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决战时刻08(1 / 1)

何太哀:“输了的话,怎么?”

白羽:“输了要怎么样,我还没想好。”

何太哀:“那这样,我认输,你先放我走,等你以后想好了再来找我兑现。”

白羽笑了一声,汹涌杀意却是乍然出现,现场气氛因他这态度变化而陡变,蒙蒙的四周诡雾都在一瞬间变得仿佛暗藏杀机,叫人心惊肉跳。白羽一字一字地慢慢说着:“那如果我是要你死呢?”

面对那汹涌杀意,何太哀表现得像是毫无所觉,他一脸平静地想了想,说:“可以啊,你杀得了我就成。”

白羽猛地收敛杀意,哼了一声,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肯定是死了,没想到居然活得好好的。从花长老那里听了你的一些事,我是很好奇了,你怎么做到让温婪跟虞幼堂两个不杀你的?他们两个是出了名的‘嫉鬼如仇,按理来说,你早就死了。”

何太哀心想,那你是猜错了,我这不被他们两个都杀过么,还能首尾俱全地站在这里,得多亏了“超恐怖游戏”器灵的不死诅咒,不然早死得透透的。

不过。白羽这家伙还真是难以捉摸的情绪反复无常。

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就翻脸要杀人,可一会儿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真是见了鬼。何太哀心里这样腹诽着,思忖着逃离眼前这个神经病的时机,却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不适。

腹腔里一股痒意上涌,像是有人在他身体里拿着羽毛恶劣地刮搔着内脏,他何太哀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身体就被人从里向外撕成两半。

纷杂的白色羽毛瞬间飞扬,匿于幻象之中的白羽原来早就布下了杀局,少年鬼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邪神之种”植入何太哀的肚腔内,一直等到被“种”之人精神松懈,这才趁虚而入。

一只白净的手,撕裂了“寄生宿主”的身躯,血肉和着落羽纷溅,重获新生的,那只手的主人,自里向外慢慢爬了出来。

“真是笨蛋。这种幼稚游戏谁会真的想要玩。别人的秘宝有什么有趣可玩的?要不是用起来方便确实有必要,我也不稀罕。”

少年形貌的白羽神情自若,丝毫不在意自己满身是血的脏污,也不在意自己未着寸缕的衣不蔽体模样,就这样踩着碎肉块,从地上捡起一颗“人面心脏”。

这一颗“人面心脏”外面裹着一层黑色的物质,坚硬,难以轻易破开。白羽握着变异的漆黑心脏,知道是何太哀用自己的秘宝在上头附加了一层“黑玉”,但何太哀死了,这“黑玉”效果应该也持续不了多久。

是的,这里头是他的姐姐,明明都被他剜去口舌眼鼻又炼制成了“尸花之母”,虽然是不完全体,可也该受到足够的痛苦折磨了才对,无论怎么想,都应该痛苦到无暇分心去做别的多余的事情才是,却还是逃了出来。

就这么想摆脱他吗,摆脱他这个畸形的,丑陋的,怪物双生弟弟?

可是,一切早就已经颠倒过来了。他不是以前那个怪异的肉团,他拥有十分完整的人形,反倒是姐姐,现在的她,才是那个被众人所畏惧害怕的畸物!

就是应该让她也尝尝他当年的经历——那种见不得人的,只能呆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的,被人们以惧怕眼神锁定的体会。那是她应该得到的!是她欠他的,为什么同样是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凭什么他就要是以怪物的形态出生,所有人对他除之而后快,而她却能保持着无用又惹事的愚蠢美貌,受到其他人的喜爱?

手指摩挲着心脏表面那缩小了的人形,那是无眼无鼻无口的女性形象,饱受苦难折磨。

但是,慢慢的,白羽的表情变了。

——不对!

这不是他姐姐。

这颗“心脏”是空的!

***

雾霭迷蒙的某一处角落,一颗诡异的人面心脏缓慢滚动着,躲到了僻静阴影里。

这颗心脏外延的众多血管断口,有一块破损的地方,嵌入了一枚细小的红玉碎片。那是何太哀保留下来的“红泪”碎末,能够极好地遮蔽气息,所以能躲开白羽。

人面心脏卧在草丛中不显眼地脉动着,忽然,一捧血自“心脏”的腔室內喷出,撒落在地上汇成一滩,然后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何太哀。

此刻何太哀面色有些惨白,那被人从内体破开的诡异和疼痛感实在难以用言语描述。死亡这种体验,到底不是多死几次就能适应当自己是没事人的,就算一度死得麻木,可过了些时候再去死时,还是会叫人恐惧。因为真的很疼。如果可以,他确实是不想再去死了,尤其是以这种猎奇的方式去死,他完全不想再体验。

不错,这是他和白语的联手配合。一边是他用自己做“诱饵”调开了白羽的注意力,一边是让原本滞留在屋中的“人面心脏”白语,趁乱携带上他的血液选择隐蔽路径逃离,这计划看来是成功的,至少现在他们两人是一起逃出生天了。

从当初离开屋子重生开始,何太哀展现给白羽看的,所谓携带着的“心脏”就是假物。

那时候他以血液的样子重生,哪里还能多带一个外物?

白羽高估他了。如果有,这必然得需要这个外物主动跟随他,但黑玉裹身,又怎么能自主行动,所以,这根本就是假的。

重新化作人形的何太哀捡起地上的“人面心脏”:“有办法实现空间转移吗?”

心脏上凸显出来的那残缺形貌的少女摇了摇头。

少女并不能开口说话,但她跟何太哀是可以用意识进行交流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两人先前明明都没有开口商讨过什么,却能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

是在“新|约|教|会”时给何太哀展现幻镜时出了点变故,两个鬼物之间有了一瞬的“同频”,那个时候看着旧日重现的幻象,何太哀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白语的情绪波动,等出了幻象,他就发现自己可以跟人面心脏状态的白语,进行无声的精神交流。

少女说,这很危险。

因为这是一种“同化”,属于“尸花之母”的能力,就像她同化掉那些“新|约|教|会”暗道里那些红衣女性一样,她无意中腐蚀了“何太哀”。

而一旦两人长时间地进行精神沟通,“同化”就会加剧,到最后,就会变成类似那些红衣女人的状态。

白语是不完全的“尸花之母”。

她是半成品,准确地来说,是一个被迫承受弟弟白羽恶意的试验培养皿。她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被迫以极其血腥又不必要的方式,不断地繁殖出大量的“尸花之种”。正是因为她是半成品,所以她还有自己的理智,还能有自己的思维,如果当真沦为完全的“尸花之母”,那么她就会丧失理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为本能所驱使的,一个只知道不停“繁/殖”“种子”的怪物。

或许弟弟就是想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最大的折磨,所以才没有将她彻底变成完全体的“尸花之母”。眼看自己变成非人的怪物却无能为力,不是比丧失理智可更可怕吗?毕竟丧失理智之后,所有一切都是癫狂无所谓的,拥有理智才是最可悲的事。

她知道自己是半成品,作为半成品的白语,一直以来都能感受到世界上另一个类似的存在。朦朦胧胧隐隐绰绰似有似无的牵连力,这种难以描述的感触,是“尸化之母”想要吞噬同化外物的本能所致。

是,她是还拥有着理智,也一直拥有着理智,但没有和人说过的是,她一直以来感觉自己的理智,就像走在高空钢丝上的人。钢丝之下,是鼎沸人声的一般血肉渴望,那些声音催促着她去占据所有自身可以触碰到的血肉,催促着她去把那些血肉化为“尸种”繁衍生长的沃土。倘若有不能“吃食”的东西,那就将它们同化变为与自己思想一致的东西,让它们去为自己的“尸种”繁衍去攫取更多的血肉资源。

这样的本能让她去“侵蚀”了何太哀跟虞幼堂。所谓旧日之景的“幻象重现”,是她心绪思想的泄漏,是想要将对方同化的峥嵘触角,将他人卷进自己的情绪旋涡里,是同化的一种方式,是缓慢的“侵蚀”方式。

何太哀成功被她“腐蚀”了一角。

如果她已丧失理智,必然会依随自己的本能,加剧这种“侵蚀”力度。但还好。还好她不是完整体的“尸花之母”,她还是能克制自己的。可,她到底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轻微的失控。

或许正是受另一个“尸花之母”的影响,就像两块磁铁相吸,她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吸引力。被改造得一塌糊涂的身体在战栗,似乎是兴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是想要吞噬掉另外一方,或许这样就能变成一个更为强大的,更为完整的……东西。

对方是比她更为优质的,强健的存在。也许弟弟就是在她的试验上,针对性地做出了更加完善的改良。她感觉到了“同一质体”的吸引,尤其是在距离最接近的一次接触里,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属于食物的味道,差点让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崩坏。

白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获得“空间转移”能力,仿佛凭空而来,没有归处。

有时候仔细回想,她觉得这可能是因为,那些被她“吃掉”的红衣女人中间正好有一个人拥有如此能力,而在被她吞食同化之后,她就将那个能力占为己有了。

她将那个能力运用得磕磕绊绊,躲躲藏藏,一直试图搭建出隐蔽的通向外界的通道,但总是失败。

不过这一次,她借由外界“变数”,终于成功打破了白羽用来困住她的结界,多年失败经历后,白语她终于成功逃离了那个阴暗的,充斥着粘腻尸味的地底。只是没想到是,在将众人传送的那一刻,有一股“同源”的力量干扰了她。

那是相似的,并不完整的“尸花之母”的气息。是突然的在过去的某一日里,她猛然间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从来没有相见过,但那股气息再熟悉不过了。对方很轻易地就干扰了她,并篡改了空间的最终传送地。

然后白语看到的,是那个黑色长发,红衣红裙的女性形象。

她忽然想起来,她曾经是见过的,两人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对方奇异地,有着和记忆中小少爷几乎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形貌,而红衣红裙的打扮,正是在地底困扰了白语多年宛如噩梦一样形象,这让她无可抑制地一见之下,就联想到湿冷的女尸,满地的彼岸花,还有幽长不绝的,或许只有众多死人堆积之下才会产生的,若有似无的尸味。

与此同时,自身体深处涌现的,还有一股难以抑制的不可启齿的食欲。

想要吞吃掉对方。

——如果吃掉对方,就能变成更加完整存在。

作为不完整的“尸花之母”,身体的本能是如此告诉她。明明当初见面的时候没有这种感受,为什么对方会变成这样?无从猜测,也无从得知答案。为什么弟弟要找到这样一个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过去那样漫长的岁月之中,她困于徒劳的挣扎和无望的逃离奢望之中,曾经那个是她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恐怖存在。

如果说白羽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目的。

那么她可这样猜测吗?

也许弟弟将她逐步改造成这样,积年累月地折磨着不让她死,跟着又“创造”出了另一个不完整的“尸花之母”,或许,是将她当做了试验的“食材”,用以在未来成全另一方的“完整”。

对吗?

何太哀捧着“人面心脏”,打量着四周的迷雾:“如果没有办法进行空间转移,你知道该怎么……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手中的心脏在颤抖,来源于少女白语的错愕与恐惧心情,像是酸度极高的液体一样倾倒在何太哀心头,令他整个人为之一震。

尸花……尸花之母……

完整的……尸花之母出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来自残疾少女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惧情绪冲击,让何太哀脑子一片混乱。对方的恐惧感染着他,让他也一并恐惧了起来,那是仿佛遇到天敌似的畏惧——不,这样的形容半并不准确。正确地来说,应该是……宛如遇到了本身种族的上位者一般的,被天然威压所压制到喘不过气来的畏惧感。

何太哀猛地回头看向自己逃出来的房屋。

虞幼堂,他……他不会有事吗?

咔嚓。

忽然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何太哀心神不宁之中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直到手中的“心脏”毫无预兆地扭曲膨胀起来,他一低头,就看到心脏表面之上,那浮凸的少女面孔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

咔哒咔哒,像是玩具被组装,又像是骨头被掰裂的声音,一截粘腻的肉芽从心脏内部长了出来。啊,不是的,不是从心脏里长出来,它是从少女的背部位置长出的。

肉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成长,并且迅速胀大,它就像被剥了皮的幼蛇,灵活地从心脏腔室内钻出。何太哀当机立断凝出黑玉刺像那肉段,但刺中的那一刻,他脑中响起刺耳的惨叫,来自白语。

这叫声突兀得就像刀子刺入何太哀的脑子,并拐着弯地搅动着他的脑浆。

何太哀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手中的心脏滚落在地。诡异的肉段不紧不慢的,毒蛇一样盘旋缠绕住心脏上的少女。它越长越大,看起来也变得越发血淋丑陋了,筋肉都暴露在外,可没有血液流出。原本它看起来,是明显的一丛从心脏里长出来的肉段,可它现在长得那么大,像被剥皮的巨蟒,人面心脏缀于它的尾端,如同一截不起眼的肉瘤。

何太哀满头冷汗地直起身子。

地上成团扭曲的肉段阴森森地开口说话了,带着不协调的甜腻,血淋淋的撒娇一样,它说:“姐姐,你根本不可能摆脱掉我的,我们是一体的。天涯海角,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

屋内,巨大的碎尸肉团蠕动着,那场面恶心得叫人多看一眼都会晚上做噩梦。

温婪脸色很难看:“怎么会变成这样。”

顶着“亥清悠”躯壳的印小苔摇了摇头。

肉团不断地分泌出黏液,如果不是在场众人看走眼,那么,这团生着“尸花”的碎肉块,确实是在吞吃地面。等等,真的是在吞吃吗?或许是在“同化”。那诡异的肉质感像是超级霉菌一样,腐蚀着所有与之接触的一面。

印小苔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巨大肉块,这是已经毫无人样,也完全没有理智思想可言的存在,她轻声说:“温婪、幼堂,你们快带着小怜他们离开这里。”

虞幼堂沉默不语。

温婪问:“那师尊你呢?”

印小苔回头,温柔地笑了一笑,但说出来的话是肯定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那么温柔的,坚定的,她说:“这里有我。我会解决这一切。”

尽管眼前人的形貌仍旧是亥长老的样子,但那熟悉的神采让温婪在一瞬间,恍惚又看到了自己师长还活着时候的模样。

温婪说:“一般的攻击都对它无效,师尊你又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你的身体状况还这样,不如让我来。”

印小苔想说什么,但开口又是成串的咳嗽。

虞幼堂突然说:“师尊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才会来的。”

温婪气急败坏:“什么这件事!”

印小苔开口:“小婪,你都是一派之首了,可不能这样,要稳重点才对。”

温婪:“我又不稀罕坐这个位置,师尊你回来最合适。还有师尊你怎么又叫我‘小婪’,这个称呼好娘炮丢脸的,师尊你不要这样喊我。”

印小苔笑了笑:“我记住了,好,你快走吧。”

温婪一怔:“就算你让我走,但我怎么可能走?”

印小苔又咳嗽了一声,她慢慢地重新开口,说:“听话。”

温婪:“所以师尊你到底要做什么?”

印小苔没回答,温婪看向虞幼堂:“你知道的是不是?”

虞幼堂和印小苔对视,见印小苔点头,他垂眸,说:“‘新|约|教|会’在研究各种起死回生的办法,但一直不成功,不过,他们研究出了一些说不定可以毁灭整个世界东西。比如说,‘尸花之母’。”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一心只想完结。

但希望自己收尾还是能沉得住气,不要像以前那样过于匆忙。

---

感谢在2020-09-0801:59:04~2020-09-1000:1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nny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甜甜不辣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小说: 重生武大郎:最强帝王系统 魔法世界:暗影追逐 神级铸剑师:每铸一把剑都会变强 红星仓库 开局播放鸦片战争,古人疯了 大秦:多子多福,开局截胡吕素! 天罡修道录 欲物猎人 重回2014走向世界顶流 三国:袁绍是我哥,我来一统天下!