皎的女郎已经折转回身,徒留花锦尴尬握着铜剪,脸上的神情是变幻莫测。

恍然间,花锦明白了,这是阿笙在用语言折辱自己,用不屑的行为藐视自己,进一步用精神和金钱摧垮她。

她是不会被骗的,更不会误以为阿笙是打着“还钱”的名头照顾她还留她一条命,免得她会受到崔大夫人的连累,一起殉葬的!

这边受到无数揣摩的大魔头阿笙却是倦极了,是从身体内部往外溢出的疲累。

阿笙才刚刚半倚在贵妃榻上,就觉出腰际有东西硬邦邦的,膈着难受。她伸手拿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支紫竹笛。

这兵荒马乱之下,阿笙竟是都没有察觉到,直到这时彻底安静,才发现它的踪影来。

旁的都没带在身上,倒是这竹笛还陪着她了。只可惜另一只紫竹笛和那本劳什子《择偶准则》全都留在了崔府,怕是此生没机会再见到。

“委屈你了。”阿笙摩挲下细腻的络子,轻声道,“害你落了单,不好意思。”

竹木在烛光下是温润的光滑,倒是还和当时接到手里的时候一样。

阿笙本以为这一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深黑色的孤岛。

孤岛寂静冷清,没有梦魇,也没有弑人的毒酒和穿身而过的雪亮剑鞘。

就仅仅是她一个人在的孤岛。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觉得写得有点隔壁的沙雕味?

应该没串频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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