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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侍疾(晋江文学城)(1 / 1)

皇上这些年来对太子虽有诸多不满,但血浓于水,得知他在东宫服毒殉情而死。心痛,恨其不争的同时,又觉是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平日里对他太过严苛了,才逼得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为此,皇上悲伤不已,食难下咽,寝不安席,在太子入殓后,便病倒在了勤政殿内。

这病出乎众人意料的凶险,并渐渐沉疴。皇上无力处理国事,只得下旨命宣王安惟琛和平王安惟珝二人监国,又命陆相几人为辅政大臣,帮助宣平二王处理国事。

太医每日轮流守在皇上寝宫,汤药吃了无数,但皇上仍是气思昏沉,不见起色。

宫中除皇后外,三品以上妃嫔轮流侍疾。成年的皇子中,宣平二王忙于政务,只能抽空过来看望。穆王心智不全,指望不上。只有宁王清闲,又还未成家,便每日守在皇上身边,殷勤服侍,事必躬亲。

皇上一向身子康健,忽病成这样,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再说此时太子已薨,储位虚空。皇上若在此时驾崩,定会造成储位之争,使朝野大乱。

因此宫里宫外,朝上朝下,一时间皆是人心不稳。

这一天贵妃符清漓侍疾,宁王安惟璟也守在皇上榻旁,因为连日的劳累,他现在正只手撑额小憩。

符清漓站在窗旁,远远看着他们父子俩,目光冷冷的。

皇上咳了一声,醒转过来。惟璟听到动静,赶紧放下手道:“父皇可要喝水?”

皇上扫了一眼屋内,低低道:“朕要见赫连司乐。”

贵妃听到他想见赫连云浅,想那赫连云浅天生狐媚,大月的月巫又断言她有母仪天下之相,不免心生忌惮,正想出言劝阻,宁王已道:“儿臣这就命人去传她过来。”

“叫她带着琵琶来。”皇帝又说了一声。

太监去传了话,过了一段时间,云浅便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她位分低微,皇上病后,从不曾踏入长乐殿一步。

眼下见了皇上,神色虽昏倦,但精气未衰,想皇上到底底子好,再过一段便也无妨了。

她心里颇感欣慰,抱着琵琶,走到床前,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道:“小人见过皇上,贵妃,宁王。”

“平身吧!”皇上见了她,阴沉了许久的脸上忽泛出了笑,道:“朕想听《春日行》,你细细弹于朕听。”

“小人领旨。”云浅坐到了一张金丝楠木凳上,转轴拨弦,清亮婉转的曲调便畅快地自指尖流泻而出。

惟璟也有多日没有见过云浅,听她弹的曲子很是悦耳动听,连日以来的劳累一扫而光。

在一旁的清漓心里却是另一般意思,她原想着皇上是想见云浅,可看样子,他明明是在病中想起了萧汐若,又不能见她,便叫了与萧汐若相似的赫连云浅过来。

又是琵琶,又是《春日行》,饶是她再蠢,也懂得了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上听着曲子,忽见贵妃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讽笑,心里颇有些生气,抬起手来,示意云浅暂停,对贵妃道:“朕知你平素最讨厌琵琶,也不勉强你留在这了。”

她不是讨厌琵琶,她是讨厌那个弹琵琶的女人。皇上这么明显地赶她,她也不愿再待在长乐殿,弯了下身,行了一礼,正要出去。

皇上又道:“贵妃协理后宫事务辛苦,就不必再过来侍疾了。”

“是,妾身谢皇上体恤。”清漓知道皇上这么说并非是怕她辛苦,而是不愿见到她。

他与她之间的情义,早在前几年就消磨殆尽了,能维持的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帝妃之仪。

这一回她甚至有些盼着他驾崩,毕竟照朝中这等情势来看,皇上一旦大行,最有可能继位的便是她的琛儿。

只是敬国刚与大月交恶,皇上若驾崩了,难保大月不会趁此兴兵来犯,所以她还是希望他活着的,毕竟惟琛的羽翼还未丰满,不到登基的时候。

皇上见了云浅,听了曲子,心里觉得愉悦,竟主动要求进食,太医们觉得这是好兆头,说皇上乃忧思伤脾,而乐声怡情,对病体有益。这日后,云浅便留在了长乐殿内,陪侍皇上左右。

*

云浅每日到长乐殿去,青空和秋蕙便一下子闲了下来。

青空听说惟璟也在皇上宫里,想着云浅这个时候留在长乐殿,两个人便可天天见面,有什么心结,指不定就说开了,解了。

为此,她倒有些窃喜。

闲日无聊,她便到宫里四处走走,这一日,不知怎么的,她竟走到了锦瑟轩。

看着那生着铜绿的锁和梁上的蜘蛛网,青空晃了晃神,才记起,这锦瑟轩

就是宫里人说的闹鬼的地方。

她顿时觉背脊有些发凉,但她的双腿却不听话地往前挪了去。

推开盖满灰尘的大门,走了一段路,映入眼前的便是一个园子,园子虽荒废了许久,但在阳光的照耀下,野草萋萋,野花娇弱,墙角下还有螳螂在追逐奔跑,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吓人。

青空想那闹鬼的事八成是假的,况且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这样一来,一下子便什么都不怕了,继续往前走去,便见到了一个不大的荷花池。

这荷池与云浅那晚所见截然不同,池水干枯,黄叶残荷,就连那些青石都被绿苔覆盖,斑驳无光,看得人心里倒徒生悲凉。

青空见四周无人,取下了腰间的笛子,闭着眼,吹了起来。

空灵奇妙的笛声自孔中飞出,拂过整片荷池,荷像是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召唤,叶子都为之一抖。不一会,池中的荷叶都渐渐由黄转绿,一朵折断的枯荷也慢慢挺起了身,花苞渐渐涨大,准备绽放。

她正打算看看那一池回春的荷,结果一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冷不丁防地贴在了她面前。

“鬼。”

她吓了一跳,笛子都掉到了地上,曲子一停,整片池子的荷又恢复了了无生趣的模样。

“你说你是鬼。”那名陌生的男子,冷冷地端详着她道。

“我是说你是鬼!”青空的心怦怦直跳,往地上看了看,发现他有影子,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捡起竹笛,埋怨道。

“我不是鬼。”男子认真道。

“大白天的跑出来吓人,你比鬼还要可怕。”青空没好气地准备转身离开。

那男子却扯住了她的衣服道:“你自己是鬼还是我是鬼。”

青空见他不依不挠,甩开他的手道:“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不知道。”那男子认真地说了一声后,又抓住了她的手道:“鬼都长你这样吗?”

青空见他的言行,不像个正常人,故意做了个鬼脸,阴森森地道:“对,都像我这样,我就是锦瑟轩的女鬼,你再不放手,今晚我就要了你的命。”

“怎么要我的命?用这根笛子吗?”男子看了看她手中的笛子。

他竟然不怕,青空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相貌衣着,见他穿着的衣服上绣着金蟒,心里一惊,试探性地道:“你是哪位王爷?”

“穆王。”

没错,所有的成年皇子中,只有穆王因为心智不全还住在宫里。青空万没有想到她会碰到这个“天魔星”,万一穆王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了皇后,那她还有活路吗?她死了没关系,她不想连累云浅。

都怪她刚才猪油蒙了心,竟以为周围没人,吹起了禁曲。

“热的,你不是鬼。”惟琋看着他抓着她的手的部位,认真道。

“你放手,你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说穆王是个智障吗?怎么这会子说话又很正常了,青空大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穆王乖!你母后喊你回家吃饭呢。”

“我不饿。”

“可是我饿。穆王殿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小宫女,我上有七十老母,下头三岁小儿,如果我死了,他们就都活不成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死?”

“穆王要是把今日的事说出去,那我不就会被人当成妖怪杀死。”

“你是妖怪?”

“不,我不是,我只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宫女,刚才那一切只是戏法,对,戏法。”青空做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希望能蒙混过去。

换做是旁人,她现在怕是早就被人捆了,可她面对的是穆王,穆王虽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智障,可看情形也不太正常,不然,怎么会听她一个小宫女胡说八道。

“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以后要每天这个时候都到这来。”

“为什么?”青空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阴谋。

“我想看你对着这池子吹笛子。”惟琋认真道。他也听说了锦瑟轩闹鬼的事,他很想知道鬼长什么样子,因此,最近常到锦瑟轩来。

因为他性格怪僻,身边不喜有人跟着,皇后怕违了他的意,触怒他,便随他去了。

而且太子和太子妃相继离世后,他们未满七岁的女儿城阳郡主被皇后带进了宫,皇后顾着郡主,对他看得也没以前那么紧了。

“如果我不来呢?”青空苦着脸道。

“那我就把我看到的说出去,你死了真做了鬼也很好。”

很好个屁呀!这个智障心真的太狠了。

青空嘤嘤地答应了。

其实惟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威胁青空,因为是青空说把事情说出去她就会死的,他察觉到这件事是青空所怕的。

他并不在乎青空是人是鬼,他只是想看一吹笛子,枯黄的荷叶就能变绿的场景。他对这个非常感兴趣,哪怕那个能让荷叶变绿的人是他的母后,他也会要求她天天吹笛子给自己看。

惟琋放开了青空的手,青空赶紧拿着笛子一溜烟地跑了。

回到栖梧殿后,她的心仍怦怦直跳,心想,难不成她以后真的要天天跑到锦瑟轩给穆王“变戏法”,她不想去呀!她这是给自己惹了什么事?

秋蕙走进来,见她满头大汗,奇怪道:“你跑哪去了?喘成这样。”

“没有。”青空不敢把适才发生的事告诉秋蕙,就连云浅跟前,她也不想说,因为她若说了,云浅一定会烦恼。

她不能替云浅分忧,还让她忧心,这成什么事了?

穆王背后是皇后,她实在惹不起皇后,也惹不起穆王,于是自第二天起,她便每日在同个时辰,跑到锦瑟轩去给惟琋变“戏法”。

惟琋看得那叫一个凝神专注,津津有味。

一连七日,青空对于这个“游戏”都开始厌烦了,惟琋仍看得兴致盎然。青空敢怒不敢言,只得每日仍到锦瑟轩去。

秋蕙见她每天必有段时间看不见人,问她去做什么?青空便模棱两可地搪塞了过去。

云浅几乎都待在长乐殿里,忙着伺候皇上,更加留意不到青空的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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