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花灵(1 / 1)

夜里,云栖睡得正沉又察觉谁窸窸窣窣地摸爬上了他的床,一回头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和熟悉的气息。

他半睡半醒地将怀中一身寒气的徒弟一搂,就像元衡小时候一样,一边暖着他的手脚一边轻喃:“小孩子不许喝酒的哦……”

“师尊,师尊。”

小徒弟好像变得有些大只,往他怀里攥得劲儿格外大,他都没法抱住这崽儿。

一个颠倒,反倒被他抱住了。

这一抱,想起来了。元衡已经二十有八了,不是当初那个小娃娃了。

身上传来浓烈的酒味,一睁眼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见自己睁了眼,那眸光在夜里烁然成星。

“阿衡?你到我房间做什么。”他疑惑地问道。

徒弟没有答他,只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将他的头摁着埋入自己胸膛:“师尊,师尊……”

又是这股黏糊劲儿。

云栖将他顺了顺毛,应承道:“嗯,为师在呢。”

“师尊,我们当凡人吧。我们……永不成仙。”

此言一出,云栖彻底醒了。

他翻身而上,将身形颀长的徒弟压在身下,眼神上下一扫,神色肃穆:“你压不住魔气了?”

“不是。”

云栖吁了口气,因紧张而掐紧的手指松了松,神色恢复如常。

“阿衡,你别担心。为师一定会替你洗清魔气。有我在,你无需惧怕那区区三重天劫。”

这句话说出口时,是满心满意的爱怜。以至于云栖自己都险些忘了,如今是在秘境之中。

秘境中的一切天劫,都不会惩罚于他。

元景尝试救那上百条性命,要承受二重天劫。而元衡倒转寒暑,逆天改命,却毫发无伤。

竹陵说得对。元衡是秘境的主人,是天道,是一切,是这个幻境里势不可挡的神明。

自己又在担心他什么。

“师尊,你想过结道侣吗。”徒弟忽然问道。

嗯?云栖一脸懵逼,怎么才几个时辰,有两个人问过他道侣的事儿了。

“暂时没想过。”云栖如实道。

“难不成,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徒弟追问。

“不是。阿衡,你怎么了,问这些做什么。”

元衡将手探入他的里衣,惊得他立刻翻身要坐起来,却被瞬间压制,元衡紧着牙俯身咬耳朵,“师尊不是要渡我吗。与我结成道侣如何。”

“……?”

“师尊仙风道骨,如若双修,定能帮我驱逐魔气……”

说罢又来解他腰带,动作很稳可凌乱的呼吸暴露了他此刻的急不可耐。

“不,不对……”云栖似乎还有点懵,只用手将他往外推,这微微的抗拒不仅没有效果,更像在徒弟身上点了一把火,只往心窝里烧去。

“元衡,你住手,立刻……唔!”

印了符咒的白帛往他抬起的头上一个绕圈收紧,将他嘴牢牢捂住,同时也抑制了他身上的法力。云栖慌了,一个起身要坐起,双手却被一条金线缠住收紧,顿时感到身上的法力被封得所剩无几。

捆,捆仙绳?元衡身上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多束缚法力的物件,他是在防着哪个仙修,他到底整天都在想什么?!

“师尊别出声,惊动了国师就麻烦了。”元衡这么说,已经将他的上衣完全扯开,眼神愈发暗沉,“师尊,您就当救救阿衡,好不好……”

救你?这么救?你疯了?!!

一个回头,发觉元衡双目红到发黑,阴鸷而危险。

这种如血般赤红的眼,是完全入魔的征兆。

他在那双眼里看到浓浓的欲望,现在才醒悟,元衡这是乱了神志。

怒吼只能化作呜呜声,他急得满脸通红,想着也是自己平日里完全没有防备的缘故,真是万分悔恨。

正纠结如何推开这醉鬼地好,门被瞬间踹开,一柄长戟破空而来将密不可分的二人劈出一条缝隙。

“元衡,你!”元景大步跨进,便看到一室旖旎的景象,这画面简直不堪入目,声音变冷了几分,“他可是你师尊!你竟敢如此,你,你……”

词穷了,元景招来长戟,眉眼里尽失往日的清朗:“是我大意,没能提早提醒前辈。只是我未曾想过你会张狂至此。谢前辈一心为你,你怎可如此算计欺辱他!”

元衡从床上起身,将被子盖住师尊的身子,慢条斯理地穿上了长袜,套上玄靴。

然后才懒懒站起身来,竟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见那双瞳殷红如血,元景大惊,捏紧了手里的长戟。

“小叔父。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荒唐的人吗。”

元衡负手而立,正挡住元景担忧地望着师尊的目光。

“我杀过那么多人,造了那么多孽,你都从不插手。怎么如今你只和谢云栖相处了两三日,就急着要护他。”

元衡根本不是魔修。

他已完全入魔,是什么时候,今日吗。不对,应该是更早。

元景回忆着,蓦然惊醒。

“元衡!你十三年前便已彻底堕魔,是不是?!”长戟一指,仙气莹莹飘去,在空中与元衡难抑的魔气相撞,激起噼啪的电流声,“你竟装了这么久,你既然已堕成魔物,便不再是我元氏的子孙,更妄谈继续做这大燕的帝王!我这便为天下除魔卫道……”

好一派正道模样。

元衡邪然一笑,腰袢的白缨铃叮当叮当响个不停,仿佛极为焦虑地想要脱离他,元衡若有所觉,一手镇压后白缨铃安静下来。

“凭你?”

乌鞭在手,分裂成无数细小坚韧的长线,每一条都颇有章法地往元景身上横扫追逐而去,元景避闪不及,脸上被划破一道口子。

血珠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地上滴答一声。

四周寂静的风吹过,带来一片醉人的花香。

元衡的头开始胀痛,意识到什么,和元景对视一眼后,猛然察觉屋内少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忙不迭地回过头,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谢云栖呢?

地上几片雪白的花瓣,一室残香。

徒弟眼底魔意更甚,愈发焦躁不安,也顾不上面前的元景,利落地跳窗追去。

.

云栖只记得自己看到徒弟和他那小叔父打架打得正凶,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馨香。被捆仙绳束住仙力的自己顷刻间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还是在那间屋子。

可是徒弟和小叔父都不见了。

他敏锐地听到脚步声挪动的摩擦声,倏然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上的小女娃娃,觉得有些眼熟。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想起来。

这不就是头天晚上他抱着折花的那个小团子吗。

那女娃娃奶声奶气地坐在自己面前,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天真可爱:“大哥哥,你说了,等我长大了就娶我的。”

“……我没答应。”

“我现在就长大。”

“……”

有一说一,真没答应,不信看回放。

小姑娘却幻化成了妙龄少女模样,身上带着的梅花香愈发浓郁。俯下身来,鼻尖几乎抵着他的,呵气如兰,“我这样貌,可还看得过眼?”

“一,一般吧。”

“哦?”少女咯咯咯地笑了一下,身形继续拉长,幻化成了少年模样,“还是说,道长喜欢的并非女子。如此,可中意了?”

云栖叹了口气,挣了一下,身上的捆仙绳果真紧得很。

只能忍着那过于浓郁的香气,摇着头说:“我修的是无情道。不结道侣的。”

“骗子。你刚刚跟那个男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嗔怪着,弯着嘴角也坐上塌来,伸出手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面前人的脸。

果真是天人之姿,甚是惹眼。

百八十年都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凡人了,还是个仙修。

“若是因为被烧了心情不好,你可以给我一把种子,明天我便再将你满城栽种好……”

那花灵娇柔地笑了,忽然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如今化作男身,摆正了一下表情,带着几分阳刚气地说:“小道长,凡人修仙多苦啊。我是得道仙灵,与我在一起,有朝一日得道飞升,我定会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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