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翌日,张瑾梳洗好照常端水进东屋。放到脸盆架上后转身发现男人抱着双臂缩在角落,浑身颤抖。紧走几步看到他满头大汗,上身的t恤完全浸透,浑身好似水洗一般。

“别……”

刚触碰到她的手,男人急切的往后缩。惊慌失措的小声呢喃,那急切躲避的样子,好似生怕她动手。张瑾只好站在炕沿不动,语气尽量轻缓。

“别怕,别怕,我是张瑾啊,你忘记了吗。给你换药给你做饭的那个人。”

是想起什么了,触动了心底的恐惧?还是脑子损伤,造成了后遗症?自醒来后这人表现的很胆怯,张瑾一时不敢大意,一边安慰一边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听到她轻声细语的安抚,男人慢慢抬起头来,呆滞恐惧的眼眸渐渐聚焦,在看清她后好似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炕上,身上的颤抖也慢慢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是想起了什么吗?”

“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师傅不许我出去,说他们看到我和他一样会杀了我。”说着,他双腿颤抖了一下。“我没走远,只是在外头摘果子,我好饿……我没乱跑,别打我。”

信息不算明确,张瑾一时间无法判断这是真实还是幻境。大脑受损,莫非让他一夜间回到了儿时?所受过的伤害一一浮现,几岁的孩子一般害怕恐惧,无力应对。

“别怕。你已经长大了,他们欺负不了你。别害怕……”

软语安慰一阵,男人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用那双带泪的迷蒙大眼睛望着她,磨磨蹭蹭来到她旁边,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我听话,你别打我。”

“好,我不打。”

简单的话语,温润的目光。男人一下子从恐惧的梦魇中出来,眼眸重又变得清亮,冲她讨好的笑笑。本来是想钻她怀里的,忽然发现两人的身形差距,转而伸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好似抱着什么宝贝,双臂紧紧的恨不能将她嵌入骨肉。

张瑾明白心理伤害,尤其幼儿期的伤害对一个人影响有多大,此时也不反驳,如对小孩子一般,伸手摸摸他光滑的发丝,笑笑拿起一旁的梳子。

“还想起什么了?比如你叫什么,今年几岁?”

虽然不想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可是这些事情不是不提就可以当没发生的。趁着他心智回到小时候,温暖的环境也许能抚化他心底的梦魇。

“阿影……”

“……还有吗?比如你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男人咬着嘴唇好似在思考,等她帮人绑好头发,他冲她摇摇头,眼眸中写着抱歉。

“没关系,慢慢想,等你身上的伤恢复,也许你就想起来了。到时候我送你回家,和家人团聚。”

“不要。”原本很放松的男人忽然紧张的抓紧她的衣袖,“别送我,我不走。我不回家。”

家里有洪水猛兽吗?让你这么害怕。对着心智不全的人,张瑾万分耐心。伸手摸摸他脑袋安慰。

“好,不回家。”

“我……我听你的话,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这话是正常帅哥说还有吸引力,你个小傻瓜可勾不到我。张瑾笑笑,哄荧荧一般拍拍他。

“好。”

早饭时,她商城里的刀剑居然卖出去一把,高兴的她赶快联系原粮卖家。喝了一碗稀粥,其他顾不上吃,她急慌慌的跑到堂屋跟人接洽。

一家家挑选,最后选中一家做进出口的。原粮全部外国进口,对方是粮食出口大国,航运后直接给她放仓库。她这边可以随时提货。不再用任何交通工具,好似随身携带空间,随用随取。

“居然还有这功能?这回连仓库我都省下再找。只是钱还是太少,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阿娘,你在说什么啊?屋里有人吗?”荧荧迈着小短腿进来,开口间非常疑惑。

“没,阿娘自言自语呢。”

蹲下抱抱小家伙,闲言几句哄她去玩。她拿着绷带碘酒去了东屋。男人伤口恢复非常好,本来是换药的,她看了一下干脆给他拆了线。

“可以试着活动一下筋骨,但别太大力。还是要小心一些,伤口崩裂就麻烦了。”

男人乖乖点头,当场连上衣都没穿,下地打了一趟拳。张瑾不懂武术,看不出好坏,只捧场般的给他鼓鼓掌。

“把衣服穿好。我上午要出趟门,你跟荧荧在家乖乖玩儿。我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男人利索的套上t恤,闻言飞快的转身拽住她衣角。可怜巴巴的开口:“我也要去。”

张瑾正想着怎么拒绝,荧荧从外头进来,伸手搂住了她的腿。“阿娘,也带着我。”

这朝代不算太保守,婚后女子也可正常上街出门交际,有丈夫陪同就更加没问题。

脑子里在想该怎么拒绝,结果一碰到他渴望的眼眸,嘴一飘:“走吧,在外头要听话。”

“哦!”一大一小齐齐欢呼,仿若出笼的小鸟:“可以去玩了。”

芍药手脚麻利的收拾了锅碗,出去锁门时满脸纠结。男人将荧荧放在肩膀上,荧荧自己吃一颗爆米花,还不忘喂男人一颗。俩人亲密温暖的好似父女一般。

“小姐,旁人会误会你们是一家人的。”

“那就让她误会好了,正好省了我跟邻居解释。”

张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这话刚说完,隔壁家出来个老太太,提着篮子上街买菜,开口的话正是芍药所担忧的。

“你们新搬来的吧,这是上街买菜?你家夫君真好性子,这么宠女儿啊!”

芍药望着张瑾无语凝噎,一副要哭的表情。你看吧,我就说旁人要误会的。小姐你这么漂亮的人,怎么能给个傻子当媳妇呢。张瑾完全不在意,冲小姑娘笑笑,转身回答大娘的话。

“是。我家夫君很好。”

“嗯,小娘子好福气。你家夫君长的俊俏,性子还这么好,你真是上辈子做了好事。”

跟邻居闲话几句,到市集时分开。之前已经把钱给了芍药,此时小姑娘自己合计该买什么。她则边走边看,想找找什么可以进行时空贸易的东西。

瓷器、字画,前者得有时间沉淀,后者得有名,这样才能值钱。可她这时空贸易几乎没有时差,瓷器过去也成不了古董。而这时期的字画在她原先的时空中属于无名氏,也值不了大价。

从头至尾转一圈,没合适的东西。难道非得去弄翡翠原石吗?这里位于关中,离缅甸翡翠产地十万八千里。该找谁来进行这贸易?

“你这盐也太贵了,里头那么多杂质,一两居然要一百钱。你这等于抢了,你土匪啊你。”

“咱这里不煮盐,这些都得穿过土匪横行的地方才能运过来。你以为容易呢。都是提着脑袋在挣命。嫌贵,嫌贵你吃淡饭,谁又没拦着你。”

正犯愁,一男一女的争吵声传入耳膜。张瑾回头跟着大伙一起看热闹,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后,她乐的嘴角上翘,笑颜如花。

用粮食价格来换算,这里一百钱相当于现代差不多六十块。一两咸盐几十块钱,这买卖简直就是暴利中的暴利。还想什么古董字画啊,有了咸盐,她坐着数银子就好。

不对,古代盐铁官营,一个地方经营这些的都是百年大族,朝廷颁发的盐引。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随意加入的。

刚升起的豪气瞬间戳破,一路上都蔫儿哒哒的提不起精神。给男人和荧荧买了麦芽糖,她自己一路低着脑袋想心事。

“小姐,你愁什么呢?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分担。”

一大一小到后院玩去,芍药用开水烫了黍面,锅里煮着大芸豆,说要蒸黄馍馍。看她坐在小板凳上蔫儿头搭脑,忍不住开口。张瑾抬起头,将自己的烦恼试着说了一下。

“你说咸盐在哪里最值钱?”

“边市啊!”小姑娘利索的给了她答案。“我以前听说,跟鞑靼的边市上,咱们这里的咸盐、铁锅、花椒、棉布都是最值钱的。他们那里没铁矿,听说也不会炼铁,铁器都得从边市换。咸盐、花椒也都没有,也很值钱。”

对啊,这里离草原比缅甸近的多。想赚钱去边市啊,边市上偷偷贩卖走私的多了去了,不比在关内这么严。

“我要去边市。”

“别啊小姐,你以为这生意是谁都可以做呢,这一路上道路崎岖,土匪很多,一不小心命都得丢在那里。”

马上要乱。灾荒、战争会持续几十年。她此刻身处的关中地区会凄惨到十室九空,留在这里难道就能保命嘛。人挪活,她一定不能呆呆的受制于人。洞察先机身有外挂都不敢放手一搏,她就只剩等死一条路好走。

况且还有许从文这个祸患,如果她不发展壮大自己,难道还要再次让母亲兄嫂他们重蹈覆辙吗?

“我会想办法。”说完严厉的警告芍药:“此事不许告诉我大哥他们,否则……否则我把你卖了。”

此话色厉内荏,只是吓唬。小姑娘当面点头答应,接下来仔细观察她的动向,下决心她要真的去做这危险的事儿,她一定得告知大爷他们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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