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1)

荧荧吃到了喜欢的臊子面,开心的眉眼弯弯。张瑾下午返回,大哥给她在骡子车上整齐的堆满了一袋袋粮食。

“让芍药以后跟着你,照顾你们娘俩生活。”

芍药今年十四,她六岁时逃荒被张家买下,本就是计划给张瑾陪嫁的。结果,张瑾非要嫁家境不太好的许从文。为了不与许家格格不入,丫鬟也没敢跟。如今她和离自己过,倒是正好带上她。

“小姐,我如今做饭可好了,不是四年前可比的,你别嫌弃我。”

小姑娘比张瑾小六岁,可以说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当年说好带她出嫁,结果没要她。小丫头一直以为小姐嫌弃她干活不好,这些年努力学习,如今家长里短的活儿都难不倒。

“没嫌弃。”张瑾笑笑,把荧荧递到她伸着的胳膊里,免得小姑娘又以为她嫌弃她。“你的臊子面尽得大嫂真传,这回荧荧高兴了,以后可以经常吃。”

小家伙听阿娘说,抬起小手拍着附和:“芍药姐姐做的烩麻食也好吃,还有羊汤烩面也好吃。”

张瑾轻轻拍她一下,嗔道“你就知道吃。”

“阿娘也吃。还有外祖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大家都吃。”

家人一个不落,大家全都笑了。大舅亲自赶车送妹子,顺带瞧瞧她的住处。老刘赶着那满载粮食的车跟在后头,车辕上还拉着家里的大黄狗。

老太太拉住闺女的手,满是皱纹的脸色写满了担忧。“有什么事儿就让大黄回来送信儿,别再傻傻的什么都自己担着。你表哥之前就心悦与你,如今你和离了,是不是……”

好容易从狼窝里出来,我傻了才着急找下家。眼下最主要的接连的饥荒该怎么度过,乱世里我们怎么平安活下来。至于再嫁,以后再说。

“表哥三年前离家,如今在外说不定早娶妻生子了。我和离带着孩子,万万配不上表哥,母亲你就别盘算这了。”

老太太叹口气,摇头不语。娘家侄儿多好的孩子,偏自己闺女要拗。嫁了许从文这个狼心狗肺的,落到如今这副田地。桓儿对她一往情深,伤心下离家,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儿。

说到底是自己自私。可闺女如今这情况,再嫁难啊!能嫁给喜欢她的,至少不会鄙薄欺辱她。

跟母亲告别,一路回到她县城新买的房子。大哥仔细观察一番,对于她这价格也觉得很合算。站在院里不住气的点头。

“挺好,城里生活方便,治安也好,适合你一个女人家生活。只是,你平日里还是要注意,陌生人别给开门。大黄很机警,单打独斗狼都不是对手,一般人都能对付。”

“我会小心,大哥你放心好了。”

“嗯,大黄战斗力不弱,又忠心护主,有它在安全系数更高。东面这窑洞也不赖,我进去看看。”

老大说着抬腿往东面走,眼看就要够到东窑洞的门帘。吓的张瑾瞬间汗湿衣衫,抬腿拦到大哥身前。

“大哥……”

她欲言又止,干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大望着她疑窦丛生,狭长的丹凤眼都眯了起来。

“怎么了,我不能进去?”

“没……”

张瑾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让大哥看到傻瓜男,这跟她自小接受的病人无男女严重不符,绝对是原身的潜意识在作祟。她还没理清思绪,张墨染已经越过她掀帘进了东屋。

完了。张瑾脑海中涌现俩大字,紧张害怕的手都在颤抖。

“这屋子挺好,炕上咋铺着被褥啊?你们在东屋睡,没来得及收拾?”

大哥的话传来,她才回过神。转身迈步进入东屋,发现受伤男不见了。炕桌上面包少了两块儿,杯子里还有喝剩的水,被褥凌乱。

“嗯,忘了……”

支支吾吾应付大哥,让他以为是她和荧荧留下的。压下心里的担忧,借口天色不早打发他回家。男人临走又嘱咐她几句,她心不在焉的听着,等他一离开,赶快关上大门。转身往后院厕所跑去。

她临走是锁门的,男人出不了门,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上厕所。可他们回来时间不短了,这家伙难不成掉厕所里了?

张口想叫人,结果发现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急切中脚步匆匆,根本不顾什么男女有别,径直冲进了厕所。裸身她都仔细检查过了,此时再犹豫纠结显得太矫情。

愿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结果厕所里空空如也,哪儿有男人的影子。她出来后转着脑袋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角落里杏树上的身影。

“这里有好多果子。”

男人看到她,傻乎乎的伸着手跟她炫耀。张瑾无奈翻个白眼,望着他没好气的道。

“你怎么上去的?”

“飞上来的啊。”

荧荧跟着母亲也过来,此时仰着脑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憧憬。

“怎么飞?跟麻雀一样飞吗,可是你又没有翅膀。”

好伙伴也来了,男人炫耀的将果子用衣襟抱起来,一手提着衣襟防止它掉落,然后身子微微起来一些,双腿一弯跳了下来。

“就是这么飞啊!”

“好厉害!”荧荧惊讶的张着嘴,笑一下指指空中飞来飞去的麻雀燕子:“你能抓到小鸟吗?它们飞的好高。”

“好。”

男人话语落地,飞快的腾空而起,在落下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只懵逼的麻雀。小东西被露出脑袋交到荧荧手上,犹自懵懂的没反应。小眼睛里好似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荧荧兴奋的抓住麻雀,指指天空飞翔的燕子。男人双腿弯曲,一副要起飞的样子,被张瑾眼疾手快的抓住。“你伤口没好,不许做这种高难度动作。跟我回家,我看你伤口有没有裂开。”

“可是……”

“闭嘴。”

俩字出口,不论是那个急于展示的,还是满脸期盼的全都不敢再吭声,乖乖的跟着她回到东屋。

脱掉他t恤,看伤口有些出血。又给他重新消毒包扎,严正声明伤口完全愈合前绝对不允许再爬高上低。

“哦。”

“连名字都忘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这样吧,我再帮你取个名字,你看怎么样?”

“好。”

“那就叫……虎子。像老虎一样威猛,你觉得怎么样?”

张瑾一时间恶趣味发作,给他取了个烂大街的名字。这人身手不错,而且他识字,写的还很好。猜测身份绝对不一般。等他恢复时再叫他这个名字,到时肯定很好玩。

“好。”

张瑾唇角翘起,心情飞扬。她这几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们听话。荧荧年纪小,本身也乖巧不反驳。这家伙居然也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实在是好玩的紧。她都等不及看他恢复后想起这些时的懊恼模样。

晚饭芍药给做烙的葱油饼,小米稀粥里放了豇豆和花生,色泽红艳很漂亮。从娘家带回来的黄瓜、小葱、水萝卜切条蘸酱,味道非常不错。

吃饭时,这姑娘盯着陌生的男人一个劲儿的打量。发现他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压下心里的话先吃饭。收拾了碗筷去厨房,小丫头还是不放心的开了口。

“小姐,这人啥都不记得,跟个几岁的孩子一样,你以后打算把他这么办啊?你跟他岁数相当,这么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会惹闲话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操心真多,张瑾顿了一下才想起在古代十几岁就可以嫁人了,芍药会担心这个无可厚非。

“先让他养伤,等伤好了再说其他。”

“嗯。伤好了他若还这样可以送他回张家,老夫人心善,不会不管。”说着,小姑娘瞅一眼东屋的方向,摇头叹息:“太可惜,这人长这么好看,咋就成了个傻子呢。”

“应该能恢复的。”

张瑾好似自言自语,也不管芍药是什么反应,自顾自抬腿出了厨房。这人只是不记得事情,好似一切都返璞归真一般。但身体的反应却依旧在,身手灵敏,字体行云流水非常流畅。可搞笑的是,他写完了居然说不认得。

这种情况应该不是高烧造成的脑损伤,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可惜当时一个活口都没留,否则也能问问,知道原因才好对症下药,否则无法判断,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不敢随便用药治疗。

晚上烧了水,一桶桶提到东屋去给男人洗澡。芍药皱着眉,一个劲儿的说这活儿不能让小姐干。非要自己来。

“他……小姐你怎么能给个大男人沐浴呢?”

“穿着内裤。”

“那也不行。小姐是千金身子,除了自己丈夫,怎么能看旁人。”

裸男而已,开膛破肚的时候见的多了,有什么看不得的。他身上之前就是我给清理的,该看不该看的早看光了,你现在纠结这个实在没必要。

“那我就嫁给他,这样就可以了吧。”

大大咧咧说完,张瑾瞧着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样子呵呵一笑,提着水进了东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脱衣服。”

这话是跟男人说的,他上身伤口不可见水,等一下给他洗洗腋下和双臂就行。今天主要是洗他那一头如丝般的长发。

“想我一个女汉子,自己都不留长发的人。来了古代不仅要打理自己的,还得打理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损。真不明白剪头发跟孝顺怎么扯到一起的?剪头发自己不疼,父母也不疼的好吧。”

发着牢骚,伸手试好浴桶中的水温,转头一看她指着裸男:“过来,坐下。”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男人乖乖的坐进浴桶。浅浅的水刚漫过大腿,蜜色的肌肤在水光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张瑾咕咚咽了口口水,脸颊一下子泛上了胭脂色。

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她赶紧拿起毛巾给人清洗。皮肤很快清洁完毕,她让男人将头靠着浴桶边沿。这样把头发垂着,她清洗更加方便。

细心的给他洗净满头青丝,毛巾擦干后让他上炕睡觉。视线再次撞上他身上那些新旧伤疤。字迹端肃,风姿凌然,这人出身绝对不凡。可这伤疤是怎么回事?一道道的倒好像虐打而来的一般。

“不疼了。”

纯净如赤子一般的眼眸望着她,指指自己身上那一条条蜈蚣一般的痕迹。“不疼。”

张瑾抬手给他盖好被子,露出温暖的笑。“睡觉。”

她这厢刚要走,男人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手电光源下,他清俊的面容充满了渴望。

“别走,你陪陪我好吗?”

“怕黑吗?我给你点灯,这样就不黑了。”

“……”

男人没再出声,张瑾点燃油灯,转身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哄荧荧一般隔着被子拍拍他。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同事哄孩子的儿歌听的多了她也记住了那优美柔和的曲调,此时用来哄大男人睡觉一点儿不违和。

她轻轻的哼唱,男人惶然的表情慢慢变的平静,没一会儿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梦会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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