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与黑心莲互换身体后 > 73、前恩旧怨(10)

73、前恩旧怨(10)(1 / 1)

“沈皖是什么意思?”

姜菀意识到事情变化之快,立刻冷静下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顾行之长叹口气,继续道:“师父带你回来后,当日就传来消息说沈师叔重归于世,竟成了妖皇手下的国师,之后又传来江皖摒弃了江家姓氏的消息,改随母姓。”

“在你昏睡的这几日,沈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横扫了无妄山附近的曲安派、永泽观等十几家门派,并且从妖界割到了不小的一块地,如今算是占山为王,自称邪主。”

“邪主?就他与沈雅媛二人,谁又是谁的主?”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太溪涧消息闭塞。不过我听说,沈公子是有些手段的,这些门派并非完全被他武力攻克,有几个门派已经对外宣誓效忠。”

“修真以大道为上,何时竟效仿俗世搞什么效忠?是不是我多躺几日,他就要称帝了?”

顾行之只觉得如今是多事之秋,劝慰道:“所以你还是老实待在作尘舍养伤吧,此时门派里也不太平。”

师妹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他们请长老们看过,说她神魂受损,如今好不容易从沉睡中醒来,不想让她再因旁事费心劳神。

顾行之的这句,点醒了她。

“师父如何了?”

“那日师父带你回来,并未解释过多,便回到洞府闭关去了,除了额间有入魔徽记外,其他同往日没什么区别,早在你们回来前,我就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了长老们,他们多少有数。”

“所以……长老们怎么说?”

姜菀蹙眉,如今师父入魔已是回不了头的事实,她更担心的是其他人怎么看,怎么做。

“秦长老说了,只要师父不做背弃侠义、伤天害理的事,他便还是我太溪涧弟子。”

姜菀听出言中之意,“所以,掌门之位留不得了?”

“是,却也是不得已吧。若让师父继续担任掌门职位,他入魔的事终有一日会暴露出去,如果他……”

“如果他被我们藏得好好的,那么他还能保住剑尊的清誉?”

她摇摇头,“师兄,我往日错了一次,不想再错一次了。师父入魔的事,我们拦不住,也隐瞒不住,先不说师父愿不愿意藏在暗处躲一辈子,我们做徒弟的也不能接受师父下辈子像透明一样活着吧,对不对?”

“况且沈雅媛那头闹得天翻地覆,师父是她费尽心血破阵放出来的,你觉得她会舍掉师父这枚棋子不用么?”

“棋子?”

姜菀擦干泪痕,神色严肃。

“师兄,这次在妖界发生了不少事,情况紧急,关系三界众生,还是请来长老们一起商议吧。”

*

暮色渐浓,山涧中飘来寒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作尘舍内,很少聚来这么多人,也很少气氛这么严肃。

将要燃尽的烛火忽而炸开道火花子,细微的声响竟惊得众人从姜菀所讲的事情中回了神。

陆子昭此时眼力恢复,他盯着那抹烛火看出了神儿,忽而冷不丁的笑了声,打破宁静。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想问的便说吧,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姜菀站在人群一角,环视一圈。

说实话,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有什么好问的?我们都是话本子里的人,有资格去问么?”耿长老胡子一飞,阴阳怪气起来。

“耿迪!玉菀并无恶意。”秦陵怒嗔。

“秦陵,你也别怪老耿头说的难听,菀丫头讲的这些,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我们向道一生,到头来不过是虚幻,放在谁身上不难受?”

话音刚落,众人见姜菀往前走了两步,端起水杯一口饮尽,随后稍作用力,“啪嗒”一生,瓷杯被她捏得稀碎。

尖锐的瓷片划开少女手心,鲜血顺着腕子淌入袖笼。

陆子昭往前迈了半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默默取出一瓶药,给她止血。

少女低声道了句谢,随后依次睨向众人。

“虚幻?各位长老觉得这是虚幻么?今日我若杀了谁,毁了他的神魂,那这人便是真的死了,再不会复生,还有方才耿长老所言,恕我不能苟同,为何话本子里的人就没资格去问,去争?难不成您放弃大道后,就能凭着话本子安排的剧情飞升不成?”

“如果诸位这么想,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不能。”少女斩钉截铁,陆子昭在旁边捧着她的手默默上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论在哪儿生活、修炼,人生都是自己一点点拼搏出来的,你若听我今日说完此事,弃道而去,那便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能左右。况且若真是命由天定,师父早在三百年前,就死在并蒂坞三千仙门修者之手了。”

“这里同你们所想的其他世界并无不同,各自都有各自的规则,这些世界之间不分高低贵贱,我虽是异世之人,一样会流血,会死。但我不怕,至少我做事问心无愧,是秉着侠义之心而为。”

“如今三界动荡,有我的责任,我不推辞,却也关乎大家存亡,如果诸位前辈不愿与我同行,那就请便吧,我姜菀绝不会有怨言。”

“我也并不觉得知道此事有何区别,正如师妹所言,天地秩序自有规则,不管是何处,我的性命并不比旁人轻贱,我心如何,全在于我。”顾行之率先表态。

“我也是。”

“我也支持玉菀。”

“我也是!”

一时间,场内众人纷纷表态,就连耿迪最后也跟着支持起来。

姜菀正要说出自己计划时,门外忽而一阵狂风,“嘭”的一声,大门被一道凌冽的气势吹碎,木屑哗啦啦的飘满一屋子。

人未出现,一股浓郁的魔气先漫了进来。

众人身子一凛,扭头见百里东升掌中魔气骤散,一道道黑气直冲众人。

待众人想要反抗时,才惊觉灵力被封,调动不出。

下一瞬,除姜菀之外的所有人同一时间被捆了起来。

“师父?!”

“百里!”

百里东升额间徽记忽明忽暗,像是屋外阴晴不定的天,阴沉的眸色扫过众人,带着些许笑意道:“本君说今日山头怎么如此安静,原来是菀儿醒了,菀儿是不舒服么?叫了这么多人来,唯独不叫本君?”

“百里,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何修会用不……”

他手指轻轻一捏,说话那人忽而闭上了嘴,面色立刻涨紫,似乎马上要窒息。

姜菀赶忙出手制止,灵力脱手的一瞬,被百里东升的魔气化解,倏地,一抹轻巧又不易察觉的灵气从另一侧击入,巧妙破开他手中魔气。

百里东升并不生气,反而称赞起来,“菀儿灵力的掌握愈加精准,看来这些年,基本功没偷懒。”

姜菀紧抿着唇,默默盯着他。

似乎他压根没把姜菀视为威胁,兀自转向众人,大大方方亮出自己的后背给她,缓声道:“本君既然同各位正魔两道,自然要用些手段提防着,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你……!”秦陵被气的面红耳赤,抬手指着他怒骂道:“亏我还为你劝说大家,应允了只要你不做有悖侠义之事,便容你在太溪涧……”

百里东升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容我?秦长老,大可不用,掌门印在本君手中一日,这太溪涧就是由本君做主。尚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又或是惺惺作态施舍我所谓的接纳。”

“你这个混账!”秦陵气急,却没把停在口边“魔修”二字说出口。

他害怕,若是真说出口时,再无周旋余地。

说到底,自己养大的孩子,真有一日走上歪路,也要试着拉扯回来才行。

正想着,见百里东升缓缓走到姜菀面前,盈盈一笑,“还是乖菀儿对我好,为护住本君,苦苦承了那么多年的痛。北冥极夜的寒冰之苦,在场又有谁能为本君忍下?”

随后他看向陆子昭,那抹温和的笑换成了讥讽,“子昭,师父知道,你最爱见风使舵,你不行。”

陆子昭眼眶一红,低声唤:“……师父。”

百里东升没有回应,他又扭向愣在一旁的顾行之,拍了拍他紧绷的肩头。

“行之为人正直,却也最为死板,正邪不两立,是你的立身根本,若是早早知道我要入魔,定然会为为师备上一口上好棺材。”

顾行之猛地甩开他那双手,冷嗤一声。

不知是赞同还是否决。

百里东升点了点头,视线最终落在姜菀身上,话语间带着几分赞许。

“只有菀儿最心善,心肠最软,愿意为了本君逆天改命,也不愧本君当年那么疼你。”

姜菀留意到,他对两位师兄都用了为师自称唯独对她以本君自居,非常别扭。

一番话下来,姜菀的心被伤的七零八落,她悄然捏紧袖笼里的拳头,压低声音道:“师父,你别逼我后悔。”

说着,她手心一抬,掌中亮出惊蛰。

百里东升凤眼半阖,不屑一顾,“菀儿,你的剑术都是本君教的。”

姜菀勾了勾唇,“我一百年前已经把孤剑皇打的喊霸霸了,不知道您是不是也想加入乖鹅子行列?”

此话一出,在场内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秦陵怔住,分神想到之前听顾行之说过,他们在黑市遇到酒剑皇时,酒剑皇对姜菀称兄道弟,毕恭毕敬。

难不成她是……

此时一股寒风吹进,夹卷着干枯竹叶扫向众人,将屋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推向极致。

倏地,百里东升甩出数道剑光,姜菀轻身一跃,如数接下,却不想他声东击西,众人被魔气拉扯至他周围,随后像一群倒挂在山洞内的蝙蝠,被魔气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的剑兴许能胜过本君,可是他们的命呢?菀儿可能一剑全都救下?”

姜菀冷嗤一声,“你当真要逼我?”

“本君为何逼你?是想疼爱你还来不及呢,三百年前,本君被情所困,生了心魔,是你守住了本君,今时今日,本君不想再错过,只想将这一颗赤城之心,交给菀儿你。”

“孽障!玉菀可是你徒弟啊!你怎么能……!”

“徒弟?”百里东升冷笑一声,“今日本君就断了这份师徒名义,改日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你真的恶心到我了,百里东升。”姜菀双肩发颤,有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顾行之留意到,袖笼之下的小手紧了几分,面色也不是往日那般轻松。

她动了杀念。

“师妹,是非之下,侠义为先。”

这是太溪涧的立派之本。

话音刚落,一道鲜血溅上房梁。

手掌宽半臂长的伤口,赫然出现在顾行之前月匈。

“行之!”

“师兄!”

陆子昭急了,哭丧着脸道:“师父,行之可是您的徒弟啊,您怎么能……”

“生了弑师之心,该死。”他轻蔑一笑,仿佛这些人同他没有半分关系。

“别求他,他已经不是……我顾行之的师父了……”顾行之垂首,低喘着气,继续道:“师妹,守住本心……不可一错再错。”

同上次一样,另一剑瞬间斩下,在顾行之的身前划开个x形的伤口,玉面青丝瞬间被染红。

陆子昭在一旁看他又要张口,瞬时青筋暴起,大嚷大叫道:“师兄,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了!”

“小菀,我若今日……死了,你也……无须自责。”顾行之倒着笑了笑,落在姜菀眼中,是酸涩的哭相。

鲜血灌满他的鼻腔,猛烈咳嗽起来,伤口在那一晃一晃的,整个人奄奄一息。

剑光忽然一敛,少女面色冰冷,无奈道:“行,你想怎么就怎么吧,只要你放了他们,我这个人随你处置。”

百里东升满意一笑,指尖一动,陆子昭脑袋落地,被放了下来。

“菀儿听话就好,只要你乖乖与本君成亲,我便发誓,此生再不会做任何有违道义之事。”

“为了表示本君的诚意,先让子昭为行之疗伤。”

“好。”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木盒,扔了过去,“这是锁灵丹,菀儿乖乖吃了,本君自然不会伤他们。”

“好。”

“师妹……”陆子昭慌了神,刚撒了些药粉给顾行之止血,可见姜菀真打算吃锁灵丹时,他犹豫了。

他们这一屋子废物在做什么,在拿师妹的幸福去苟且偷生么?

连师兄都可以不顾生死,他又有何不能?

想着,他扔下药粉,不知从哪儿抽出柄短刃,对着自己前襟猛地一刺,速度快到姜菀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子昭……!”顾行之见他忽然自戕,不顾一切的散出周身灵力挡了过去。

剑光之下,顾行之的灵盾被破,心血逆行,猛地喷出一口心血,直接昏了过去。

“师兄!”

“蠢货。”姜菀低声骂了句,扭头对百里东升道:“快去救他,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

说实话,这话说出口时,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不信师父真想娶她,也并不觉得他真的对顾行之的伤无动于衷。

说着,倒出一把锁灵丹囫囵吞了下去。

百里东升满意颔首,先将众人放下,随后蹲下查看顾行之的伤势。

他已入魔,不能用自己的气息调理,只是丢出些瓶瓶罐罐,又解开陆子昭体内的锁灵毒。

一屋子的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人刚刚都以为他入魔后会失心大杀四方,此时一看,这混账小子却还是为情所困。

先前是倾慕了自家师妹,此时又是自家徒弟。

真是个情种。

他们恨不得给这孽障揍醒,却做不到,如今敌强我弱,只能顺势而为,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众人正要散去,听百里东升道:“本君前些日子在库房见到了不少挂着红封的彩礼,想必是本君不在的这些年,派内过了喜事,本君看那些大都未开封,不如都拿出来为本君与菀儿的婚事用了吧。”

“彩礼?”众人疑惑,太溪涧许久未有喜事,这彩礼什么的又从何而来?

“都不知道么,那正好,都是本君的了。”百里东升不动声色的低眼看了看顾行之。

少女摆摆手,眼中清明淡然,“不必了,成亲有天地、亲朋好友为证足矣,形式不重要。”

“不,形式很重要,菀儿天资绝伦,剑术举世无双,婚事自然要风光大办,本君不但要大办,还要请来三千仙门的掌门,一同来庆祝,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菀儿要同我成亲。”

秦陵快要被气绝,怒声道:“百里,你如今已是魔身,招呼这么多人来,是非要将太溪涧毁了不成?”

“本君虽堕入魔道,但不做恶事,反行善事,坚守本心,魔道又如何?”

姜菀见秦陵还要再骂,担心百里东升再出手伤人,出口阻拦,“秦长老,还是先去给师兄疗伤吧,我同他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他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玉菀,你就这么……”

“别说了,他既然都说了不行恶事,反行善事,真如此,人与魔的确没有区别。”

秦陵哑然,眼巴巴的望着她半晌,摇了摇头,兀自束手而去。

众人离去,作尘舍一下子空了,只留百里东升与姜菀两人。

屋外夜风猎猎,失去灵力后的姜菀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菀儿。”百里东升抽出条披风,要给她披上。

她扭身一躲,退到几步之外,冷冷看向他,没了往日的尊敬与敬畏。

“你不打算说清楚么,今天晚上这一出戏,唱的我好累。”

*

姜菀活了两百年,脑子里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成亲的画面,一方面是工作使然,见惯了各种狗血剧情,又或是伦.理大剧,心里难免麻木,另一方面,她同唯一处过的“男朋友”不过才刚刚开始恋爱,本想着救下他妈,然后找个地方开个制衣店,过上平淡富足的小日子,细水长流,一步步的走下去,兴许哪一日就头一热,结婚了。

却不想,男朋友他妈是个疯子,苦心几百年,策划了一切。

真是绝了。

她的小男友此时对她爱恨交加,不知道跟他妈猫在哪个山头一起谋划毁天灭地呢。

对成亲这件事,百里东升事无巨细的执着,那夜之事后,第二日,太溪涧便发信,将百里东升重归门派和二人婚事公开,一时间,三千仙门纷纷发来拜帖请求拜访剑尊。

姜菀知道,这些闲的蛋疼的家伙更多是想来打听他们成亲的一手消息,毕竟在这个时空,师徒之间的爱恋算是禁忌,为了厮守不惜断掉师徒之情的事甚为罕见,更何况像百里东升这样不藏着掖着反而大办婚事,闹得人尽皆知的,更是前所未见。

好在太溪涧有封山,不然天梯都得被踏断。

起初她还关心下仙门各家的反应,后来觉得没意思,索性闭门,每日只问过小童顾行之的伤势与邪主那头的新消息。

婚事订的很急,恰巧五天后,便是这一年难见的好日子。

彩礼、婚贴、喜服、还有那些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婚事规矩,纷繁复杂,都由他一人准备。

她本想等着看笑话的,毕竟他承诺的人尽皆知的婚礼是要花时日准备的。

却不想是她算错了。

有些事就像是上天注定好了似的,不知到底是谁在派内库房放了那么多成亲用的东西,完全方便了百里东升。

说实话,百里东升跟姜菀一样穷,剑修嘛,谁又能比谁富贵到哪儿去,可有了那些旁人预先备下的东西,婚事准备的速度一下加快很多。

百里东升忙的不见踪影,似乎乐在其中,而到第三日时,姜菀连窗户都不开了,彻底与世隔绝,仿佛婚事最终只会有百里东升一人参加似的。

她修好了作尘舍的房门,物尽其用,每日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次又一次的发玉简给江皖,哦不,现在已经是沈皖了。

她讲了很多,从幼儿园到现在,基本上把自己这辈子的事都讲了一个遍,特别是这些年做过的坏事,连高中不写作业的小事都坦白了。

每天,只要想到什么,她就会发一条语音过去,除只聊往日那些事无巨细的琐事,从未问过他现在的情况。

她不敢问,只是听小童说,邪主沈皖募集了一群人,在自己的小领地上大兴土木。

听起来真有点要占山为王,称帝的意思。

这几日她想了许多,从头到尾,把沈雅媛的这条线细细梳理了一遍。

最后的疑问点在于她到底如何知晓系统存在,又如何掌控某种需要祭献自己的咒术,黑了系统。

除了这些,她还站在沈雅媛的角度去重新审视了老故事的情节。

作为一个女主角,她过得确实挺惨的,所以一旦发现系统存在,把她经历过的所有不公、痛苦都归罪到她这个合同工身上,也算正常。

而且姜菀还意识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当初她改动剧情救下百里东升这事,看似与其他剧情无关,却实实在在影响到了其他剧情支线的发展。

最大的意外,不是沈雅媛的黑化,而是江皖的存在。

她很确定,原文剧情里,压根没有江皖这个长子出现。

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江皖体内邪能的本源问题。同她上次猜想的差不多,他体内那个诡异的力量大概是系统曾经废除删减的信息源。

可又很诡异的是,系统识别到了新人物的诞生,还将他计划设定成新故事的反派角色,这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本该跳在命运之外的人,却又被命运锁的死死的。

而被命运束缚的沈雅媛,却在拼了命的准备跳出命运之外。

没有人想被命运左右,可命运是什么呢?

是迥异的性格在不同的环境下做出不同的选择决定的。

她一直觉得沈雅媛的命运不是别人安排的,是性格使然,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所以姜菀并不觉得内疚,也并不同情。

但是她意识到自己错了,比如说百里东升这件事,她错了。

本以为自己有能力改变剧情,可她被感性障目,忽略了人物的性格本质。

即便封了他一千年,一万年,他并不会改变自己,只会在泥潭里陷的更深。

她收回思绪,手指轻轻点了点玉简,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她将玉简放在唇边,思索片刻,道了句,“皖哥,婚事就在三天后了”,她发过去,随手拿了根竹子,胡乱削了起来。

婚事的倒数第二日,姜菀参与了唯一需要她参与的部分。

量体裁衣,做喜服。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打算直接找个身材相仿的人替她去,直到秦陵顶着副黑眼圈来找她。

临别前秦陵偷偷告诉她,他们已经在太萧殿内设下杀阵,只等成亲时,一举将他拿下。

姜菀看他眼底泛红,不是被打才有的痕迹,知道这老头说出这话前,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生活在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不是薄薄一片的纸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他们有独立的思想,也有喜怒哀乐。

说到底,百里东升与沈雅媛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真舍不得。

如今一个入了魔,一个与妖皇生子,还要颠覆世界。

不可能不痛惜。

临了,秦陵塞给她一支凤簪,是无道子连夜锻造出的新武器。

一头凤鸟精致,栩栩如生,抽开后,一支手臂长的折叠细刃,小巧轻便,可杀人与无形。

姜菀笑着接下,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古装剧里准备以.色.侍君,伺机诛杀的刺客。

虽然觉得不会用到,她还是将玉簪换成了凤簪,去量嫁衣。

一进门,那抹刺眼的白衣端坐堂中,百里东升见是她来了,面色忽而阴转晴,温和的招了招手,“菀儿,来选料子和刺绣版式。”

“不必这么复杂,没两日了,就做个简单容易的吧。”

百里东升摇摇头,慢条斯理道:“菀儿,婚事一生只此一次,不可怠慢。”

她笑了,“说什么呢?咱们年岁差这么大,万一你先走了,我改嫁一下也没什么吧?”

此话一出,守在两旁的裁缝们脸色一沉,肩头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她留意到这一情况,冷眼看去,“你答应过我,不做恶事,反行善事。”

“是啊,这几日这么忙,本君哪儿有时间作恶呢?”他睨向几人,笑着问:“你们说呢?”

“尊者说的是,我们几个不过是不问世事的小裁缝,只知量体裁衣,别的一概不懂,仙子,时间紧,您还是先选料子和绣纹吧。”

姜菀暗叹口气,随意选了个看上去最简单的款式,随后被一群人拥着,摆弄到深夜才算好。

深夜离开时,那群人还在赶工,大抵做出了衣服的雏形,几个绣娘围着昏幽的烛光在绣花,眼睛酸痛的流着泪。

百里东升无动于衷,只是坐在一旁写着什么,她心里不舒服,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冷漠。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掏出几个火符丢给他们照明。

婚事那日,姜菀攥着玉简整整坐了一夜。

漫漫长夜,她只是干坐在那,一条语音都没发出去。

她想她爸妈了。

印象里,婚礼必不可少的是父母。

可她告诉他们。

因为在她心里,这就是个笑话。

直到化妆的侍女捧着梳妆盒踏着晨曦走来,她才堪堪回神。

喜服是让十几个侍女抬进来的,复杂笨拙的穿着,几乎将她的肩头压垮,却也不及那凤冠万分之一重。

侍女看着肩头空下一点,蹙眉道:“仙子这两日怎么瘦了这么多,衣服都不太合身了,现在时辰嗐足,不如叫裁缝来改一下。”

“不用,就这么穿。”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被装扮成一个精美的娃娃时,突然有了要成亲的紧迫感。

她默默攥着玉简,咬着唇瓣,试图克制心里那个不愿的呐喊。

“仙子别咬的这么紧,口脂都花了。”

说着,侍女拿起红纸要补妆,被她推开。

“不必了。”

“不……不行啊,要不给您伺候好,我们……”

“您别哭啊,时辰都要到了……这妆都花了。”侍女跟着急红了眼,拿着粉扑悬在空中央求着。

姜菀铁了心思不补妆,自嘲的想着她这副鬼样子能不能给他吓萎了。

她抚着凤冠,拿起方盒中凤鸟绣花的红盖头随意盖了上去,自顾自的往外走。

天空阴沉沉的,压得很低,所有的凝重都留存在潮湿的空气中,有股林子里烂木头的霉味儿。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淬了毒,痛的她快要喘不过气,由着泪水冲花了脸。

她被沉重的头面压低了头,由着喜婆拉着往一个方向走。

有了红盖头,视线受阻,除了脚上精美的绣鞋和沾满水汽的青石板,看不到前路。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路上,红盖头中落下的水润坠入地面上的潮湿,消失不见。

不知走了多久,忽而一片红色的衣角飘入眼帘。

红衣之下,是一双崭新的白鹤青云的登云靴。

同她脚上飞云绣纹的绣鞋,正好是一对儿。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抬手摸向发髻中的那枚凤簪。

心跳的飞快。

倏地,一只宽大的手捏起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对方手心的温度冷得出奇,像是刚捧过块寒冰似的。

她深吸口气,将凤簪悄然藏入袖笼,而后牵上喜婆递过来的红绸缎。

不过这流程……好像不太对啊。

姜菀正想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随后那个声音讲出的话,让她破涕为笑。

“菀菀,准备好要成亲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写完了。

我人没了。

其实白天那章我早就写好了,一直不敢发,想着跟晚上一起发,结果没忍住,果然收到了负分威胁。

看到评论,我真有点担心下本书写火葬场时的评论区了(瑟瑟发抖)

其实我写到现在没觉得怎么发刀子,反而觉得还挺甜的,如果仔细看,即便是前几章也是可以吃到我发的糖的(玻璃渣里找糖?)

期待评论区(看到我这章最后那段狗头保命了吗?)

最新小说: 后室:我在这里养国家 大明:开局迎娶徐妙云,朱棣麻了 逃荒:我的系统能暴击抽奖 巅峰权势 重生!社恐今世的逆袭 穿越诸天万界抢劫嚣张一点怎么了 隆庆中兴 穿越大秦的我,一手打造仙朝! 三国迎娶蔡夫人,荆州入我手 神魔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