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众人仍在八卦。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朱格格信誓旦旦，“严总定是觉得苏若功高震主，想卸磨杀驴，培养孙妮替代苏若。这老匹夫，不要脸！”
“不能吧。”于安无法想象。
苏若对公司这么重要，严总真的会为了一个新人去得罪她吗？
“你太单纯了。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是资本家做不出来的。”朱格格叹道。
于安摸了摸脑袋，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方才明白过来，“严总卸磨杀驴关我们什么事啊？苏若走了，我们的机会不就多了吗？”
朱格格慢慢回头，直视于安，“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于安不明所以。
“又蠢又笨还没有全局观。”朱格格慢悠悠道，“你以为苏若走了，我们的机会会变多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饼是苏若画的。饼有多大，取决于苏若。她在的时候，我们还能分分多余的饼。她走了之后，画饼的人没了，饼也没了。”朱格格语重心长。
于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们得赶紧去挽留苏若。”
朱格格像看傻子似地看于安，“你是谁啊，你就去挽留她？就一小太监，还操皇帝的心。”
于安忧心忡忡，“苏若走后，公司肯定不好过。到时候……我们不会失业吧？”
公司不景气，就得削减成本。削减成本第一步，就是裁员。
“唔，你的话，很有可能。”朱格格意味深长。
对着于安，朱格格没有说得太深。苏若走后，公司“业内顶级”的名头肯定不保。通达公司和别的公司不同，它是完全靠苏若的名头起家的，对苏若的依赖十分深。
严总如今想摆脱苏若，也是存着转型的心思。但是严总能力不足，视野不广，眼光太高。他既想打压苏若，大权在握，又想苏若继续为公司效力。
但苏若不是傻子，她不会任由严总摆布。
最后不管谁赢，公司都会大伤元气。最难的还是公司底下的这些小虾米。
“那我们怎么办？”于安愁容满面。
“当然是去找下家。”朱格格字字珠玑。
周围一圈人如梦初醒，都没了八卦的心思，纷纷跑回工位，写简历的写简历，能打电话的打电话。
于安也准备走，朱格格一把拉住他。
“干嘛？”于安呆呆的。
朱格格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算你这个小傻子运气好。姑奶奶瞧你顺眼，带你去刷一波好感度。”
“啊？”于安没反应过来。
“跟我走。”朱格格不再解释。
小傻子于安跟着朱格格往外走。一路走到公司门口，然后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苏若。
朱格格拿出银行卡，递给于安，“去最近的咖啡店，买一杯不带咖啡的拿铁，速去速回。”
于安一口应下。
他跑到咖啡店，向店员说了自己的要求。店员也像看傻子似地看着他，“先生，您是要热牛奶吗？”
“不，”于安目光坚定，“我要拿铁，不带咖啡。”
“热牛奶25元，拿铁58元。”店员再次提醒，“先生您确定要拿铁吗？”
“我确定。”于安催促道，“麻烦你快点。”
店员忍住笑，接过于安递过来的卡，“先生，请输入密码。”
密码？朱格格没告诉他啊。应该是忘了吧。于安这么想着，换了电子支付，自己付了钱。
然后于安拿着用拿铁价格买的热牛奶狂奔回公司，看到朱格格和传说中的苏若相谈甚欢，场面异常和谐。
“……我家里还有拉斯修夫萨尔维德的照片呢！”朱格格是这么说的。
于安不知道拉斯修夫萨尔维德是谁，但他猜测朱格格讲的是一个笑话。因为朱格格讲完后，苏若就笑了起来。
天呐，苏若笑起来真的是太好看了。
于安似乎能理解朱格格为什么那么推崇苏若，甚至嘴里念叨着想换性别追苏若了。不笑的苏若已经很漂亮了，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要漂亮。但她一笑，整个人似乎都“闪闪发亮”，让旁人只能看她，注意她，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你真有趣。”苏若是这么夸朱格格的。
朱格格的两颊染上了红晕。
然后苏若又补了一句，“我好喜欢你。”附带她甜甜的笑。
于安有些嫉妒朱格格了。
接下来，朱格格带着少女的羞涩，看向传说中的苏若，“若若，我可以加你的社交号吗？”
于安对朱格格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记得可持续发展，向苏若要社交号，真不是一般人。
如果换作是他，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夕，脑中一片空白了。
朱格格成功要到了苏若的社交号，二人互加好友后，站在一旁张望许久的于安终于被二人注意到。
正当于安满心欢喜想要和苏若交流一二时，一辆豪车缓缓地停在公司门口。
于安不知道那辆车具体型号，但他知道那个牌子的车都很贵。
苏若向他们告别。
于安满心不舍。他看着苏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心里空落落的。趁着苏若开门的一刹那，他偷偷瞄到了驾驶座上男人的模样，心里更是失落了。
他看着车子渐渐远去，忍不住叹道：“就连苏若的司机都那么俊美。”
“司机？”朱格格挑眉，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眼神却是一片清明，“如果是司机，苏若会坐副驾驶吗？”
“你的意思是，”于安一僵，“驾驶座上的是苏若的男朋友？”
“你猜。”朱格格接过于安手里的热牛奶和银行卡，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回公司。
于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出钱出力高价买到的热牛奶，已经到了他最亲爱的前辈手里。
喝着牛奶的朱格格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呆立在楼下的于安，缓缓摇头。
这一届的新人不太行啊。
她想，改天得劝于安多喝牛奶，多读书。牛奶补充精力，读书补充脑力。
*
苏若上车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怎么那么高兴？”旁边的男人问。
“碰到一个有趣的人，”苏若顿了顿，笑着补充道，“和一个小傻子。”
“哦？”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是惯会说好话哄女孩的渣男，尾音勾人，又像是漫不经心的古代贵公子，透着一股矜贵劲儿。
声音这般好听的，还能有谁？
苏若突地一顿，而后缓缓转过头去，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周琛。
她和不久前的朱格格一般，两颊染上了红晕。但她不是羞的，是怕的。
她情绪剧烈起伏时，就很容易脸红。
“徐，徐默呢？”她磕磕巴巴道。
“你很想他？”周琛不答反问。
“不想。”苏若否认得太快了。说实话，苏若还真的在想徐默。徐默也是，之前都说好了，是他来接的。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改呢？即便是有事情不能来，换其他人来不行吗？
无论是谁，只要不是周琛就行。
但偏偏来的就是周琛。
苏若现在脑子里就剩下四个字——我想睡你。
然后她的脸更红了。
“也不是不可以。”周琛突然道。
“什么？”苏若一惊。
周琛轻笑一声，“你社交app上说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睡你。
——也不是不可以。
苏若的脸通红，这种红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朵、脖子……但说是红，其实更接近于浅淡的粉色。白皙的肌肤上一片浅浅的粉色，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北区的白樱花。
“不逗你了，”男人轻笑一声，“你的社交号被盗了，是也不是？”
虽是问句，男人的语气却很肯定。
苏若连连点头。
“但是之后的补救措施并不得当。”周琛敛了笑，“比起欺骗式的补救，我更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
苏若渐渐冷静下来。
“对不起。”她恢复得很快，脸色白皙，声音礼貌而疏离。
周琛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作为……作为同事，我希望你能对我更坦诚些。当然，我会先做到这一点。”
苏若挑眉，“所有事情？”
周琛没有犹豫，“所有事情，只要你想知道。”
苏若看向男人英俊的侧脸，他五官立体，轮廓深邃。兴许是知道苏若在观察他，他漂亮的薄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些许紧张来。
原来他也会紧张。
但苏若也只能看出他的紧张。再多的，她也看不出来了。
“我尽量。”苏若道。
显然，男人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微微皱眉，而后又松开，“我会取得你的信任的。”
“拭目以待。”苏若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