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孕中忧思(1 / 1)

“分房睡?”姜青岚这人平日里对楚亦茗事无巨细,可偏生这种事半天不开窍,待那陈院使离开后,又向楚亦茗问道,“是怕你过了病气给本王吗?”

楚亦茗没好气地翻身背对这人,讽了声:“呆子。”

“放肆了,”姜青岚坐到他身后,拽了拽他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本王关心你,爱重你,你竟这样的不领情,还骂人。”

这是骂吗?

这是无可奈何。

偏要他说出口,他如何说得出口?

是责怪姜青岚不该听风就是雨,得知这样快活不伤胎气,就夜夜以此为乐?

可这事毕竟是两厢情愿的,责怪对方,还不如责怪自己精通医理却还甘愿沉溺。

良久。

姜青岚长叹了声,一脸明悟,语调一转,道,“是说你纵……”

楚亦茗闻言倏然转身,赶紧撑起身子,捂了这男人的嘴,没的又听些令人羞耻的话来。

“不许说出来,看殿下这模样就是明白过来了,今夜起,殿下便去别的屋子睡,莫再来招惹我,别到下一次问诊的时候,又害我成了笑话。”

楚亦茗说完就要收手。

姜青岚却是手握上他的腕子,滑到袖口里,拽着他的手臂拉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哄了起来。

那一下下顺着他长发的动作,令他说不出口的舒坦,时不时轻刮着挨上后背的感觉,又令他微微发颤。

若他楚亦茗是只猫,此刻该是要“呼噜呼噜”起来了。

“喜不喜欢本王?”姜青岚游走在他后背的指尖不知有意无意地往他痒痒的地方碰。

楚亦茗耳朵发烫,语声嗡嗡地在人怀里,说:“大白天的,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茶茶若是让本王相信了喜爱之情,别说分房睡了,就是明日就让你我天涯两端,本王都可以不计较,”姜青岚手扶着他的腰背,借力给他直起上身来,细瞧着他的眉眼问,“你爱不爱本王?”

“才问喜欢,又问起爱来了,”楚亦茗双手抓着眼前人的肩,无人之时,二人只要一对视,那情的火就在心田燃烧,呼吸相融间,楚亦茗又觉昏沉起来,轻声问,“殿下以为我说分房,是不愿意与您相处吗?”

姜青岚握住他的下巴,拇指轻抹过他的唇,垂眸情意真挚地问:“那你真心愿意的吗?”

“愿意。”楚亦茗本该是要用上更真诚的目光回应,可他偏在这一刻头晕起来,就是有满腔情意也难述,眼皮微微开合的模样,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有多不诚恳。

这不合时宜的瞌睡,真是坏事情。

姜青岚眸光亦是淡漠了许多,一如从前,一听见他虚与委蛇说情话,就要求他用行动表示。

一声令下:“吻我。”

“我……”楚亦茗能清醒的时候太少了,有心无力地又提起一口气,却是忽然一下栽倒进对方怀里,意识全无地昏睡了过去。

也是这一日的昏睡,让他再次醒来之时,更加确信这不对劲。

他再如何因有孕疲惫,也断不至于屡屡昏睡而不自知,明明是有心与人软语温情几句,却如风筝断了线一般,无法自控。

这线,也许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中。

转眼他有孕已有两月,嗜睡却比刚有孕时更为严重。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他说着愿意,道着真心,却连一个吻都无法给予,姜青岚当真就与他分了房,一连好几日又因公务繁忙,不曾与他相见。

这日又该是陈院使来问诊的日子。

楚亦茗起了个早,当着陈院使的面就将每日服用的汤药撒了,药碗摔落在地的动静,吓得一屋子的侍从跪了一地,个个瑟瑟发抖,不敢抬眸瞧他。

陈院使赶紧撩了帘子上前查探一二。

却见他好生生地斜倚在软枕上,漂亮的眸子冷冰冰地与陈院使对视一眼,便又抓住了陈院使的手臂,狠狠掐紧,话却是对着那些侍从说的——

“我连端一碗药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们这一个个的,服侍不周全,还不知退下再去煎一碗来,不怕摄政王降罪吗?”

那些人惧怕摄政王,眼见他这好脾气今日竟说要降罪,自然反应一个赛一个快,慢些的,又听他故意说了句:“大人是说我需要针灸烧艾吗?”

他眼睛死死盯着陈院使,手劲之大,不容这老者拂逆他的意思,只以这不便外人瞧的事,将最后还欲在此听耳朵的人打发了出去。

陈院使一语不发,眉头紧蹙。

楚亦茗却是听见外头没了动静,轻松放了手,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或许不知,我自幼就是个药人,吃不得山珍海味,味觉被养得灵敏,大人在药方子里下了什么药,变动了多少剂量,是瞒不过我的。”

“我等都是为了王妃安胎静养。”陈院使说起这下药之事,面不改色。

楚亦茗冷了面孔,语气不善,道:“要我日日沉睡不醒,就能断了我逃跑的念头?”

陈院使歉然一礼,道:“并非老夫所愿,这决策,老夫官位最低,只是执行之人。”

“大人可知,执行者才是首当其冲要被惩处的?”楚亦茗揉了揉太阳穴,就是未服药,也不过精神略好些,这身子依然乏得很。

他也不拐弯抹角,那些暂时退下的人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于他而言,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给我下药,是摄政王的意思,还是你们这些臣子揣度了他的想法?”

他可以理解姜青岚不信他,但绝不能接受自己仍是这种被囚|禁的处境,他二人已然走了心,动了情,若是那些温柔相待皆是将强制变了个法子,他走出原书的美梦,再何以为继。

眼见陈院使似有顾虑,不肯说实话。

楚亦茗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只道是自己又何曾真正相信过姜青岚,即使这段时日恩爱甜蜜,他也只敢将姜青岚不再如书中描写放在梦里,梦醒时,心中的温情,足以让他心甘情愿不再离去。

这人又何苦用上这样下作的法子。

“大人权当是为了孙儿好,也不该听了那些命令,给我用上昏睡不醒的药,我……”

楚亦茗说着伤心,手捂着腹部,脸色愈加没了血色。

陈院使听了“孙儿”立刻换了副关切神情,赶紧抬手又要给他诊脉,劝说道:“您若是与摄政王交了心,他不再为了您分心忧心,我等也不必用上这样的法子了。”

“我为何要受你们威胁,他这样一个人,有什么不能直言,偏要对我……唔……”楚亦茗倏然一下按住了小腹,身体微微弓起,面露痛苦神色。

陈院使一时慌张起来,要给他诊脉,却又抽不出他的手,眼见他这胎是要不好了,劝也劝不听,赶紧说道:“这并非摄政王的意思,是左相大人用了些话术,说得不清不楚,就当王默许了,这事,本也是不碍着你什么,你需要静养安胎,昏睡着也无妨啊。”

“谁说无妨了?”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呵,“谁给你们的胆子!”

陈院使登时吓得一机灵,没有转身,只是目光直愣愣地瞧着楚亦茗。

楚亦茗坐起身尚需手支着床面,无力虚弱地说道:“我信错了大人,我想,安胎之事,我自己身为医者,已无需再假手他人。”

“这事……”陈院使面色为难,还欲再解释一二。

忽闻大门被踹开的动静,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那是杀戮降临的声音。

陈院使倏然一副认命神色。

却见楚亦茗一手撩开床帘,一手抓紧了姜青岚提剑的手,摇着头,劝说道:“他的药确实不会伤害到孩子,我问他这些,只是想要个真相,不是为了害命。”

眼前二人这一瞬俱是愣住了。

楚亦茗翻身下榻,握着姜青岚的手腕,赤着双足走得近些,倏然踮起脚尖,抬臂将人拥住,柔柔的语气,轻声劝说:“他这样的身份,殿下不要冲动,我不知殿下会来,不然我也不会……”

“谁伤害你,都得死。”姜青岚血眸盯着陈院使的背,杀意已然溢于言表。

楚亦茗只是将怀抱收紧,尽全力与他心贴着心,温言道:“他救过我,我相信他救我的时候没有恶意,殿下今日若是杀了他,我心难安,青岚,你就陪在我身边,你就相信我不会再逃了,就让我清醒地看着你,直到孩子出生好吗?”

楚亦茗的语气是有些悲的,姜青岚杀来得太急了,只凭他方才的问话,根本无法判断这事是否有姜青岚授意的可能。

那日在行宫放他走,姜青岚不也承认过,是自己默许了这些人的谏言。

默许二字太沉重了。

“青岚,我不能再相信旁人了,我已经连着三日将药吐了……”

陈院使闻言,反应竟比姜青岚还要大,登时回头说道:“这如何使得,你这胎须得用药保着,方才那反应原来不是装的,还不赶快躺回去。”

这是医者仁心,算得上正常。

楚亦茗眼里却是除了姜青岚什么都瞧不进了,只抱着人不放,情绪激动,道:“他们都防着我,你也不信我真心喜欢你,我该怎么办,我好几日都见不到你了,我……”

“茶茶,”姜青岚觉出怀里的人身子往下一沉,赶紧甩开剑,将人抱住,“你听我说,你先冷静。”

“我不要冷静……我……”楚亦茗想要出口的话,全都化作了喘,竟是眼前的人影都模糊不清了,风筝再次断了线。

姜青岚将昏迷之人横抱在怀,怒瞪着陈院使,道:“本王何曾默许过这种事?”

陈院使急得一脸的汗,回道:“他心绪不稳,王不也是为了他安神静养,方才顺着他的心意,分开几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茶茶怀孕后情绪一直不稳定,有感情了才会患得患失,哄哄就好了。

明天夹子,更新在21点,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仙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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